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遥这会儿神思迷糊,眼神也有些迷离,全然未意会到他这是迟来的问询,可不可以,已经亲上了,还问可不可以?只奇怪他怎么停了,见他眼神灼灼盯着她,胸口急剧地起伏着,脑中一时全是那晚想到他自娱时的画面,脸一热,伸手勾上他脖子,贴上去回吻他。
徐云朗心下一喜,一手揽着她腰,一手扣着她后脑,放纵自己在她唇上辗转缠磨……
直到李遥有些腿软,身子不住往下出溜,徐云朗才又停下来,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进了卧室。
李遥被放在床上,徐云朗覆上来,继续吻她,唇舌相缠中,外套散开,李遥身上银灰色的缎面吊带裙也在缠绵中松了肩带,软软地滑下去,吻从脖颈向下,李遥细细地喘着,呼吸全乱了节拍,喉间溢出小猫一般的低吟。
身体紧贴着,李遥只觉自己的身体酥软又滚烫,忽然间身下一凉,徐云朗的手顺着吊带裙探了进去,摸到光裸的腿和臀,她里头竟是空的,怔愣了一瞬,又继续往上……
意乱神迷中,忽觉他起了身,坐在了床头,她不解地看过去,眼底仍是水蒙蒙的,她方才,分明早就觉出他的反应了,这又是怎么了?
“没有套。”徐云朗低低解释,又看了她一眼,俯身在她唇上轻吮,似安慰,又似问询,李遥愣愣的,一时也没了方寸,就听徐云朗又语气闷闷地说了一句,“你还可以反悔。”
她转头看他,见他捞了手机点点戳戳,心知他在买那东西,可为什么又说愿意让她反悔,她脑子里混混沌沌,扯了扯被角掩住裸露的前胸,并没有要穿衣下床的意思。
徐云朗扔了手机,放下心来,重新躺下,环抱住她又是一番细细密密的吻,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指腹的茧子带出一阵又一阵酥麻,李遥因为中途停下,比方才清醒了不少,咬着唇不愿发出声音……
还好,敲门声终于响起,徐云朗起身下床。
没一会儿,李遥听到包装纸的哔剥声,很快,他又重新压了上来,这回,她摸到的是一片光裸的胸膛,徐云朗的气息沉沉的,她看一眼他的脸,仍旧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眼底像燃了一簇火,充斥着浓郁的炽热,烧得她脸颊越来越红,热流在身体里乱蹿,终于闷哼一声,起起伏伏间,两道心跳声紧密交织在一处。
结束后,徐云朗将她揽在怀里,抱了好一会儿,李遥懒洋洋地,任他帮她套上裙子。
徐云朗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她眼神痴痴的一动不动,看到他时垂了垂眼睫,背过了身。
心里气闷,都这样了,她这是什么意思?拿他当什么?空虚寂寞的时候消遣一下?方才他分明问了她要不要反悔,是她自己不要的,如今这样,是后悔了吗?晚了。
想到方才她出浴室的样子,一时觉得那就是个闪着雨珠的美丽蛛网,他不过是只被她吸引的飞虫,心甘情愿不计后果地被捕捉,可也决不能容许,她这样快便心生摇摆。
伸手将人扳过来,紧紧扣在怀里,摁灭了灯,声音低哑地开口,“很晚了,睡觉吧。”
李遥和他面对面躺着,偎在他怀里,气息相交,手足相抵,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今夜大概是被欲望冲昏了头,一时冲动跑上楼,这会儿回归贤者模式,又想到方才自己沾了情欲的失神模样,还有情动时的破碎呓语,被这人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尴尬滞后地涌上来,令她羞臊不已。
身体悄悄往后缩,想离徐云朗远一点,他觉出她窸窸窣窣,低低问,“不想睡?”
