她吓了个激灵,铁定是昨晚没睡好,昏了头,居然脑补到这个地步。太ooc了。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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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胭叨扰玉师姐许久,不好意思再回槐院,司珩坚持送她回家,两人走到玄源宫外。
“小乔姐姐,我不喜欢谢隐泽。”他闷闷开口。
乔胭对他的少男心思可有可无地应着:“看出来了,刚见面就打一架,你是很讨厌他才对吧?”说着说着,不由忍俊不禁。
离玄源宫近了,破败的屋檐和宫墙近在咫尺。
“如果是我,肯定舍不得你住这样的宫殿——和废墟有什么区别?”他还算给乔胭个面子,没有直说是乞丐窝。
乔胭嘛呀嘛呀:“嗯……其实住久了就习惯了。”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乔胭开始忧愁,该布什么样子的结界,给她漏风的窗户挡一挡呢。
“后日的大典上,我要和谢隐泽切磋。”司珩冷不丁道。
乔胭怔了下:“你疯啦?”
大典是宗门大比之前的三大仙宗友谊切磋赛——至少在设立之初,它是这么定义的。
可后来渐渐变了味儿,人人都想在比试开始前出尽风头,留下深刻印象。
毕竟参与大典比试的都是三大仙宗的子弟,人中龙凤,若轻易战败,定会落人口实,往后的日子在年轻一辈中都抬不起头来。
虽然无关生死,但某种意义上,比生死都重要得多——它事关天之骄子们的尊严。
“小乔姐姐。”司珩亮晶晶的眼中含着一抹不同寻常的狂热和期许,“你希望我们之中——谁赢?”
“我希望你别去挑衅他。”乔胭直白道。
司珩往不远处看了眼,瞳仁中的精光微妙一闪。
同时脸色却黯然了,委屈道:“果然,他们说的是真的……女人只要嫁给一个男人,总会在朝夕相对中爱上他。你喜欢他。不希望我弄伤他,是不是?”
乔胭险些一口老血喷出。
我是不希望你去送菜啊傻叉小朋友!
你知道那是谁吗你就去挑衅!小boss黑化先噶我再噶你,咱俩手拉手上西天去。
“你就是喜欢他。”司珩就像闹脾气的小媳妇。不依不饶。
“你放屁!”乔胭怒了,揪住他的脸颊肉,“再污蔑我试试看呢?”
司珩捂住脸:“疼疼疼……你总算不装了,这样才像你嘛。”
“所以你不喜欢谢隐泽?”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喜欢。”乔胭不带犹豫,这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司珩捂着脸颊嘶声,但听到这个回答后一张俊脸乐开了花。
“但也不喜欢你!”乔胭轻咬着后槽牙补充。
但他丝毫没被打击到,朝她挥挥手。一脸得逞的模样。
他以为乔胭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知道谢隐泽就在他们身后听着。
第62章 争风吃醋
第63章
可漱冰秘境一趟, 乔胭早就不是不通六感的草包了。
她是那么想的,便那么说了。
玄源宫的落叶并雪落了一地,糯米糍在殿门前扫地。
乔胭走过去时, 正好看见谢隐泽脱了外套缠在腰间, 坐在木梯上对房檐敲敲打打。
“你在干什么?”
谢隐泽看了她一眼, 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吗?我在修房子。”
修房子就修房子,可玄源宫你都快住二十年了,现在才想起来修?
“以前没客人,现在不一样, 要招待你的狐朋狗友。”他懒洋洋回答。
小boss居然为了房子能招待客人, 特地修葺起来,乔胭不知是该感动好呢,还是该感动好呢。
“那你加油。”她挠挠脑袋进了屋子, 一进院子, 又被震惊住了。无数个红木箱子堆积在院落正中央,几乎快落不下脚,而且这些箱子好生眼熟……好像就是她不慎遗落在浮棺山的那些。
“谢隐泽!”
小boss放下手头的木工, 背着手,慢悠悠踱步进来, 故意不去看她:“做什么?”
方才一场大雪才落下,他的袖子挽上去,露出一截修长苍白的小臂, 也不知道冷。
乔胭从箱子里拎出一件香云纱长裙,抖了抖, 忍不住道:“你有毛病吗?”
谢隐泽怔了一下, 语气罕见纳闷:“你不满意?”
“我为什么要满意,堆这么多东西在我的院子里, 我还怎么下脚?”
“可这都是你的东西。”他解释。
“对呀。可它们都在山里躺了这么久了,我早就不需要了,你为什么还要捡回来?”
