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彭老这里打下手这么多年,学到的东西不少。
不用他吩咐,她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看着纪轻舟和彭老忙碌的身影,谢砚北心里的那一份焦虑被取代。
或许,他真的还有机会可以重新回归到部队上!
谢砚北被纪轻舟的情绪所感染,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心里竟然隐隐的开始期待着,等到这次腿好了之后,向部队打报告。
说不定他们两个人真的有着美好的未来。
*
这两天的天气骤然降温,比原先还要冷一些。
劳作的知青们都是从城里下来的,这冷天再加上忙碌累得够呛。
最近正是播种冬小麦的好时节,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劳作。
脸被冻得通红,就是喘一口气,都很快成了白色的水雾。
在大家所有人都冷得打颤的时候,只有江贺这边热火朝天。
吴寡妇一直都在追着他打转,恨不得一股脑地扑到他的身上,把他揉进骨子里。
江贺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对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又无可奈何。
纪轻舟早就听说过这事儿,只是拍着腿一个劲儿的乐。
再次看到江贺灰头土脸的回来,大家放下了手上的锄头。
“呦,这几天可没怎么见过你,你和那个吴寡妇的事情怎么样啊?什么时候请我们喝上一杯喜酒,这么冷的天也好让大家都暖暖身子。”
人群中有人打趣,江贺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气的,脸比别人要红上好几个度。
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有人笑道:“都说烈女怕缠郎,吴寡妇的男人都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被你搞定了,你还真是有两下。”
江贺咬着牙,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你们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她一个长舌头的女人,除了造谣什么都不会,我是眼瞎了才去勾引她。”
看江贺真的发了火,众人又继续干活,期间还时不时的传出来两句调侃。
“大家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你这个人怎么玩不起?亏你还是个男人,也不知道吴寡妇看上了你什么。”
有小姑娘搓了搓被冻红的手,听说今天晚上还有一场大雪。
他们今天种的这些冬小麦不知道能不能如愿发芽。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给人家点别的好处?不然这么一把年纪的,谁愿意老是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说不定这也是他其中的一个勾引技巧呢!”
第35章 贞操可能要保不住了
江贺气得扔下了手上的东西,直接去找点长。
彼时,点长正在屋子里喝茶。
外面冰天雪地的,冷得厉害。
他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听到有人敲门,立马把脚从桌子上拿了下来。
看到来的人是江贺,点长呲着的大牙收了回去。
“江贺啊,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贺脸上通红:“点长,这个吴寡妇最近一直都在骚扰我,我都没有办法劳作,这对我个人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和身体上的伤害!”
点长有些无奈,他一只手拍了拍江贺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
“这件事情我之前也已经帮你调解过了,可是你管天管地,管不住人家的爱意呀。”
江贺一只手在茶几上拍得作响,点长看得直拧眉。
“可是这寡妇还四处造谣,这么一把年纪的人了,这是在败坏咱们公社的风气。”
点长往后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也没有了刚才的和气。
“败坏风气?人家公开坦然的,只是对你展开了激烈的追求,又没有做什么下作的事情,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
江贺一哽,无法反驳。
他气得几乎要吐血,感觉自己的贞操可能要保不住了。
这老寡妇就像是吃错了药一样,她要把他给办了!
*
院子里,叶澜清又去山上捡了许多柴回来。
这两天天气冷,她总是闲不住。
前段时间她又开垦了一块荒地出来,除草之后又翻了土地。
当时大家都看不上这块废田,这里原本是一片树林,土底下埋着大大小小不少的树根。
就算是勉强开出来,恐怕也长不了多少粮食。
费力又不讨好,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人要。
一来二去的,这块地也就被闲置了下来。
可叶澜清硬是一点点的,把土地里所有的树根都刨了出来,稍微深一些的石头也挖了出来,这块土地竟然也有了些样子。
天还不冷的时候,她撒上了一些菜种子,出芽的效率很高。
如果种上正儿八经的粮食,想来也能长不少!
关键这块地刚好靠近水源,浇水也方便。
住在隔壁的二房郭慧看到叶澜清又捡了一堆柴火回来,冷笑着讽刺。
“我看你这是都病糊涂了,眼看着都快死的人了,还要出来捡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也不怕死在半路上没人知道。”
郭慧一只脚踹了踹叶澜清摞好的柴,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她和叶澜清是妯娌,年轻的时候叶澜清长得美,处处胜她一头。
她儿子入伍之后也处处都压她儿子一头。
不过那又怎么样?
