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是吃晚饭?
傍晚,从妘家教结束。
走出小区,这个时间段正值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车,导致她打了好半天都没打到。
直到一辆黑色宾利如同寿宴那晚停在她面前,男人落下车窗,问她:“从小姐需要送你一程吗?”
她犹豫了,担心他会不会因为上次的事和自己计较。
算了,早死早超生。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站在那儿顿了片刻,表情如临大敌上了车。
简欲逢睨了眼正襟危坐的女人,骨节分明的手上盘着佛珠,不知什么原因,身边人完全没了之前张扬的气势。
这倒是让他颇为好奇,低沉的嗓音,语调上扬:“从小姐好像很怕我?”
从妘身形一怔,死鸭子嘴硬:“没有。”
表面神色不改,心里想的却是难不成自己露了怯?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
简欲逢眸光微闪,瞥见她一副不想说的架势,倒也没为难,调转话锋:“你这是要去哪儿?”
见他没再追究,从妘轻轻瞟了一眼身旁人,没发现他有什么反常,可能是自己多想了,那日的事也许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这样想着,从妘渐渐放松下来。
“回家。”简欲逢这样位居高位的人应该很忙,从妘思虑周道,“九爷这是要去哪儿?不顺路的话前面地铁站可以放我下来。”
原本简欲逢是准备回家的,意外看到她在路边,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顿了片刻:“不知从小姐有没有时间?”
不知道男人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从妘微颔首,就在她松下的心又要提起来时,男人问:“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这心情跟过山车一样谁受得了。
没想到简欲逢会邀请她一起吃晚饭,有点意外。
从妘犹豫片刻,抿了抿唇:“只是吃饭吗?”
上车到现在,女人脸上的表情如同多变的天气,让人难以琢磨。
简欲逢眉梢微挑,勾了勾嘴角,逗猫似的:“除了吃饭外你还想做什么?”
男人墨色浓郁的双眸似是会勾人,嘴角勾起的笑意让她心有点乱了,呼吸变得不平稳。
扯断被打乱的思绪,从妘表面神色不改,从容解释说:“我家还有狗要喂,到点儿不喂它会拆家。”
瞧着镇定自若的女人,反应倒是挺快。
简欲逢也不拆穿她此刻的欲盖弥彰,嗓音低沉: “一会儿剩下的饭菜给从小姐打包带回去。”
顿了顿,意味深长补充道,“以免狗会拆家。”
听得出他话里是在调侃自己,从妘笑意不达眼底,内心却把人骂了个遍。
皮笑肉不笑:“那就谢谢九爷了。”
车子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停下,古色古香的门前挂着两个偏古风的纸灯,走进去另有一番景色。
拱形桥下是潺潺溪流,鱼儿在水里自由游荡,长长的走廊里挂着泛黄的灯笼。
来到包间,这次不同于上次,上次两人只是简短的交流,这次是两人独处,莫名让她有点压力。
服务生走进来,恭敬说:“九爷,还是老样子吗?”
简欲逢靠在椅背上,语调慵懒:“把菜单给这位小姐。”
从妘眸色陡然一亮,抿起唇瓣:“不用,我没来过这边,还是九爷点吧。”
坐在对面穿着一条黑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简单扎了起来,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柔和。
简欲逢目光微动,慢条斯理道:“有忌口吗?”
“没有。”
上次他默默在车上给自己打开空调,这次又贴心问自己有没有忌口,位居高位会察觉到这种小事不足为奇。
她和简欲逢之间相差天壤之别的地位,简欲逢大可不必为她费这些心思,毕竟他身份在那里自己自然不会说什么。
为奇的是他会做这些小事,简欲逢和她印象里那些仗势欺人的有钱人不一样。
简欲逢身上完全没有官场上那些人的铜臭味,他有自己的人格魅力。
“那就老样子。”
服务员应了声,拿着菜单退出去。
从妘回过神,想用闲聊的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紧张:“九爷经常来这边吗?”
“不常。”简欲逢神情散漫,张了张嘴,“从小姐是在外面住?”
话题转变的太过突然,从妘微微颔首:“嗯,大学毕业我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其实也不难想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老爷子寿宴是在家里举办的,那晚她没有住在从家而是回了石楠巷。
“你刚才为什么会在那里。”
从妘撩起眼皮,似是有点出乎意料男人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问下去。
毕竟寿宴那晚老爷子当着他的面说自己经常不在家,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
以为他会接着问自己为什么不住在家里,对面漫不经心的男人并没有,他很有分寸的没问下去。
“我是去盛誉名都给人做家教。”
两人聊天被前来上菜的服务生短暂打断。
算起来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男人身上的松弛是她从没见过的。
他看起来好像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又好像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无欲无求,不染尘世。
让她心生好奇,真的会有人对什么都不在乎吗?