她的反应和谢隐泽猜测的截然不同。在他的人生中很少去讨好什么人,就这么一次,还被训斥了。
迎上乔胭质问的眼神,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道歉?毕竟这些东西当初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遗失在浮棺山。
诚如乔胭所说,这些东西留着都是占地方罢了。在最艰苦的时段她没有开口说过需要的东西,现在也不需要了。
嫁妆是一样,房子也是一样。
他忽然回过味来,难道自己是在讨乔胭的欢心吗?
这种改变让他感到不安……这太不像自己了。
随着仙宗陆陆续续到齐,宗门大比也定在月末于云镜台开始。
在大比正式开始前,有一个相当于彩头的环节,由修真界三大仙门梵天宗、北溟鲛宫、隐世佛国中佼佼子弟互相切磋较量。
三大仙门的弟子个个实力不俗,作为大比开头的较量,能充分调动年轻弟子的热血,这是其一;其二,三宗鼎力多年,暗中较劲的次数不少,若哪宗的弟子能在开门大比中夺得头筹,也可以为宗门长脸,为师门争光。
因此,虽然号称“友好切磋,点到即止”,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大比开始那一天,云镜台热闹非凡。
高台上是观战席,供众仙门长老掌门入座,从这个视角可以清晰看见下方比斗的光景,方便各宗族老们交流谈论。而乔胭作为梵天宗掌门的女儿,也分得了席位,就在流泉君旁边,沾光占了个视野最好的位置。
乔胭是跟谢隐泽一块儿来的云镜台,毕竟两人还是明面上的夫妻,为避免落他人口舌,或者让人误会感情不好云云,进出都需要同行。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他,对方连续跟她冷战了很多天,今早出门时,依旧很是冷淡。
“好了,你都闹脾气多少天了,别生气了成不成?”乔胭手中端了杯清水,耐着脾气问。
谢隐泽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我没有生气啊。公主不用跟我求和,反正咱们只是奉命成婚,表面夫妻,跟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人虚与委蛇,岂不是委屈了公主?还是就这样保持距离的好,你好我也好。”
乔胭:“行吧。你先过来。”
谢隐泽不疑有他,刚靠近半步却觉眉心一凉。是乔胭用沾了凉水的手指点在了他眉心,随后又在他左右两肩各点了一下,虚空划了两道水波似的纹路。
“这是做什么?”谢隐泽蹙眉问。
“看你臭着脸,给你去去晦气。”乔胭轻飘飘的回答,险些又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依旧是他御剑带乔胭去的云镜台。乔胭现在虽然已经开始修行,且她本身灵气充沛,但总也控制不好平衡,所以去什么地方,还是得有人御剑带着她飞。谢隐泽和她吵架的时候,也不理她过,结果晚上人家是搭陆师兄的剑、抱着陆师兄的腰回来的,谢隐泽觉得自己头顶隐隐在冒绿光。
后来他再怎么和乔胭吵架,都不会拒绝她搭飞剑。
御剑落地的瞬间,他就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
这之中的绝大部分视线,都是在看乔胭。她今日观战,穿着不如往日随性,着一袭云青锦光长裙,臂挽披帛,发间坠着白玉流苏珠穗,娇容薄施粉黛,美得出尘清丽。
谢隐泽很少注意到别人的容貌,只能有一个大概的美丑认知。比如说,他知道自己的长相算好看,从小就有许多仙子盯着他的脸害羞,可你若说“美得倾城绝世”,或者“丑得清新脱俗”,他就不太能理解了。外貌对他来说,只是诸多条件中最不重要的一环。
可看见那些人的眼神,这一瞬间,他忽然恍悟:乔胭是非常、非常好看的。
抱在他腰上,纤细柔韧的双臂松开了。
“那我先走了。”乔胭恍若未觉,跟他打了个招呼后,就跟在流泉君身后前去观战台。
“你真是好运气,我表姐可是北溟第一美人,想求娶她的人可以从这里拍到山门口,却被你捡到了便宜。谢隐泽啊谢隐泽,你除了有个好师尊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吗?”司珩摇着扇子走近了,虽然脸上带笑,语气却有种轻缓的咬牙切齿。
谢隐泽抱着剑,慢吞吞道:“应该是比你强吧,不然为何长公主把女儿许给别人,不许给你呢?”
