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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暑气难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8 17:16:50  作者:暑气难消【完结+番外】
  梁行知道:“我知道。”
  傅瑜道:“按理来说,这画该是赠予犬韬的,可我却拿了,你们两个也不恼?”
  梁行知摇头,王犬韬道:“只要下次你府上的厨娘做了好吃的,别忘记我就行了。”
  傅瑜笑笑,他道:“若是别的画便也罢了,可那幅画的意境实在巧妙,我见了心下有所触动,便将它拿回府给了我大哥。”
  王犬韬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仍旧自顾地摆弄着垂杨柳,倒是梁行知闻言看向傅瑜,他眸光微动,脸上似有怔色。傅瑜没说什么,他转头看向透彻的湖水,只见靠近他们这边的几只红鲤簇拥着游了过来,在水草中钻来钻去的,甚是有趣,突地一阵浅浅的波纹传荡来,却是一方精致的画船划着水过来了,几只红鲤受了惊吓,纷纷摇摆着红尾游开了。
  一道耳熟的声音从船上传出来:“傅二,王六!”
  这边水浅,画船不好停靠,一身绯衣的郑四海却是直直地从船上一个箭步,跳上了岸,正巧落在梁行知的面前。他笑道:“可真是巧,叫我看见了你们两个!”
  他看着二人,语气甚是熟稔,他道:“可是没画船游湖?那便上我的船吧。”
  “郑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傅瑜笑道,他指着一旁神色淡漠长身玉立的白衣书生,“这是到永安来赶考的梁行知,我们昨天认识的新朋友,可谓是一见如故。”
  郑四海抬眸审视着看了几眼梁行知,笑道:“既是你们两个的友人,那便也一起来吧。”
  湖面波光粼粼,清澈的可见湖底的游鱼怪石,有风席卷着花香而来,拂起画船上的轻纱。傅瑜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画船轻纱后面遮掩的几个窈窕身姿,他看着郑四海笑道:“看来还是郑大哥会享受,这般便是携美同游了?”
第19章 捉贼
  郑四海摇头正色道:“是七郎九郎和府里的以及姑妈的几位妹妹们,她们年纪还小,喜好游玩,阿爷和二叔便让我带着他们出来玩。”
  傅瑜道:“原来七郎九郎也来了么?那我可得见见他们,上次马球比赛结束的太匆忙,我还没来得及施展身手就输了,下次定要赢了太学的那帮学生,免得叫他们看扁了我们。”
  郑四海笑道:“原来你们还一起去打了马球?”
  王犬韬笑道:“那是去岁的事情了,我们本来只差一个球就能赢了那帮嚣张的太学生了,可惜打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这边有人从马背上被撞了下来,球赛就被后赶来的斐祭酒打散了。”
  傅瑜也道:“也就输了去岁的那一场,倒叫太学生们神气嚣张了一整个年节,便是这两天春闱临近,我也听到有人在打赌这次的一甲究竟是哪家多。”
  一旁静默不语的梁行知突然道:“永安的国子监背靠皇城,自然得天独厚,可金陵的国子监厚积薄发,扬州人才辈出,洛阳乃是六朝古都,这三者都不可小觑。”
  郑四海赞赏道:“正是这般,只不知这次的一甲究竟是出自哪家更多了,也不知是北方的永安和洛阳,还是南方的金陵和扬州。”
  傅瑜满不在意地道:“无论是出自哪一城的国子监,不都与我无关么,有什么可纠结的。”
  一旁的郑四海和王犬韬都哈哈大笑起来,傅瑜看看一旁的梁行知,又道:“我看梁兄胸有成竹,说不得这次的状元郎不会出自哪一城的国子监,而是要出自道观了!”
  梁行知但笑不语。
  有风卷起傅瑜两鬓的碎发,他斜眼一瞥,就见精致漂亮的画船上突然冒出两个脑袋来,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生得细皮嫩肉的,其中一个脸上长了斑的大声道:“大哥!你还上不上船来?”