菜上齐,服务生退出去,从妘缓缓抽回思绪。
让她没想到男人口中的‘老样子’大概有十几道菜,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其他人来,就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吃完。
倒是红豆今晚有口福了。
简欲逢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轻声说:“尝尝怎么样。”
从妘夹了块话梅排骨,酸酸甜甜,比她点的外卖好吃多了。
席间,简欲逢吃的不多,惬意靠在椅背上,喝着茶,静静看着对面的女人吃。
“九爷,怎么不吃?”从妘确实也有些饿了,不过这顿饭是对方请的,自己一直低着头吃有点不太好。
“我不饿,还合胃口吗?”
“很合胃口。”这句话不假,完全没有恭维的意思,这桌菜真的很合她口味。
话说回来,他不饿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
从妘撩起眼皮扫过去,碰巧迎上男人漆黑深不见底的双眸,差点让她陷进去,不自然移开眼,低头夹了一块排骨。
人慌的时候,就会显得比较忙,虽然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简欲逢看了眼被女人吃的只剩下几块的话梅排骨,淡淡收回视线。
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到后面从妘没客气自顾吃了起来,反正不吃也是浪费。
第5章 相亲(修)
月光很淡,乌云时不时飘过遮住。
微风掠过,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两人刚走出店门,就看到从荨和一位穿着精致的女人迎面走过来。
在看到从妘和简欲逢在一起的时候,从荨心里蹭的窜出一股气,却也只能憋着。
收拾好脸上的表情,从荨走过去打招呼:“九爷,好巧呀。”
沈妍认识简欲逢,也喊了声:“九爷。”
有想过简欲逢受女人喜欢,但从妘真见到这场面还是t有点别扭。
尤其是现在自己和简欲逢在一起,从荨和另一个女人就差用眼神把她现场活剥了。
从妘在身侧窥视,男人高深莫测倨傲的姿态,刀削般的轮廓透着冷意,让人只敢远远观望,不敢轻易靠近。
“嗯。”简欲逢甚至懒得看她们一眼,对身边女人说,“走吧。”
从妘被一道低沉的声线唤回神,在身后两人要把她千刀万剐的眼神下,跟着简欲逢上了车。
从荨和沈妍各怀鬼胎目送两人离去。
相比从荨生气在表面,沈妍要沉稳的多,即便是对简欲逢有意思也没表现出来。
倒是从荨一点也藏不住心思,被沈妍一眼就看了出来。
沈妍佯装好奇问:“你妹妹怎么会和九爷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和她那个妈一样,就会勾引男人。”气的从荨一肚子火,饭都没怎么吃下去。
车厢内十分安静,静的都能听到简欲逢指尖拨弄佛珠的擦擦声,吸引了从妘的注意。
视线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净白,微微泛粉的指尖拨弄着沉香佛珠,手背隐约露出青筋,看上去赏心悦目。
难怪井笙说他有很多女人喜欢。
有钱有权长相又出众,搁谁谁不喜欢。
不过越迷人的男人越危险,尤其是简欲逢这种位居高位的人,城府绝对不一般。
察觉到女人盯着自己手里的佛珠,简欲逢撩起眼皮,轻抿薄唇:“从小姐喜欢?”
被男人低沉的声音唤回神,从妘眸光微闪,看向那双性感又骨感的手,缓缓道:“喜欢。”
简欲逢眸色深沉,伸手把那串佛珠递了出去,饶有兴趣道:“给。”
睨向朝自己伸过来掌心泛红的手,沉香佛珠完全被她忽视掉,从妘瞳孔微散,似是不敢相信,不确定问:“真的可以?”
简欲逢张了张嘴:“当然。”
既然他同意了,那自己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下一秒,简欲逢感觉手上传来温热软绵的触感,身形微微一怔,垂眸看去,女人在摩挲自己的手,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揩油?
从妘夸赞:“你的手这么好看,都能去当手模了。”
接触到男人修长如玉的手,第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丝丝凉意,有些意外,现在的天气并不算冷。
须臾,简欲逢才明白过来,她和自己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原以为女人是在看自己手中的佛珠,实则她是在看自己的手。
简欲逢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两人都会错了对方的意。
怪不得他答应时,女人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也不好一直摸下去,从妘想起什么:“九爷一会儿您能不能稍等一下?”
简欲逢眸色稍沉,收回自己被女人抚摸过有些微热的手,喉咙滚动:“嗯?”
