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青觉得自己准备的东西不仅上不了台面, 而且太拙劣了。
他哭并不全是因为嫉妒蒋则权和她接吻,更是因为他这种惭愧又羞耻的心情。
只做到这种程度的话, 她一定会选别人啊……
闻钰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砚青哭的像水龙头转世。
她试图安慰一下, “我不会爱他的。”
但裴砚青好像根本不相信, 他蜷缩在衣柜里,哭的整个柜子都在颤抖。
“你先出来,行不行?”
“……”
过了一会儿,裴砚青终于动了。
他腿麻的站不住, 颤颤巍巍的扶着衣柜的门把手, 艰难的打直腿弯, 由于没穿什么衣服, 他不敢看闻钰, 肤色泛红, 像只煮熟的虾, 虽然计划的是以色待人,但他其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承受她的目光已经是极限,他想挡住内裤的轮廓,但那样会显得他更加可笑。
“你脖子上戴了个什么东西?干嘛用的?”
闻钰伸手去碰。
裴砚青睫毛抖了两下, 向后退了半步,“……没什么, 装,装饰品。”
“装饰品?是正经装饰品吗?”
闻钰笑起来,又发现衣柜里还有点新奇东西,弯腰去拿。
裴砚青看她要去够那个口球,赶紧攥住了她的胳膊,那个口球上甚至还有水渍,他之前试着戴过。
他抢先一步拿起了口球和毛茸茸的狗耳朵,藏在自己身后。
脸红的滴血,还在欲盖弥彰。
闻钰静静地审视了他,她之前没发现裴砚青身材这么好,肌肉看起来每块都饱满,臂围也很可观,让他的肩显得很宽厚,人鱼线的脉络清晰可见,总而言之他看起来非常可口,但他平时总西装革履的,把衬衫纽扣都扣到最上面一颗。
“你为什么会……这样出现在我的卧室?”
裴砚青没办法开口,难道说他来求欢的吗?但他又不知道怎么撒谎,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理由。
“我,先去穿衣服。”
他没办法再呆下去,抬腿要走。
闻钰挡住了他的路。
“没说清楚不准走。”
按理来说,裴砚青泪眼汪汪的,她不应该再刁难他,但她没有足够的共情能力,发掘裴砚青和平时不一样的样子,这件事让她觉得好玩。
裴砚青被她步步紧逼,坐在床上。
“给我看看。”
她指的是他手里的东西。
裴砚青局促不安的抬起头,哽咽道:“……真的没什么。”
闻钰又说了一遍:“给我。”
她像那种逼迫学生交出藏在抽屉里言情小说的严苛班主任。
裴砚青把攥着的东西交给她,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哪买的?”
“……网,网上。”
闻钰拿着手里的皮质圈,伸手拨弄了一下那个小球,“这个怎么戴?给我演示一下。“
那是个需要人帮忙才能戴上的设计,含住小球之后,用它两侧的皮绳在脑后固定住,脑后又连接处延伸出另一节绳索和圈口,是捆手腕的,反剪的姿势,两只手腕被固定在后腰,正确佩戴后,跪趴时会在身后牵引力下不自觉的仰起头。
裴砚青没有人帮助,只是试过那个球的大小。
“……我也不会。”
他说谎了,因为他学什么都快,早把人家商家给的使用说明记清楚了。
闻钰不知道信没信,点点头,说:“那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
她先把黑色小球塞进了他嘴里,大小刚好,压住他的舌头,无法正常说话,但不止于把嘴角撑破,这步很简单,她很快就固定好了。
裴砚青的口水从下巴处滴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呜咽了两声,但没人管他。
闻钰在他身后折腾剩下的那串皮绳,她把那串东西捋直,然后神奇的发现长度刚好到裴砚青的手腕,她没管那个圈口到底怎么合上,她就是简单粗暴的把那东西在他两只手腕上绕了一圈然后打了个结。
裴砚青的胳膊被反剪在身后,听见身后的闻钰说:“转过来。”
他这个姿势起身很艰难,刚转过身就栽倒在床上,膝盖微分,跪在闻钰面前。
闻钰欣赏了一会儿。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裴砚青,这是你要的效果吗?”
她故意这样问,明知道他没办法说话。
裴砚青眼眶红透了。
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没办法思考,闻钰的目光像实体,掠过之处都在燃烧,把他弄的头皮发麻,哪里都在流水,泪水、口水还有某处不太能说的。
闻钰像装点芭比娃娃,准备给他戴上那个毛绒绒的狗耳朵,然后她目光下移,嘴角勾出弧度,“我都没碰你,你至于这么兴奋吗?”
她确实从头到尾都没碰裴砚青,裴砚青实际上被悬置,但他心理上被剖开,他想,他这样真的像个求欢的狗。
狗勾耳朵也被戴上,裴砚青大概能想象出自己的样子,他都不敢睁开眼。
闻钰把落地镜搬到正对着他的床边。
“你不欣赏一下我的作品?”
她说裴砚青是她的作品,这是夸赞的用词。
裴砚青可能是稍稍被安慰到,犹豫了一会儿就睁开眼,只一眼,不到一秒钟他就宛如被烫到飞速移开了目光。
太过了,这对他来说已经太过了。
他看向闻钰,用求饶的眼神。
“你怎么老装可怜,不是你自己买的东西吗?”
闻钰不吃他这套。
她盘腿坐到他旁边,伸手戳了两下他脖颈上的铃铛,“以后别打领带了,这个更适合你,哎呀,可你要是真戴着这个去上班,然后被下属发现,该怎么办啊?”
