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怀着孕,没满三个月,医生说孩子情况不稳定,特意交代了不能有剧烈运动。
衣物几乎所剩无几,最后关头,白孟夏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脚把陆槐序蹬下床。
“咚”的一声,男人重重摔在地上。
白孟夏瞬间拉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一脸警惕地盯着被踢下床的男人,生怕他站起来梅开二度。
陆槐序脸色铁青地站起来,一言不发扯过刚才扔在床尾的睡袍,披在身上,大步走出卧室。
白孟夏听见书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整理好自己,将睡衣穿好,仍是不放心,又下床把卧室门反锁。
这一晚,白孟夏睡得不是很安稳,第二天起床,眼底乌青明显。
陆槐序早已经离开,白孟夏简单给自己煎了个鸡蛋,用面包机热了两片吐司,配着一杯温牛奶,早餐便做好了。
牛奶的腥味熏得白孟夏反胃,她强行压下不适感,皱着眉把一整杯牛奶喝完。
不管怎么样,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
中垣集团。
今天顶楼的气压极低,秘书室和总裁办的人都绷紧了神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工作。
秘书室的高秘书已经把接下来三天的行程都整理出来,本来想送去陆槐序办公室,让他过目一下,几番思量,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推给范凌。
“范特助,你是我们秘书室的直接领导,这种事情还得你来。”高秘书把手里的资料强行塞到范凌手里,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谢谢范特助。”
范凌拿着文件僵在原地,这一上午,所有进办公室的人都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后来人家都不进去了,都把文件给他,叫他去。
他的命也是命。
范凌进办公室,把文件放陆槐序桌子上扭头就要走,临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他斟酌着开口:“陆总,苏小姐的经纪人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广告场地的事情。”
那人说联系不上陆槐序,电话打不通,微信发不出去,那不就是被拉黑了……
陆槐序翻看着行程安排,一听这话,火气又聚到头顶,正要骂人,高秘书慌慌张张地敲门进来,“陆总,苏小姐来了,吵着要见您。”
第12章 别去打扰白孟夏
高秘书低着头,不敢看陆槐序的脸色,今天早上陆总就交代过了,谁来都不见。
可苏小姐和其他人不一样。
陆槐序翻看文件的手顿了下,把火气压下去,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范凌也跟高秘书一起出去了,既然正主亲自来了,估计这事儿用不上他来多嘴。
苏钰瞥了高秘书一眼,笑里藏刀,“高秘书下次可要仔细了,不是什么人都能等的。”
高秘书赔笑,将人请进办公室,门关上的一瞬间就变了脸。
范凌端着咖啡路过,没忍住笑了声。
高秘书吐槽:“陆总是哪里有问题,才会跟这位苏小姐有牵扯?”
她之前有幸见过陆太太两次,可比刚才这位优雅有礼貌多了。
范凌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高秘书别乱说话,“行了,工作去吧。”
高秘书撇嘴,回秘书室去了。
范凌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摇头叹息,苏小姐或许还是高估自己在陆总心中的分量了。
-
苏钰进屋将外套脱下放到沙发上,迈着小步走到办公桌前,“阿序。”
陆槐序放下文件,起身往茶几边上走,倒了杯水递给苏钰,“怎么突然过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苏钰接过陆槐序手中的杯子,羞赧笑道:“好几天没见,想来看看你。”
陆槐序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示意苏钰坐下。
两人一时无话。
“阿序……”苏钰轻咬下唇,“吴瑛姐说联系不上你。”
吴瑛就是苏钰的经纪人,从两天前就在联系陆槐序,结果发现各种联系方式都被人拉黑了。
苏钰又忍了两天,明天就是广告开拍的日子了,陆槐序还一点音信都没有,这才沉不住气,亲自来了中垣找人。
陆槐序背对着苏钰,立身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已经让人给你找新场地了。”
苏钰握着水杯的手收紧,指尖发白,“可是……”
“事到如今,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点回报呢?”陆槐序转身,眼底一片凉薄。
苏钰浑身一震,“阿序……”
不知想到什么,她改了口:“陆哥哥,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到现在什么进展都没有。”
她眼里含泪,倔强的不让泪水流下来,目光不敢直视陆槐序。
将一个演员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我找了新的医生,明天拍完广告去见一下。”陆槐序不为所动。
苏钰轻声说好。
陆槐序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别去打扰白孟夏,离她远点。”
他不想再因为苏钰,听到白孟夏跟他提离婚。
苏钰依旧说好,眼泪没忍住往下掉,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拿起外套和手包匆匆离开。
陆槐序看着她离开,没什么反应。
半晌,男人走到办公桌前,按了内线,叫范凌进来。
“陆总,您找我。”范凌猜想着陆槐序叫自己进来的原因。
刚才看见苏小姐哭着从办公室出去了。
“夏医生怎么说?”陆槐序手肘支在桌上,双手微微交叠,抵在鼻梁处。
“苏小姐这段时间不是很配合治疗,说是怕肚子里的孩子受刺激。”范凌如实转达着夏医生的话。
“联系栾博士,让他给苏钰做治疗。”陆槐序捏了捏鼻梁,“派出去的人再加两倍。”
不能全部指着苏钰。
“好的陆总——明天太太的画廊开展,您要送什么吗?”范凌问。
陆槐序想到那女人昨天晚上把自己踹下床的事,脸色又不好了,语气很冲:“送什么送!”
