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再也不敢多留,拉开门就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狻猊望着他一溜烟儿不见的背影,张大了嘴:“没想到邹太医跑得这么快,下回不用咱们费力抬他了。”
宋言礼见状不免心急火燎:“这……邹太医都跑了,可如何是好啊……”
睚眦皱着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屋里忽然传出了萧御辞震怒的声音:“都给本王滚远点!整个后宅别留人!”
宋音书暂时还没醒过来,但看她此刻坨红如血的脸色,还有几乎连成一条线的细眉,便知道,她即便在睡梦中,日子也不好过。
“萧御辞……你……快救救我……”
“我好热……像是要被烤干了……”
“是要叫你御辞哥哥,你才肯帮我是吗?”
“……御辞哥哥……”
萧御辞再也听不得她这娇柔至极的呓语,俯下身就狠狠吻住了她的红唇。
滚烫的唇舌像是饥渴的食人花一般,一碰到甘甜的汁液就疯狂地缠了上来,将男人拉进了她用心织就的密网之中。
可怜萧御辞既要顾着她的身体,又要对抗她勾人的求饶声,忍得心肝脾肺都跟着直发抖。
“御辞哥哥……你好甜……好凉快……”
“我想要……更……多一点……”
宋音书还在语无伦次地刺激着早已压抑到极致的男人。
萧御辞实在控制不住时,甚至都在心里默念起了大悲咒。
边念边觉得自己可笑。
哪有做男人做到他这个份上的。
“宋音书,你最好明天醒过来还能记得今晚发生的事!”
他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恐吓着女人。
可双手所及之处,却是温柔得无以复加,像是对待最名贵的丝绸一般,只舍得用最轻的力道去安抚。
终于费尽全力将女人伺候妥当后,他还记得太医令的交代,只在最后时间完成了他的使命。
真是……憋屈死了。
他暗暗在心里发誓,等她把这小的生下来,他必定要她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
宋音书像是做了一场荒唐至极的大梦。
醒过来时,天光已经微亮。
看到睡在自己身侧的男人时,她差点没把自己眼珠子给瞪出来!
她昨夜竟然没回宫!
还跟萧御辞一道睡在了相府!
这一定是在做梦!
她吓得又闭上了眼睛。
男人早已被她的一惊一乍吵醒,见她又怂里怂气地闭上眼睛,无奈地推了推她:“逃避就能把这一切都忘了?”
宋音书把脸蒙进被子,瓮声瓮气道:“怎么……会……这样?”
“小太后昨晚在本王身下可不是这副样子。”男人话里带笑,恶劣得不行。
宋音书脑中零星闪过几幅自己昨晚换着姿势勾引男人的画面,小脸顿时像被火烧过一般,烫得吓人。
那不可能是她!她不停地暗示着自己。
男人见她实在害羞,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地将人揽进了怀里:“行了,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本王给你顶着呢。”
“我爹娘……都知道了?”
“他们迟早也是得知道的。”
宋音书哀嚎一声,钻进被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本王跟太皇太后说你被你那坏心眼儿的二哥下了毒,生死未卜,要在相府住上一阵。”
“能住回娘家,不高兴吗?”
宋音书闻言,眼睛亮了亮,慢吞吞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太皇太后怎么说?”
“太皇太后急坏了,给你赏了一大堆名贵药材,命邹太医无论如何要将你医治好呢。”
“那……宋寅可抓住了?”
“他早就跑了。”萧御辞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极其冰冷,“那两个男人都一五一十交代了,说他竟然是神戈教的少教主。”
“神戈教?”
“是个邪教。”萧御辞道,“专做杀人越货生意的,毫无人性,唯利是图,只要价格到位,什么生意都接。本王早就想将他们一锅端了,奈何他们藏得特别严实,每个人都有双重身份,很难连根拔起。”
宋音书沉默了。
萧御辞说着又将她的脸板正,严肃地问:“为何要故意去激怒宋寅?”
“我没料到他的身份这么复杂……”宋音书叹了口气。
她哪里能想得到,一个在相府默默无闻的庶子,竟然会是一个连萧御辞都棘手的邪教头目?
第72章 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
生怕萧御辞问得过多会怀疑宋淮之和尹毓秀之间的过往,宋音书赶忙换了话题:“你昨天,是怎么找到我的?”
萧御辞没好气地白她一眼:“难得肯戴一回本王送的簪子,转头就给扔了,本王能发现不了吗?”
