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夸赞道:“您的字真好看,难怪要自己写,收到花的女生一定会很开心的。”
闻屹低眸轻笑,一声很淡的“希望吧”。
将卡片交给店员后,闻屹重新拿起刚刚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周斐煜:【干嘛不说话,我知道你在看微信,正在输入半天了!!】
周斐煜:【藏得这么深,舍不得让我们看是不是???】
周斐煜:【不对,你又不是宋谦墨那个老狐狸,会凭空冒出一个三岁女儿[/指指点点]】
周斐煜:【我觉得照你的性格,真有女朋友肯定是一秒也不愿意藏,所以我猜你还没成吧[/疯狂大笑]】
周斐煜:【好了不说了,真的要飞了,记得来接机!】
闻屹:……
怎么全世界都能感觉到,他还没追上她。
他清除聊天框里前面打下未删除的文字,冷淡回道:【没空】
出了花店之后,闻屹回到宠物店等待接回今宵。
今宵今天很乖,虽然还是不太喜欢洗澡,但闻屹不在的那段时间也没有太过闹腾,得到了美容师好几次的夸奖。
经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大工程之后,终于收获了一只干净的大狗,闻屹估摸了会时间和交通情况,决定直接带着它去机场。
车辆缓缓开出市区,这段路果然如所料般地拥堵,不过闻屹还挺闲适地将视线从窗外雅致的景色移至后座的今宵,心情挺好。
-
苏城国际机场的接机口处。
一个身姿英挺的男人长身鹤立,手里还牵着一只模样憨态的大型犬。
广播不断播报着各种信息,周围人来人往的说话声和杂音随着航班到站一波起一波落。
没一会出站口一个身材高挑面戴墨镜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很快在人群中锁定到了今宵的位置。
没办法长毛长腿的古牧,和黑毛长腿的男人,无论哪个都很吸睛。
周斐煜立刻飞扑上来,给了今宵几个热情的贴贴,他大声道:“想死你了,我遗落在苏城的小宝贝。”
他的声音顿时引起身旁人的侧目,由于他戴着墨镜,众人看不到他的视线,便把奇怪的目光落在了闻屹身上。
闻屹无语地皱皱眉,拽了下手里的绳子道:“走了。”
“好。”周斐煜站起身。
闻屹看向他身后问:“你没带行李?”
“我晚上就走,带行李干什么?”
闻屹:“……”
真就来吃个面。
如此,闻屹只好带着他去了一家评价很好的店。
诱人的蟹黄面被端上来的时候,周斐煜瞬间两眼放光,大宽口的碗里是宽细得当的面条,上面铺着厚厚满满的金黄又油亮亮的蟹膏,还有扑鼻而来的香味。
周斐煜用筷子搅动之后,立马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入口的每根面条都裹满了蟹黄汤汁,滋溜一下滑进嘴里,溅起星点飞到唇角他都顾不上擦。
“果然好吃!!”他埋头赞叹道。
坐在古色古香的餐厅里,感受着阵阵吹来的凉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就能看到苏城古韵的景致,隐约间还有浅浅的唱乐声,周斐煜这一顿吃得好不满足!
用餐过后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满意地靠在椅背上,中途还抽空看了几眼风景,他问:“总听到外面在唱的是什么啊?”
“评弹曲。”
这家店的不远处临着一条河,上面不时有游客的观览船经过,撑船的无论是大爷还是阿姨,都能唱上几首,为游船的人增添氛围感。
“噢,还挺好听的。”
闻屹目光瞥向他,发现他模样认真,不住勾了勾唇:“晚点带你去听正宗的。”
周斐煜一下来了兴趣,吃喝玩乐无论哪项他都相当热衷。
他高兴地说:“好啊,别晚点了,现在就走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闻屹带着周斐煜和今宵回到了车上,系好安全带后他启动车辆。
周斐煜原本颇有兴致地欣赏着外面的景色,但车越往前开,眼前路过的建筑他越熟悉。
“什么情况,我们这是要去你家吗?”虽然他没来过苏城几次,但每次来都会去闻屹家,因此记住了,周斐煜奇怪问,“不会是要去你家听评弹吧?”