范凌:“……”
希望陆总这份硬气能坚持到明天早上。
陆槐序没坚持到明天早上,晚上下了班就让范凌跑了趟“星漫”,去取他定的那副画。
范凌接到陆槐序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要干什么。
嘴硬什么的,已经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在太太面前。
范凌有时候也挺好奇,陆太太究竟是怎么忍受陆总这种臭脾气的?
第13章 陆总对太太还真是用心
今天是画廊开展的日子,白孟夏特意起了大早来梳妆打扮。
她许久没化全妆了,手有些生,颇费了些时间。
化完妆,在衣帽间选来选去,不知道穿什么衣服,试了好几条裙子都不满意。
最后从角落里找出一条去年陆槐序送的裙子,还没穿过,复古法式真丝长裙,绿底红茶花,收腰的款式。
白孟夏还没尝试过这种款式,穿上身试了试,效果意外地好。
衣服选好了,配饰就不愁了,同样复古款式的绿松石vintage耳夹,一枚红宝石镶钻鸡尾酒戒指,搭配玫红色手提包,同色系平底H字拖,长发随意披散着。
早上八点半,“盛夏”准时开展。
头一个星期算是预展,来的要么是业内大咖,要么是发了邀请函的,还有一部分是是有权有势想买艺术品装饰自己的。
白孟夏陪几个朋友在场内转,周岸青有两幅画也放在这展出,主要是给徒弟第一次开展助阵的,非卖品。
冲着大师名气来的也不少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开展第一天,收效颇丰。
白孟夏这边正给人解说着“和光同尘”系列作品,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她循声望去,解说戛然而止。
陆槐序怎么来了?
来就来,整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白孟夏招来何楚依,叫她继续解说,“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她大步走到门口,几个工人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画框从她面前走过去,画的内容被一块白布遮挡着。
“你这是干什么?”
陆槐序见到白孟夏今天的打扮,眼前一亮,这条裙子是他去年到国外出差时买的,当时一眼就看中了,觉得适合她。
这样一看,他的眼光确实不错。
陆槐序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地踱步向前,白孟夏跟在他身边。
走了几步,他停下,向白孟夏屈起胳膊。
已经有不少人向这边聚拢,白孟夏抿了抿唇,还是挽住陆槐序的胳膊。
男人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给你送开展礼。”
两人挽着手走到展厅大堂,工人都站在那,就等陆槐序发话,看这幅画挂在哪。
“陆太太,看看这幅画挂在哪合适?”陆槐序微微低头,凑在白孟夏耳边说话。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两口子挺甜蜜。
大厅里很多人都在看向这边,这么几十双眼睛盯着,她总不能连人带画一起轰出去。
白孟夏随意指了个地方,“就那儿吧。”
就只有那个地方有空位了。
陆槐序嘴角笑意愈发明显,白孟夏指的是整个大厅最显眼的地方。
原先装修的时候,白孟夏没想好在那放哪副画,后来每幅画都找到了合适的展位,这块地方也就空在这了。
没多长时间,工人们就把画挂上去。
陆槐序拉着白孟夏走到正下方,“陆太太,开画吧。”
白孟夏听着他一口一个“陆太太”,心脏仿佛被什么重物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有种回到两人从前感情甚笃时候的错觉。
她向前一步,握着垂下来的那根细绳,稍用力一拽,白布应声而落——
这幅画是以他们结婚后,到苏黎世度蜜月的时候请人拍的照片为原型创作的新艺术画。
照片是四十五度角拍的,这幅画自然是同样角度创作,背景是苏黎世街头颇具地方特色的地标性建筑。
白孟夏长发微卷,脸上带着金丝圆框黑片墨镜,身着黑色V领针织衫,搭配浅色高腰微喇牛仔裤,手里拎着红色法棍包,和包包同色系的复古高跟羊皮凉拖,笑容灿烂。
陆槐序穿着棕绿衬衫,暖白色西装裤,棕色尖头皮鞋,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右手搭在白孟夏腰间,神情慵懒。
白孟夏当初很喜欢这张照片,自己画成了简易的漫画图,印在两人的结婚请柬上。
如今再看,心境却截然不同了。
眼前这幅图,应该是出自白孟夏师兄周益修之手,也就是师父周岸青的独子,右下角稍显潦草的“X”是他独有的落款方式。
“喜欢吗?”陆槐序问。
白孟夏思绪万千,配合着说:“喜欢。”
“陆总对太太还真是用心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在感叹,紧接着大家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起来,白孟夏笑着点头应承,心里却一团乱麻。
