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一个个跑我们跟前看笑话是吧?”她脸上带着冷笑,语气不善。“我知道你们在外怎么说的,别她娘的来这装好人。”
地图炮先轰了一遍,她才不在乎是不是将邻居都得罪了。就这种欺负人的邻居,得罪了以后还清净点儿。而且这种事大部分都是拿捏住了她婆婆的好性子所以来取笑,她作为周家下一代儿媳,第一回 就得强硬的怼回去,不然日后有的欺负。
“我们这结婚不到一个月呢,一个个在外传我们俩有毛病有问题。人说啥你们说啥,咱们都住的不远,都是邻居,但凡晚上听过窗根,那也不至于还信了这胡话。”
之前还被怼的气呼呼呢,她后头的话一下子吸引了所以人的注意力。大家一时间不生气了,全都竖起了八卦的耳朵。这小媳妇胆子够大啊,这种话都敢说。
“青山媳妇,这么说青山没伤着那啥?”
南屋老婆问出这话,所以人的目光全看向了她。洛兰翻了个大白眼,给她们一个你这问题就是白痴的表情。
几个女人看到她这鄙视的表情却没生气,一个个那眼神全都是戏。没说话,却已经表达了千言万语。
看来传言是假的啊。
我早说是假的了,青山看着就没问题。
这么好的结婚对象让别人捡漏了。
南屋老婆子嘴最多,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不死心,依旧开口:“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抱养孩子啊?”
洛兰将视线移到她身上,这回直接伸手指着她,单单对她一个人开火。“我们刚结婚你就来问这种问题,你他娘的欺人太甚。来,来,你是想干架是不是。今儿姑奶奶跟你一对一,让你一条胳膊。签了生死状,打死谁算谁倒霉。”
她撸胳膊挽袖子的冲这对方就上去了,那架势吓的南屋老婆子赶快就往后退。她婆婆看这情况下意识想拉架,上前一步没动手又退了回来。交给儿媳处理,她这软柿子就别掺和了。
“周家媳妇,你这是干啥?”女人侧着脸看后头,脚下不停的慢慢往后退。“我都是好心,你可别误会。”
“屁的好心。”洛兰一口淬地上,“我给你预定了火葬场,担心你死了排不上队,你是不是点头哈腰谢谢我?”
一句话说的她脸上发了青,呼吸急促起来。“你这媳妇咋说话呢?”
“你他娘的也知道这做法不好?你跑我一个刚结婚的面前说给我抱养孩子,你他娘的跟直接骂我有什么区别。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大的份儿上,姑奶奶今儿打不死你。”
“我、”
“滚。”厉声喝骂后伸手指着她鼻子:“再敢上门来欺负人,姑奶奶我一脚踹死你。欺负谁呢你,以为我是那好欺负的?窑岭大队打听,听听我洛兰是什么人再上门不迟。不然踢到铁板,崴了腿你可没地哭。”
几个女人被她连珠炮一样的话给崩懵了,一个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之前周家俊慧就够厉害了,没想到这个新媳妇更厉害。看来以后跟周家来往得掂量着些,不然被这小媳妇给骂个没脸,那可太难看了。
“你、”南屋女人吵架也挺厉害,可洛兰这架势却是震住了她。她几个儿女都不在身边,看洛兰撸胳膊挽袖子的她心里底虚。生怕真的挨打,可这么被骂走又觉得太没面子。哆嗦一阵后,还是开口给自己找场子。
“这么厉害有什么用,你要能大肚子生一个出来,我做邻居的送你一丈二新布做小棉被。就怕你没这个能耐。”
“呸、”洛兰开口淬她,“当谁稀罕你那新布呢。姑奶奶生得起养的起,用你在这给我上眼药?”
不接茬还回怼的霸气侧漏,南屋老婆子干气没了招。讽刺、激将、利诱,一句话用了三招。不论是脾气不好被激将,或者是被利诱都可能进入她的圈套。偏周家这新媳妇那一个都不进,既没跟她动手更没受她利诱。
“生不出来你才这么嘴硬的吧?”
继续讽刺刺激你。她这话一出,邻居们脸色都变了。这话可说的重了,洛兰不会真的动手吧。南屋老太可是一身毛病,会不会被讹上?大家全都瞪大了眼睛吃瓜,系统也紧张的关注着事情走向。
“你家儿女难道是刚结婚不到一个月就生出来的?”
