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区坐着的青年闻声抬眼,一眼就就看到了女孩低蹙着眉,拎着裙摆,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脚踝。
与繁复的裙子配饰相比,似乎缺了点什么,有些空落落的。
走进门内,女孩就放下了手,裙子悠然垂落,挡住了那点惹眼的白,轻纱随着她的走动翩然散开。
女孩在他面前站定,抬起眼来,露出了那张白皙的小脸。
她不想化妆,店主姐姐拗不过她,就只给她画了花钿,唇瓣抹了口脂,水润润的红。
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女孩湿润的眸子看了他一看就挪开了视线,声音细微。
“哥哥,我们走吧。”
青年却并不是很满意,抬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来看着他。
“摘掉。”
白雾愣了下,摘……什么?
疑惑的目光投向青年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眸子清晰地映出来她的样子,白雾忽然明白了什么,摘掉了黑色瞳片。
绯红色的眸子显露出来,怯生生地看着他,如同眉心的小兔子一样可爱。
巫伏这才满意了,心情愉悦,松开她,顺着往下牵住她的手,走出房间。
店主姐姐看着他们出来,目光落在他们的牵着的手上,内心感慨了下,忍着姨母笑,把袋子递给她:“妹妹,你的衣服。”
白雾这一身打扮走出店,着实吸引了不少眼球,不少女生都来问她是哪里做的造型,被她指路后兴高采烈地过去。
古街上一路上有许多摊位,卖各种古着小玩意儿,还有祈愿签红丝带,白雾抬头一看,风吹着古树上的红签飘动,好看极了。
摊主热情介绍这颗古树已经有一千年之久,祈愿财运、学业、爱情都非常灵验,推销祈愿签。
青年声音很淡:“三百零七年。”
摊主一愣:?
白雾没忍住笑了一声,为防老板生气,拿了三个签付了款,赶紧走开,到了树下。
巫伏目光淡淡扫过来,看她,语气带了些疑惑:“为什么要向一棵树许愿?”
白雾拿着笔写字,慢吞吞地回:“其实人类知道树不会完成他们的心愿,这大概只是为了寻求一种自我安慰而已。”
写完之后,她把笔递给他:“哥哥,你要写吗?”
“不用了。”巫伏淡淡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签。
他还没有落魄到要向一棵树来许愿完成他的心愿,他想要什么,自己会去拿。
再说了,他不觉得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他会得不到,只不过是他有没有兴趣去拿的问题而已。
白雾也没有意外,把那枚签收进了包里,把另一枚递给小松鼠:“你要写吗?”
小松鼠啃了口巧果,“要!”
等它写好之后,白雾看了眼,不出意料,写的是:要吃不完的好吃的!
她把两枚签都挂了上去,继续逛古街,看到了河道里的花灯,一盏一盏地飘动。
桥上刚好也有摊位在卖花灯和提灯,她转头问青年:“哥哥,你要不要买一盏?”
远处有细细的铃铛声响,是一家银匠饰品摊,正在打银铃手镯。
青年闻言,目光从饰品摊上挪开,落在花灯上,扫了一眼,看到了一只小兔子的奶白色提灯。
片刻后,白雾提着小兔子灯走在河畔,看着河道的花灯,忽然听到咔嚓一声。
不远处有个女生抱着拍立得走了过来,把相片甩了甩,递给她:“嘿嘿,我刚刚你们看着好好看就拍了一张,给你~”
白雾道了声谢谢,看了眼照片,有些愣。
照片上的她跟青年手牵着手,看起来完全就像情侣一样。
就这么逛完了一条古街,差不多已经要十点,白雾回到车上有些犯了愁,她穿的裙子实在太难开车。
青年淡淡扫了她一眼,把她拎去了副驾驶。
回到车上,在包里憋了半天的小松鼠一下跳了出来,跳到她腿上,把巧果跟她分享。
“啊呜,你尝尝,这个味儿的可好吃了!”
白雾接过吃了一个,确实甜甜的还流心,不过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她吃完等了一会儿,没忍住又拿了一个。
等吃到第三个的时候,她有点晕乎乎的,意识到有点不对:“这是什么味的?”