  另一个年纪略小些的冒出头来,看着傅瑜,脸上显得有些激动,两人走到船头,齐声大叫道:“傅二!”
  傅瑜也对着二人叫道:“七郎九郎,何不一起上岸来玩耍?”
  两人正要说什么,傅瑜却看见右侧的人群突然被挤开一条小道,有人高声叫嚷着:“让让,快让让!”
  一个灰色的小小人影从傅瑜身前掠了过去,这身影的主人快似闪电,身手敏捷,一股熟悉的幽香从空气中传到傅瑜的鼻内,让他猛然惊醒,他回身,却见一个荷包样的东西被那灰色人影抛起,竟然直直地落入了静立在一旁的梁行知的怀中,紧接着,不过瞬息间那灰色人影便蹿出几步远。
  一股怒气从心底蹿起,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傅瑜拔腿就追。
  这日在湖畔观舞踏青的人实在太多,傅瑜着急地将挡在身前的人一一扒开,甚至来不及一一道歉,只顾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灰衣身影了。方才不过瞬息间,王犬韬等人只怕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傅瑜却将那灰色影子看个一清二楚,那身着灰衣的贼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他脸上黑黑的,头发似鸟窝般杂乱枯槁,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像个乞儿般。
  这灰衣小孩儿方才似兔子一般地从人群中跳出来,扔了一个荷包到梁行知的怀中就又化作地鼠一般混在人群中,实在是身手敏捷的很,若不是傅瑜自小弓马娴熟,练得一副“火眼金睛”,他只怕早就跟丢了。
  刚跑出去三步远,他便听见身后有人高叫着:“小偷!”
  那声音温润似玉石击地,却带了些焦急之感,在傅瑜听来有些耳熟,但一时半刻的,他也没想起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耳边人声鼎沸,天上的阳光明媚如许,身上的锦衣让傅瑜有些张不开腿,灰衣小毛贼身手却极为敏捷,转眼间便从湖畔的人群中溜了出去,傅瑜紧跟着他,待他从人群中跑出来紧跟着那人影跑过了三条小巷,最后到了一个死胡同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边空无一人。
  刚刚的速跑让傅瑜的身上产生了些燥意,没有山风的滋润,阳光渐渐变得刺眼起来,他方才还觉得异常聒噪的人声此时也仿佛远在天边。这胡同的墙很低矮,露出里面养着的几只闲庭信步的鸡鸭和古井,周遭散发着一种沉闷的气息。
  死胡同里头也堆了些杂物,都是些老旧的木质家具,傅瑜走过去看了两眼,却见并没有人的身影,他回身望着低矮的石墙,恨恨地跺了一下脚,闷声道:“该死的!跟丢了!这里的墙这么低,想来这小贼早就翻墙跑了。这小偷,要下次被我碰上,非得抓着你去见官不可!”
  说罢这句话,傅瑜转身便走了。他走到胡同口,愣了下,随后又悄悄的收起脚步声,踮起脚尖蹲着偷偷的溜了回来,躲在了一个巨大的泔水桶后边。
  泔水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傅瑜嫌气味难闻,又用袖子捂住了口鼻。这样过了一会儿,胡同里边一点儿声响和半个人的影子也没有,直至傅瑜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一个细碎的声音从胡同里头响起,傅瑜连忙藏好自己,只一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那边。
  一个眼熟的灰衣人影从老旧腐朽的柜子中爬出来,柜门被他摇晃的咿呀作响,傅瑜一个箭步站起,三两步便冲上前去,下一秒右手就握住了这小孩儿的右胳膊。
  小孩儿身上的衣服很破旧,还脏兮兮滑腻腻的,然而这都抵不上小孩儿皮包骨头的胳膊带给傅瑜的震撼大。
  “你放开我!”这孩子挣脱着想要从傅瑜的手中脱离开去,他看着瘦小,力气却一点也不小。
  傅瑜大声呵斥道:“你偷东西!”
  顿了下,傅瑜又问他:“你怎么这么瘦?”