好,此话一出吃瓜群众的脸色都亮了。这话回的妙啊,既堵住了她的陷阱,也没上当跟她动手让她有讹人的机会。
“说啊大娘,你家孩子是不是刚结婚一个月就生出来了?”东屋媳妇早看不惯她,开口就挖苦。
“哈哈、这可是稀奇了啊。哪吒是怀了三年,生出来是个球。这怀一个月就生的,不知道生出来是个什么东西?”西屋媳妇也跟着一起,乐呵呵的说风凉话。
“哈哈……”
“放屁,你家孩子才一个月生出来呢。”
吃瓜群众的哄堂大笑让南屋老婆子脸色涨红,转头就回怼那俩人。她平日里为人刻薄小气,邻居们没谁跟她真心要好的,这俩就是跟洛兰婆婆交好,说话自然也向着周家。
“哎呀我可没那本事,最快也得十月怀胎。不像你能耐,一个月就能秃噜一个。”
“一个月生的,那是什么种啊?玉米、谷子、最快的萝卜也长不出来啊。”
“哈哈、”
一下子矛盾转移,大家面对她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都是戏弄之词。你不是会讽刺吗,跟谁不会似得。自己射出的箭落到了自己身上,难受的她大张着嘴浑身哆嗦。
洛兰看她开始这样,怼完她拉着婆婆就走。吃瓜群众看她们都走了,也都懒得再搭理这个唱独角戏的。围着的人很快散了个干净,她一个人哭了一气看没观众,也只能爬起来自己回了家。
晚上周俊慧一下班就在街门外听说了今儿的事儿,听闻南屋老婆被嫂子给怼熄火了,顿时开心的往回走,院子里提着饭盒蹦跳着唱起了歌。先跑去了哥嫂住的耳房,发现没人后又出来去了厨房,果然洛兰在这里做饭。
“嫂子,你今儿真长脸。可惜我没亲眼看到。”
洛兰回头,“你家跟南屋老婆子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嗯,我在如此热烈的夸你哎,你居然这么冷静的分析问题。周俊慧楞了一下才转化了思绪,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什么意思?”
“要真说过节吧,我觉得算不上。可要是不算过节吧,好像是发生过小摩擦。”
“说说。”
系统:快说,快说。
“一个院里难免的用晾衣绳啊,用水的池子、还有院子什么的。但你知道妈的性子,一贯都是让着的。之前她闺女在家的时候因为耷在咱家这边绳子上的衣裳掉了地,跟妈吵过架。”
“就这?”这也太鸡毛蒜皮了吧。邻里之间这些都不算事,也只有那种吹毛求疵的人才会在这种事儿上找茬。
“她找茬,我跟她吵的架。后来弟弟出事她说风凉话,我跟她打了一架。她想讹我,又说腿疼又说胳膊疼。”
“看来今儿是故技重施啊。”
“这人心可坏了,总之你当心。”
“知道了。”
“姐,姐、”俩人正说着话,周俊芳急火火的跑了进来。“孙童他家被红袖章给抄了。听说他爸被人检举了,现在家里一团乱。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家院里好多人。”
洛兰还是第一次见周俊芳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却原来是跟弟弟起冲突的孙家倒了。女孩脸颊红扑扑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
“走,看看去。”周俊慧要去看热闹,同时还拉上了洛兰。“这小子跟岷山是同学,不知道跟我们岷山的事儿有没有关系?走,过去瞧瞧什么情况。”
洛兰身负吃瓜系统,这种事儿自然不会错过。今年开始这种事儿好几起了,但孙家这事儿她估计跟周青山脱不了关系。孙童就是那个暗地里砸板砖的人,要弄他先扳倒他的靠山。他爹倒了,那些被威胁不敢出来作证的同学,应该就不怕了吧。
孙家距离她家不远,都在一条街上。她们到的时候外头已经围了好多吃瓜群众,老远就听到里头吵吵把火的。吵架声,哭声,砸东西的声音,外头还有吃瓜群众的议论声。
“孙厂长这回被下放到哪儿了?哎,他什么情况?”
