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内升起一种本能的恐惧,云朝容笑得越温柔,她就越胆颤。身体想往后缩,却动不了——
云朝容死死按住了她的腿。
“姐姐,我,我错了。”
“珊儿,你既不善骑马,这段时日,便别骑了。”
云朝容这时回头,逆着光看向沈雅芝。
余晖将公主的脸照出几分妖娆魅惑。
沈雅芝一时失神,听见公主对她说:“雅芝,闭上眼。”
她不知为何,但顺从地闭上了眼。
下一瞬,云朝容手起箭落,将箭的尖端狠狠刺进了云静珊的脚踝。
力道之大,直接刺裂了骨头,箭头已经完全卡在裂开的骨肉中,鲜血四溢。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云静珊的脸因痛苦而狰狞。
脚!她的脚……
云朝容绽放她眼前的笑容犹如厉鬼。
厉鬼靠近她的耳边,吐气如兰:
“比起自证清白,本宫更喜欢落实罪证。”
第17章 探望苏靖远
云静珊睁大眼,又怒又惊。
她胆敢当众残害姊妹!
她,她竟一点不顾名声。
云静珊想说什么,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最后因疼痛惊惧晕了过去。
紧接着,是不同声音的尖叫。
“啊——!”
“大,大公主……!”
“……”
世家贵女,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当场就晕了几个人。
沈雅芝一直闭着眼,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脸色有些白,决定还是先继续闭着眼。
“刘氏女,你过来。”云朝容朝着刘芮歆招招手。
刘芮歆是在场为数不多还算镇定的,但是脚步也有些虚浮。
“臣女刘芮歆在。”
“现在你还有何不清楚想问的吗?”
刘芮歆还真想了想,而后道:“没有了。”
到这一步,她明白了。云静珊刺激了大公主,而后自己摔下马扭脚,引人来看,想要陷大公主于不利境地。
而大公主的反击竟是……直接碎了云静珊的脚骨。
“你还算个脑子清楚的人。”
云朝容拍拍刘芮歆的肩膀,后知后觉发现右手沾了不少血,把血都沾人家衣服上了。
“不好意思啊,回头我让人送套衣裙给你。”
刘芮歆咽了咽口水:“不敢劳烦公主。”
云朝容环视一圈:“今日之事,你们都看见了,往后谁再乱嚼舌根,拿谢楠竹来本宫面前讨嫌,便是如此下场!”
“是,大公主!”
“是!”
“臣女遵命!”
…………
马场的事情没过几天,就传遍了。听说的人,反应不一。
有人感慨荣阳公主心系家国,敢爱敢恨,不输热血男儿。
也有人憎恶荣阳公主出手狠辣,德行不淑。
临华宫那边,听说了此事后,干活更加卖力了。
丽贵妃甚至有点庆幸,还好她没继续在云朝容面前作妖。
云朝容没心思管这些,舒舒服服地,该干嘛干嘛。
皇上那边听闻了些消息,把云朝容叫过去问了一番。
云朝容把细节一说,皇上当即就下令把云静珊的郡主之位给撤了。
“敢把主意打到容儿身上?她好大胆子。
不过,容儿,以后再出这事,父皇给作主,你亲自动手,这于你的声名有损。”
“父皇,您少时在乎名声吗?”
“不在乎。”
“那儿臣也不在乎。”
“可你是女儿家。”
“那也是父皇最珍爱的女儿,怕什么?”
“……”
云朝容觉得周遭之事顺心了许多。
她暂时放下心中琐事,让人在园中支了个小棚子,搬一把摇椅,半躺在夏末的午后。
映夏给云朝容打扇,看见云朝容手里的话本子,脸羞得通红。
《病美人的xx之乐》
映夏无意间看过一点,讲得是一个病弱貌美的小倌,在风尘中颠沛流离。
云朝容如饥似渴地从书本中汲取知识。
“原来可以这样那样……”
“长知识了……”
“噢噢,这这这口味也不错。”
云朝容感叹大瑜民间风俗如此开放,有这等惊人之作出品。
实在是对她胃口!
她觉得自己距离实践,只差一个病美人了。
云朝容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就听觅春来报:
“公主,瑞王府那边给您报了消息。”
“皇兄不是出征了吗?”