  小孩儿愣了一下,随后他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傅瑜的身前,用一双脏兮兮又瘦小的手紧紧拽住傅瑜的衣摆,大声叫道:“郎君我不是故意的!郎君郎君,你是个好人,你且放过我吧!我实在是不偷就活不下去了啊!”
  这孩子跪在地上小小的一团,透着这脏兮兮的灰布条傅瑜甚至看见了他的肋骨,他嗓音嘶哑的哭喊着,声音里透出一股凄切之意。
  傅瑜心下不忍,他刚想放过这小孩子,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伸手将这小孩扶起,他死死地拽住傅瑜的衣摆不肯起来,傅瑜便拽住他的后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这孩子生的瘦削,脸上也被抹了一层污垢,头发乱糟糟的,一双大大的黑色眼睛却是极其的有神,此刻正面露怒色的看着傅瑜。傅瑜道:“你倒提醒了我,偷盗不是一个好事业,你还小,哪里能做的一辈子呢?”
  傅瑜道:“我把你送到朝廷的慈孤庄里头去,你还可以在那里吃些东西,学些手艺,以后也能养活自己,而不必做个小偷,整天人人喊打。”
  傅瑜又道:“而且我本来是不管这种事情的,可谁叫你今天不长眼睛,竟然敢把赃物扔到我朋友怀中,你既然敢诬陷我朋友,那便是打我傅小公爷的脸,我怎么能忍?”
  那小贼耷拉着脑袋,被吊在半空扭动了两下身子却未能从傅瑜手中挣脱开来,便也歇了,只口中仍不住地念叨着:“求郎君放过我吧!”
第20章 碰头
  傅瑜道:“放了你,我朋友要是被别人误认为是你的线人可怎么办?”
  小孩儿把头一抬,大声嚷嚷道:“不会的。”
  傅瑜道:“你说不会就不会?”他心中知晓梁行知被他人误会之后也自有法子脱身,可此时叫他放了这小贼他心中也不愿。
  小孩儿道:“我看那书生和你们几个富家郎君站在一起说话,便知道他肯定是不会被官府捉去的了。”
  傅瑜停下来,将这小孩儿放在地上,只一只手紧紧地压着他的肩膀,问他:“那你怎么就把荷包扔那书生怀里,而不是扔到我怀里呢?”
  小孩儿抬起眼,口中小声问他:“我告诉了你,你就会放我走吗?”
  傅瑜但笑不语,小孩儿便道:“你们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和腰间价值不菲的玉坠便说明你们不是普通的世家子弟,我若招惹了你们这样的人,怕是逃不了一顿好打,但那旁边的白衣书生虽和你们站在一起,但是还是可以看出你们不是一路的人,我扔给他,他既不能把我怎样,也因为有你们这些人的庇护,他也不会被官府怎么样,这——”
  傅瑜笑道:“这就是你所认为的最好的结果,可是没想到,我居然跑过来追你了是不是?”
  那小孩儿哽着一口气也不说话,只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定定地看着傅瑜,傅瑜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去。
  小孩儿挣脱着,他口中大声道:“你答应了我的,我说了就放我走!”
  傅瑜道:“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那都是你自己脑补的。”
  小孩儿的喉咙中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傅瑜被惊了一下,手上的劲一松,那小孩儿得了空,却是猛然一把推开了傅瑜,拔腿就向胡同深处跑去。
  傅瑜被这突然来的一推震了一下,待得他站定前去追那小孩儿,却见他正蹲在一人多高的土墙上,似乎正要往里面跳,傅瑜方才被这小孩儿一闹,此时气急,也顾不得手上的劲,伸出手去一把拽下他,提着他的衣领便向外走去。
  这小孩儿此时倒是平静了许多,也不奋力挣脱了,傅瑜觉得奇怪,他回身看了一眼小孩儿,又看了一眼方才他翻的那矮小土墙,只觉得那荒凉的黄土地上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傅瑜觉得奇怪,又向那土墙走了两步,小孩儿着急地拽住傅瑜的胳膊,又挣脱起来,傅瑜用力将他按住,大声呵斥道:“你这小滑头!不仅偷东西还骗人,我倒要把你交给官府,让你吃吃苦头!”