“不是,没有。”李遥急急否认。
徐云朗沉默着,一直不说话,她只好又主动说,“我……我想回去。”
好一会儿,徐云朗都没有动静,李遥以为他睡着了,正要伸手推他,就听到他气息越来越沉,忽然坐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灯。
她只道他是给她让出位置让她下床,也翻身坐了起来,想捞床角的外套,下一秒,就被徐云朗扣着腰抱起来放在了腿上,兜头亲了下来,缠 磨中,肩带松松垮垮落在肘弯处,胸前半遮半掩,徐云朗又俯身去含弄。
没一会儿,李遥口中溢出低低的细喘,下意识将自己贴他更近,徐云朗的气息也乱了,伸手要往她裙底探。
李遥觉出他的意图,缩着腰往后躲,口中连连道,“好了,可以了。”
徐云朗将她从腿上抱下来,从床头拿了东西撕开包装,李遥听到那声音,背脊一僵,她大概是疯了,给人一勾,身体便又酥软濡润起来,是旷久了,还是这人对她吸引力太大,她有些走神地想。
很快,无暇多想,只觉身体一轻,徐云朗将她重新放在腿上,就那样跨坐着,裙子堆叠,掩住旖旎,他掐着她的腰,上上下下。
李遥看过去,灯光下见他眼神复杂盯着她的脸,一错不错地细细看,也不知他究竟想看出些什么。她被他看得羞恼,低了低头,便觉他又将视线投到她胸前雪白的跳跃。
她实在无力招架,人也着实有些累了,长到三十多岁,头一回做这样的事,光是心理的抗争已耗了她太多精力,咬了咬唇,倾身过去,软趴趴伏在他肩头,声音软软地喊累。
这下,他没法盯着她看了,她心里舒服了一点,又觉腰间一疼,他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她嘟囔,“轻一点”,他不知怎么想的,闻言不再动,停了下来。
李遥明白过来,环着他脖子软声呢喃,“手上……轻一点。”
他叹气,“不是累了吗”,将她重新放在枕头上躺下,他又覆上去,仍令她勾着他脖子,问,“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李遥不说话,只沿着他的唇,一路吻到脖颈和喉结,不轻不重地吮,徐云朗便不再压抑自己。
再次停下来时,李遥已经筋酥骨软,浑身没了力气,推开徐云朗要来帮忙的手,跌跌撞撞去卫生间清理了,回来倒头便睡。
徐云朗见她这回躺在和他面对面的方向,紧闭着眼睛,睫毛细细地抖,他心里那点不安好像轻了很多。
怔怔看了一会儿,见她气息渐渐平稳,睡颜恬淡又安静,心便好似泡在温水里,熨帖极了。
整理完,从卫生间出来,小心翼翼躺在她身边,哄小孩一般在她背脊轻抚着,轻轻吻了吻她额头,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柔声说了一句,“睡吧。”
第28章 在一起,好不好
清早,李遥迷迷糊糊,去摸怀里惯常抱着的玩偶,谁料摸了个空,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在徐云朗的房间。
小心翼翼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身边并没有人,才缓了一口气,坐起身,见她的外套在床角堆着,捞起来穿上了,想了想,又裹紧了,继续僵坐着,拍了拍脑袋,怎么办?
脑子里不断回闪昨晚的画面,红晕又爬上了脸,与此同时,心里好像有个东西“哗”一声碎了,李遥捂脸,大概是她的节操吧。
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现在这情况,又算什么呢?