“不知道。听说是被举报了,这不正搜查呢嘛。”
周俊慧拉着洛兰往里挤,两人穿过吃瓜群众进了院里。此时的孙家已经乱成了一团,洛兰在人群中搜索,很快找到符合的人。高个子少年,面对红袖章满脸阴鸷,被一个女人紧紧的抱着。
“别冲动。你乖乖的,让妈妈省点儿心吧。”
“妈你放开我,我看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一个红袖章转身,面对他满脸不屑。“小屁孩子还挺倔,关你小子几天看你还老实不老实。”
“别跟他一般见识,孩子小不懂事。”他妈妈陪着笑脸说好话。
红袖章跟他其实都差不了多少,但比他更加嚣张。孙童被妈妈用力桎梏着,面对这些暗自咬牙,却没再敢多说什么。
他爸爸已经被关了起来,等待审判。孙童看着有些落寞有些气愤,双眸猩红牙齿咬的咯咯响。身旁有人在小声议论,中心点就是他。
“打架斗殴还偷东西,就仗着他爸给他收拾烂摊子。这回他爸这样,看他以后还嚣张不?”
“没看见发狠呢,要不是他妈搂着,估计敢跟人打起来。”
“他倒是上啊,他这回要是上了我还觉得……”
“滚、”搜查结束了,之前被妈妈桎梏着的孙童冲着吃瓜群众大吼。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全发了出来,抬手捡起了定闷棍,冲着众人指着。
“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打死一个少一个。小爷反正不想活了,你们谁乐意陪的就在这儿别走。”
话音落地他挥舞着顶门棍作势打人,吓的吃瓜群众们纷纷往后退。洛兰拉着周俊慧也往后,这种时候没必要跟他对上。
孙家被搜查,吃瓜群众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此时被他这么一赶大家都出了院子,一个个隔着院墙依旧议论纷纷。
“这小子真是个混不吝,他老子都下放了还这么嚣张。”
“打架斗殴他出了名的,咱们这条街的孩子有几个没挨他欺负的?要我说啊,就该把他也弄农村去。”
“听说开始下乡了,以后高中毕业都得下乡去。”
“我听说独生子不用去。”
“我家儿子就是独生子。”话题逐渐跑偏。
“人家所说的独生子是只有一个孩子,可不是你家这种。你家五个闺女一个儿子,一共六个呢。要是学校毕业安排不了就业,那都得下乡。”
“啊?那、”
“那这孙家小子很快就得去农村了吧。”
“这小子去了农村会不会也是一霸?”
“不会吧。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一个外来的咋也不敢在人家本地嚣张。”
孙童将人赶出了孙家大院,他能关上大门隔绝众人的身影,却无法隔绝这无处不在的声音。听到这些话语气的他牙齿咬的咯咯响,提着顶门棍就要出门,被他妈再次死死拉住。
“别再惹事了。”
他奶奶颤颤巍巍,今儿着实被吓住了。一下子失去了儿子这个靠山,她也瞬间老了好多。开口画风也不一样了,不再顺着惯着孙子。
“孩子听话。你爸不在,听你妈的吧。你爸临走不是让你听你妈的话嘛,乖啊,别闹了。”
“啊、”
外头人都听到了这声带着怒火的大喊,洛兰和小姑子对视一眼转身离开。周俊慧十分高兴,一路上主动跟洛兰说话。
“之前他老欺负岷山,我因为这个还跟他差点儿打起来。哎,这小子真混,打起架来什么都敢上手。”
“他从小就这样?”
“可不。他家就他一个男孩,从小被家里人惯的。有一次把岷山额头都磕破了。”说着她声音开始低落:“最后那回,学校说跟岷山发生冲突的没有他。我其实挺怀疑,可是没证据。小屁孩们谁都不说,一个个看见我们就跑。”
“也许这回就有人说了。”
“嫂,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现在去找当初那些人,好好查查这事儿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你别管了。如今你哥回来了,万事有他呢。”
“嫂、”周俊慧压低声音:“这事儿是不是你跟我哥合计做的?你们都知道什么,难道岷山真的是孙童害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问,小心你哥训你。”
“什么嘛。都是一家人,要是给岷山讨公道,那我这个当姐姐的也该出份儿力。”
“如果需要肯定会说。”
周俊慧在她这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线索,晚上不死心的又跑去问她哥。周青山在屋里看书,闻言抬起头,目光冷静神情淡定。
“狗入穷巷也会拼命反击,你这个时候别给我惹事。”
“哥、”周俊慧拉长了声音。“那你告诉我,弟弟的死是不是真是孙童做的?”
“你不用知道,我会给弟弟讨个公道。”
话说到这里,周俊慧叹口气不再追问。从小她就最佩服哥哥,当年弟弟出事父亲失踪,独留她们母女三人,她去找学校几次没达到自己的结果,后来更是被人赶出来,当时真的是无力。后来母亲又病了,她一个人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事情,幸好哥哥转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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