  他再次望向院内那闪烁着光芒的地方,却见那里正停了一只昂首挺胸的红绿大公鸡,傅瑜不再看那院落里面,反而看向小孩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并不回答。
  傅瑜生来力大,一路上提着这瘦削的小孩儿也不觉得累,他又问了几句,这小孩儿一句话也不说,傅瑜也就歇了这心,待得他提着小孩的后衣领走到湖畔的时候,却见那边正围了一群人。
  傅瑜扒开人群,疑惑地上前,就听见一个温润的声音问道:“你不是方才那小贼的同伙?”
  梁行知冷声道:“不是。”
  王犬韬道:“梁兄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怎么会认识刚才的什么小贼呢?”
  郑四海道:“傅二刚刚已经追出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就知道了。”
  听得这话,傅瑜心里哪还有不清楚的,他连忙扒开挡在身前的围观群众,手中拽着的衣领松开,一把就将这灰衣小毛贼扔在了人群中间,他道:“是这小孩儿吧?”
  他抬头看向方才质问梁行知的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人身形高挑瘦削,一身月牙白的轻衫,头上戴着一顶墨玉色的玉冠,俊眉星目,丰神俊朗,浑身气质如华,端的是一派世家子翩翩君子的气派风华。
  这人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永安的世家子们从小耳闻的另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虞非晏。宁国公虞家父子双探花的美誉是傅瑜自小便听闻的,虞老郎君更是圣上亲封的太傅,在朝中文臣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而虞非晏——虞家这么一个唯一的第五代也是从小就才名煊赫。
  昔年傅瑜才名满京华的时候还曾和虞非晏一起被士子们称为“永安双璧”,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如今的他们一个是世家子弟年青一代的领头羊,另一个却是盛名远播的小霸王,自然不可再相提并论。而且傅瑜虽然自小就听闻这位虞家郎君的名头,甚至与他同在国子监读书,却实在是对他不太熟悉。
  傅瑜指着地上捂着脸装作鸵鸟的小孩儿道:“是这孩子偷了东西还诬陷梁兄,我已将他捉来了。这孩子狡猾的紧,可不要叫他逃了。”
  虞非晏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他歉然地对着梁行知拱手道歉,梁行知也只是淡淡地点头,遂不再言语。
  王犬韬小声嘀咕道:“虞家郎啊,我可还记得你去岁马球比赛时从马上摔下来的英姿呢!”
  傅瑜此时也想起来了,去岁他们本来可以赢得那场马球比赛的,只是他们的队友突然有人掉了链子叫他们败了,而那个队友,便是虞非晏。这样一想,虞非晏虽然才高八斗,但他的骑射功夫却是真不如傅瑜,傅瑜此时本该大声嗤笑的,可这时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他看见了一张让他骤然安静下来的美丽容颜。她臻首娥眉,灿若朗星的双眸从人群中漫不经心的扫过来的时候直叫傅瑜的呼吸都忍不住屏息了,她乌黑的灵蛇髻上有着细碎的红花,金色步摇的流苏在小巧白皙的耳旁一颤一颤的,是斐凝。
  “虞郎君,那小贼可是抓到了?”有人对着虞非晏说,这是一个气质温婉大方的女子,她身上穿着翠绿色的坎肩,一张脸面若银盘,她正站在斐凝的侧前方,看衣着打扮像是她的婢女一流。
  虞非晏点头,指着地上的小孩儿对着斐凝道:“斐娘子,这小孩儿便是方才偷了你荷包的小贼了。”说着,他将方才从梁行知怀中拿过来的荷包双手递给了那婢女。
  斐凝点头,她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带着一股漫不经心和冷清的意味扫过傅瑜,看向了那瑟缩在自己臂弯里头不出声的小孩儿,她欲蹲下身,方才那开口说话的婢女连忙道:“娘子,这种事让白芷来就可以了。”
  斐凝看看白芷,又看看浑身颤.抖着的小孩儿,轻声开口道:“无妨,且让我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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