第14章 不认为自己有多爱她
大家都默契的忘记了陆槐序前不久还在跟另一个女人传绯闻的事实。
陆槐序一直在展厅待到晚上闭展,白孟夏的脸笑了一整天下来都快僵了。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她总算可以放松片刻。
方才与人应酬的时候,陆槐序喝了不少酒,不方便开车,白孟夏自己早上也开了车来。
“你叫范凌来接你吧。”白孟夏不是很想跟陆槐序同处在一个空间里。
那幅画仿佛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泊里,泛起一圈圈涟漪,久久无法平静,加之在人前伪装一天,筋疲力尽,她此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陆槐序给范凌打电话,白孟夏作势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腕,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站在那,等他打完电话。
“陪我等会儿。”陆槐序目光紧紧盯在白孟夏脸上,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声音带着点沙哑。
白孟夏没说话,却也没再要走。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待着。
白孟夏不想说话,陆槐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有一肚子话想对她说,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送的礼物、这段时间他不在家她有没有想他,还有……
能不能不要再提离婚的事情了。
话都到了嘴边,一句也说不出口。
陆槐序突然害怕,如果他问了,得到的答案并非自己预期的那样。
他原以为,那幅画会是一个惊喜,能让她回心转意,不想还是毫无作用。
她在人前的伪装,别人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么多年,他们朝夕相处,他见过无数次她笑起来的模样,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陆槐序心知,白孟夏想躲着自己,可不知为何,他不想放手。
他不认为自己有多爱她,又解释不清自己近来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
或许是,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爱着自己的模样,习惯了他们的婚姻。
他不想改变这种习惯。
陆槐序觉得自己很理性,自我剖析地很透彻。
他扭头看向身侧的女人,只见她神色疲惫,眼神涣散,虚无地盯着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槐序握着白孟夏手腕的大掌无意识收紧,她感觉到痛,回过神来拧着眉看他,“陆槐序,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陆槐序收力,安抚般细细摩挲着白孟夏细白的腕子,仍旧没放开她。
范凌没一会儿就来了,陆槐序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他,然后上了白孟夏的车。
白孟夏:……
她想要轰他下车,“陆槐序,你……”
男人微微侧着头看她,眼皮半阖着,流露出明显的醉意,还有几分难言的缱绻。
白孟夏别开目光,不去看他,一言不发地拧动车钥匙,踩油门。
早知道他这样,还折腾范凌一趟干什么,不如直接叫代驾来的快,白白吹了那么长时间冷风。
白孟夏回到家,以最快的速度卸妆洗头洗澡。
把头发吹干,她便一头栽在床上,强逼自己入睡,不要去胡思乱想,一幅画而已,不可能动摇她想离婚的心。
可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白天陆槐序那样温柔的神色,以及眼底若隐若现的……爱意?
白孟夏觉得自己可能是白天的时候听别人恭维的话听多了,接受了某种暗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陆槐序爱的人是苏钰,从前是,现在也是。
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当初不听劝阻,强求来的结果。
更何况,苏钰都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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