闻屹挑眉示意他看向后视镜中的狗狗:“先回家把狗放下。”
刚刚吃饭时候还好有包间,让今宵有地方呆,但苏城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允许大型犬入内,带着今宵出门还是不太方便,而且他记得她说过害怕大型犬,为此他也不会贸然将今宵带过去。
“噢,那我就放心了,刚刚我还差点以为你要带我回家看电视。”他扬着脸哈哈大笑,还做个松了口气的表情。
阳光透过玻璃窗晃得人眼花,周斐煜索性不看前方,他探过头来,上下打量闻屹:“屹哥,你还打算回京北不?”
“还早。”
“你这是打算和家里抗争到底啊?悄悄跟你透露,我爸说你爸特别生气,一直在等你服软。”
闻屹扣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唇边带着嘲弄笑意。
-
虽然已经过了中秋小长假,但临近国庆,无论是避开旅游高峰期还是顺着小长假多请假一天,南堤巷这边的游客没有减去多少。
密集的人群穿行来往,「空山新雨」望月阁里往常是老年人比较多,这会也坐了不少年轻的面孔。
周斐煜听着台上杨松青老师咿咿呀呀地又讲又唱,眼神从翘首以盼转为疑惑,挑挑眉又皱皱眉,他忍了又忍终于问道:“屹哥,怎么跟在外面听的不一样啊?你……诈骗我?”
闻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这也是评弹的一种,有唱的也有说的,每个老师的表演方式不同,你觉得不好听?”
“不是不是,”周斐煜连忙摆手,“就感觉像是在听故事,没有一下很惊艳,感游的时候来听一听蛮有意思蛮新鲜的,如果让我每天听这个可能会受不了。”
闻屹淡定地给他倒了一杯茶:“你再听听,会喜欢的。”
周斐煜狐疑道:“什么意思,怎么神神秘秘的?”
说书结束之后,舞台上的杨老师已经退下去休息,继而顾书云抱着琵琶走上台,轻盈的旗袍摇曳生姿,宛若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
她刚刚坐下就引起台下游客的纷纷议论。
“我的天,好漂亮的小姐姐,她是谁啊?”
“啊啊啊身材也太好了,完全满足我对旗袍的想象。”
“感觉她还没唱我已经能想象得到有多好听了,我已经快要爱上评弹了。”
明明舞台上的灯光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可好像当她进入表演状态时,视线中能看到忽明忽暗的神采。
琵琶半遮着少女的面容,顾书云的眼睫微微垂落,纤细柔长的手指拨动琵琶弦,她的视线并未落至指尖或是弦上,而是半掩着眸子瞥向一侧,表现的正是她歌词中的少女遇到心上人的模样,羞羞怯怯不敢直视,却又偏要偷偷瞧上一眼,再之后是与心上人对视,少女粉面含羞般遮掩着嘴笑了一下。
《莺莺言笑》是一首描写少男少女爱情故事的歌曲,表演者在演唱这首曲子的时候以女子的视角为大家展露少女的娇羞暗恋的神态,是懵懵懂懂的青涩试探的状态。
抬眸时顾书云眼波流转,伴随着婉转的唱词,音调回旋,一颦一笑间将画面生动体现。
“啊啊啊我要心动了!”
“我的天,我原本是冲着杨松青老师来的,没想到这个评弹馆还有这么宝藏的评弹演员。”
“你录视频了吗?”
“没啊,我光顾着看了。”
“我想起来的时候就录了一半呜呜。”
“屹哥,你茶要凉了。”
周斐煜望着略微滞神的闻屹说道。
闻屹收回长久停留的视线,勾着唇笑得微痞:“我说得没错吧。”
他的眼眸种闪过得意,似乎在说:看吧,我刚刚说过你会被打脸的。
“真的好听!!”周斐煜激动说,“她的声音也太太太苏了,我现在只恨自己词汇量匮乏,没法夸赞她的表演有多好听。”
闻屹抬手将凉了的茶饮尽。
“不过屹哥,”周斐煜重新看他,问道,“我是第一次听看呆了就算了,你不是经常听吗,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闻屹垂了垂眼皮,半晌才悠悠说:“我也没听过这首。”
今天好像又见到了她的另一个样子,虽参杂着表演,可抬眸浅笑间不只是唱词中的人物,还是她自己。
表演结束之后,周斐煜很激动地从座位上起身要去找顾书云,结果还没接近到人就被拥挤的人群分开了,等他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的时候发现大学生已经有序地排好队,一个接着一个和顾书云合影,只有他一个凸出来的。
众人斜斜地看着周斐煜,一句话没说,但他尴尬死了,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回来的时候他的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着什么。
“你也想合影?”闻屹问。
“对啊。”周斐煜用力点头。
闻屹:“我可以帮你问问,如果她有空的话。”
周斐煜惊喜:“屹哥你认识她啊?”