小松鼠啊呜咬了一口,“酒心的呀,不过做的可好吃了,完全没有酒涩涩的那种味道,只剩下甜啦。”
白雾:“……”
-
车在地下停车场停下,熄火,巫伏开门下车,等了一会儿,发现副驾驶的人明明醒着,却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只是吃了几个酒心巧果,又醉了?
他绕过去,打开车门,女孩似乎正在专心致志研究怎么开门,身子趴在车窗上,他这忽然一开,猝不及防就扑在了他身上,撞了个满怀。
“唔……”
她揉了揉鼻子,起来,控诉:“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开了。”
巫伏垂着眼看她头顶的小蝴蝶发髻,轻轻扯了下她的小辫子:“还会走路吗?”
白雾一听顿时感到被轻视了,推开他,“看不起谁呢,我当然能走!”
她从车上跳下来,一股脑直直走了几步,还没开始骄傲,就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了,差点踩到裙子摔倒。
还好青年及时拉住了她,看她这样,索性弯腰揽住腿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下女孩终于安分了许多,小脸靠着他胸膛,待在他怀里安静得像只兔子,身上泛着淡淡的酒气。
直到上了电梯,走进家门把她放在沙发上时,女孩嘴里还气呼呼地咬着他的衣服不放,巫伏才明白她的乖巧只是个假象。
他有些好笑地捏着她的下巴:“松口。”
女孩哼哼两声,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牙齿。
巫伏看了眼衣服,口红蹭的到处都是,还有些湿润的水渍,明显是她的口水。
再看女孩的样子,唇角都蹭得抹出来一点红色,她却丝毫不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沙发的包里散落出来一张照片,同样的一个人,照片上提着兔儿灯清冷出尘,现在却毫无形象地窝在沙发里打哈欠,摸索着桌面要水喝。
巫伏看了照片几秒,收到了自己口袋里,和最早的那张放到了一起。
他起身去厨房,给醉鬼倒水喝。
水倒到一半,忽然听到闻栗惊恐的声音:“啊呜!你在干嘛,快下来!”
巫伏抬眼一看,女孩不知何时从沙发上跑到了阳台,透过飘忽的窗帘,看到她翻到了阳台扶手墙上坐下。
巫伏走近的时候,女孩抱着那只兔儿灯,悠闲坐在扶手墙上吹风看月亮,晃了晃小腿,裙摆也跟着飘动。
晃了几下,似乎是觉得不舒服,她忽然踢掉了鞋子,啪嗒两下掉在阳台里。
裙裾之下,露出了白嫩的脚,再往上一点,踝骨像是翻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泛着一片红。
巫伏垂眼看着,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女孩看月亮的目光挪回来,疑惑看向他:“你抓我干嘛?”
青年没有说话,指腹摩挲了下她泛红的脚踝,淡淡的幽蓝色光晕起一圈,风再一晃,吹动女孩的银白长发,也带起了一阵清脆银铃声。
女孩眨了眨眼,倏地抬起了脚,踩在他胸膛上,脚踝上的红绳铃铛跟着泠泠作响。
巫伏微怔,抬眼看去。
银辉月光下女孩长发白得像是在发光,袖间轻纱随风轻晃着,裙摆翩跹,清冷不染尘世,像月亮掉落人间。
她绯红眸子定定看着铃铛,脚踩着他换了个角度,像是在欣赏,半晌,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抬起眼来,眼睛湿漉漉的,露出个笑来。
“很好看,我喜欢你的礼物。”
“作为回礼……”
女孩的一只脚踝还乖巧待在他掌心,轻轻蹭了下他胸口,歪头,眨了下水润的眸子。
眼神干净又懵懂,轻声开口。
“你想要什么?”
第35章
巫伏微微眯起眼, 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的举动无疑是冒犯的,但她的眼神却懵懂又纯净,眨着迷蒙的眸子,似乎丝毫没觉得自己这大胆的行为有什么不敬的地方。
见他沉默着不说话, 玩似的脚尖拨了拨他的领口:“嗯?怎么不说话?”
巫伏觉得他应该生气的, 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没有人能在冒犯了他后还能存活于世,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 高高在上地踩在他身上, 对着他笑。
但他却没有感觉到愤怒的情绪,反而觉得很……新鲜。
对,新鲜。
小宠物清醒时面对他唯唯诺诺, 做事战战兢兢,喝醉后却丝毫没有把他当成自己敬畏的神, 随心所欲,举止大胆又鲜活。
指腹在温凉踝骨摩挲了几下,巫伏半垂着眼,眼神很黯,盯着细白脚腕上的红绳铃铛。
明明鲜红色已经填充了那片空落落的欠缺, 却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很空, 需要被填满。
“好痒……”
女孩忽然笑了起来, 不安分地乱动起来,想要把脚抽回来, “你别挠我呀!”
