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脚步慢慢停下,失魂落魄看着茶漫漫的背影。
他是不想要茶漫漫管他,但听到茶漫漫说不管他了,却又难受。
他就是个拖油瓶,在大鬼那里,大鬼只想把他卖了,如今茶漫漫也说不想管他……
既然没人在意他,那还不如被吃了算了。
茶漫漫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也跟着停下,然后说:“就是可惜你再也不能享受这世间的美好了。”
三六瞪大了眼,他着急说:“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茶漫漫转身,问道:“你真的想活着?”
三六用力点头:“我想!”
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茶漫漫微微发僵的手指松了松。
果然黑衣人说的没错,还是得试试才知道。
还好她没放弃。
“不过……”三六一出声,茶漫漫立马眯眼。
“不过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不管我?”
茶漫漫愣了一下,笑了:“你自己管自己就好了,我没资格管你。”
三六失落哦了一声。
茶漫漫准备回去找路长易,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三六问:“你可以做我娘子吗?”
茶漫漫倏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问:“为什么?”
三六说:“这样你就有资格管我了。”
茶漫漫叹气:“不一定要是这种关系……”
“你知道娘子是什么意思吗?”
三六摇头。
茶漫漫又问:“是谁告诉你的?”
三六说:“凶凶的……”
“蓝榆?”
三六点头。
茶漫漫无奈,也不知道蓝榆都和三六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生活。”
三六不是很听话,但有个人没有目的陪她说话感觉很好。
好归好,茶漫漫明白她不可能一直陪着他,她在努力想办法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没必要给三六留下不必要的期待。
三六不理解问:“为什么我要一个人?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他看着茶漫漫的眼神充满悲伤,似是担心随时会被抛弃。
茶漫漫心软,但还是说:“等你学会了,你再来找我。”
三六听不懂,他问道:“我学会了,真的能来找你?到时候你不是赶我走?”
“不会。”
等他学会了,也不会想着找她了。
“我知道了,”三六认真说,“等我来找你。”
三六说完,直接就走了。
看着三六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茶漫漫甚是欣慰。
有种自己照看的不听话的小孩一夜之间长大了。
“开心了?”
“开……”
茶漫漫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
她脖子前横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剑,凉飕飕的,脸色发白看着前面。
黑衣人举着剑,缓缓走到茶漫漫面前。
“你……你想做什么?”
黑衣人反问:“我做的还不够明显?”
茶漫漫眉头微微皱起,迷茫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上一次见面,黑衣人鼓励她去尝试,再次见面却浑身杀意。
黑衣人不紧不慢说:“我本该直接杀你。”
茶漫漫着急说:“你就是想杀我,也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做错了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赎罪。”
他当着茶漫漫的面,摘下了面罩。
茶漫漫愣愣看着他,失声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周尘萧冷冽说:“给我看看你想赎罪的决心。”
茶漫漫执着说:“我没错,为什么要赎罪?”
“你没错?”周尘萧的剑往前挪了几分,锋利的剑锋划破了皮肤,茶漫漫呼吸一窒,周尘萧问,“还觉得你没错?”
世人对周尘萧的评价,都是铁面无私,光明磊落,茶漫漫稳着声音,赌道:“你只是在吓唬我。”
周尘萧哦了一声,问:“我看着脾气很好?”
看着脾气就很差劲。
茶漫漫:“我没做过对不起宗门的事,既然你不相信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周尘萧眯眼:“你以为我不敢?”
“没说你不敢,”茶漫漫瞥了一眼被他稳稳当当拿在手里的剑,除了之前故意吓唬她外,没有再伤到她半分,“你若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你嘴上说着要杀我,却一直在给我机会,你在试探什么?”
周尘萧不答,茶漫漫又说:“你也不相信我背叛宗门,所以才穿成这样才试探我。”
“自以为是。”
茶漫漫听到他这么说,突然笑了:“是我自以为是,还是大师兄你想蹚我这浑水?”
