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地方太黑了江忆动了动手,手仍是被绑着的,她肩膀运力,想要坐起来。
腰部却被什么尖锐物体硌了一下,她顿时散了力气跌回去,疼的哼了一声。
这番动作似乎惊动了那个啃东西的动物,「咯吱咯吱」的声音停了……随即,一个毛茸茸热乎乎的小东西贴着她颊边跑了过去!
是老鼠!江忆压抑不住心底惧意,霎时喊了出来!
叫声回荡在未知空间里,除了回音江忆没听到任何其他回应。
她缩了缩身子,才发现不是环境太黑,而是自己眼睛被遮住了。
「有人吗」江忆喊道。
“吗……吗……”依然是除了回音,没有任何反应。
“有人吗?”江忆声音越来越大,“有没有人!救命!飞殇!”
“救命!有人吗?!”
喊到嗓子都有些哑了,这次除了回音,还多了打更的梆子声。
现在已经午夜了
回想之前的细节,她被佟佐在巷子里按住、打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现在已经是午夜,那么这中间她应该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难道是佟佐把她丢在这里就走了,任她自生自灭吗……
不,以他的性格,应该更喜欢看她痛苦的过程,而不是只要死亡的结果。
舔了舔嘴唇,江忆迟疑道:“佟佐……”
尾音悠长,江忆终于听到了属于人的声音,虽然是佟佐的声音。
接下来是鞋子和沙土摩擦的沙沙声,没多久,声音在她面前停了。
不远处的上方,她听见佟佐道:“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很多。”
按声音的距离估算,他应该是蹲着说的这句话,江忆头偏向声音来源,“这是哪里……”
说完,她意识到知道地点也没有用,又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佟佐似是极其质疑这个问题,“我说过了。”
说过……江忆确实没忘,他说的是想要她。
不过她一直没往龌龊的方向想,因为她毕竟不是佟佐曾经的女人姜奕,佟佐分明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应该不会对她的身子产生什么兴趣。
江忆一直把这句话当成他故意恶心她的话。
却听佟佐重复道:“我想要你。”
江忆皱了皱眉。
看出女人的怀疑,佟佐的声音陡然拉进,不似作伪的语气令人毛骨悚然,“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我想干你!”
还需要我说的再清楚一点吗!
我想干你!
江忆猛地弹起来,“飞殇!”
顾不得背后硌着的东西,江忆迅速爬到一旁,眼睛遮着使她辨认不出方向,只能胡乱闪躲,心里祈祷着飞殇这个傻货可别再犹豫了。
可她哪里逃得过佟佐,马上又被压到身下,没来得及继续喊,佟佐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呲拉——”
衣料被撕开的声音刮搔着江忆的耳膜,手被绑着即使竭力挣扎也挣脱不了一星半点。
除了无意义的「呜鸣」声,她什么都做不到。
难道就这么任他侮辱吗?
真的无法自救吗?
江忆异乎寻常地冷静。
女人凸出来的蝴蝶骨就算在黑暗里也美的扎眼,佟佐本来只想玩玩,看到此种艳景,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直接把她的褙子撕成了碎片!
衣物碎片和凌乱的黑发几乎将他的理智灼烧殆尽,他将手伸向她的腰带。
却见刚才一直挣扎着的女人突然不动了。
他喜欢挣扎的猎物,挣扎越狠越能激起征服的欲望。
而江忆的反常就像一杯冷水兜头泼下,着实扫兴。
“怎么不反抗了?”佟佐问,“认命了?”
“左右这具身体曾经也是你的,随意吧。”
江忆语气平淡,听起来确实不在意了。
江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背部,感受着佟佐的动作。
良久,佟佐收回了手。
女子在床上最惹人怜爱的时候,就是颤抖着婉转承欢的时候,像个木头似的躺在这儿真没什么意思。
江忆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然而这口气刚吐出一半,她听到头顶一阵嘲弄的笑意。
“聪明过头也不是什么好事。”
江忆瞬间毛骨悚然。
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江忆的反应露馅了。
她看不到,所以不知道佟佐其实一直在观察她!
佟佐看到她胸前起伏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他更觉有趣,大手落在女人腰间,轻松地扯下了女人的腰带,将她翻了个身。
身前就差一件亵衣了,佟佐看着那片白色的布料,以及布料下的汹涌,立刻红了眼睛!
他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分明已经动情了,恐惧的巨浪几乎淹没江忆,她绝望地咬住嘴唇……
突然,左后方传来肉体和木头碰撞的声音。
两三声撞击声后,是小七咬牙切齿的叫骂,“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
小七来了!
