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戴维重要,是龙泉重要。”梁梦纠正。
江寒火了,歇斯底里地命令:“小梦!你知道我和你姐多担心你!今晚必须跟我回去睡!”
“你看我和你回去睡,行卜?”
一个嘲讽的男声接话。
这时,汪载舞赶了上来,正巧听到江寒的最后一句话“跟我回去睡”。
江寒蹙眉,低声:“你特么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汪载舞丝毫不怵,冷笑回眸指了指身后:“要不,咱再进去趟?”
江寒扭头拉梁梦快走。
汪载舞和林青往上追。
江寒想把梁梦塞进车里,林青毅然决然地从江寒腋下钻了过去,用一己之身堵住车门。
“你这个小助理不想干了是吧?今天晚上的事,我不和你计较,再搅和我们家的事,我就叫人事明天开了你!我江寒说到做到。”
江寒铁青着一张脸,警告。
“嗤!我老板在那儿呢!”林青指了指梁梦,完全不怵,“你说开除就开除啊!你算老几啊你。”
“三生控股龙泉30%,你说我算老几?!”
江寒终于将一晚上的憋气怨气全部吼了出来。
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狠狠摔在后车座上!
“……”
林青一下怂了,江寒一句话,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挡着车的林青,内心的算盘珠子大珠小珠落玉盘,迸得到处都是。
她就是个微不足道的打工人。
虽说,这“县官不如现管”,江寒是股东,梁梦是总裁,她怎么着都该坚定地继续护着梁梦。
但刚才在警局里做的笔录,以及通过一晚上对梁梦和江寒的观察,又觉得他俩的关系不是亲戚那么简单。
林青想起在龙泉听到的一些关于江寒和梁梦的风言风语,一时难以抉择。
偏偏此时,梁梦又直勾勾地盯着她,摆明了也是在给她出考题,等她表态。
林青又看了江寒一眼,心想:反正这江寒已经得罪了,就算是现在向他服软,他内心深处也未必会放过自己。
倒是梁梦,已经“忠心耿耿”演到今天了,多少有几分情面。
她应该会护着自己的……吧?
还是站梁梦。
赌一把。
“那你也不能这么霸道。”林青强撑着气势,道,“你得让她自己选择。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林青闭起眼睛,拖了两次尾音,才下决心道:“不然的话,你就是把我开了!我也不能就这么让你把梁总带走!!”
梁梦望着林青,微微松了口气,眼底流出一丝满意的目光。
“就是!”汪载舞旋即帮腔,“江叔,你这么强行把人带走,算绑票!”
“我……呲。”江寒瞪了汪载舞一眼,真想把刚才林青那句“你算老几”转送给他。
没办法,梁梦还是不愿意和他回檀山别墅。
江寒只得歇了脾气,最后对梁梦道:“我让戴维来三生,就是想解决你的燃眉之急。你如果把戴维开了,后果你一时是承担不了的。”
“我没想过开除戴维。”梁梦道出真实想法。
江寒抿唇,他现在真的越来越搞不懂自己带大的梁梦了。
过去都是他给她兜底,现在她却嫌他多此一举。江寒内伤。
但江寒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兀自孤寂地坐进了黑色迈巴赫里。
车门临合上之前,江寒警告林青:“照顾好你老板!不然,你这个月的工资一分也别想领到!”
说完,他独自扬长而去。
“就这么走啦?……”
汪载舞指着江寒车的尾气,不满地吸了吸鼻子。
“林青,我们打车回去吧。”梁梦吩咐林青。
“那我怎么办?”汪载舞成会给自己加戏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呗。”
事情完结,林青也就没必要对汪载舞这个工具人和声蔼气了。
“不是,我是说我回家怎么说呀?”
汪载舞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梁梦。
她应该能听懂。
今天这场相亲,他总不能回家如实说吧?
“你就如实说吧。”
梁梦给了他一个中肯的建议,算是委婉的拒绝,便和林青一起上车走了。
“如实……?!”
汪载舞还没反应过来,林青和梁梦便和江寒一样“不负责任”地消失不见了。
要真如实说,估计以后汪家和梁家,算上江寒,就都是仇人了。
这one day day的,真晦气!
汪载舞心里骂着娘,发了个定位就叫自己家司机来接。
结果他等来的不是司机,而是亲自开车过来的汪太。
“妈,怎么是你?”汪载舞不解地望着车子问。
汪太一头蓬松卷发,满脸写着养尊处优:“要死了!你发这么个定位,我不放心呀!先上车再说。”
汪载舞这才一拍脑袋!