“那他们的群聊应该就很热闹了,他们会说,高高在上的裴总背地里喜欢被人当狗狗,喜欢被拴住,喜欢浪。”
别说了。
别再说了。
裴砚青的下颌开始酸痛,勉强发出几声不成调的音,闻钰没听懂,她摸了摸他脑袋顶的耳朵,“这里为什么不会动?”
“没人教你吗?耳朵都不会动,你是不合格的小狗。”
“是不是?”
她问道。
裴砚青被固定的死死的,没办法摇头。
”我问你话呢,回答我,是不是?”
裴砚青憋着自己的哭腔,发出了很短促的一声闷哼。
是。
耳边传来声嗤笑,闻钰说:“你的口水,需要我帮忙擦一下吗?看起来好辛苦。”
她问了,但没有要等裴砚青回答,她自问自答:“不用就算了。”
闻钰拿起他的手机,打开拍照的界面,把屏幕拿到裴砚青面前,让他能看清取景框里的自己,后置摄像头对着镜子里的他。
她的呼吸划过他的耳廓。
“你是计划把自己弄成这样放在我床上,等我发现你?”
“现在我替你完成了心愿,你也不感谢我。”
裴砚青的睫毛颤抖的不成样,他真的受不了了,体温变得滚烫,他不想再听闻钰说这些了,他想要她碰他,哪里都行,只要赶紧摸摸他。
但她没有,她只是摆正他的头,让他好好的分开膝盖,然后在手机相机里按下了快门键。
那张照片是稍微被放大的,里面基本没有闻钰,只有她的发尾和举着手机的胳膊,剩下全部都是裴砚青,外面天色已经要变暗,黄昏从窗户透进来,加重了他的所有肌肉轮廓,像素描里确定黑白灰三色的那一步,让他的线条变得格外立体。呼吸间,腹部的层层小山起伏。由于手是反剪在背后,他的肱二头肌格外绷紧了,手臂上的青筋浮着,像是要炸开。晶莹剔透的液体从他的嘴角、下巴、腹肌一路流下来,粗看以为是大汗淋漓,但仔细看就能发现,罪魁祸首是他含着的那颗小球。
裴砚青眉心微皱,咬着那颗球,好像在喘息,眼里是浓重的红色雾气,迷蒙地,不自主地,看着镜头。
他好像痛苦,但用痛苦形容又不太合适,因为他很显然兴奋的过头,所以不该叫痛苦,应该叫做痛快——既痛且快。
闻钰给他看这张照片,“裴总,你这张照片能卖多少钱啊?估计如果落到媒体手里,明天就会爆出新闻,标题就是裴氏掌权人深陷艳照门。”
“这么不得体的你,这么管这么大的公司啊?别人看了以为你是出来卖的呢,到时候你准备怎么解释?”
“解释不清的,无论怎么解释,别人都会说,裴总天性放荡。”
“你说对不对?”
裴砚青被她的话带入了个很奇怪的语境,他竟然觉得很有道理,而且真的有可能会发生。
他呜呜咽咽的极小幅度摇晃着头。
裴砚青不知道,闻钰拍照只是为了逗他,这张照片肯定会被删掉。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庄唯的电话。
闻钰挑了下眉,“这个就是你的好朋友?”
电话持之以恒的在响,似乎是不得不接的情况,伸手拽掉他嘴里的东西后,她按下了接通。
第32章 错误
“裴哥。”
“……嗯。”
“你哭过?咋这么哑。”
“没。”
“点点过几天生日, 你把嫂子带上一起聚一下吧。”
庄唯自从知道陈印有杏瘾之后就又乖乖安于现状,为她前赴后继了。
陈印的苦衷变成了一个创可贴,她偶尔的坦诚轻易又把庄唯套牢。
只要她需要他, 庄唯就开始想要拯救她。这种事, 难道要别的男人去帮她解决?这世界上只有他可以永远心甘情愿被陈印摆布。
那是病, 他心疼她, 甚至对自己此前和她争吵感到愧疚,于是他决定毫无怨言地承受她给的一切痛苦。
庄唯丝毫不觉他已经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那就是他认领了之前他极力想摆脱的床伴身份, 并且试图等待她遥遥无期, 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生的治愈。
但爱呢?治愈后就能给他了吗?
他没有问过陈印。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杏瘾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阻碍。
他没有认识到:陈印的灵与肉、爱和欲, 可以全然割裂。
这才是所有痛苦的原因。
“裴哥?怎么不说话?你问问嫂子去不去,问完告诉我。”
“……”
裴砚青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才没有发出那种声音。
因为“嫂子”握住了他。
闻钰不会,她没给闻书然做过, 也并不是要给他做, 她只是当他是玩具, 想玩一玩。
“你喘什么呢?你在健身吗?”
裴砚青想要阻止, 但他的手还在背后锁着。他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的刺激, 他只要想到那是闻钰的手, 他就要疯掉了。几乎没怎么碰, 他喉咙深处逼出了短促的“呜”,随即落地镜被弄脏。
闻钰被惊到,她抬起自己的手,观赏了全过程,裴砚青太羞耻, 恨不得就地把自己阉割,他完全管不了正在通话中这件事, 几乎是绝望地哭出声:“……别看,别看。”
庄唯明显已经听到,他那头诡异的沉默下来。
闻钰挂掉了电话,裴砚青在余韵里喘息,总被自己一抽一抽的哽咽打断,他狼狈不堪,眼角猩红,一直低着头掉眼泪。
闻钰知道自己玩过火了,给他解掉皮绳,“你——”
裴砚青现在没办法面对她,他提起自己的内裤边逃离,把自己锁进了他的卧室。
锁了半小时还不见出来。
闻钰去敲他的门,敲了一分钟才开。
裴砚青应该是洗了个澡,套了个简单的白色长袖,刘海还湿漉漉耷拉着,眼眶依旧是红的,嘴唇微抿,看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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