宋音书有些心疼那簪子:“我当时被打晕了,实在顾不得那么多……簪子可碎了?”
“无妨。”男人揉揉她的发顶,“一枚发簪而已,远比不得你半分要紧。”
他无法形容当时自己看到那枚玉簪时的心情,说是想毁天灭地都不为过。
而且当时玉簪提示她就在附近,可怎么也找不见人,几乎要将他给逼疯!
他后来实在没了办法,索性命人去取了火药,直接把那堵墙给炸了,这才发现了暗室。
敛去眸底戾气,他深深凝望着身侧的小女人:“往后,切莫再叫自己孤身一人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了……听见没?”
“嗯……”宋音书体会到他的担忧,心底生出一丝暖意,头一回打心眼里没有反驳他,“此番……多谢摄政王出手相救。”
男人明显不喜她的见外:“昨夜张口闭口都是御辞哥哥,现在利用完了,就只会叫摄政王了?”
宋音书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佯装起身穿衣。
“你预备如何跟宋丞相交代我们之间的关系?”萧御辞斜靠在床榻上,闲闲看她扣衣襟。
宋音书长叹一声:“怎么办呀……你我整晚都共处一室,瞒得了旁人,很难瞒得了我爹娘……”
“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做什么?本王难道见不得人?”
宋音书:“……”
这奸夫还整得挺自信。
他可不就见不得人吗?
光是‘跟太后有染’这五个字,就足以把他跟宋家都推上风口浪尖了吧?
“我不知道你为何这般无所谓流言蜚语。”宋音书穿戴妥当,脸色沉静地开口道,“或许因为你是男人,对你来说,我跟你之间不过是一段谈起来叫人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罢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和整个宋家,是怎样的浩劫?”
“你怎知本王不曾考虑过你和宋家的声誉?”萧御辞道,“若是本王不在意,早就迫你下嫁了!”
“你现在是想要我感激你,愿意为了我纡尊降贵?”
“本王不想跟你吵架。”萧御辞道,“眼下是最好的机会,所有人都以为你中了毒,你正好借机死遁,换个身份嫁进王府,不好吗?”
宋音书见他说来说去还是想要用这一招,不免起了逆反心理:“如何死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莫说我的尸身会不会露馅尚未可知,便是我真的换了个身份进了王府,难道能保证这辈子都不见人?你娶的王妃刚好跟死去的宋太后长得一模一样,当别人是傻子吗?”
“只要有本王在,就没有人敢议论你。”
“摄政王如今对我尚有几份情谊,将来呢?待你厌弃我之时,我连个娘家人都没有!”
萧御辞见她神色淡漠,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别找那么多借口……老实说,你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嫁给本王?”
宋音书也没有否认:“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嫁给你只会徒增烦恼,不值得。”
萧御辞闻言,气得几乎要发抖。
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自嘲般冷笑一声,起身披上蟒袍就往门外走。
“你去哪?”宋音书喊住他,“不跟我去爹娘那解释下昨晚的事吗?”
“左右本王在你心里就是个不值得的人,再留在你府上岂不自讨没趣?”萧御辞脚步未停,冷声道,“你主意大得很,自己想办法跟你爹娘解释吧。”
宋音书见他真就这么气呼呼地摔门而去,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
惜夏这时进来帮她梳头:“娘娘,可好些了?”
如牛跟在后头端着脸盆:“摄政王怎么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差点把奴婢盆里的水都给撞翻了。”
宋音书头疼不已,冷静下来问:“昨夜哀家中了药,神智不太清醒,你们好好给哀家把事情始末都说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惜夏于是从萧御辞离席来找她,发现她不在八角亭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邹太医来了又走,萧御辞吩咐封锁后院的整个经过。
“这么说……相爷和夫人都不知道哀家昨夜中了什么药?”
惜夏摇摇头:“连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就见摄政王将您从暗室抱出来时,您看上去很难受。”
“摄政王方才怎么走的?”
如牛答:“翻墙走的。”
宋音书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
等她梳完妆用早膳时,宋言礼和尹氏果真得到消息,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尹氏一见她就开始掉眼泪:“我苦命的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宋音书见宋言礼一言不发,视线一直往内室飘,忍不住问:“父亲在看什么?”
宋言礼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视线移至尹氏,暗示她来开口。
尹氏酝酿半晌才问:“阿音……你与摄政王……”
宋音书面不改色:“说起来,昨夜我命悬一线,确实要多谢摄政王出手相救,还望父亲母亲为女儿备下厚礼,送去摄政王府以示感激。”
“摄政王……已经走了?”宋言礼神色不自然地开口问。
宋音书点点头:“昨夜就走了。”
“可……可为父也不曾看到他离开啊?”