是他大意了,直接定位XXX警署,发给了司机。
汪太一向对汪载舞的事情上心,很有控制欲,一见是这个定位,赶忙就亲自杀了过来。
但她见汪载舞好好的,只是站在路边,又松了一口气。
待儿子上车坐稳后,她才关心地问道:“今晚的相亲怎么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汪载舞胳膊肘撑在车窗上,回想这个稀巴烂的晚上,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跟你说哦。你爸爸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一晚上不停在我面前念叨你相亲的事,给我压力。意思是,这事儿一定得成!你要拿下梁梦。我虽然不喜欢那个小妮子,但是你爸爸,我肯定是不敢忤逆的。所以,儿子,今天晚上到底怎么样啦?”
汪太滴滴答答说了一路,汪载舞就是没有吐露一个字。
下车的时候,他后视镜里望着她妈满脸焦虑的神色,不忍心,才在进家门前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嗨!妈,看把你操心的。相亲哪有一次成功的。这个梁梦……我不反感,过两天我会再约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汪太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汪载舞回到自己房间,双脚交叠翘在床上,回忆着梁梦那张脸。
那张脸十分熟悉,压根就不像是第一次见。
还有那句:“企业做不好,是会死人的。你家死过人吗?”
整晚上一直盘旋在汪载舞的耳边……
第34章 你看看这个
汪太坐在梳妆台前心神不宁,一会儿打翻腊梅的爽肤水,一会儿又把鱼子酱的盖子滚到地上。
汪贤成靠在床上刷手机,听着这些悉嗦的声音,很是嫌烦。
“明天叫人把你这桌子搬去衣帽间,连同那些瓶瓶罐罐。”
汪贤成眼皮也不抬,换了个躺姿道。
汪太立马蹑手蹑脚起来。
但想来想去,毕竟事关儿子的终生大事,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老汪,这和梁家结亲的事……”
汪太都没能说出一个整句,就被汪贤成蛮横打断:“怎么?你要质疑我的决定?”
汪太擦护手霜的手立即僵悬在半空,有些胆怯地透过镜子看了眼老公的神情。
这回,汪贤成也在看她。
汪太立马移开对视的目光,尴尬地换了副撒娇的姿态,走到床边,轻声细语道:“我就是问一句,毕竟载舞也是我儿子嘛。这外头优秀的女孩子挺多的,哪一个条件也不比梁梦差。当然,我不是说你挑的梁梦不好,可她不是比咱们家载舞年龄上大两岁嘛。”
“大两岁怎么了?”汪贤成乜了汪太一眼,冷哼,“女大三,抱金砖。没听说过?”
“是。”汪太又怂了一节气焰道,“可这梁梦眼瞅着就三十了。而且姑娘我在一个私人宴会上见过,细胳膊瘦腿的,屁股圆是圆,但是不够大,看着不像是能生养的。老汪,要不……”
汪贤成对汪太一向没耐心,直接就开启了狂怼模式:“我养尊处优了你二十几年,你脑子里都是些啥玩意儿?你是山里来的?生不生育,还在看屁股大小?你搞母猪喂养呢!照你这么说,那200斤的胖子最好!给载舞娶回来,准能生一窝儿!你这个脑子!!”
汪太被唾沫喷了一脸,但碍于实在太畏惧老公,也只能等唾沫星子自干。
“老汪……”汪太尴尬且讨好地摇了摇汪贤成的手臂。
“你别啰嗦!再说,我汪贤成也不急着抱孙子!要延续香火,我可以立马外头再要个儿子!”
汪贤成盘起腿,坐在床上,突然就生起了气。
“老汪……”汪太敢怒不敢言,“我就随便一说,你可别真的生气啊。”
汪贤成却不依不饶,非要跟汪太争个高下,“梁梦的身板随她妈!她妈能生!她就能生!”
汪贤成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汪太正好钻了空子,硬着头皮道:“她妈……老汪,这宁艳红的事儿,咱们那个圈子里传得都知道的啊!跟老梁结婚好几年,都没能落下个崽儿。后来还是靠‘接引’,抱了他们家老大才有的。你说,这从遗传基因上……?”
不管汪太多惧怕老公,对于梁梦,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欢。
汪太自己闺蜜的女儿,相都相不过来,怎么就轮到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了?还是个老姑娘。
汪贤成听了,把手机一摔,站起身!
他对着汪太就是恼恨地一眼!
