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桶不释手,白芷也跟着高兴。
“凤印在手,娘子日后便是后宫的主人了,有管理六宫的实权。宫里的那么多人,皆听从娘子调遣,任是谁来,也动摇不了娘子凤仪六宫的地位,可见君上对娘子的爱重。”
容吞着,却渐渐有些心不在焉,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她蹙眉,喃喃道:“你说的对。你们君上爱我,所以将凤印给我傍身。可我并非名门大族出身,未必有治理后宫之能。若是日后宫里的人多了,而我做的不好,又无母族傍身,朝臣上奏请求另立贤后,凤印给了别人,该怎么办呢?”
白芷吓了一跳,忙道:“君上待娘子一心一意,绝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凤印只会是娘子的!”
谢t便是在这时走进殿内的。
近来政务繁忙,议政殿当值的朝官皆是早出晚归。明日是端阳节,今日的政事商议的七七八八,他便命朝官提前下了值,自己也早早回了寝殿。
未曾想听到了白芷的这一番话,当即脚步一顿。
他并未听见容拖惹八盗耸裁矗不过他何其熟悉她,稍微一想,不难猜出她说了什么话。
殿门口守卫行礼的动静,惊动了殿内的两人。
谢t迈入殿内,抬手屏退侍从,白芷忧心忡忡地看了容鸵谎郏行礼退下。
谢t走到容兔媲埃沉声:“孤不会纳妃,我不会有别人。后宫如今只有你一人,日后也仅会有你一人。”
容湍糜喙獬蛩,半真半假道:“哼,漂亮话谁不会说,嘴皮子碰几下的功夫,我从前可说过不少呢,休想哄骗了我去。”
话虽这样说,唇角却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谢t在她对面坐下,撩起眼皮睨她:“我几时哄骗过你?”
容桶淹孀欧镉。睁着水润的杏眼与他对视,理直气壮道:“你是要同我翻旧账么?云d,你确定你从未哄骗过我?那你引毒之后躲着我作甚?”
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翻起旧账来,怕是要没完没了了。
谢t神情不变:“姣姣又打算何时将那些哄骗我的漂亮话一一兑现?”
容痛忧翱珊迤了他不少事,一听这话,心虚的不行,连忙转移话题。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有些不安。我出身低微,身后无大族依仗,娶我于你并无益处,更无半点助力。万一有人会上奏我德不配位,不让我做你的皇后。该如何是好?”
谢t嘴角噙着笑,捏起果盘中的一颗杏子,慢条斯理地去掉核,将去了核的一块黄澄澄的杏肉递去她唇边。
容团滤幔扫了一眼,蹙眉:“酸不酸?”
谢t低头抿了一口杏肉。
“不酸。”
见容驼趴谝Я诵尤猓他的视线从她饱满红润的唇瓣上的划过,又拿起一颗杏子。
“姣姣,你要知道,你的男人,可不是会任人摆布的庸君。”
他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罕见锋锐肆意,“你当我是花拳绣脚的傀儡皇帝么?我手中有实打实的十万精锐大军,兵力足以毫不费力地踏灭边陲的小国。我要娶你为唯一的妻,朝中谁人敢说半个不字?”
“若是有。”他唇边笑意不变,声音冷沉下去,“杀了便是。”
容驼听得入迷,就着他的手,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杏肉。冷不丁听到这番杀气四溢的话,呛了一口,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你……咳咳咳咳咳……”
谢t蹙了下眉,将剩下的一小块杏肉送入自己口中,起身快步绕到她身侧,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稳稳地倒了一杯水,喂到她唇边:“先别说话。”
容鸵涣咳了数十声,涨红着脸道:“你要当荒淫无度的昏君么,怎么动辄要杀朝臣?你也不怕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你!”
