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重宴挥开阿逸的包,“滚下去,这是我家的车。”
阿逸坐上副驾关上车门,“你管我?报警抓我啊。”
这种类似小朋友吵架的情景,竺萱从高中到结婚看了无数遍,见怪不怪,直接发动汽车。
后座两个人还在吵,竺萱听了个大概,周重宴吐槽阿逸发力点不对,也不会看风向,划桨就是做无用功。
阿逸吐槽周重宴从高中就没变过,顺风说骚话,逆风讲道理,都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骚话可以讲。
听得竺萱哭笑不得,她承认,周重宴骚话是挺多的。
到家恰好晚餐饭点,两人奇迹般地和好了,挨着坐在一起吃饭,饭桌上风卷残云,什么都吃光光。
阿逸看家里的酒柜,拿了酒和周重宴一块喝。
竺萱到厨房里看还有什么东西给他们下酒,刚出厨房门听见打着酒嗝的阿逸对周重宴说,“我把竺萱当我的妹妹,你对她好点,要是对她不好,我不放过你。”
周重宴翻了个白眼,伸手用夹子夹了几块冰块丢酒里,“我们三个同年,我七月,竺萱十一月,你十二月,你怎么好意思拿她当妹妹的?要当也该拿她当姐姐,她是你姐姐,我就是你姐夫了。”
他搭上阿逸的肩膀,用哄小孩的口气,“来,叫一声姐夫。”
阿逸推开周重宴,“重宴,我跟你说真的。”
被推开的周重宴抿了抿唇,俊脸严肃,“不是,我的女人为什么需要你来保护?阿逸,省省,护花使者不适合你。”
两人气氛又闹僵了,竺萱适时走出来打断谈话,把下酒菜放在桌上,坐在周重宴的身边,“现在晚了。”她起身,“洗澡休息吧,你们明天还有训练。”
周重宴拉住竺萱的手,让她坐下,“再坐一会。”他拿起酒杯和阿逸碰杯,闷闷地喝了一口。
两人光顾着埋头喝酒吃菜,也不说话,竺萱索性不理,靠着椅背玩手机。
偶尔两人谈几句话,竺萱搭个腔,喝着喝着周重宴些许醉意,她拉他衣袖让他回房。
周重宴故意搂住竺萱,亲昵地往她的肩窝里埋,“你总是说我对你坏,我哪里坏了?”
竺萱知道周重宴故意说给阿逸听的,她不搭腔,只说让他回房。
阿逸看着两人亲昵的举止,默默饮尽杯里的酒移开眼睛。
竺萱告诉阿逸回房,餐桌待会阿姨会收,说完拉着周重宴回房。
两人回房的路上,周重宴依旧撒酒疯,搂着竺萱的腰,往她身上靠,“我要真对你不好,你也不会嫁给我是不是?”
一关上房门,竺萱面无表情地把周重宴推在床上,拿睡衣进浴室洗漱,洗掉一身醉鬼的味道。
洗完澡出来,卧室的电视正在放电影,朦胧的光影,绿野明亮的小径,她坐在地毯上看了一会儿,开豪车彬彬有礼的男主,边开车边和乡间踩单车的明媚姑娘说话。
大太阳下发生的事,到了夜里画风突变,姑娘溜出家里,牵着男主钻了稻草堆,绑带的复古连衣裙半褪,细长洁白的少女脖颈,圆润的乳房边缘。
竺萱看的入神,听见床上传来声音吐槽,“什么垃圾电影。”回头一看,周重宴哪有刚刚的醉醺醺的样子,一双精明的桃花眼,用手掌托着腮和她一起看电影。
周重宴拉竺萱的手臂,“一起上来看。”
竺萱躲开周重宴的手,不爽刚刚他在人前的举动,“我看我的。”
“生气啦?”
