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不全,江南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一路上跟赵瑞随意聊着天,到关口下车,排队让边防战士检查了边防证又回到车上,准备进入特区,才见载着F大师生的大巴车到达。
江南摇下车窗,笑着同排队的老师同学们打了招呼,赵瑞配合地将车开得很慢,直到完全越过了排队的人群,才开始加速。
他们走后,只听几个女生聚在一处聊天,“那是江学姐的丈夫吧?”
有人回道,“应该是吧,经常看见他来接江学姐,两人看起来感情很好。”
说话的女生微微红了红脸,她很向往这样的夫妻关系,明明没有身体接触,但从眼神、动作就能看出来两人对彼此的了解以及一种无言的暧.昧与亲密,让人看得想跺脚!
也有人小声感叹道,“原以为杨学姐家有海外关系,家庭富裕很正常,没想到江学姐也不差。”
“是啊……”有人赞同。
而韩烁只在一旁听得陷入沉思,他还记得当年在安城有过一面之缘的赵瑞,只不知道人是从事什么工作,又怎么在特区开上了车?
又说进入特区后的江南,透过车窗观察着这座新兴城市,大部分设施和建筑都快完工了,差不多可以跟“大工地”的称号划清界线了。
路上,赵瑞给她指了一栋五层写字楼,说他们的外贸公司就开在那里头,江南记了记位置。
又过了二十分钟后,赵瑞开车进了一处小区,停好车带她进了一栋单元楼,上三楼打开了301室的房门。
六十多平的小两居室,客厅厨卫都挺齐全的,江南摸了摸客厅茶几上的针织钩花桌布,便问赵瑞,“你买下来了?”
不然,不可能布置这么精心。
赵瑞笑着点了点头,跟她报备道,“花了四万多。”
江南满意道,“那还挺划算的。”
这小区位置不错,以后不管是租还是拆迁,都能赚。
赵瑞笑了笑,他就知道江南会喜欢。
“那你买卡车的钱还够吗?”江南突然想到。
赵瑞只道,“够,不够的话,还有钱或光这里的分红。”
江南松了口气,“那就行。”
而后,她起身到处逛了逛,赵瑞布置房子好像有心得了,处处合她的意,江南不自觉笑了笑,便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两人吃过饭,温存了一夜。
次日,赵瑞送江南去了F大师生入住的宾馆,开启了她的考察工作。
学校计划考察的地方很多,江南并不打算处处都去,因与安排行程的老师商量后,选定了几个地方,每次准时准点到达集合点等待,结束后,赵瑞又会来把她接走,丝毫不让学校操心她的安全问题。
这期间,她再未遇见过韩烁。
半个月后,江南报名的考察行程结束了,开始在家撰写报告。
杨玲就在这时候上门,借口找她有事儿,躲避她“热情”的堂表兄弟姐妹们。
只见人进门后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松了口气,待喝了一口江南递过来的茶水后,才道,“你知道吗?韩烁跟我姑姑住一个小区!”
江南讶然,但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因为欧阳姑姑住的是干部住房,韩烁是政府部门的小领导,住在那里很正常。
“他打扰你了?”江南笑问。
杨玲摇头,“那倒没有,就是见面总要喊我们一声,他妻子也如此,见我和姑姑冷脸也不改态度,还让孩子跟我们问好、打招呼,真是好毅力。”
她和姑姑怎么对大人都无所谓,但对着孩子冷脸,实在做不出来,因只避着他们一家走。
江南好笑,“这还搞得像你们理亏一样。”
杨玲无奈道,“是啊!”
“你在忙吗?”杨玲叹过气后,又问江南。
江南只问,“你有事?”
她的报告不着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杨玲有急事,她可以先帮杨玲。
却听杨玲笑道,“我没事儿,只想着你来了深市这半个月都在忙,也没时间出去逛逛,我作为半个东道主,带你去转转。”
江南闻言笑道,“好啊。”
随后,江南拿上包和钥匙,和杨玲下楼上车,她开了车来。
二人一起去兜风、逛街、坐摩天轮、喝下午茶……
返程的时候,江南只跟杨玲感慨,“我跟赵瑞都没坐过摩天轮,没想到第一次跟你去了。”
杨玲疑惑,“摩天轮只能情侣或夫妻去吗?”