周尘萧静默片刻,收回剑。
茶漫漫轻轻呼出一口气,张嘴想说什么,周尘萧猛地凑近,他带来的那阵风,吹得她脸颊生疼。
茶漫漫看着他的脸,视线缓缓下移,他手里的剑,毫不留情穿透了她的身体。
“咳……”
鲜血从嘴里咳出,在茶漫漫的衣裳上开出朵朵艳丽的花,洒在周尘萧黑衣上,看不出颜色,他依旧是那个一尘不染的万丈宗大弟子。
而她,是被万丈宗除名的“叛徒”。
茶漫漫捂住嘴,依旧没法阻止鲜血从指缝里流出。
周尘萧眸子淬着寒意,冷声问:“你还觉得我会向着你?”
“一个叛徒,怎敢揣测我的想法。”
“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为师门除害。”
他拔出剑。
茶漫漫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周尘萧在她身前蹲下,低声说:“记住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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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汐夜跑突然被树叶砸晕,醒来发现穿到了一个喜欢争风吃醋的昭仪身上,此时为了见皇帝正装柔弱跌入水中。
萧离汐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大脑一片空白。
皇帝路过御花园,正好看到水中的病美人,怜惜之情刚起,却见病美人扑棱着上岸,甩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宫女一巴掌,恶狠狠问:“你是谁的人?我落水了,你就干看着?”
路过的皇帝摸了下脑袋,一声不吭走了。
-
昭仪落水后性情大变,不一哭二闹三上吊吵着要见皇上,反而喜欢绕着后花园跑步。
别的妃子三番四次挑衅皇上恩宠,萧离汐抬眼瞅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你这是肾虚?”
妃子:“什、什么?”
萧离汐咂舌:“真是苦了皇上。”
这话传到皇帝耳里,脸色一沉,命昭仪侍寝。
哪知当晚萧离汐咳得惊天动地,自言坏了皇上兴致,跑去冷宫反思。
皇上:“……”
-
无论传多少次,昭仪总有无数借口,偏偏昭仪父兄是功臣,皇帝不好苛责,只能派太医去后宫。
萧离汐试图贿赂老太医,后者一听以死相逼。
萧离汐只好作罢,余光瞥到一旁低头清俊的小太医,心里顿时有主意了。
老的搞不定,小的她还搞不定?
萧离汐许诺各种好处,可那小太医没有动摇,萧离汐坚持不懈,终于让她抓到了小太医把柄。
“你在给谁烧纸?”
正在烧纸钱的人一愣,脸色发白。
萧离汐眯着眼问:“你不知不能在宫里烧纸钱?”
小太医吓得僵直,萧离汐笑盈盈问:“这下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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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医杜折思颇得昭仪喜欢,经常到后宫,后宫妃子颇有微词。
这事终于传到皇帝耳里,将到后宫的太医换成走路都蹒跚的老太医。
萧离汐生辰当日,皇帝:“不知爱妃有什么想要的?”
萧离汐:“什么都可以?”
皇帝:“尽管说,朕能给的,都给你。”
萧离汐嫣然一笑:“我想要一个小太医,不知皇上给不给?”
皇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皇帝黑着脸,准了。
第28章
“醒了?”
茶漫漫皱眉,那个声音的主人见她没动静,拿着棍子戳了戳她胳膊。
茶漫漫挣扎着张眼。
阮阅哟了一声说:“可舍得醒了?还以为你打算睡上十天半个月。”
“十天……咳……”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茶漫漫趴在床边,咳得浑身都痛,尤其是腹部,好像被人捅了一样……
不对,茶漫漫掀开被褥,她只穿着一件里衣,腹部上的纱布若隐若现。
“你!你有没有礼义廉耻!”
茶漫漫抬眼,阮阅手里拿着一个碗,一只手捂着眼睛,好似受了多大的我去一样。
茶漫漫把被褥放下,抬手拿过他手里的碗,一碗水喝完,她才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阮阅见她完全没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有些犹豫,但她都不介意,他要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多少显得有些小气。
他撇嘴说:“要不是尊上,你早就死了。”
“路长易?”
阮阅不满说:“你怎么可以直呼尊上名字。”
茶漫漫:“我又不是你们的人,喊名字很正常吧。”
“你不是我们的人?”阮阅眯着眼问,“你还想回去?”
他一脸鄙夷,从一旁拿出一件红衣——茶漫漫仔细一看,不是什么红衣,是她被血染红的衣服。
“万丈宗可是要你命,你觉得你回去他们会放过你?”
