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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一道——浮玉山前【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3 14:38:31  作者:浮玉山前【完结+番外】
  阁主一直烦到了灵愫生辰那日。
  她的生辰在七夕,往年每到这日,阁主就会亲自做一桌美食给她庆生。
  不论彼此有多忙,这一日,起码在晚上,俩人一定会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谈心事。
  一年到头,阁主最期待这一日。
  清早刚一起来,阁主就给她递了封信,不论她现在待在哪,让她今日都尽早回家。
  很快,她就回了信,说放心吧,保证不会忘。
  阁主把回信收好,出门去菜市场买蔬果。
  初春的时候,灵愫就提过,说今年生辰,想吃点别致的美食。
  为了她这一句话,阁主每逢空闲,就去做点心的老师傅那里学手艺。
  揉面揉得手臂手腕酸疼,一站就是一整天,有时眼前发黑,差点昏倒过去。
  面经常发得不好,蒸出来的点心又硬又难吃。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在吃失败的点心,又不好消化,闹出了胃病。
  为了把洋芋丝切到薄而不断,为了把鱼肉片削到薄如蝉翼,他拿着大菜刀,在案板上不知道剁了多少下。那段时间,每根手指都有刀伤,有次差点把半根手指都切了下来。
  灵愫夸他厨艺精湛,可他不是生来就会炊饭。
  他从没提起过,其实他根本闻不得厨房里的炊烟味,一闻就犯恶心,甚至浑身起疹发痒。
  可是她说想吃美食,想一睁眼醒来,美食就摆在了她面前。
  所以遇见她后,阁主给她做了十六年的饭。
  过了今日,他们就已相伴了整整十七年。
  因在今晚,他打算做二十八道菜,所以几天前就开始列食谱备菜。但真正忙起来时,还是显得手忙脚乱。
  没办法,他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于是就把谢平叫到了家里。
  俩大厨一拍即合,效率很高。
  谢平临时在院外搭了四个锅炉,并厨屋里三个锅炉一齐开火。到了黄昏时,菜基本就做好了一半。
  阁主写信催灵愫,让她赶快来。菜凉得快,一直闷在锅里保温的话,味道就不好了。
  这一次,她没再有回信。
  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阁主心乱如麻,手抖得写不了字,就让谢平代笔,给她寄信。
  “怎么回事?是信鸽迷了路,还是她遇上了事?”阁主扯着衣领,心里又闷又急。
  谢平一连写了好几封信,内容相同,只都是一句话:“速速回家过生辰!”
  他让阁主冷静,“剩下的菜肴,还继续做吗?”
  阁主扶额:“做。万一等会儿她回来,见菜还没做好,肯定就要生气了。”
  他说:“她绝对不会忘,也绝对不会不来。可能就是临时被什么事给绊住脚了,事发突然,来不及写回信。”
  阁主又道:“对了,还有一道饭后甜食,叫滴酥鲍螺,还没开始做。”
  说着就去找食材,结果却发现,原先准备好的牛乳与碎冰,这时候都不能用了。
  谢平劝:“要不去掉这一道甜食?”
  阁主说不行,“她这人,吃大鱼大肉时,必得配点冰凉的甜食。她是寿星,一切以她的感受为先。”
  阁主估算着时辰,“小谢,你在这看院,锅炉就都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
  牛乳与碎冰都不是稀罕物,谁知偏偏是在今日,他常去的那家供货铺提前关门了。更不幸的是,这条街上的其他几家,与另一条街的其他几家也都关了门。
  在萧瑟的秋夜里,阁主跑了很久,跑得脊背都被汗水洇透了。衣裳湿哒哒地贴着身,狼狈不堪。
  实在是找不到所需食材了。
  夜业已深了。
  实在是没办法,阁主恨自己的无能。倘若他是那该死的上流贵胄就好了,那这些食材,就只是小事一桩。
  他不想让她失望,可他现在必须得及时止损。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阁主叹了声长气。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人偏爱谁,根本就是不由自主的事。
  回去路上,阁主就在心里责备自己。
  怎么就宠她宠到这个地步呢。
  现在他心里郁闷得想死,其实也不过仅仅是因没能给她做她喜欢吃的甜食罢了。
  他都怀疑,要是有天她把皇帝杀了,那他是不是也会无脑包庇她的罪行,给她脱罪保她平安。
  阁主想了一路,连把怎么跟她道歉求原谅的话都想好了。
  可推开门,却只看到谢平落寞地坐在小板凳上。
  谢平说:“她还没来。”
  还有一个时辰,这一晚就要过完了。
  阁主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说:“小谢,你回去忙生意吧,辛苦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她还没来。
  阁主把一大桌菜都倒回锅里,拼成一大锅乱炖。
  凑合还能吃好几天呢。
  阁主没点灯,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后面等。
  出了汗,现在汗又被冷风吹干,吹得他浑身发冷,头都疼得一缩一缩的。
  过了一炷香,院外传来姑娘的笑声。
  紧接着,院门被推开。
  灵愫就那么坦然地、若无其事地笑着进院,朝阁主说:“你还没吃吧?我让我家承桉哥给你带了几个枣糕,你将就吃一顿吧。”
  院里暗,她差点绊了个踉跄。蔡逯赶紧扶住她,“慢点。”
  阁主起身,猛地把小板凳踢了老远。
  “易灵愫,你跟我进屋,我有话问你。”阁主说。
  灵愫喝了不少酒,话里都带着醉意。她窝在蔡逯的怀里,指着阁主,朝蔡逯抱怨,“你看那个人,还念我的全名,疯了不成?”