她这一动, 身子后仰,眼看着就要向后倒去, 巫伏手指攥紧了一些,轻松一拉, 女孩就从扶手墙上掉进了他怀里。
但女孩显然并不懂得知恩图报,还控诉他,要从他怀里跳下去继续翻上去看月亮:“你拽我干嘛?”
巫伏被她这一出打断什么情绪都没了,看了她一眼,并不想一晚上都在阳台待着看着醉鬼跳楼,于是单手托住她抱起,转身关了阳台门,走到浴室把她丢了进去。
他冷淡道:“去洗澡。”
说完,转身关上了磨砂玻璃门。
十分钟后,浴室里还没有传来水声,只有女孩哼哼唧唧的声音。
巫伏打开浴室门,看到了一个头顶蒙着白纱的笨蛋醉鬼,坐在地上,嘴里咬着一边腰带,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白球。
“……”
白团子见他过来,抬起脑袋,咬着腰带凶巴巴地:“你进来干嘛,是不是想偷看我洗澡!”
巫伏:?
他有些好笑地蹲下身,平视着她:“你知道怎么洗澡吗?”
白团子哼唧:“看不起谁,我当然会。”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白团子嫌弃地瞥他一眼:“笨,我当然是在脱衣服,你洗澡不脱衣服的吗?”
巫伏笑了:“行,那你继续。”
“那你先转过去,女孩子脱衣服是不能看的。”
巫伏今晚难得有耐心,懒懒散散嗯了一声,十分听话地转了过去。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以及女孩哼哼唧唧咬腰带的声音,大概十分钟后,声音停止了。
纤细的指戳了戳他的后腰,嗓音委屈:“我解不开……”
巫伏转过来,女孩的样子跟十分钟前没什么区别,还是个白团子,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条腰带上布满了牙印。
他还没开口,女孩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牵着他的手按在腰间腰带上,揽住了她的腰。
巫伏顿了顿。
女孩眼睛湿漉漉的,语气祈求:“哥哥,帮帮我……”
有求于人的时候倒是乖巧,巫伏轻轻哼了一声,抬手在她腰带后的暗扣上按了几下,勒紧的腰带一下松了开。
女孩呼的松了口气,把腰带一抽,随手挂在门把手上,全然忘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当着他的面,自顾自把一层一层的裙子给扒了下来。
巫伏微微一怔,目光挪开。
“你会……”
话还没说完,怀里忽然被塞了一团衣服,女孩扶着他的手臂,声音软绵绵的,撒娇道:“哥哥,我好累,你可以帮我把衣服洗了吗?”
巫伏:……?
女孩说完就毫不停留关上了门,几秒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只剩下青年沉默着站在洗手间里。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衣服,若有所思,伸出了一条触手。
小松鼠在外面听完了全程,内心可以说是震撼,啊呜喝醉后也太大胆了,居然敢使唤邪神大人!
不行,它得抢救一下!
小松鼠硬着头皮跳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青年怀里拿走那团衣服,内外衣分开丢进洗衣机里,启动,定时,然后关门离开,功成身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仅仅用时三秒钟。
小松鼠倚着门板,靠着自己的大尾巴吐气,擦了擦汗。
啊呜,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门内,青年沉默了两秒,把触手收了回去。
大概是喝醉的缘故,白雾的洗澡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大概一个小时后才套了身睡裙晃晃悠悠地出来,小脸通红。
而且似乎因为洗澡,醉得更厉害了,出来把洗漱杯当成了吹风机往头上吹,巫伏搭了搭眼皮,把她拎出来丢回房间床上,再从柜子里翻出吹风机走回去。
不过就这几步路的距离,女孩就从床上滚到了床下,坐在绒毯子上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巫伏把她拎起来,防止她不安分乱动,抱坐在怀里,倚着他胸膛。
女孩抱着他的腰,奇异般安静了下来,任凭他拨弄自己的头发吹,偶尔弄疼了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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