“嗯。”虽是单字,但好像尾音微微有些上扬。
他低头编辑微信,点击发送。
闻屹:【一会我能带个朋友见你吗,他想和你合影】
周斐煜目光期盼地看向他:“那你能不能把她的联系方式也给我一个?”
闻屹声线瞬间变冷:“你还想要联系方式?”
他瞥了一眼周斐煜,眼神中是不明的寒意,良久喉间似乎溢出轻轻的呵声。
粗线条的周斐煜没发现闻屹低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
闻屹:【你撤回了一条消息,请重新编辑】
耳边周斐煜继续说:“我觉得她身上穿的那件旗袍好好看啊,快到我妈生日了,想送她一件。”
“因为这个?”
“嗯啊!”
周斐煜骄傲地挺挺胸。
闻屹:“……”
手机那边顾书云也发来了消息。
顾书云:【抱歉我刚刚在忙,你撤回了什么?】
闻屹停顿的手指点了点重新编辑,再次发送。
顾书云很快回道:【可以呀,但是你得等会,我的旗袍不小心弄脏了,需要换一件】
闻屹:【好】
前面合影的时候人比较多,有个游客没注意把茶水弄到了她的身上。
还好休息室里除了放外套和坎肩之外,也备着旗袍,顾书云看着换下的那件旗袍上沾染的黄色茶渍微微叹息,这件自己还没穿过几次,感觉不太好洗,她垂了垂眼,要不等晚点问问顾泠月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吧。
顾书云将旗袍放在一边,准备给闻屹发消息,告诉他可以过来了。
而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很重的敲门声。
她没多想,以为是他们来了,就直接开了门。
谁知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他理了一个很短的平头,长相看上去温厚敦实,可双眼皮下的眼神总透露着股怪异感。
这人也并非完全陌生,刚刚弄脏旗袍的就是他,顾书云本没想计较,不知他找过来干什么。
她皱了皱眉问:“你有事吗?”
第15章
面对不熟的游客时, 顾书云脑海里理智的弦还是会绷起。
她警惕地将门稍稍往前关了一些,如果突发意外,她要确保自己不和陌生男人待在一个密闭空间。
顾书云说:“如果你是来道歉的话, 不用了。”
男人深紫的嘴唇张开, 声音粗哑:“我来找一个姓顾的, 大约二十来岁,是你吧?”
虽是问句, 但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确信。游客合影的时候,他已经听到她的名字了, 姓顾,他找的就是姓顾的女的。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徘徊,游荡的视线像是一把显露着寒芒的小刀,一下一下剐蹭着她的皮肤,仿佛皮肤间的肌理被撕裂着暴露在空气中。
顾书云沉声反问:“你是谁?”
“我是覃泰仁, 你应该知道吧。”
他的眼神中透着精光, 嘴角还挂着虚假的笑意。
所有猜测,都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证实。
覃泰仁,她曾经在向梨迟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悬吊着的心似下落的刀。
比起刚刚男人出现时她的惴惴不安,沉重的心情没有消减,却少了恐惧。
“我口渴了,有没有水?”覃泰仁命令般地问道。
他没有买票, 望月阁的一张票价虽说不贵, 但他不想听评弹,也根本不想花钱, 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结束, 后来趁结束时走动的人流混乱,跟着进来有了后面的事。
顾书云沉默片刻没有拒绝。
“你等一会吧。”
她转身回到屋内。
然而覃泰仁并未听她的话, 他推开半掩的门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往里走,还在里面找了把椅子坐下。
顾书云听见脚步后回头看到他的身影,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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