“来的挺快的嘛。”
佟佐恋恋不舍地放开马上要吃到嘴的肉,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随即是拳脚声和铁器交击的声音,小七和佟佐打起来了。江忆缓缓蜷起身子。
直到现在她整个人还是晃神的,陷在刚才恐惧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她不敢想象。
如果小七不来现在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恐怕已经被玷污了。
眼前一片漆黑,佟佐不耐的挑衅、小七愤怒的骂娘……
这些声音似是很近,又似是很远,江忆心好像在天上吊着,轻飘飘的没有个落处。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遮住了她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
是谁?这味道好熟悉……江忆恍惚着,直到外袍的主人紧紧抱住她。
她感觉到贴在脸侧的嘴唇微微张开,似是有话要说。
即使被他的衣服包起来了,女人仍是蜷缩着,如一只受惊的小猫。沈千离抱着她,想说一句——“别怕,我来了。”
可到最后,出口的竟是——“对不起。”
“对不起。”江忆听到男人说。
刹那间,心落下来了,所有的无助和委屈涌上心头,差点被强迫时都没吭一声的她,转头扑到了沈千离怀里,终于哭出了声来。
“对不起。”沈千离又道。
他能猜出来佟佐是冲着他来的。在佟佐眼里最没价值的就是女人,他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做这龌龊事。
小七打不过佟佐,沈千离抱着江忆没法帮忙,只能且战且退。
后来暗卫终于赶了过来,可惜佟佐武艺高强,还是让他全身而退了。
沈千离也没有心情追,女人哭了很久,进到马车里才渐渐停歇,哭过后江忆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她眼睛上的布条沈千离一直没摘。
以前他什么都不怕,可现在,他害怕那根黑布。
那根浸满她泪水的黑布。
那天过后,佟佐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来骚扰过江忆。
而江忆亦从厌恶他的品性变为对他恨之入骨。
她一直秉承着有仇必报的原则,自事情发生以后时刻在找扳倒佟佐的机会。
可惜佟佐一直被软禁着,她无法接近。
这期间,她听说上面又找出了些佟佐与前朝余孽有染的证据,龙颜大怒,当场即下旨撤掉了他的官职。
皇上其实是想将他打入天牢的,可惜八公主似是对他情有独钟,在龙榻前不吃不喝求了三天。
皇上舍不得看最宠爱的女儿受苦,最后下令,在证据确凿之前佟佐继续软禁。
仙迹开业大半年后,江忆收到了一封特别的请柬。
请柬来自胡兰兰,她生了,是个儿子。
这个儿子是胡兰兰在后宅站稳脚跟的基石,她自然高兴,更感谢为她带来机会的江忆。
而且刘大人老来得子也开心的很,没限制胡兰兰请谁来喝儿子的满月酒。
这对江忆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她能借此打入到官太太和官小姐的圈子里。
当然,为了不泄露身份,她还是做了伪装。
她和胡兰兰见面的时候都是带着面纱的,赴宴自然不好这么遮掩,遮掩太过反而容易引人怀疑。
于是她下狠手往脸上拍了厚厚一层粉,嘴唇抹的好似刚吸了两只鸡的血。
胡兰兰瞧见她的时候,差点没把怀里的大儿子扔出去。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心以妹妹啊。”胡兰兰把孩子交给乳母,“第一次看你摘下面纱,还有些……不习惯呢。”
何止不习惯,她还以为谁家扎的纸人自己跑出来了!
江忆故意一笑,扑簌簌掉了一地的粉,“今儿妆粉上的浓了些,见笑了。”
哪里是浓啊,快能在脸上揉面团了啊!胡兰兰不好意思说出心里话,只能尬笑。
“你轻着点啊,盒子里的东西贵重着呢。”
刘大人年纪大了,喜欢明哲保身和稀泥,在朝中人缘一直不错,这次满月酒来的人也多,礼品一盒一盒的往前厅搬。
这时正巧有个妇人在指挥家仆,胡兰兰见了她,赶紧摆脱江忆迎了过去。
如果是和胡兰兰相熟的人或者地位差不多的人,依胡兰兰的性子肯定会站后院等着人家过来。
而这妇人能让她上赶着结交,肯定来头不小。
江忆嗅到了机会的味道,在她屁股后溜溜地跟了过去。
第57章 孤兰
到了这夫人跟前儿,胡兰兰福了福身子,低着头——“马夫人,您来了。”
说完,她昂首转向旁边正整理礼品的家仆,立马换了副面孔,斥道:“马夫人来了,你怎么不通报一声!”