竺萱眼睛黏在电视屏幕上,过了一会才说,“阿逸说句暖心的话,你都能膈应成这样?心眼真小。”
“未来我们之间就算真出点什么事,也是我们自己解决。轮不到外人来管。”周重宴摸竺萱的脸,语调嘲弄,“他一句烂话你还当真了?”
屏幕上姑娘和男主干柴烈火,从稻草堆到乡间无人处敞篷汽车,再到奢华昏暗的书房。
竺萱回头,一直看着周重宴,平静地控诉他,“你对我是挺坏的。”
周重宴揩过竺萱的双唇,“你常在床上说我坏。”
竺萱被周重宴拉上床,她要去调暗灯光,他以为她想跑,结果被他摁住,修长的手指撩她的鼻子,逆着光的俊脸简直秒杀竺萱,“乖点,别想逃。”
竺萱那一刻心软身软,不争气地发了大水。
等到结束的时候,竺萱汗津津地靠在周重宴怀里,屏幕上的电影也到了尾声,黑幕滑过片尾。
周重宴递给竺萱水,她慢慢喝水,娇声埋怨了他几句,“臭死了,快去洗澡。”
周重宴很听竺萱的话,自动自觉下床,边往浴室走边说,“等我训练完再好好补偿你,精力暂时给我留着。”
竺萱心想今晚你根本没节制,还不够猛吗?男人一张嘴,胜过天下鬼。
……
端午来了,随江龙舟赛正式拉开帷幕,南市的六个区均有派出代表队参赛。
南市的端午节要么极雨,滴答滴答一整天,要么极热,随江水位下降,大太阳暴晒。
今年是第二种,太阳炙烤大地,场边观众热情等待,太阳猛烈晒得两岸围观群众打起遮阳伞,举着小风扇,等待比赛开始。
竺萱开车到随江边上的活动现场,明珠集团是赞助商,她在嘉宾区找到自己的名字坐下,扫过一旁两个空位子,写着周明、黄珍珠。
过一会儿,竺萱接到密斯黄的电话,问她去哪了,等会再过来嘉宾区坐,先去车里歇凉,别中暑了。
竺萱说嘉宾区有遮阳棚,挺好的。
其实晒太阳一点也不好,可竺萱能望见休息区的周重宴,他正在往手上扎保护带,和旁人说笑,眉目俊朗,身影颀长,她心想一切都值了。
竺萱望着自家老公,座椅前排来了一位窈窕女郎坐下,也望着休息区那个方向。
竺萱不经意扫了一眼,觉得这女郎眼熟,没多在意。
过一会儿,周明和密斯黄来了,竺萱叫了一声爸爸妈妈,密斯黄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防晒,把矿泉水和遮阳帽递给竺萱,让她戴上,说女人不防晒老的快。
密斯黄朝休息区望,随江区参赛队员正在有序上船,她望着周重宴好一会儿,对竺萱说他黑了点。
正说着话,前头的姑娘转过头来,语调惊喜地叫了一声叔叔阿姨。
密斯黄和她打招呼,向竺萱介绍,“这是费家小姐费柠。”
竺萱反应过来,怪不得眼熟,周重宴的前任,顿时嘴里苦的不行。
密斯黄向费柠介绍,“重宴的老婆竺萱,刚结的婚。”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费柠和周重宴那事。
随着一声枪响,龙舟比赛正式开始。
周重宴昨晚千叮咛万嘱咐要竺萱全程看着,看他有多厉害,爆发力有多强。
竺萱明显有点恍惚,眼睛朝着随江,眼角余光却往前面看。
唔,金色闪亮的高跟鞋,她为了开车在公司换的平底浅口鞋。
唔。短裙配上笔直小麦色的美腿,她的裙子长了点,到膝盖。
唔。披散的金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光泽,她今天为了显瀑布样的钻饰耳环扎了高马尾。
竺萱坐不住了,拿起包往会场搭建的厕所走,她要得补个妆,忙前忙后,补口红的时候,身后有人进来,一个不慎踩了点水溅在她小腿上。
竺萱怕沾上黑点,拿了张纸巾去擦,擦完听见外面的主持人在喊冠军即将诞生,她把纸巾塞进垃圾桶,出去看。
回到座位,费柠看竺萱回来,扫过她的脸时,眼神一凝,笑得很放松,“叔叔阿姨走开了,说遇见熟人。”
竺萱哦了一声,抬眼就是南市随江队率先冲过终点线,江面上一道细长的白痕,后面是迎头赶上的几个队伍,炎热青绿的江面上寸寸水痕。
她远远看见周重宴笑得很开心,一口的白牙,振臂高挥,和人丢了浆把队友摁水里又捞起来。
竺萱顾不得费柠了,一颗心雀跃不已,朝终点那快步走,终点处一大堆家属在等了,竺萱到的时候周重宴刚上岸,兴高采烈地过来。
烈日里他笑得很爽朗,汗没擦,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竺萱,“有没有看?有没有看我!”