最后她那个短命的老公还不是连个尸首都没,儿子也成了个瘸子。
“要我说你这命还真是贱,什么好东西都没摊上,偏偏你儿子又心高气傲,找了个城里的儿媳妇,那哪里是做农活的料?以后你就可着劲地伺候他们吧。”
“我看你儿子就是想要巴结上城里的姑娘,到时候好去过好日子,把你一个麻烦婆扔在农村,自生自灭。”
她说得尽兴,叶澜清闻言,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落寞,就连背影都有些伤神。
郭慧有些得意,她靠在墙上,东边的太阳照着她的半个身子。
“不过好歹我也得叫你一声大嫂,你的那块废田本来就没有多少用处,你把它给我,以后还能让我儿子给你养老。”
郭慧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那块废田本来她也是看不上的。
可没想到,硬是让叶澜清一点点给盘活了。
那么大一块地,要是种上粮食归她所有,起码这一家人多上两个月的口粮。
叶澜清平静地抬起头来,似乎是在打量她。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一只手指了指自己。
“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
郭慧气得扔了手里的南瓜籽儿:“哎我说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跟我装糊涂是吧?”
叶澜清往后退了两步:“我们认识吗?你这么凶干嘛?”
郭慧胸腔剧烈起伏,和着刚刚她的一顿输出,全都在对牛弹琴!
叶澜清不予理会,继续一路捡野草。
“这可是好东西,好多年没有看到马齿苋了,回去拌菜吃。”
她喃喃自语,郭慧冷笑一声:“疯子!有你这么个当娘的,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
郭慧骂得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踩了一脚牛粪。
脚下一滑,她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哎呦,挨千杀的,这是谁家的牛在这里拉屎?想要摔死你姑奶奶我?”
她一只手扶着腰,靠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叶澜清看到牛粪两眼放光:“这可是好东西,这比柴火还要耐烧,屋子里暖和一些,孩子就不怕冷了。”
她拿起牛粪,郭慧连忙从她的手里抢过,突然稀罕上。
“这是我先看见的,你没看到我都摔了t一跤了吗?”
叶澜清不肯放手:“这是我的,我刚刚捡起来的。”
郭慧一只手推她:“什么你的?连牛粪都抢,叶澜清,你是真的脑子有病了吧,那我给你吃,你吃不吃?”
叶澜清被一把推在地上,恰好被出门的王大姐看到。
她把锄头斜靠在墙上,一把薅住了郭慧的头发。
“郭慧,你个不要脸的,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现在还敢打人了,你觉得没人看见就能胡作非为了吗?”
郭慧正在耀武扬威,忽然头皮一紧。
她人跟着往后退了两步,看到是王大姐,嘴上骂骂咧咧。
“王大嘴你放开我,我们妯娌之间的事儿,关你什么事?”
王大姐手上刚用了几分力:“你欺负人就不行!”
谢砚北还正在卫生院里针灸,纪轻舟打饭回来就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旁边叶澜清还坐在地上,一身的尘土。
“王大姐,这是怎么了?”
王大姐心直口快:“轻舟你来得正好,这个老泼妇欺负你婆婆,把她推倒在地上,刚好让我撞见了。”
郭慧看见只有纪轻舟一个人过来,满脸不屑。
一个城里来的丫头,娇弱得跟小鸡崽似的,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
第24章 欠了好多钱没还,还搬走了家具
郭慧同样一只手扯住王大姐的头发,理直气壮地看着纪轻舟。
“就是我推的,你能怎么样吧?”
纪轻舟把手里的饭盒放到了凳子上,她眯了眯眼睛,活动着手腕。
“既然你承认就好。”
她从门后面拿出了扫把,把所有的牛粪扫到了一处,王大姐配合地放开了她。
只是刚刚从王大姐手里挣脱,她的头就被纪轻舟摁着,直接怼进了粪堆里!
“既然你这么喜欢牛粪,那我今天就让你吃个够。”
纪轻舟看着柔柔弱弱,可是手上的力道不小。
任凭郭慧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一直到她快要呼吸不上来,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嘴里鼻子里都是屎味儿,纪轻舟才松开了手。
郭慧眼睛里流着两行泪:“她一个神经病,马上就要病死了,她得这样的病也是该的,你们迟早也要遭报应!”