“父亲难道不信女儿?”宋音书道,“摄政王人品贵重,岂是那种不顾女儿声誉之人?”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宋言礼回想起昨晚两人的亲密举动,面露难色道,“阿音,昨晚……摄政王是如何帮你解毒的?”
“邹太医说,我中的是寒毒,必须要内力深厚之人亲自运功为我逼出体内毒素,才能得救。”宋音书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因为运功过程中不得受任何打扰,摄政王才会勒令清空后院,叫父亲母亲担忧了。”
宋言礼听后,脸上神色复杂,看不出在想什么。
第73章 一出手就是价值连城
尹氏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又心疼女儿受了这么大罪,倒是第一时间站在了宋音书那边:“娘相信你!也相信摄政王的为人!”
说罢,她又泪流满面地瞪了宋言礼一眼:“要不是你年轻时做了糊涂事,生了那个小孽障出来,至于把阿音害成这样吗?”
这么多年,宋言礼在这件事上始终自觉亏欠尹氏,因此只要尹氏一提这茬,他都会自动三缄其口。
“好在昨夜府上消息封锁得及时,”宋言礼垂首,认命道,“无论摄政王是出于何种目的救了你,此事都不宜张扬,为父今日会将府上下人再召集起来管束一遍,绝不会叫此事流传出去。”
听他这么说,宋音书在心里吁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
虽然她的遭遇有些出乎意料,但能借此机会将宋寅的狐狸尾巴揪出来,也算是给宋府除去了一个最隐蔽的敌人。
上一世,她真的做梦也不会想到,宋家的覆灭,会有宋寅的一份功劳。
他必定是从小就因为生母之事,对整个宋府怀恨在心。
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要不是尹氏当年存了善心,他都没资格被生出来!
结果就因为这一点善念,却反而害了一家人。
宋言礼只略作停留后便离开了,尹氏则留下来陪宋音书用早膳。
从进门开始,尹氏的眼泪就没停过,一想到宋寅是自己当年一时心软留下来的祸害,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攥在手里反复拿捏一般。
“都怪娘当年糊涂,要不然也不会惹出这样的祸事……”
宋音书的心态倒还算平和,因为比起上一世,如今已经算是好太多了。
“母亲,您别跟自个儿怄气,也别埋怨父亲。”宋音书放下碗筷,柔声安慰她道,“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身上连块皮都没有破。”
“娘真的想不明白,宋寅他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些年在府上,娘是短他一口吃的了还是少他一件穿的了?”
宋音书叹息道:“我们不是他,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但母亲您没有做错什么,无论是当年留下了他,还是将他安然无恙地养大,都问心无愧。所以,您千万不要怪自己。”
尹氏听她这么说,眼泪才算是堪堪止住:“还好有摄政王……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一点,宋音书也是认可的。
想到那个男人早起离开时难看的神色,她的心里不免添了几分愧意。
她不该跟他吵架的。
尹氏见她愣神,不由起了疑,斟酌着问:“阿音,方才你父亲在,娘没敢多问……你跟娘说实话,摄政王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怎么会?”
宋音书下意识想要否认,却被尹氏打断了:“知女莫若母,娘看得出你心里有事。”
宋音书为免露馅,干脆没再说话。
尹氏想了想,眼圈又红了:“其实说来,要不是你阴差阳错进了宫,以咱们的家世,配摄政王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母亲!”宋音书喝止道,“这样的话怎么能乱说?我已经是太后了。”
“是娘糊涂了。”尹氏听她这口气,就知道,至少她对摄政王并没有存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娘娘,大少夫人来了。”惜夏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还是宋音书头一回见周可遇,忙命如牛将早膳撤了,跟尹氏一起换到临窗的花榻上坐下。
周可遇生得高挑清丽,叫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因是新嫁娘,她今日穿得格外喜庆,缠金缕蝶红宝石步摇行走间摇曳生姿,衬得她的一双含笑星眸熠熠生辉。
“臣妇叩拜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儿媳见过母亲。”
宋音书伸手虚扶,热情地招呼她起身:“嫂嫂快请起,跟哀家坐一块儿吧。”
周可遇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宋音书身侧,然后朝丫鬟递了个眼神,奉上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
“这是锦州珍珠做的耳坠子,个大饱满,娘娘风华绝代,与珍珠最是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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