江南这才想起现在没至高点接吻那种说法,因道,“那倒没有。”
见杨玲不解,江南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聊起街边的建筑,眼见路过赵瑞他们的公司,随口同杨玲说了一声。
杨玲因开得慢了一点,又见赵瑞他们公司楼下聚了不少人,便问江南,“这是有什么活动吗?”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江南看了一眼,道,“好像说是要招聘司机和装卸工。”
听赵瑞的意思,他们卸货和搬运原本找的码头上的工人和来找零活儿的村里人,工人也乐得赚外快,只是码头的管理层发现后禁止了,而临时工则会因码头繁忙,偶尔出现短缺的情况,所以,要自己招几个。
杨玲点点头,正准备踩油门,却见到一个眼熟的人,因一脚刹车,抬手指给江南看,“那个人到小区找过韩烁。”
她记得特别清楚,因为他说不出门牌号,所以物业不让进,这人在小区门口蹲了好久,她去买菜回来还在。
江南闻言仔细打量了下那个人,中等个头、四方脸,衣服空荡荡的,时不时低头咳嗽两声,看着一脸病气。
这人会和韩烁有什么关系?
江南二人正看着,只见楼里出来个人,往墙上贴了张黄纸,应该是录取名单。
因为人群中有人欢喜有人失望,有人散去,也有人不甘。
只见一彪形大汉冲到张贴公示的工作人员面前,不满指着那个仿佛生了病的人嚷嚷着什么。
“要下去看看吗?”杨玲问江南。
江南看了一眼,摇摇头,她涨记性了,绝对要远离意外,如果闹起来,赵瑞他们应该很快会下来解决的,用不着她。
而且看着那个跟韩烁有关系的人已经被录取了,有事儿以后慢慢了解就行。
江南因只让杨玲开车,她们该回家了。
而后,杨玲把她送回了家,自己开车走了。
晚上,江南问起赵瑞什么情况。
赵瑞才道,“那是个因伤退伍的义务兵,原本干不了重活也不会开车,不符合我们的招聘要求,但钱或光一听他的情况,就拍板要下了,说不会开车送去学就是了,所以另外那些应聘者就不服气了。”
不过,钱或光不改主意,那些人闹过之后也就散了。
江南一听那人的情况,又联系韩烁,心理一突,不会这么巧吧?
便问赵瑞,“知道他受的什么伤吗?”
第111章
“枪伤。”赵瑞不假思索答道。正是他因公受伤、无奈退伍, 钱或光才格外欣赏,他爷爷手下不少兵因在战场上受伤或残疾,有些日子艰难, 令人痛心, 因见到这种情况,才想帮一把。
江南点点头,将杨玲透露的这人与韩烁认识的信息说了出来, “你说这人会是程怡心救助的那位战士吗?”
枪伤,又极有可能与韩烁一个部队, 可能性很大不是吗?
赵瑞闻言一笑, 只道, “是不是的,明天我去问问就知道了。”
正当江南和赵瑞讨论韩烁二人的同时,两人也在见面。
方建军找到了新工作,兴高采烈买了两斤糕点去了韩烁家,这回他知道了韩烁家的具体住址, 成功进到了家里。
韩烁的妻子王雅丽接过糕点,给人倒了茶水。
她今天才知道韩烁有一个兵在特区,只听人同她害羞道了谢, 又高兴向韩烁道, “副团,我找到工作了!”
只见韩烁微微错愕, 随即露出笑容, 问道, “是吗?在哪个单位?”
方建军挠了挠脑袋笑道, “一家民营公司。”给韩烁说了公司地址后,又道, “老板是个好人,知道我是个退伍军人后就力排众议收下了我,还要送我去学开车哩!”