从妘不疾不徐解释:“我去取您上次借给我的伞。”
“不着急,先留在你那儿吧。”
他不着急,从妘索性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红豆像是闻到她打包回来饭菜的香味,热情扑了过来,围在她脚边打转,汪汪叫了两声。
“知道你饿,你先别饿。”从妘俯下身摸了摸狗头,不紧不慢把打包回来的饭菜倒进狗盆里。
红豆迫不及待低头吃着自己的大餐,从妘神情柔和,蹲在旁边撑着下巴看了会儿。
红豆是一只金毛,记得两年前刚把它带回来的时候,它还是一只小金毛,特别可爱,现在长大了些,吃的也越来越多,养个狗都快把她给吃穷了。
不过她自己住,这两年来有红豆的陪伴,也不觉得孤独,还很有安全感。
“你慢慢吃。”从妘站起身,按了一下手机没动静,依旧黑屏,想起刚才吃饭那会儿就没多少电,应该是关机了。
充上电开机后,弹出柳太太发来的消息,问她今天家教的感觉怎么样,如果觉得不合适再去找别的老师。
虽然她觉得那个小鬼很没有礼貌,想想自己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青春期叛逆常有的事,便回了个还好。
柳兰芝给沈丞之前找过好几位家教老师,结果那几位家教老师第一天就被沈丞给气跑了。
所以她才问问从妘今天感觉怎么样,就是怕沈丞又把人给气跑了,不过好在这次没有,有点让她没想到。
隔天,从荨忍不住把昨晚吃饭遇见从妘和简欲逢在一起的事告诉了从华。
从荨面色担忧问:“爷爷,你说九爷不会真的看上从妘了吧?”
从华瞥了她一眼,叹气道:“谁让你那天自己不争气,被她抢了风头去,让简欲逢记住了她。”
“我当时有点紧张…”从荨悔不当初,撒娇的扯着从华的袖子,“现在都这样了,爷爷你说我该怎么办,要是从妘真跟了九爷,她肯定会报复我们家的。”
这些年来从家是怎么对待从妘的从华心里十分清楚,从荨说的话也正是他思虑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从妘和简欲逢有瓜葛。
“爷爷,您倒是说句话啊!”从荨跺脚,着急说。
从华安慰的拍了拍她手:“行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见从华这样说,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回了自己房间,从荨心里盘算着,也不知道爷爷的打算是什么。
嫁进门这些年叶晓看到从华还是害怕,现在他人坐在沙发上,皮肤松弛的脸上神情严肃。
叶晓小心翼翼问:“爸,您喊我过来什么事?”
从华瞧了眼战战兢兢杵在那儿的叶晓,打从心里就看不上她,门不当户不对,真不知道当初从轮为什么执意要娶她。
半晌,从华幽幽开口: “我记得从妘是比荨儿小一岁吧。”
往常很少听到老爷子主动提起从妘,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叶晓答道:“是。”
从华又说:“年纪不小了,也该给她说一门亲事了。”
思来想去,如果简欲逢真对从妘有意思,只有这一个办法,在那儿之前让从妘嫁人。
今天不知道太阳打哪儿边出来,平时老爷子对从荨最是上心,怎么今天反倒操心起从妘的婚姻大事来了。
事出反常,叶晓却也不敢多问,顺从说着:“谢谢爸还记挂着从妘,全听爸的安排。”
“嗯,下去吧。”
瞥见老爷子满意的表情,叶晓渐渐松了一口气。
之后老爷子就开始张罗着让从妘相亲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怕她真的把简欲逢给抢了去。
想到这里,从妘觉得非常好笑。
就算简欲逢看不上她,也不会看上从荨。
在叶晓百般唠叨下她来到约好的相亲地点,是一家茶馆。
还没进去就能闻到里面传来的茶香,从妘抬头打量了一眼,满意点点头,挑的地方还不错。
手机响了几声,是叶晓给她发来的消息,问她到了没有。
为了省事,从妘直接拍了张茶楼的照片过去,叶晓嘱咐了两句,才算消停。
从妘走了进去,被服务生一路带到二楼左手边的一间茶室。
相亲对象不知等了多久,约好的是十点半,她没迟到,掐着点来的。
相亲对象叫程朗,是一位内科医生,衣着灰色西装,带着银框眼镜,给人感觉挺斯文的,从妘浅浅扫了眼,第一印象竟然还不错。
程朗见人来,站起身,不急不缓:“从小姐,你好,我叫程朗,是一位内科医生。”
“你好,我叫从妘,是一名纹身师。”从妘介绍着自己,第一次相亲,莫名觉得有点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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