看着司珩瞬间铁青的脸色,他发现自己嘴皮子功夫厉害了不少,且一击直中要害。近墨者黑,都是跟乔胭斗嘴多了后的修行成果。虽然还是吵不过乔胭,但已经可以做到把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司珩压低了声音威胁:“等着吧,我会向你发起挑战,当着她的面击溃你。”
谢隐泽顿下脚步,上下扫了他一眼,淡淡道:“那我倒要考虑考虑,不过一场注定要赢的比试,没意思。”
司珩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一下,他外号北溟小霸王,可谓是仙门世家中气焰最盛的一人了,可对上谢隐泽,却也落了下风。
不知道一个区区魔族杂种,哪来的自信那么狂妄!
“第一场比试就是隐世佛国的秃驴,我看他又要出歪招了。”
乔胭刚落座,旁边的人磕着瓜子,递给了她一把。她转头一看,无语了:“怎么又是你啊?”
薛昀一挑眉:“怎么,看见是本少,你不满意?”
观战台的席位都是留给仙门族老及其亲属的,薛昀没上场比试的时候,都可以暂坐在这儿。
“仙门弟子排名都是通过宗门大比得来的,但他不一样,他位列年轻一代第一人是因为三年前斩杀北溟妖蛟,所以很多没有亲眼见过他出剑的人都觉得谢隐泽的名声里有水分。”
乔胭想了想:“那你怎么觉得?”
很多人没跟谢隐泽亲身对上过,但薛昀不一样,多年来宗门大比,他被谢隐泽针对,次次都败在他手下。
薛昀冷哼一声:“你知道我宗镇宗至宝天谴神剑吗?只有历代最强者可以拿起此剑,若实力不够,此剑便会重若千斤,提起都难。”
“连掌门和长老都不行,下面那些草包更不行——现在修真界的年轻一代中,谢隐泽是唯一可以拿起这把剑的人。”
薛昀这么讨厌他,都承认小boss的实力,那小boss肯定是真厉害。
不愧是本书最大boss,将来要灭世的大反派啊!
乔胭初来乍到,这也是第一次观战宗门大比,认不熟脸,薛昀就给她挨个解说,附带许多劲爆的门派八卦,两人讨论声音渐渐大了,周围人都忍不住侧目。
流泉君忽然微微侧首,声音醇雅低沉:“小乔,坐过来。”
两人瞬时噤了声,乔胭只得从特地挑选的后方坐到掌门身边。薛昀几乎可以看见她垂下来的耳朵和尾巴,跟只被叼住了后颈的猫一样。
谢隐泽似有所感,看向上方。
流泉君的座位在观战台的最中央,视野最好的位置,旁边不是上了年纪的修士大能,就是各宗各派的长老。一群白胡子花花的老头间,忽然出现了乔胭,又漂亮又水灵,娇得能掐出水来。
原本比剑场上的年轻修士们想在长辈们面前争个好表现,正莽足了劲儿炫技,结果乔胭一出现,原本眼花缭乱的剑招都劈茬了,变成了软绵绵的绕指柔,只差没把神思不属四个字写在脸上。
修士耳聪目明,四周的窃语声哪怕压低了都能传入耳中。
“这就是鲛宫的公主?比那天上的神女还美啊。”
“如果我能娶到她,不知道能有多幸福,多快活……”
没由来的心浮气躁。
他转头,面无表情地盯住对方两秒,在那可堪称杀意的眼神下,讨论声这才慢慢低了。
“近日琴练得如何?”
乔胭原本正盯着掌门从座位上迤逦到地的白发,抬起眼,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掌门,确定他在跟自己说话。
“回掌门仙君,近日琴谱练习尚可,已习完琴曲三十首,熟练掌握其中半数,修为也破了筑基,正巩固境界,冲击炼体。”乔胭老老实实,一板一眼地回答。总之拿出对付夫子的勤恳语气总不会出错,下面斗得如火如荼,总不至于当场抽查她的习琴状况吧!
流泉君低低嗯了一声,又不再说话。在这无言的短暂时间中,乔胭觉得如坐针毡,好想立刻逃到后面去。
片刻的停顿后,他再度开口:“你母亲本不愿意你踏上修行之路,秘境之行,我知你有此机缘,便允了你的修行路。修行一途不可儿戏,既已下定决心,就应日夜勤勉以待。”
乔胭低眉顺眼地应是。
“你天资本就不俗,鲛人皇族身体中生来便蕴藉着远超常人的灵气,只需稍加引导,便能超出同龄人水准。”
又把她逮住说了好一顿,见乔胭坐得像浑身有蚂蚁在爬,流泉君顿了顿:“好了,去玩吧。”
乔胭如蒙大赦地溜去了后方。
乔胭走后,身边一位长老捋着胡子笑呵呵道:“这是明珠?记得当年,还是个只到腰高,在山门前哭着找爹爹的小姑娘呢,一转眼都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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