他受伤退伍,回老家养了好一阵,仍旧干不了农活,一劳累就咳个不停,正巧特区的外商工厂到他们那个小县城招工,他不想拖累父母和两个哥哥就报名。
只是没想到那些活儿对于他来说一点儿不累,但车间粉尘很大,他进去后,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咳得脸色紫胀,车间的组长和主任害怕他在厂子里出意外,无论如何不肯要他。
而后,他又辗转两个工厂报名,人家一瞧他好像病得厉害也不肯招,只能到码头扛了几天大包,那才是真正的体力活,一累他又咳上了,又吓得码头连零活儿都不肯让他干。
眼见工作找不到,每天吃饭、住房不停往外花钱,积蓄越来越少,他的边防证也快到期了,方建军正愁不知怎么办的时候,遇见了带着学生到码头参观考察的韩烁,便厚着脸皮找了来。
想请韩烁帮他找个活儿,苦点儿、累点儿都没关系,只要能挣到钱,不用回老家拖累父母兄弟就成。
只韩烁这边还没得消息,他今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到一家民营公司面试,就撞大运应聘上了。
因招聘结束后,便急忙来告诉韩烁一声,省得副团一直挂心着他的事情,二也是表达感谢,他当时来找韩烁找工作,韩烁可是半点儿没犹豫,一口就答应了。
思及此,方建军又向韩烁道了谢。
韩烁只心虚地摆了摆手,他确实在帮方建军找工作,但找的却是特区外的工作,又因他才来深市,对各处还不熟悉,人脉关系也没拓展,因此,一直没进展。
没想到,方建军转眼就自己找到了,以后可能要扎根特区。
韩烁只觉如鲠在喉。
虽然方建军醒来后,从未对程怡心冒功减刑的事儿提出过疑议,对他也一如从前尊敬,应当对当日之事一无所知,但韩烁仍不想方建军在他能看见的地方生活、工作,因为这会时刻提醒他,当日因一念之差犯下的无法挽回的错误。
偏偏天意弄人!
韩烁暗叹一声,强颜欢笑同方建军聊天。
王雅丽在一旁听了事情来龙去脉,对方建军不麻烦韩烁,又知恩图报的行径很是喜欢,因问了些他家里的情况、有没有对象、工资待遇的问题,到了饭点又要留人吃饭,只方建军连连拒绝,快速走了。
王雅丽对方建军的识趣愈发满意,关上门后,才跟韩烁道,“这样的人才值得帮!”
韩烁都没帮上忙,还送了两斤糕点来,不像那个女劳改犯,帮过一两回就跟赖上了一样,今天还写信来呢!
说着,她从玄关上将那人的信翻出来丢给韩烁,“你少跟她来往,还嫌被人误会不够深!”
见韩烁没拆信,只拿着看信封上的信息,王雅丽又道,“我不反对你帮助战友的遗孀、遗孤,可也要分什么人,这女人是因为给人当情妇销赃进去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你瞧瞧你去看她几次,被家属区的军嫂们捕风捉影传成什么样子!”
连她都误会了,要不是农场帮着解释,说韩烁去探监时,身边有狱警或农场职工跟着,这事儿还说不清了!
韩烁听得这话,心生烦躁,“法院已经证实了她不是情妇!”
王雅丽见韩烁不高兴,只以为是韩烁对她对于他战友遗孀揣测表达不满,哼哼道,“只是她手段高明,没让人找到证据而已!同是女人,谁还不清楚她那点儿手段,凭着那张漂亮脸蛋儿勾着人,随便给点儿甜头,就有不知多少男人前仆后继为她效劳。
我早找人打听过了,她没随军那两年就不老实,所以你那个战友的家人没一个喜欢她,眼睁睁看她坐牢,都没帮着活动一下……”
“够了!”
韩烁厉声喝止,手背青筋暴露,只觉妻子的每一句话都如淬了毒的利箭,一根根正中他的膝盖。
王雅丽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心里也恼了,“你冲我吼什么吼,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这么维护她,难不成你也是她勾着的男人之一?!”
“你胡说什么!”韩烁猛地站起身,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丈夫是烈士,你积点儿口德!”
韩烁这类似警告的辩解,让王雅丽一时气短,也知不该这么刻薄烈士遗孀,于是讪讪闭了嘴,又见韩烁往书房去,主动递台阶道,“吃饭了,又上哪儿去?”
韩烁头也不回道,“你们先吃,我还不饿。”
而后,韩烁进书房后,将程怡心的信放在桌上,无力地抹了把脸,妻子说得对,也许他也只是程怡心勾着的众多有用男人中的一个,所以她才能那么不顾他前程与死活地冲上来,果断地将方建军的血抹在自己的手和衣服上,然后不同他商量,便面色淡定地同来救援的驻地领导和医护人员们,复述他告诉她的伤情状况,将大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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