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掉电话那边又打了过来,从妘下意识眉头紧皱,铃声就像苍蝇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响个不停,让人心生烦意。
最后,从妘毫不犹豫直接把手机给关机。
世界终于安静了。
烦。
从妘眉清目秀的脸上格外阴沉,此刻完全没了睡意,趿着拖鞋从床上下来,拉开白色窗帘靠在木窗旁。
随手在桌子上抽出一支女士烟,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苗跳了出来。
从妘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吊带随意靠在木窗边,黑如墨的长发垂直落在胸前,裸露在外的皮肤肌如凝脂,纤细如柳的手腕撑着胳膊肘,修长的指尖夹着女士烟,淡唇轻轻吐出缭绕白烟,寡淡的神情透着野性。
只有在烦躁的时候她才会想要抽烟。
她不明白为什么叶晓永远都是贬低自己,捧高从荨,处处都是从荨比她好,从荨值得比她拥有更好的,只有她什么都不配。
凭什么?
这边井笙上午给从妘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一个结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开始她单纯以为从妘是手机没电了,直到这通电话一直打到下午都是对方关机的状态,不得不让她担心从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毕竟之前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种联系不上人的情况。
井笙不放心的开车去了石楠巷。
十几分钟的路程,巷子窄的缘故车子只能停在巷口路边。
来到从妘家,井笙发现门是开着的,轻车熟路走进去,在一楼没有看到人,又来到二楼,耳边传来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视线寻过去,瞥见一人一狗坐在沙发上,画面简直不要太和谐。
亏自己还担心她出了什么事,井笙没好气坐过去,毫不客气拿起桌上的薯片,从妘这才发现井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下意识拿起遥控器减了减音量,问:“笙笙你怎么来了?”
井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发牢骚:“你知不道你手机关机了,从上午一直到下午我都没给你打通,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赶紧过来看看,你倒好在这悠闲惬意。”
“等一下。”
从妘顿时想起来今儿早因为叶晓的事把自己手机给关机了,怪不得她觉得少了点什么,连忙起身去卧室拿手机,开机后果然看到了井笙给她打来的好几通未接来电。
从妘尴尬的笑了笑,走过去亲密挽着井笙的胳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我早上关机忘了打开,害你为我担心,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井笙也不是真生气,佯装警告道:“你最好是。”
知道井笙是为自己好,她也打心里感动。
须臾,从妘想起什么,坐直身体问:“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是……”
还没说完的话被井笙截过去:“差点忘了,我爸不是去外地出差了么,今晚嘉世举行慈善晚会,我爸让我替他去。”
话音一顿,井笙睨向从妘,张了张嘴:“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场合,而且我自己去也太无聊了,今晚慈善晚会你陪我去吧,好不好?”
从妘思忖片刻,笑说: “外加一顿饭。”
井笙比了个OK的手势,十分爽快:“你选地方我买单。”
融征顶楼,偌大的办公室设计的极简又不失气派,视野宽广的落地窗可以很好的看到婺城全貌。
“九爷,大少最近来公司找过您很多次,艾米告诉我大少今天又来了,就在楼下。”陈黎站在旁边汇报着,“另外,大少说今天再见不到您就在公司楼下不走了。”
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性感的喉结,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胳膊搭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腿上,指尖拨弄着佛珠。
那双深邃的眸子迷人又暗藏危险,弧线流利的下颌线,漫不经心的神情,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
倏忽,简欲逢视线定格在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嗓音低沉:“让他上来。”
楼下简征大声嚷嚷的行为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先前因为自己私挪公款还赌债的事被简欲逢革职,当时是他犯错在先,不好说什么,如今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件事的风波在公司也平息了,甚至他都找简戎提过让简欲逢恢复自己职位的事,简戎当时也没有反对,他这才有恃无恐来找简欲逢。
谁知道找了五六次都没见到简欲逢的人影,简征心里越想越气,怎么说他也是简欲逢的大哥,谁承想简欲逢是一点面子都不给t他。
他只好出此下策,现下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简征在一楼大吵大闹,都知道他是简家的大公子,保安和前台也不好把他给扔出去。
“今天要是见不到简欲逢我就不走了,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陈黎乘电梯下来,正好听到简征这句厚颜无耻的话,不禁摇了摇头。
保安和前台在发现陈黎的身影后就像看到了救星,纷纷自觉给他让开路。
简征在瞅见陈黎的时候先前嚣张的气焰弱了些,斜眼看人,嘲讽:“吆,陈总助怎么下来了?”