  阁主冷笑,“我数到三,你现在不来,这辈子都别再来了。”
  灵愫探出脑袋,“啊?你受什么刺激了?”
  蔡逯拍拍她的腰,“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于是灵愫就一脸懵地随阁主进了堂屋。
  门一关,窗一合,灯烛一亮,她这才看清阁主的脸色有多臭。
  阁主深呼口气,再开口却直接问:“你想死啊?今日你生辰啊,你忘了?到现在你才鬼混回来,你有点良心没有?”
  他不禁抬高话声,咄咄逼人:“人家小谢,推了好几桩大生意,跑过来帮我做菜烧饭。我俩备菜烧火,从晌午忙到晚间,菜是温了又凉,凉了又温,都快热馊了!”
  他越想越气,“给你写了一封又一封信,除了第一封有回信,其他全都石沉大海。你呢,一回来就浑身酒气!这一天,你到底都去哪儿了?”
  灵愫也很委屈。
  “我第一次给你写回信的时候,正待在卷宗库找卷宗。后来我跟蔡逯去了校场练武,练到近黄昏。我累得路都不想走,就给你写了好几封信,让你别等我了,别做饭了,我和蔡逯在外面吃,今晚也不回来了。”
  “再后来,我还是想过来看看你,所以现在就来了。”
  “我是给你写了信的,你没收到是你的事!再说,我也没收到你的信啊,还说给我写了一封又一封信,我看这明明就是你随口瞎扯的!”
  “我瞎扯?”阁主怒极反笑,“我一天从头忙到晚,忙得连喝口水都顾不上。我哪有闲工夫还来瞎扯?”
  练了一天武,回来就想早点歇息。谁知来还不如不来,一来就被阁主连连数落。
  灵愫皱起眉,“我说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行么。你忙什么了,我请问?就炒几道菜,也没来回跑,也没费脑子,你忙什么了?”
  阁主气得差点跳起来,“我没忙?为了你这生辰,我从年初就……”
  就在这时,蔡逯敲了敲门,打断了阁主的话。
  蔡逯很愧疚:“校场看守森严,凡是外来递信,都会被扣押下来,不会退返。抱歉,我刚想起还有这桩规矩。”
  灵愫说没事,“这破规矩,若不是专门打听,谁会知道啊?”
  她看向阁主,“现在你知道了?你寄了信,我回了信,但彼此却没收到信,都是那校场的错。”
  如果她只说到这里,那今晚这场风波,勉强算是平定了。
  可她接下来朝阁主抱怨道:“不是我故意找茬,你没发现你最近说话做事都很尖酸刻薄吗?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说:“本来我今天过得挺开心的。上晌查卷宗,下晌练武,晚间和我家承桉哥去新建的酒楼里吃了顿很别致的大餐。本来想今晚就住在外面,晚上再玩一下。可又想到,往年这时候,我都会回来和你说贴心话的。所以我想,哪怕再累,我都得回来,把这些开心事,说给你听。”
  灵愫埋怨地叹口气,“谁知道,都这么晚了,你还来闹个事,把我的好心情都给毁了。”
  “我尖酸刻薄,我把你的好心情给毁了……”阁主气得头昏脑涨,“你原本是不想回来睡对么?”
  他随便捞来件她的衣裳,往她身上甩。
  “行啊,既然不想回来,那就带上你的东西,以后都别再回来!”
  “你家承桉哥、你家承桉哥……”
  阁主咬着牙,怒气终于按压不住,猛地爆发出来。
  “他那么好,那你跟他去睡啊!你还来我家干嘛?”