某只大型犬摇着尾巴这么问,激动地把竺萱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竺萱往他身上贴,笑得眉眼弯弯,对上后面的阿逸,他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唇,示意她,“你这里怎么了?”
竺萱啊了一声,掏手机出来看,自己嘴唇的右上角延出一块红,她涂口红出界了!
她想起费柠那放松的偷笑,她心里一时无声地啊啊啊啊啊叫。
周重宴这时还要索吻,抱着竺萱好好亲一亲,她懊恼地推他,“我的口红涂……哎呀,糗大了!”
“怕什么。”周重宴跃跃欲试,“我给你亲掉。”
竺萱不肯也没用,被周重宴搂着亲亲,要是不积极敷衍,还被他掐了一下腰要她配合。
……
龙舟赛一结束,阿逸要回东市了,这天夫妻俩送他去高铁站,竺萱开车,后座的两人在说话。
周重宴在赛龙舟的后劲里,吐槽船头的鼓手不专业,训练消极,这次能赢完全是运气好。
竺萱让周重宴少说两句,“敲鼓手的老婆刚生孩子,能抽空训练不错了,你们不都赢了?”
她话音刚落,阿逸这么说,“哼,一星期来两回,实在不行换别人也可以啊,真想打爆他的头。”
周重宴被人附和得心情大好,让前座的竺萱学着点,“要是阿逸是女的,就没你什么事了。”
阿逸炸毛了,“周重宴,你才女的!给老子死!”
两人又开始闹,竺萱叹气,周重宴骚话多,阿逸性子又急,不知道两人为什么能这么好。
到了高铁站,竺萱送的大包小包的礼物阿逸没有收,她没办法,把贵重的补品拎出来,说这不是给他的,是给他爸妈的。
阿逸这才收下来。
阿逸那套妹妹论惹得周重宴不高兴,他就换了套说法,“竺萱,我是你的娘家人,他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这不是一样吗?”周重宴嫌弃地推阿逸,“快点走,不想看见你。”
阿逸懒得理他,拎起行李没走几步,听见周重宴在身后说,“下个月我去东市,你把时间空出来,顺便把球场租了。”
阿逸挥手进站,“知道啦~”
回家路上,两人顺路去超市,周重宴推着购物车,跟竺萱说阿逸把他的酒喝光了,要买一些,又问竺萱那顶级花胶阿逸有收下吗。
这人真是口是心非。
经过卫生用品区的时候,竺萱心算日子,发现月经晚来好久了,心头狂跳。
经过奶茶店的时候,竺萱找了个借口,说想喝奶茶,刚开业的奶茶店买一送一大排长龙,周重宴要排队有点头疼,架不住竺萱眼巴巴的,只能推着购物车排队。
竺萱和周重宴站了一会儿,说想上厕所,把自己的手袋推给他就走了。
竺萱去药店买了验孕棒,进了商场厕所,漫长的等待后,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看真是两条线。
她怀孕了……
走回到奶茶店,周重宴已经排到了,竺萱没告诉他要什么口味的,他挑了两样,营业员正要打单收款,竺萱正好回来,对店员笑了笑,说不要了,挽着他走开了。
店员看着周重宴的背影,又一个英年早婚的帅哥。
周重宴不解,竺萱拉着他在商场的一个角落停下,“重宴,我说件事。”
这么一出,让周重宴有点想喝奶茶了,“说吧。”
“重宴,我好像怀孕了。”
竺萱果不其然看见周重宴眼睛一亮。
从医院做完检查回家,竺萱闷闷的,开车的周重宴很是兴奋,估摸要做哪些准备。
