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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灰——云十洲【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4:34  作者:云十洲【完结+番外】
  《锦绣灰》作者:云十洲
  简介
  华妍雪一头闯入清云园,就象一颗石子,突兀地投入平静却暗潮汹涌的湖面,身不由己卷入其中。
  每个人都有出身来历,有自己的父母亲人,每个人都藏着一本翻不得、却分明的书,华妍雪赫然发现:唯独自己没有。生不知来于何方,而她得到的万般宠爱,难道仅仅是出于对她的爱么?
  【注:前传《碧云深》,但完全可以不看】
第一章 谢却荼靡九陌孤 远客
  嘉覃五年的惊世之变,在很多人心目中,即使过去了十年,依然是个不可提及的禁忌。
  那一年,是年轻的玉成帝即位五年,传出举国欢腾的消息:皇后施氏,于五月初五日诞下公主,玉成帝亲赐公主封号“冰衍”。令人意料不到的是,他同时颁旨在玉和璧之上,铭刻“冰衍”二字。
  此事一出,朝野震惊。
  这玉和璧绝非寻常之物,大离朝为保证血统纯正高贵,立法规定帝后及承继帝位的皇嗣,皆需择定吉日、良辰、天和时机,开宗庙祭祀天地归认验证血统,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便是离国千年以降用于传国的“玉和璧”。
  皇帝此举,藐视法制毁国统,一时间天翻地覆。是年岁尾宇亲王发兵靖难,指帝“破千年完璧,损万里山河龙脉”,是所谓正国法,归血统,挥师直入京畿。靖难军冲入皇宫,玉成帝后尽焚于宫中。宇亲王遂废帝自立。
  尽管成宣朝公诸天下,冰衍公主同样死于宫禁大火之中,民间却悄悄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帝子并未逝去,而是在施皇后胞兄保护之下,携带着玉和璧逃出了皇宫。
  帝子何在,玉玺何往?岁月流转,曾经的疾风骤雨,渐渐归复平静,湮没于历史长河的无限包容之中。人们对于往事的禁忌,三缄其口,以至于在刚刚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心目中,那个短短的风雨飘摇的玉成皇朝,已经是遥远而模糊的时代了……
  ※※※※※※※※
  春不曾遗忘那深远寂寥的大山,梨花漫漫如雪,漫山遍野悄然怒放,千丛万树,它是那么美丽,那么烂漫,那么盛大。可是,假若不是有着一个女孩亲眼目睹着它的繁华盛会,它又将是多么孤零,多么萧瑟。
  女孩约摸十岁左右,着一件雪白长衣,乌亮柔顺的长发,不经绾束垂至腰间,眼波温柔,仿佛昨夜月华流辉还留在眼内,独自一人站在雪砌般梨花丛中,清冷优雅宛如冰雕玉妆的小仙子。
  她在花间缓缓走动,清澈的眼神从一枝鲜花上面,移到另一树枝头,象是在流连满山美景,又好象并不真的上了心头。
  她脸上现出与她年龄全不相称的神情,居然写满了落寞,若非她看上去还是太小了一点,几乎以为她是在感叹似水流年,天为谁春……
  然而谁说不是呢?
  雪白的花片落到她同样雪白的衣上,她撩起前襟,把落花拢在怀里,慢慢走到一条清溪边上,将那盛时零落的花瓣倾入流泉。
  她就此蹲在小溪边上,捧着双腮,出神地看着那山泉,那落花,一摇一荡,远远流出深山。
  溪流深处咕噜噜吐出一串透明气泡,一条鱼儿从缤纷气泡里露出头来,懒洋洋瞧了瞧天光水色,尾巴一晃,自由自在游弋起来。
  鱼儿通体洁白闪光,尾鳍飘飘,两只眼泡若龙睛,又圆又大,色彩变幻。女孩天天在谷内游逛,从未见着有这般可爱的鱼儿,那鱼似通灵性,知有人观赏,戏耍得分外起劲,水底下只见着两只色彩斑澜的彩球摇曳不定。
  女孩落寞的眼内浮起一丝笑意,看了良久,忍不住伸出手,探入溪水之中。
  水底一块块青灰色石头,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映着纤美手指欺霜胜雪,晶莹得似是透明。鱼儿两只大眼泡光芒一闪,竟向她游了过来,围在她指边,吐出一串串小气泡。
  一人一鱼玩得忘形,募闻头顶鸣叫,一头硕大的鱼鹰斜刺里俯冲而至。
  这座大山脚下有长江盘旋而过,附近常有捕鱼为食的水禽,但女孩所在之处已是深山腹中,论理不该出现这样的鱼鹰。鱼鹰误入深山,估计饿得狠了,见到清流游鱼,纵然有人在旁边,还是不顾一切冲了下来。
  白衣女孩出其不意,把手一遮目前,退了半步,那鱼鹰已是衔起鱼儿,飞回半空。
  女孩拾起一颗石子,如箭射出,她小小年纪,指力竟然很强,但那鱼鹰斜刺里飞过半尺,石子擦着它边上过去了。鱼鹰伸脖一吞,衔在口里的鱼儿登时消失不见,嘎嘎叫了两声,很是得意,女孩仰头望天,美丽的小脸现出淡淡激怒之色。
  “你可怜那条鱼么?”
  这寂寞深山哪来人声?女孩却未多想,双眼犹自看向空中,手指蜷曲握紧,怎奈有力无处使去。
  “你想救那鱼儿,不要它死,对不对?”