听得出简征在阴阳怪气,陈黎神色不改,脸上带笑:“大少,九爷派我来请您上去。”
简征瞥他一眼,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冷哼一声:“走吧,陈总助。”
前台和保安目送简征这个麻烦离开,都默默松了口气。
第21章 慈善晚会
陈黎把人一路带上来,十分有眼色替简征推开门。
简征满意的瞥了他一眼,抬脚走了进去,这还是第一次来简欲逢的办公室,好奇心使然,四处打量了眼,心里诽腹,这也不怎么样啊,连点值钱的摆件都没有。
设计的还比不上他的办公室气派,简欲逢真是白瞎坐在这个位置上。
简欲逢观察着他这位同父异母,年纪半百的大哥,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张了张嘴:“倒杯茶进来。”
闻言,陈黎退了出去。
简征不再过多打量,自顾坐在沙发上,明明他比简欲逢要年长许多,却被简欲逢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压的喘不过气。
没一会儿陈黎端来一杯热腾腾的茶放在简征面前,默默退了出去。
简欲逢神情自若,拨弄着指尖的佛珠,发出擦擦的声响。
简征不着急他自然更不会急。
毕竟总会有人比他着急,不是吗?
擦擦的声响没来由让简征一阵心慌,瞧着简欲逢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老幺,大哥就不跟你卖关子了,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我恢复分公司总经理的事,爸那边也同意了。”
都是聪明人,简欲逢又怎么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特意搬出简戎来敲打自己,就算不看在他的份上,也要顾忌简戎的面子。
他这个大哥倒也不是蠢的那么不可救药。
简欲逢撩起眼皮扫了过去,似笑非笑道:“大哥着什么急,尝尝我这儿的茶怎么样。”
不知道简欲逢这是什么意思,但自己恢复职位这件事儿只有他一个人说了算。
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简征端起面前的透明茶杯喝了口,咂摸了一下味道,也没尝出什么特别。
简欲逢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道:“我这茶怎么样?”
“老幺这里的茶自然是好茶。”简征夸赞,有点坐不住,拿不准简欲逢的意思,思忖片刻,脸上浮现出懊悔,“挪用公款的事儿是我一时糊涂,大哥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为了这事儿你大嫂没少在家和我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简征偷偷瞥了简欲逢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让人根本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怪不得老二私下里说他城府深。
他这位大哥心里那点心思都摆在了脸上,真不知道在简家那座深宅大院中怎么活了这么多年。
简欲逢笑意不达眼底,张了张嘴:“一会儿我就让人给公司各部门下发一封大哥恢复原职的邮件。”
没想到简欲逢这么好说话,简征脸上掩不住的笑意:“老幺小时候大哥真是没白疼你,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大哥慢走。”简欲逢眯了眯眼目送简征离开。
对着空气嗤笑一声,幽黑的眸底抹过渗人的冷意。
夜幕降临,嘉世慈善晚会会场,璀璨的灯光铺天盖亮起,前来的女人们穿着华丽的礼服,佩戴金银珠宝,典雅又贵气,男人们则是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名流贵胄。
端着香槟的侍应生路过,从妘和井笙各自拿了一杯,找了个位置坐下。
井笙理了理头发,扫了眼,随口说道:“今天来的人还不少。”
在看到不远处的从荨时,胳膊碰了碰身边的从妘:“怎么在哪儿都能看到她。”
从妘顺着井笙的视线看过去,恰好从荨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她淡淡收回视线,没所谓的语气:“谁知道呢。”
井笙没好气说:“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在你身上装了定位。”
从妘点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改天我去医院查查。”
……
井笙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可真有你的,宝贝儿。”
从妘也跟着笑了。
从荨紧紧盯着从妘那个方向,眼里划过阴冷,看你过了今晚还能不能笑得出。
自己得不到的,从妘也休想得到。
她是不会输给一个小三的女儿。
二楼位置,两位长相优越,气质非凡的男人站在围栏边,纵观全场。
怀鹤年颀长的身体随意靠在栏杆上,打趣道:“听说你前几天去相亲了?”
简欲逢敛眉,语气不咸不淡:“消息倒是灵通。”
这些年来他还没见过简欲逢对哪个女人另眼相看过,除了从妘外,还以为两人之间有点什么,最近又听说简欲逢和苏家女儿见面的事,怀鹤年倒是真有点好奇:“你和从家那位到底什么情况?”
简欲逢扫了他一眼,轻嗤一声:“你什么时候和顾絮岐一样话多了?”