想找手机看看时间,才想起她昨天上楼时根本没带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了。还是先洗漱了去店里吧,昨天就没去。
还好没有一醒来就看到徐云朗的脸,不然岂不是尴尬死。
李遥拎着拖鞋,赤着脚小心翼翼走出房门,才把拖鞋放在地上,穿起来,打算走,又有些好奇徐云朗去哪儿了,卫生间里好像也没声音……
她四处看了看,见厨房门开着,里头隐约有脚步声响起,拔腿要走,又觉得太不像话,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那个,我先回去了。”
这大概就是粉饰太平吧,李遥心想,也不等回应,就急急下了楼梯。
徐云朗追出来时,李遥连人影都看不到了,他立时愠恼起来,可也只能任她跑了。
昨天后半夜,他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太突然,几小时前,她还对他冷冰冰的,怎么忽然间两个人就滚到床上去了,有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他抱紧了怀里的人,心想,会不会明天早上起来发现这是一场梦。
好容易睡沉了,没多久,又被饿醒了,他昨晚着急去寻她,没吃几口斋饭,又折腾了大半宿才睡下,早上人还没醒,肚子先抗议了。
见李遥还睡得香甜,有几根发丝落在脸上,他伸手帮她理了理,又在她发顶摸了一下,是真的,才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了,又去厨房,打算做两个人的早餐。
谁知道,她倒是跑得快。
一个人恨恨吃完了两人份的早餐,站在阳台上看着她什么时候下楼,等了没多久,李遥换了身衣服,头发高高扎起来,马尾一晃一晃地往店里走。
徐云朗回屋煮了茶,开始干活,打算等晚上李遥从店里回来了再跟她好好商量他们之间的事。
李遥回房时已经十一点了,急忙冲了澡换了衣服,给自己煮了碗速冻水饺,吃得饱饱的,才往店里赶,高瑞瑞正忙得热火朝天,打了招呼,她忙加入进去。
中午,高瑞瑞出去吃饭,李遥因为吃的算是早午饭,暂时没胃口,便留在店里看店。
到了下午四点多,李遥才又饿起来,一个人出去吃东西,刚走出店门,就在路边看到徐云朗和秦悦站在一块儿,不知道在说什么,秦悦笑了笑,递了一包东西给徐云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又看了一眼,倒是挺养眼,心里忽然有种憋闷感,想转身回店里,又觉得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躲着,于是无视那两人继续往前走,可也没胃口吃饭了,大步回了房间,打算休息一会儿。
窝在阳台的躺椅上,心里琢磨,她到底为什么不高兴?总不会睡过就有了占有欲?是,她是有些喜欢他,要不然也不会靠近他,但这事之后呢?
她有些犯愁,这回是真的没带脑子,没想太多,不像之前和王明昭,一步一步想得清清楚楚,也按部就班照着想法往下走了,虽然后来结果不大好,可到底是有章法的。
正后悔自己稀里糊涂地陷进这麻烦里,门给人敲响了,李遥想起她回来时似乎有道目光追随着她,是徐云朗吧,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沟通。
感情这东西,她忽然发现,她一点也不熟悉,也实在是不擅长,很随心很任性地,任凭许多细微的感受在心底打成了个死结,到这会儿简直束手无策。
拖了一会儿,门外那人叫她,“李遥,开门。”
她起身,吁了一口气,打开门,见到他,挂上笑脸,把人请进来,若无其事问,“随便坐,喝茶还是喝水?”
徐云朗在沙发上坐下,也不说话,眼神一直跟着李遥,她只作不知,仍旧礼貌地应对着,给他拿了一瓶水,摆在他面前,又笑了笑,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问,“找我有事吗?”
徐云朗的眼神又变得复杂起来,李遥忽然听到他说,“别假笑。”
她一怔,瞬时火起,冷笑了一声,沉了脸,“正好,对着你我本来也笑不出来。”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何必这么动怒?于是,缓了缓,松动了表情,找补了一句,“你有事吗?有事说事,我等会儿还要出去。”
徐云朗凝视了她一会儿,眼神柔和下来,低低叹了一口气,问她,“为什么笑不出来?”