叶澜清在旁边已经看愣了,看着王大姐和纪轻舟合力,她忽然开口。
“轻舟。”
纪轻舟一愣,看叶澜清的眼神带着惊喜。
“阿姨,您,您知道我是谁了?”
叶澜清腰忽然塌了下来,她手有些颤抖,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明。
王大姐一股脑地把这些年谢砚北和叶澜清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郭慧,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那个婆婆偏心到了家,砚北他爸死了之后,你婆婆把人家的抚恤金全都骗了走补贴了你们大房三房,你们不但不帮衬着人家,还处处打压。”
纪轻舟一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尊重烈士家属,如果情节严重的,是可以坐牢的。
“人家拿命换来的钱,你们居然也花得安心,还有砚北当初还在部队上的时候,每个月的工资,你和你那个糟心的婆婆都要过来搜刮,人家母子好好的日子,让你们搅和得天翻地覆。”
王大姐直接一口唾沫吐到了郭慧脸上。
“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是有报应也要报应到你的身上。”
郭慧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发现手上全都是牛粪之后更加嫌弃。
“无凭无据的话,你凭什么在这里造谣?谁看见我们拿他的钱了,我们一家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叶澜清老糊涂了出去乱说,你们也信。”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叶澜清。
这笔钱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生病之后谁也没有再提过。
反正她脑子也不好使,只要她死不承认,别人拿她也没办法。
到底都是一家人,闹到村委会,也不过就是口头教育两句。
她趁着纪轻舟还没有开口说话,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叶澜清身上。
“她老糊涂的东西记不清楚了,连她儿子是谁她都不记得,这种事情就是乱说,你要是再敢胡编乱造,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叶澜清在旁边举手无措,她轻轻碰了碰纪轻舟的胳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轻舟,我,我真的糊涂了吗?”
纪轻舟只觉得心酸,看着她惶恐又无措,她轻声安慰。
“阿姨,没有的,是她乱说,我们先回家,阿砚马上就回来了。”
王大姐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郭慧。
趁着没人注意,郭慧扶着墙偷偷溜了回去。
回了屋子,纪轻舟从铁皮匣子里拿了几块牛轧糖,这东西稀罕,一年吃不到几次。
她塞到王大姐手里:“王大姐,这几块糖你拿回去给孩子吃,我们家里没有孩子,吃不到,一直放着也是要化掉。”
王大姐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也是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怜,这些年他们的饭票,砚北的工资都被人惦记着,当初砚北爸妈结婚的家具也让他们搬走了,这一家子,欺人太甚。”
听着王大姐的控诉,纪轻舟把郭慧拿走的东西一样样都记了下来。
“除了这些之外,他们估计还捞了不少别的东西,不过具体的就只能问叶澜清了。”
她毕竟是一个外人,许多事情看在眼里,没有办法插手。
纪轻舟心存感激,她点了点头,把本子收了起来。
“王大姐,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王大姐挥了挥手:“举手之劳的事情,用不着这么惦记着,快去吃饭吧。”
纪轻舟拉着叶澜清坐下,先给她倒了一杯灵泉水。
今天的事情她本来还在愤怒之中,知道谢家二房的所为,她心里闷着一口气。
叶澜清又是一副糊涂模样,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就要用手去抓,又被纪轻舟制止。
“阿姨,我们有筷子的,小心饭菜烫,您先喝口水。”
叶澜清看着纪轻舟的目光和善,像是小孩子。
“姑娘,你长得这么俊俏,有没有对象?”
她的胳膊上有郭慧刚刚把她推倒在地上的擦伤,看上去不是很严重。
不过纪轻舟还是拿来了药箱,蘸着灵泉水帮她处理了伤口。
叶澜清觉得疼了,把手抽了回来。
纪轻舟给她夹了菜,水煮白菜里几乎没有什么油星儿,一点儿营养都没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家里有叶澜清和谢砚北两个病人,总归还是要补一补身体的。
看着叶澜清喝下了灵泉水,一脸满足吃着米饭。
纪轻舟红了眼眶,她扭过头去,擦了一把眼泪。
在谢砚北没有回来之前,她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叶澜清现在已经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前兆,如果及时干预,保持好的心情,还能控制病情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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