“瑞王殿下是离开京城了,但是府中管家还在。李御医去王府报了件事,下人们拿不了主意,瑞王殿下又不在,便报到您这了。”
云朝容翻着话本子,心不在焉:“李御医?以前给我看病的不是王御医吗?”
“您忘了,瑞王曾派李御医给誉国公府二公子调养身体,眼下誉国公府出了点事。“
云朝容想起了那日惊鸿一瞥,把手上的话本子扔了,身子直起来:
“苏靖远身子不好了?”
别啊!可别这就挂了!
“苏二公子本来是调养见好,但是近来又病重了,而且,国公府的人竟拦着李御医不让进。”
“为何?”
“说是苏二公子病得厉害,不得见任何人,所以下人一律拦着。”
云朝容觉得事有古怪,联想起原书中几人接连病故的情节,感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觅春,去准备一下,我要出宫。”
“公主,您要去?”
“誉国公府。”
觅春去传令准备马车,映夏带人给公主换装梳理。
玉嬷嬷不知之前云朝容救了苏靖远之事,疑惑道:
“那誉国府公子病重又如何?公主何须亲自探望,万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云朝容:这还用说?当然是他美色惑人!
想到话本子里,病美人酱酱酿酿~云朝容告诉自己,她已经失去了后宫,不能再错失一个美人了!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告诉玉嬷嬷,不然嬷嬷能念叨死她。
云朝容一本正经:“那是皇兄救下的人,我自然要重视,替他照看。”
映夏咬紧了嘴,憋住差点出口的话。
云朝容穿戴打扮好后,坐着马车一路去了誉国公府。
到了誉国公府,觅春先下车去叩门,有看门小厮拉开一个小门,探出头来:
“何人敲门?”
觅春气质稳重:“荣阳公主驾到,尔等速速接驾。”
“贵人请稍后,小的这就去通报国公爷和老夫人。”
那小厮砰地一下关上小门,一溜烟地往内院跑。
被溅了一鼻子灰的觅春皱眉。
这誉国公府的下人怎么这般冒失,主子是怎么管家的。
好在没让她们等太久,一阵脚步声靠近。
国公府的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
苏铭远和苏老夫人带着下人,有些慌张地给公主见礼。
“臣见过荣阳公主。”
“老身见过荣阳公主。”
云朝容这才在映夏的伺候下,下了马车。
她这日戴了天青色的帷帽,配青色的衣裙,是金色夏日中的一抹清凉。
“誉国公、老妇人请起。”
云朝容打量了一下两人,发现这母子俩都脸色虚黄,看着身体都不大好。
这是一家子都病了?
苏铭远和苏老夫人起身,不大敢抬头看云朝容。
心中疑惑万千,不知荣阳公主怎会登门。
苏铭远:“不知公主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云朝容声音清丽:“不为何事,来你府上,看望二公子。”
苏铭远和苏老夫人对视一眼,同时脸色一僵!
第18章 这个院子本宫包了
夏日午后,蝉鸣声声。
灼热的温度让人昏昏欲睡。
刚午睡完的苏靖远躺在床上,神情有些迷离,仿佛还沉陷在方才荒诞的梦境。
梦里,他又回到马匹受惊那日。
他躺在马车里,吐了血,狼狈得很,却没有晕过去。
马车外有一个艳丽的少女。
她走进马车,居高临下地看他。
一只玉足忽然踏在他的胸口,踩乱了他的衣衫。
她蹲下来,明媚的脸庞胜过春日桃花。
“真好看。”
她的手光滑冰凉,触到他的胸口,却点燃了一把火。
他呼吸急促,反手抓住了她作乱的小手……
“公主!”
醒来的苏靖远一身是汗。
他从床上坐起,欲令自己从梦中清醒过来。
“来人,备水沐浴。”
“是。”
几个粗使丫头把水送了进来便出去。
她们知道二公子沐浴时,从来不喜人伺候。
苏靖远脱了汗湿的衣衫,长腿劲腰,沉入浴桶内。
他长吐一口气,汗水从眉峰滴落。
“荣阳公主。”
云朝容在马场罚云静珊的事情,已经传到宫外了,苏靖远也有所耳闻。
他联想到初见时的场景,觉得荣阳公主应当比众人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许是对她生了好奇的心思,这两日竟接连梦见她。
梦里,她或妖娆娇媚,或刁蛮任性,每一种姿态都令人沉沦。
他怀着疑惑,很想亲口问她一句,为何要关照他?