她嗔他一眼,“你若滥杀无辜,莫说百姓要戳断你我的脊梁骨,只怕千百年后,后人提起你我,皆道是祸国殃民的妖后昏君,骂两句都是轻的。”
她行事惯来乖张,其实并不在乎外人怎么想,更不在乎什么劳什子的身后事。
同他说这些话,只是因为,她不想让谢t成为历史的罪人。
她想让他千古流芳,名垂青史。
她抓住谢t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不愿你背负污名,我想让你千古流芳,万古长青。”
“会的。”谢t收了方才的戾气,眉眼间漾出浅淡笑意,温缓而悠然道,“我们会一起,青史留名。”
容秃攘思缚谒压下咳意,唇瓣浸了水,红嫣嫣水润润的。
谢t多瞧了几眼,忍不住捏住她小巧的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安静的殿室内,气氛逐渐升温。女儿家的口脂在唇舌辗转间蹭的凌乱,容捅凰吻的身子发软,不由得往后倾倒,又被谢t揽着腰搂回来。
待吻的有些喘不上气了,容臀杖锤他胸口,“呜……!”
还没说完正经事呢!
谢t炽热的舌尖狠狠地扫过她的齿列,又咬了一口她的唇瓣,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
他用拇指指腹擦拭了下混着口脂与水渍的唇角:“姣姣不必担心。”
他噙着笑,沉声道:“我此生,只会爱你一人。若实在放心不下,莫要忘了,你我之间捆着情蛊,我的性命,任凭你发落。至于旁的阻力,我会一一处理好。”
他方才咬她唇的那一口着实咬的不轻,容驮本正龇牙咧嘴,心里噌噌窝火,一听这话,火气蓦地消了大半。
她轻哼一声,视线围着他打转两圈,啧啧称奇:“你今日这么这般会说话?不当锯嘴玉葫芦了?”
她越想越觉得新奇,今日谢t不单话说得多,说的内容也似浸了蜜似的,甜滋滋的裹住人的心房。
谢t不应声。
容团掏茸在榻上,懒洋洋的没个正型。打量他几眼,半真半假地哀叹:“哎呀,这会儿又成了锯嘴葫芦了。”
谢t仍不出声,眼神却不知不觉地变深了。
在容袜洁竭孢媸保他忽然倾身下来,炽热的唇重又覆住她。
他如今的吻技炉火纯青,唇舌与她激烈交缠之际,修长的玉指不忘探入她宫裙的袖管,指尖摩挲着她手腕处柔滑的肌肤,一寸寸极具侵占意味的抚摸过去,从她纤细的指尖,到细嫩的指缝,再到微微凸起的腕骨,辗转流连。
容捅凰抚的发痒,而他指尖的温度,还在顺着她的手肘往上。
夏衫轻薄,那炽热的温度很快便浸透了她的诃子小衣,烧着了布料上绣着的、饱满软馥的芙蕖花瓣。
容腿滩蛔∏岷叱錾,琉璃色的瞳仁覆上一层鞯乃光,整个人软倒在榻上。
而他竟也未收着力道,同她一齐往榻上倒,双臂分撑在她身侧,牢牢将她的娇躯遮住。
冷檀香铺天盖地的漾开,他转而亲吻她的耳。
容徒ソビ行┦懿蛔。吸了吸鼻子,眼尾晕着一抹绯红。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炙热而庞大的变化,罗袜松散的小脚抬起,轻轻踢了下他的膝盖。
像是在无声的埋怨,又像是一种隐秘的催促。
窗外暮色四合,金乌西沉。
殿内温度一点点升高,角落里放着的冰鉴,被热度磋磨地一点点融化,荡漾出潺潺溶溶的水声。
谢t今日提前回寝殿,本就存了要与她好好欢爱几场的心思。
在冰鉴融化,黏|腻的水液满溢出来之际,玉璋顺理成章的堵了上去,严严实实,一抵到底。
……
也不知为何,兴许是有些话说开了,两人这回的动静格外激烈,闹了足足两个时辰。
容途醯米约阂换岫漂浮在云端,一会儿却又被狠狠拽到地底,仿佛灵魂都酥麻的出了壳,躯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沉浮翻转间,她隐约自己胡抓乱挠,摔了什么东西。然而今夜谢t不知餍足,到最后做到半截,她已累的睁不开眼,一沾枕头便沉沉昏睡过去。
第二日睡饱了,她想起这回事,召来收拾的侍从一问,才知自己昨夜摔得竟是凤印,当即心里一沉。