“你基因好!生了俩,不还是折了一个?我去书房睡。”汪贤成往死里扎老婆的心窝子。
气氛跌到冰点。
汪太心里一肚子苦水,却也只得瘪嘴,谁让她先挑词儿惹一家之主不痛快了。
她见状赶忙追上去,从身后紧紧抱住汪贤成,脸贴着他的后背求和道:“老汪,这不是聊儿子的事的么。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见汪太服软,汪贤成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停住。
“但是,老汪,你总得要给我一个,咱们家非要娶梁梦的理由啊。”汪太可怜兮兮地说道。
汪贤成转过身,伸出左手。
汪太立马识趣地跑去给他找烟斗,又点上烟丝。
汪贤成在沙发上坐下,吐了两圈烟。
汪太始终跟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似的,垂首站在一旁。
“江寒……”缓缓地,汪贤成的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儿。
在烟圈腾起的氤氲里,汪太一头雾水。
“江寒那小子,仗着后来事业发展的不错,这几年也算是和我平起平坐。”汪贤成的眼里很多不满,“当年,他不就是我的一个马仔!带不带他玩儿,也都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这载舞娶梁梦,又和江寒有什么关系?”
汪太不懂就问。
“不许打断我说话!”
汪贤成斜了她一眼,重重地将烟斗磕在沙发扶手上。
汪太掩声。
“我就是要压江寒一头!让他找准自己的位置!”汪贤成的眼神由不满转为狠厉,“只要载舞娶了梁梦,江寒就是我的侄女婿!不管他认不认,都是这个辈分。”
原来是这样。
汪太微微放心。
如果仅仅是要“压江寒一头”,那么这个理由,她接受。
可汪太总觉得,两家联姻这事儿,老汪似乎盘亘了许久,并非如此简单。
只是老公一向任何事都不和她交心,她继续强问,也是问不出什么。
汪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解释完,汪贤成依然起身去书房睡。
“老汪!老汪……”
汪太急忙忙,怎么叫也叫不住。
……
江寒回到檀宫,秘书送来了凌雪soho的收购合同。
“江总,您这……”
秘书望着江寒青紫的额角,不知道该不该请私人医生过来包扎。
这时,梁醒端着一杯酒,穿着睡袍走进来。
秘书识相地退下。
江寒仿佛没看见她,抖了一下手里的合同,低头默默翻阅起来。
他心里窝着气,有一部分也是对梁醒。
如果不是一下午梁醒的竭力怂恿和反复刺激,也许今晚他就不会那么冲动地赶去,还闹了场误会。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厌烦,有时不必用言语传递,气场就可以。
梁醒看出了他的不待见,押了口酒,仍手里擎着一只牛皮纸袋,走了过去。
“呵呵,这老汪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江寒埋头对着A4纸冷笑,似对梁醒,又似自言自语。
“价格很离谱么?”梁醒坐下问。
江寒站起身,背对着她,也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能有多离谱,就有多离谱!”他喟叹。
梁醒低头抿了抿唇,并没有和江寒深入这个话题,而是强扯话题道:“比今天晚上的相亲还离谱?”
江寒倒威士忌的手停顿了一下。
面对这么大的事,梁醒都能另起一行。
说明这姐妹俩的心思,他一个都没猜对。
去阻止梁梦和另一个男人相亲前,江寒的头是热的;回来的路上,他吹着晚风,血降下来,心又冷了。
“梁醒。”
江寒涌动了一下喉结,猛饮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
“你为什么答应了汪家,又反悔?”
回来的路上,江寒才意识到,他没有弄明白这个,就被梁醒利用感情当枪使,是多么地愚蠢。
“没什么啊。”梁醒故作若无其事,“就是突然就觉得不合适了。”
“是么。”
江寒转过身,冷冽的眼神扫过她。
“那能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梁醒淡定地狡辩。
江寒见她不说实话,若有似无地撇了撇嘴角,冷笑着走过来。
他恢复了气定神闲,慢慢在梁醒对面坐下,才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戴维。”
梁醒不为所动,搁下手里的酒杯,继续和他虚与委蛇:“他不是去三生了吗?感谢江爷的收留,解决了龙泉的难题。”
江寒等的就是梁醒这句话。
殊不知,戴维为了缩短流程,赶紧加入三生,已经向江寒递交了投名状。
这几年,梁醒视戴维为心腹,主要是有些事不得不有个老练奸猾的人替她去办。
江寒从抽屉里抽出一沓事先准备好的材料,用力丢在梁醒面前!
梁醒以为是什么,拿起来一看,只是无所谓地说了句:“纸还是保不住火呀。”
反倒是江寒激动了!
他猛然站起身道:“我就说,为什么龙泉的市值一直在涨。原来都是你运作的结果!”
那沓纸,是江寒搜集到的梁醒和汪氏集团勾勾搭搭,拉高龙泉旗下一个子公司股价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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