江忆在后边看的奇怪,一般妾室对自家正房需行礼,对别家正房态度恭谨点,别冲撞着贵人就行。
而胡兰兰对这马夫人行了礼,她猜马夫人八成是有品阶在身。
马夫人倒也没对此表达什么意见,双手交握在小腹处,微微侧着脸,姿态端庄非凡,只淡淡回了个——“嗯……”
这「嗯」回的,胡兰兰不尴尬,江忆听着都尴尬。
毕竟是生孩子的大事,正主都见到了,怎么着也该说句恭喜,明显马夫人不怎么看的上胡兰兰。
既然看不上,说不了两句话就得走。还没等胡兰兰继续寒暄,江忆连忙插了个嘴,“马夫人好。”
马夫人一直侧着脸,直到江忆出声,她才发现胡兰兰后面还有个大活人。
饶是马夫人见多识广,看着江忆这幅扮相也忍不住撇了下嘴,但随即就恢复正常了。
她以为这人是胡兰兰的婢女,也回了句——“嗯……”
跟婢女一个待遇,这下胡兰兰脸上挂不住了。
不过江忆这一出声,正巧给了胡兰兰一个和马夫人搭话的机会。
贵人们的家事她不好问,朝政她不好议论,马夫人分明也不想跟她交流她家这些事,便不如说些女人们都爱谈论的事。
她把江忆拽到身前,陪着笑介绍,“马夫人,这位是仙迹的掌柜,名为……”
“仙迹?”马夫人没让她说完,目光落在江忆身上。
这家店在其他小妾口里听过,不过她有专门的香师负责熏香,也就没多打听。
此时看到掌柜品味如此清奇,料想店里的东西也好不到哪去。
于是收回目光,摆出一副明显不想再听的神情。
胡兰兰更尴尬了,也可能马夫人的冷淡太无孔不入,一时间竟找不到攀高枝的方法。
这时,江忆突然福下身子,“最近不知怎么了,小妇人调香常找不到灵感,哪知刚才只冒昧看了夫人一眼,脑中便闪过一枝兰花盛放的情景。”
「兰花」马夫人声调有了起伏,“为何是兰花?”
因为我是瞎说的。江忆上前一步笑道:“瞬间的感觉,可能是兰花美而不飘香吧。”
「百花之中,牡丹雍容,芍药娇艳,菊花淡雅。」马夫人身子正过来,脸上终于见了点笑模样,“可我却独爱兰花的傲气。”
看马夫人对胡兰兰的态度能猜出来她是一个比较孤高的人,马屁还真让江忆拍对了!
江忆心里窃喜,打蛇随棍上,“马夫人正是气质如兰,不知能不能给小妇人个机会,借用刚才的灵感给您调配一瓶香水。”
没有任何犹豫地,马夫人点了点头。
她其实不懂香水是什么意思,只能猜个大概。不过刚才江忆那两句话很对她路子,倒是多了些考教的心理。
我倒要看看,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味道。
等刘府人多起来后,江忆就走了。一是因为人多眼杂,少露面为妙,二是笑的太多,她的粉掉的差不多了,再待会怕是要被人瞧见真容。
满月宴上她收获不小,仙迹开了大半年,名气渐渐打了出去,有些用过产品没见过掌柜的,在胡兰兰的介绍下都和江忆混了个脸熟。
当然最大的收获还是结识了马夫人。
回来后江忆就派小七查了马夫人的底细,结果十分惊喜——
礼部尚书的正妻,皇封二品诰命夫人,更为重要的是,她是马贵妃一母同胞的妹妹。
皇上最宠爱的八公主的小姨!
说到八公主时,江忆心思一动,暗想必须要过了马夫人这一关,这简直是上天送给她的意外大礼。
其实江忆不怕和马夫人这样的人打交道,马夫人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不需要故作亲和也不需要虚与委蛇,表露出来的性格都是真实的,不像八面玲珑的人,你永远摸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用现代话讲,马夫人就是真实的「高贵冷艳」。
这几乎让江忆立刻想到了一款香水:Bryredo的Rose of no man’s land。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这款香水的话,那就是绽放在冬天的玫瑰,清冽而孤高,美丽又脱俗。
兰花没有香味,但是又要切合孤兰的主题。所以江忆减少了玫瑰精油的用量,用雪松来平衡花香和木质香。
闷在仙迹的后屋里两三天,江忆才终于配出了符合想象的味道。
她有自信马夫人一定会喜欢。
送香水的时候是江忆亲自去的,依马夫人的性子绝不可能像收到新礼物的小女孩一样,打开包装就当场擦给你看。
所以江忆把香水包好后放在了盒子里,附上一张纸条,纸条上标注了香水的使用方法和位置,可谓是十分贴心。
然后她就老老实实回铺子里去等结果了。
然而结果没等来,她等来了方绍。
35/44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