远在外省的顾絮岐突然打了个喷嚏。
欲要反驳,怀鹤年眼神向下一瞥,无意间看到了一楼穿着抹胸香槟色长裙的井笙,以及她旁边穿着旗袍的从妘。
怀鹤年嘴里讲的是从妘,视线却盯在了明媚动人的井笙身上,玩味啧了一声:“还挺有缘,这位从小姐倒是在哪儿都能遇上。”
简欲逢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微妙的变化,目光停留在穿着墨绿色旗袍,上面点缀着淡粉色花纹的从妘身上。
婀娜多姿的身材,长发用簪子盘了起来,嘴角噙着笑意,不知道在和旁边的女人讲什么,看上去很开心。
不多时,简欲逢和怀鹤年两人从楼上走下来,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还有一阵小骚动。
谁不知道简家、顾家和怀家是在婺城有着百年根基的三大世家,都拼了命的想巴结,讨好。
苏昭得知简欲逢今天会来,特意让苏文华带自己一起来,为的就是能再见到他。
看到男人一出现就像自带万人追捧的光环般被人簇拥,苏昭挽着父亲的胳膊暗示晃了晃。
苏文华顺着女儿的眼神看到了气质斐然的简欲逢,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笑说:“爸爸还能害你不成?”
“哎呀,别说了。”
苏文华没再打趣她:“行,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苏昭微微颔首,眉眼带笑: “好。”
从妘自然也看到了人群中耀眼的简欲逢,男人弧线凌厉的下颌线,眉眼深沉疏离,一身黑色西装,腕骨间带着的沉香佛珠,浑身散着清冷矜贵。
犹记得他散漫勾起嘴角的笑意,分外迷人。
瞥见站在旁边的女人眼神爱慕看着简欲逢,不禁感叹,还真是招女人喜欢。
旁边闲聊的声音传来。
听说苏家和简家要联姻了?
前几天两家都见面了。
和简欲逢?
简家就简欲逢没成家了吧,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也听说了,那不苏总都带着女儿过去打招呼了。
第22章 再遇
那些闲言碎语井笙自然也听到了,瞟了眼旁边表情没什么变化的人,附耳低声询问:“你和简欲逢到底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她有点懵,从妘下意识开口:“什么怎么回事?”
井笙一脸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表情: “你俩闹别扭了?”
从妘这才迟缓反应过来井笙误会了自己跟简欲逢的关系。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去和简欲逢闹别扭。
思绪游离片刻,扫了眼不远处谈笑风生的男人,从妘漂亮的狐狸眼闪过一抹不被察觉的暗淡,抿了抿唇:“我们以前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这番话井笙并不是很认同,站在多年好友的角度来看,从妘对待简欲逢和其他异性的感情很明显看得出不同,也或许是她没有谈过恋爱,对男女之间的情感有些迟钝。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井笙心想,简欲逢那样城府深沉的人不是从妘轻易就能应付得了的,在她没发现自己的情感之前就此打住,也挺好的。
一位穿着藏蓝色西装的男人朝两人走了过来,准确来讲他的目标是穿旗袍的女人,来到跟前,辛鸣谦逊有礼问:“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耳边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从妘和井笙下意识望过去,眼前的男人风度翩翩,戴着银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
井笙瞥见男人一直盯着从妘,细细打量了眼,觉得这人长得还不错,替从妘回道:“可以。”
当下从妘不解看了井笙一眼t,这个男人很明显就是过来搭讪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答应。
“谢谢。”男人在从妘身边坐下,自我介绍,“我叫辛鸣,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井笙。”井笙热情的有些异常,替她开口,“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从妘。”
辛鸣笑着点了点头。
从妘眉头微蹙,不理解井笙为什么对辛鸣表现的如此友好。
倏地,井笙眉眼微闪,十分有眼色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你们聊。”
原先她还以为井笙之所以热情是对男人有意思,在看到井笙对自己偷偷挤眉弄眼后明白过来,无奈笑了笑。
还真是她的好姐妹,知道给她留出和男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惜她并不需要。
辛鸣没有看到井笙的小动作,问了句:“从小姐在笑什么?”
从妘表情恢复如常,摇摇头:“没什么。”
辛鸣感兴趣问:“从小姐是哪里人?”
从妘语气平平:“婺城人。”
辛鸣话里带着点可惜的意思:“我也是婺城人,之前竟没有见过从小姐。”
“嗯?”从妘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像从小姐这样貌美的人,见过一次我肯定会记得。”
辛鸣毫不掩饰,露出真面目,贪婪的目光看向眼前身材窈窕的女人,一颦一簇透着说不出的风情,那双狐狸眼似是会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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