今日是端阳节,谢t没有上朝,搬了张胡床,穿着日常穿的霜白[袍,坐在屏风前剥新煮好的甜粽。
得知凤印被容退と绷艘桓鼋牵他将剥好的甜粽喂给她,漫不经心道:“摔了便摔了,并非要紧的大事,说了拿给你玩,你摔着玩儿便是。”
容托牟辉谘傻某宰盘痿眨仍是不安。
她想起了一桩旧事。
那是她还年幼的时候,与堂姊笑闹时,不小心摔了一个父亲心爱的花瓶。
父亲怫然大怒,不好责罚堂姊,便用戒尺罚她,打肿了她的手心。
而母亲知道后,也不住埋怨她,念叨了小半月之久。
……
容筒唤握紧了手。
她出神之际,谢t洗净手,将玉玺取来,与凤印一同搁在她眼前,示意她看。
“玉玺从前被我摔破一角,如今凤印又被你摔破一角,反而更为相配。”
他斜睨她,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几丝笑意,“可见,你我的的确确是天作之合。”
两个印绶,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缺了一角。
容投睛瞧了,那两个缺角浑然天成,看上去确实相配极了。
她松了掌心,忍不住破涕为笑:“哼。”
她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指着他手边的食盘:“还要吃。”
谢t挑眉:“已经吃了一整个了,还吃得下?”
“吃得下。还要吃肉粽,肥瘦相间的那种,咸鸭蛋黄的也要吃一个。”
洛阳在北地,寻常人家皆吃甜粽,鲜少有吃咸粽的。
但容妥孕≡诮东长大,谢t早料到了她想吃咸粽,提前命人备下。
容头了翻盘子,有些不满,理所当然的质问:“这里面怎么没有咸粽。”
谢t失笑:“备下了。”
“肉粽要煮的久一些,再过半刻钟,你便能吃到了。”
“这还差不多。”
“嗯,我心里有你,自然记着。”
“你这人,怎么忽然成灌了蜜的锯嘴葫芦啦?”
“……烫,慢些吃。”
――
入夏之后,洛阳的雨水渐渐丰沛起来。
一连几日,天幕皆是阴沉沉的,时不时便要下一场雨。
容统科鹗保见了灰蒙蒙的天,有些忧心登基大典会被雨水干扰。
尚未思及出对策,宫人来报,尚衣局那边命人送了件衣裳来。
声势浩大。
送来的是大巍皇后成婚所用的吉服。
尚衣局数百号绣工精湛的绣娘,绣了整整一月才赶制而成,以金线绣出祥云金凤,一斛珍珠点缀成星,广袖拖尾,华贵至极,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粲然夺目。
也不怪尚衣局派数十人来护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件吉服一捧出来,四周立即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容鸵部吹挠行┡膊豢眼。
白芷与其余五名女官,侍奉容褪源┘服。
裙摆曳地,脚踩高履,恰好合身。
容突簧险馍砘丽的吉服,娇美容靥愈发动人,侍奉她穿衣的女官,竟看的痴了。
直至容筒皇炝返夭茸鸥呗模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这张娇靥仿佛从画中跃出,一颦一笑,鲜活灵动,打破了先前规规矩矩试衣时那份庄重。
这些女官才蓦地回神,叽叽喳喳的围着容统圃蕖
谢t事先并未同容退灯鸺服之事。
不过自从回洛阳之后,容托闹幸恢币有预感,因而得了这件吉服,也不算太意外。
她命人去问了太常寺的安排。
太常卿很快给予回复。
于是容筒辉俚S堑腔那日,不知会不会下的那场雨。
她开始担心,登基大典之后,为她举办的册封后位之礼。
以及,她与谢t要举办的婚典。
就在国君登基的同一日。
五月二十的傍晚。
天德值神,百无禁忌。
龙飞丹墀,凤凰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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