  衣裳“啪”地落到灵愫的脸上。
  该说不愧是老友么,连气话都能精准踩中她的雷点。
  她早已没有自己的家了。
  好像不论住在哪里,都是借住到了别人家里。
  灵愫捡起衣裳,声音也低了下来:“是啊,这里是你家。”
  她待阁主,有求于他或是撒娇时,叫他“哥”;公事公办时,叫他“阁主”。
  只有极度气愤时,才会叫他的名字。
  “岑青。”她如是说,“这么多年,我是把你当作了我的亲人,家人。可我没想到,在你心里,我竟然还是个暂住你家的外人。”
  她说:“你太让我伤心,也太让我失望。”
  灵愫推开门,一手拿着那件衣裳,一手扯住蔡逯的手:“我们走。”
  这里的确是阁主家,早先阁主就对她说过,这是他以后养老的院。
  若换作平常,她根本不会胡思乱想那么多。可能还会说,你家就你家呗,咱俩谁跟谁啊,那是过命的交情,你的不就是我的嘛?
  她也相信,阁主也一定把她当作了家人。
  可现在,恰是在容易令人多愁善感的深夜,恰是在她身心都很疲惫时,恰是在她真的很想跟人吵架时。
  她一下就很难过,很气愤。
  为什么阁主最近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事赶事,恰都赶在了一起。
  她就这么走了,跟蔡逯一道。
  走得匆忙,只拿了身衣裳,路上还觉得晦气,便把这身衣裳也给扔了。
  然而正是因为走得太匆忙,夜色又浓重,所以她没看出,其实在屋里吵架时,阁主的神色就已经不对劲了。
  但他一直撑着。
  直到她摔门离去,他一下就软瘫在地。
  他摸了摸前额,非常烫,发了高烧。
  他浑身发冷,抖成个筛子。再加上心里难受,人就像被抽走了魂,站都站不起来。
  为什么啊。
  她明明心思很细腻,观察很细微的,为什么偏偏就没看出,他已经在外面跑了大半天,染了风寒呢。
  她的嗅觉明明那样灵敏,为什么偏偏就没闻出,厨房里还有各种没冷下去的菜香呢。
  她为什么会没听出他已经委屈得哭出来了呢。但凡她凑近看一看,就能看出,他说“我家”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的啊。
  他是个受了很多委屈的病人,那明明只是气话啊。
  他的心在向着谁,他的爱在为谁而燃。
  她,一点都不知道么。
  加上今日,十七年了,她难道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阁主身一歪,恰好扑灭了一旁的烛台。
  整个屋,整个院,在此刻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他蜷缩着,所有委屈都在此刻彻底爆发。
  仅仅是朋友么。
  明明能感受到他的爱啊。
  *
  在去私宅的路上,蔡逯看她心情低落,就小心翼翼地问:“要不,再回去看看?”
  他帮她编了个理由:“玩具还没拿过来,对吧?”
  灵愫懵懵地点头,“对。”
  回去一趟,给阁主个机会。他要是给她道个歉,那她也就不再计较他的“口不择言”了。
  待再拐回院,她又让蔡逯往外面等。
  院里太黑了,黑到让她差点绊倒。
  推开屋门,往里走,她又被乱摆的椅子绊了个踉跄。
  她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气。
  “岑青,你能不能收拾一下!”
  在黑暗里,她隐约看到阁主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
  可笑。
  她还想着来解决问题,可他居然就这么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你就睡吧。”灵愫斥道,“我真是犯神经了,才会想着来看你一下。”
  本来找玩具也只是借口,现在她看阁主这么淡定,直接没了心情。
  走到院里,见蔡逯就那么乖巧地在等她。
  她扇蔡逯一巴掌,“今晚去你家。”
  蔡逯被扇得懵了会儿,随后牵起她的手:“也是你的家。我这里,永远有你的家。”
  看看,这话说得多好听。
  灵愫朝阁主所在的那屋比了个中指,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她肯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阁主不是睡着,是已经烧得昏了过去。
  听见她走的动静,阁主才艰难睁开眼。
  迈出院门前,灵愫听见“扑通”一声动静。
  她没管。
  如果她肯回头看看,就会发现,那是阁主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屋门,跪着前行了几步。
  太难受了,连嘴都张不开。
  他就只是哑着嗓子流泪。
  像狗一样,跪伏前行了几步。
  “啊……啊……”
  他想把嗓子掏出来,捧到她眼前,让她不得不听一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别走,求你了。
  我需要你。
  拜托回头看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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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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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愫心里攒着一股火亟待发泄。
  所以去到蔡逯那座私宅后,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做,大做特做。
  她脑里想的很美好,要不顾一切,做他个三天三夜。可现实却是,她已经累得连胳膊都不想抬了,任由蔡逯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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