只是,他接下来有一段时日怕是见不到她了。
唯有等他将府里两条虎视眈眈的毒虫除了,他才能多一点资格站在她面前。
以现在自己的身份,连进宫求见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快了,不会等太久了。
“公子,公子!”司书的声音混着仓促的脚步传来。
“何事?”屋内传回波澜不惊的回应。
司书听着主子平静的声音,也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道:
“荣阳公主驾到,说是来见您的,这会儿被国公爷和老夫人堵府门口了。”
哗啦——!
只听一阵水声。
随后是衣料窸窣声。
哐哐几声,中间好像还碰倒了什么东西。
“公子?公子?”司书叫了两声,还纳闷没回应呢。
“进来!”
司书推门而入。
啪!一块巾子飞在他脸上。
“过来绞干头发。”
“是。”
“半刻内绞干。“
“……是。”
誉国公府门口。
两方人对峙。
觅春斥道:“大胆,荣阳公主驾临是尔等之幸,竟敢阻拦!”
苏铭远一时不知如何回。
苏老夫人脸色一沉:“我家小儿身体不适需静养,不宜见客。更何况公主是未订亲的女子,岂有到人臣家中看外男的道理?”
觅春一时语塞。苏老夫人后面半句说的有些道理。
噗嗤!
帷帽中一声轻笑。
“本宫乃当朝大公主,行事自有道理,何时轮到你来说教本宫?你是当本宫无父无母了吗?”
吓唬人嘛,这种事云朝容轻车熟路。
苏老夫人第一次见荣阳公主,久居内院,也没听说最近云朝容整治云静珊的事情。
她没想到是个这般厉害的角色,只能压下不快:
“公主恕罪,老身不敢。老身只是为了公主的名誉着想,才多言了两句。”
云朝容在帷帽里翻白眼。
这些人的攻击武器太单调了。
换成是个普通贵女,那是不敢动。
可她是云朝容啊!
她!怕!啥!
传出个厉害的名声才好,以后自己横行霸道就更方便了。
“知道你自己多言就闭嘴,本宫的声誉也不是你能担心的。”
云朝容不多的耐心已经耗尽。
再加上苏铭远母子这态度,她更加意识到不对劲。这桥段,怎么看都像是母子二人联合欺压苏靖远。
大宅院内的事情,许多都是理不清的脏乱。
恐怕苏靖远平日在府里并不好过。
云朝容挥挥手,立刻两排人围上。
“来人,给本宫开出一条道。挡着本宫路的,都清开。”
誉国公府的下人见这个架势,哪里敢跟宫里的人做抵抗,默默就后退了。
苏铭远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苏老夫人倒是想耍赖,拦在云朝容前面。
还没迈步呢,直接被小风子派两个太监架走了!
“苏老夫人既然腿脚不便,便由奴才们扶着吧。”
“你,你们!”苏老夫人何时吃过这种亏。
气得老脸涨红,却又不能说那些骂人的腌臢话。
只能看着云朝容领着人进了府。
苏铭远和苏老夫人被挤在人群最后头,眼神淬了毒一般。
想破头都不明白,荣阳公主怎么会亲自来看那个快死的杂种!
莫非……是因瑞王的关系?
“母亲,公主会不会发现?”
苏铭远五大三粗,一着急就没了主意,半点没有身为国公爷的风度与坦然。
国字脸挤成一坨,加上焦灼的神色,还不如庄稼地里的精神汉子。
“慌什么?她又不是御医,能看出什么端倪。”
苏老夫人嫌恶看着荣阳公主。
这丫头如此粗鲁无礼,她定要将这事好好宣扬,让云朝容抬不起头来。
而队伍最前方,云朝容已经风风火火地走到一个小院门口。
“启,启禀公主,此处就,就是二公子的院子。”带路的奴才说话磕磕绊绊。
云朝容抬脚跨入院门,迎面正好撞上大步走出的苏靖远。
“荣阳公主?”
苏靖远脚步一顿,显然没想到公主居然直接闯进来,而且径直来了他的院子。
他本来正要去门口为她解围的。
“苏公子,不和我见礼吗?”
云朝容声凉如水,天青色的衣角在夏风中微扬。
苏靖远于风中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同那日他拾起的丝帕一模一样。
9/82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