这人这么开心,竺萱气不打一处来,“周重宴,你好讨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招的。”
第39章 番外四周致小朋友
……
你好,我是周致小朋友,男,今年四岁,我爸叫周重宴,我妈叫竺萱。
爷爷叫周明,奶奶叫黄珍珠,江湖人称密斯黄,大伯叫周重川。
之所以介绍这么多,因为我来自一个大家庭,大家都很喜欢我,都拿东西给我吃。
所以日久天长,我的身材有点小小小的走样。
诶,我家不止我喜欢吃东西,我爸也喜欢吃东西,因为他总跟我提这事,“周致小盆友,以前我和你妈逛超市,逛到一半她想喝奶茶,我排队给她买,结果排到的时候,你妈说不要了,把我拉到角落里,跟我说肚子里有了你。”
“后来有一天晚上,你妈说想吃披萨,我出门给她买,你妈非要和我去,在披萨店点餐的时候,你妈捂着肚子说疼,我马上把妈妈送到医院,把你生下来。小不点,为了你,我奶茶奶茶喝不到,披萨披萨吃不上。所以,你对爸爸好一点,自己今晚乖乖盖被子睡觉,让我和妈妈两人睡好不好?”
看来我爸为了我好多美食都没吃上呢,每每我爸说这事,我觉得莫名愧疚,决定夜里不去和爸爸妈妈挤着睡觉。
不过为什么我爸说他喜欢喝奶茶吃披萨,他的肚子平平的还硬硬的,我低头看了看我突出的软软白白的肚子。
我妈妈竺萱在我五个月的时候就回公司上班啦,每天忙到不见踪影,所以我都是保姆姐姐带着,或是下班的我爸带着,偶尔密斯黄也会来带我。
竺萱记挂要当海售部经理的事,工作上认真细致,一丝不苟。
周重宴看不过去,和她说自己的想法,“经理这个职位迟早是你的,用不着在这个时间点上班,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时间。”
“别的妈妈也在这个时间点上班,大家都一样,我为什么要搞特殊?不爽跟你妈提,直接炒了我。”竺萱说完这话,高跟鞋叩叩叩上班走了。
我妈偶尔太不温柔啦,气得我爸在后面牙痒痒。
密斯黄来十次来有八次见不到竺萱的人影,心疼地抱着我和周重宴抱怨,“不然我给竺萱减减负?或是调个岗,要当经理也不能这么拼吧?连孩子都不带?”
那时周重宴盘腿坐在地毯上折周致的小衣衣小裤裤,整理得有模有样的,“竺萱哪里不带了?她晚上回家还要喂奶、陪小不点玩,她可比没怀孕之前瘦了。”
密斯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孩子事业心这么强,早知道不许诺她经理的职位了,给她找个清净点悠闲点的岗位。”
周重宴站起把周致接过来抱怀里,“你别说这些话,该给竺萱的要给她,以她的能力当海售部经理,绰绰有余。”
因为我爸护着我妈,我妈顺利当上了海什么部的经理,在我爸的强烈要求下,我妈另聘了两位经理助理,所以工作轻松了不少。
海什么部中间那个字我不认识,应该是海草还是海怪什么的,姑且当做是管理海怪的部门吧。
每次去我妈办公室,小姐姐们都对我好,喜欢捏我的脸和小肚子,笑吟吟地和人介绍,“这是竺经理和小周总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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