李遥被问得一滞,想了想,有些无奈地回应他,“我瞎说的,没有笑不出来,只是今天有点累,你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徐云朗被这话气得笑起来,忍不住问她,“你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遥只觉无名火越说越旺,她不愿再提就是摆明了态度,这人追根究底到底想怎样?她甚少跟人这样争吵,一时只觉又气又悔,实在不该招惹他。
话音一落,徐云朗已伸手将她扯到身边,死死握住她一只手腕,眼神幽深,问她,“你只想跟我保持床上的关系,是吗?”
李遥没想他这么直白,愣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冷声回他,“我没这么想过。”
她不反对任何人在空窗期有个床伴,可她自己骨子里仍旧有许多规矩刻板的部分,处理不来那样的关系,是以从来没想过只拿他作床伴,可若是当真在一起,又觉得,还没到那份上呢。
“好,那你自己说,以后,你我是什么关系?”徐云朗的语气里带了些疲惫,脸上全是自嘲的笑。
李遥也满心只觉得累,捏了捏眉心,随口道,“我不知道。”她确实没有想好呢。
见她这样,徐云朗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在烦恼,总比当真毫无感觉,一口回绝要好。
平静了一会儿,看过去,见李遥神色沉郁,嘴角紧紧抿着,别着脸不看他,却仍坐在他身侧,没挪动。
徐云朗笑笑,将她脸扳过来,手捧着她后脑,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温声问,“讨厌我吗?”
李遥没有躲,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 神色踌躇地看着他,徐云朗又继续,一下一下,很轻很柔地在她唇上流连,不同于昨晚的吻,不带情欲,极尽温柔。
停下来时,他看向她,笑了笑,问,“在一起,好不好?”
李遥心头一颤,像是有个茶杯在里面,因被这话所激,猛地一震,溢出了一捧温热的水,浇得满心激荡,一时间,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她有些慌张,隐隐地,又有些期待。
她抬眼专注地看向他,脑中又忽地想起方才看到他和秦悦在一起的画面,迟疑了几秒,还是脱口问他,“秦悦来找你做什么?”
她语气冷冰冰的,眼神里满是烦躁,徐云朗却一怔,继而低低笑了一声。
李遥本就在为自己没忍住脱口而出的话懊恼,见他听了不以为然,眼底的微芒渐渐暗下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起身便要走,“我累了,你走吧。”
刚站起来,就被徐云朗一扯,又落回沙发上,他两手握住她肩头,伸手在她侧脸抚了抚,摇头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可以解释。”顿了顿,又笑起来,“脾气怎么这么急?”
李遥看他一眼,长大之后,她一贯被人说脾气温和,面前这人倒好,害得她发了脾气,还要倒打一耙,越发气道,“是,我是脾气差。”
徐云朗拍了拍李遥的背,笑道,“是我说错话了。”从背后拿出个袋子来,打开了给她看,“她妈昨天在法会上跟我妈聊天,说起有个治关节痛的膏药很管用,今天她路过这边,顺便帮忙带了一包过来,就在楼下见了一面,取了东西,说了几句话。再说,她很快就要结婚了,早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他声音低低的,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李遥心里的憋闷渐渐平复下去,可仍旧有些惴惴的,开始一段感情之前,她总是不安,生怕行差踏错,人家是近乡生怯,她是近情就生怯,何况还有前面一段失败的婚姻,想了想,又问,“那你心里呢?”
徐云朗闻言,沉默了几秒,心想,这问题他也想问她,可也知道,如今的时机还不合适,于是任凭同样的话在喉头盘踞着,仍隐忍了没有启齿。
见李遥盯着他看,才又笑了笑,“过去了,已经两三年了,早过去了。”
李遥听了,面上并没有任何波动,心里也觉得不该再问下去,淡淡“嗯”了一声,带着有意做出的漫不经心。
她还有很多纠缠成一团的问题想问他,那些话在脑子里你争我抢,互不相让,都在死命挣扎要从她口中出来,大概是太多太乱,她一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才能抚平心底的不安,又不愿还没怎样就对人家追根究底,所有情绪,最后只化成了低低一声“嗯。”
17/30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