看着血渍,茶漫漫腹部一抽一抽的痛,被一剑刺穿的感觉似乎还在。
周尘萧要杀她。
她以为她猜中了,周尘萧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哪知他会突然动手。
阮阅把脏衣服丢给茶漫漫,起身告诫:“想着怎么离开这里,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尊上愿意把你留下,只有尊上能保护你。”
茶漫漫反驳说:“人界那么多仙门,总有我的去处。”
“那些伪君子?”阮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们不把你五花大绑送到万丈宗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保护你。”
茶漫漫说不出反驳的话,如果万丈宗和那些仙门说她是叛徒,她确实无路可去。
“还有一件事,”阮阅一只脚踩在床沿,居高临下看着茶漫漫,“你别想动歪心思。周尘萧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你透露了什么还不好说。”
“他都要杀我,他在这里怎么可能和我有关?”
阮阅眸子突然变成竖瞳,呲牙说:“他若是想杀你,你还能在这?”
茶漫漫哑口无言,阮阅说的没错,如果周尘萧想杀她的话,她早就死了。
可如果周尘萧不是想杀她,又怎么会下那么重的手。
阮阅扯住茶漫漫的手,露出獠牙。
“你要做什么?”茶漫漫挣扎着往床里面爬。
奈何阮阅的力气很大,茶漫漫挣脱不开,眼看着他就要俯下身来,她抬脚踹他。
她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两人一个扯,一个躲,拉扯之间被褥从床上掉落,茶漫漫的伤口裂开,血色浸透了纱布,又从里衣衬出。
阮阅脸色一僵,他愣住的一瞬间,茶漫漫一脚把他踹开。
阮阅重重摔在地上,抬眼恶狠狠瞪她:“你敢踹我?”
茶漫漫无辜说:“是你先动手动脚的。”
不告诉她做什么就这样,茶漫漫直觉阮阅想做的不是什么好事,起码对她不是好事。
阮阅起身,咬牙切齿说:“你死定了。”
他说着就扑向茶漫漫,茶漫漫抱住脑袋,只听嘭的一声,一阵风从她身前扫过。
她疑惑睁眼,路长易背对着她站在她面前。
阮阅被抓着脖子,心虚问:“尊上,您怎么来了?”
路长易松手,淡声问:“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阮阅委屈说:“我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只是想和她签订契约。”
“契约?”茶漫漫往旁边侧了侧身体,不解看着阮阅,“为什么要和我签订契约?”
阮阅瞥她一眼说:“不然拿什么保证你不会出卖尊上?”
“我不会。”
茶漫漫不爽总是被阮阅怀疑,虽然她背叛万丈宗是假,但她从没想过通过出卖路长易来向万丈宗表明忠心。
万丈宗都派周尘萧来要她命了,她不可能回去万丈宗。
万丈宗那边觉得她向着路长易,阮阅这边又疑心她别有所图。
夹在他们中间,茶漫漫着实难受。
若不是没法保全自己,她何至于躲在这里。
阮阅逼问:“你拿什么保证?”
茶漫漫:“……”
阮阅幽幽说:“只有和签订契约,我才相信你没有异心。”
茶漫漫学的东西很少,但契约多少还是听说过的。
她咬牙说:“你说签就签。”
反正她坦荡荡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阮阅奇怪看她,不确定问:“你真的答应?”
刚刚被踹了的地方还隐隐作疼,现在她改口答应,实在是有古怪。
茶漫漫皱眉说:“你到底要不要,不签信不过我,要签又怀疑我是不是留了一手。”
“要!”
阮阅眼睛发亮,露出獠牙冲着茶漫漫走去。
他刚走了两步,一旁一直没动静的路长易抬手挡在他前面,垂眸说:“她太虚弱,承受不住契约带来的负面影响。”
“可是……”阮阅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茶漫漫,错过了这个机会,可没有下次了。
路长易静静看着他,阮阅泄气说:“知道了,不行就不行。”
虽然不爽,但路长易说的也没错,茶漫漫本身就不是修炼之人,又刚受了伤,若不是路长易及时赶到,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签订契约,无异于要她的命。
茶漫漫看着阮阅,后者是把意见写在了脸上,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比起之后被算计,不如干脆来个痛快,而且……
“我现在不行,你们可以教我修炼,等到身体好了,我就和你签订契约。”
“这主意……”阮阅欣喜,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等一下,不对啊,教你修炼,万一你学会了,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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