  女孩明明看见鱼鹰把鱼儿吞了下去,况且这时鱼鹰已经越飞越远,这岂不是一句风凉话,可是这句话刚巧打动了她的心,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眼前闪过一道紫色身影,飞天而起,耀眼阳光下但见更加雪亮的一记剑光闪过,嘶叫声中,鱼鹰象块石头般坠落下来,半当中一只手伸过来截住它的身体,方才那一剑割断了鱼鹰喉咙,这只手轻轻巧巧一捏,竟生生将那条吞入喉中尚不及咀嚼的鱼儿取了出来。鱼鹰坠入溪中,鲜血立刻浸红了半条清溪。
  紫色身影转过来,此人身形颀长,紫色衣角在风中轻轻摆动,虽然刚刚做了那般杀生流血之事,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出的疏朗神气,把那条鱼儿递过来,微笑道:“你瞧,它不是好端端的?”
  女孩不由自主地后退,脸色苍白。紫衫人笑了笑,把那条鱼放入水中。鱼儿静静浮了一会,从死里逃生的绝大惊恐里回过神来,尾巴摇晃两下,迅速钻入石底下不见了。
  紫衫人瞧着有些惊惶失措的小女孩,嘴角笑意渐渐消失:“你又想救鱼儿,又不要它的敌人死,天底下断然没有这种两全齐美之事。”
  白衣女孩心下一动,这话有些熟悉,抚育她长大的父叔也总是喜欢用类似道理来教她。她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你是谁?怎会到这里来的?”声音虽犹稚嫩,却清冷无比,仿佛不带分毫烟火气息。
  紫衫人尚未答言,另一条柔和的嗓音响了起来:“别怕,我们是你令尊大人的朋友。”
  居然还有一个人。女孩旋即回身,梨花深处,立着一个素衣女郎,漆黑长发在肩后舞动,宛若她整个人也要乘风而去。
  她看来和紫衫人差不多年纪,紫衫人若是帅气高傲得象闪亮的宝石,那么她就是温柔的春水,双眸璨璨,却如聚星。山居寂寞,女孩除了父叔和一名哑女仆以外,一向少见生人,骤然见到画一般的人物,莫名起了好感,叫她:“姐姐。”
  那女郎微笑说:“我比你大了好多呢,可不能叫我姐姐。”
  女孩问道:“那我该叫你什么?”
  “什么也不必叫!蕾儿快退!”
  凭空响起一声大吼,一条高大身形如电扑至,带动起狂风将紫衫人笼罩在内,瞬息那紫和灰两道身影便交织在一处,分不清谁是谁,梨花受到掌力震动,簌簌落了一地。影如电,花如霜,已不知身在何处,白衣女孩瞧得目眩神迷,叫道:“义父!”
  呼声方起,两道激斗的身影倏然分开,来人一手把女孩带到身后,低沉着嗓子,一字字道:“无、情、剑!”
  紫衫人朗朗一笑,拱手为礼:“施将军,幸会!幸会!”
  把白衣女孩掩在身后的灰衣汉子,听得“施将军”三字,虎目闪动,转向另一女子:“在下眼拙,这位莫非是散花天女许绫颜?”
  素衣女子裣衽道:“不敢。小女子与将军从未谋面,也未过招,将军一眼认出,实是佩服。”
  那施将军嘿嘿一笑,常年经风霜灰褐色的面庞上,现出莫名苦楚,喃喃道:“我让你们轻而易举进得山来,人也见到了,话也讲过了,还有甚么可值得佩服的?”
  素衣女子许绫颜眼中光芒变幻,低声问:“她仍叫芷蕾?”
  施将军道:“不错。――她姓施!”
  “施芷蕾……”许绫颜轻声念了一遍,神色复杂的微笑起来。
  施将军脸上渐渐严厉,冷声道:“清云园自成宣立朝,偃旗息鼓十年之久,今日,只怕来意不善吧?”
  紫衫人欠欠身:“若非事已危极,原也不敢打扰将军山居。”
  施将军沉吟,半晌,那稳如泰山的身躯,竟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许绫颜笑着唤那女孩:“芷蕾,你陪我到处走走好么?”
  施芷蕾看看义父,施将军放开紧握她的手。两条纤秀人影缓缓走入花林深处,起先 尚有喁喁细语一句两句微可听闻,再过一会连这也听不到了。紫衫人笑道:“小姑娘和我这师妹,倒是投缘。”
  施将军浓眉蹙起,不耐烦道:“我无心话家常。”
  紫衫人点头,直截了当问:“追命十杀手将至,将军可知否?若非清云一路故布疑阵,设法阻拦,只怕已经先我们而到。”
  施将军一阵冷笑,道:“故布疑阵,设法阻拦?施某多谢了!但清云园十年来休生养息,可不是不愿与乱党逆臣再起纷争了么?”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乱党逆臣”四个字,眼里射出熊熊仇恨的火焰,山谷里气氛也迅速为之凝滞、冷厉。
  这施将军,正是当年玉成朝施皇后长兄施汗青,宫禁被攻陷那一晚,帝后以身殉国,却将襁褓中的冰衍公主和传国玉玺一起,交给施汗青、施全青兄弟俩,千难万险逃出宫禁。
  成宣立朝十年之久,但在施汗青眼里,那是伪朝。想从前紫袍玉带,贵极人臣,都是“乱党逆臣”迫得他东躲西藏,十年来见不得人露不得光,思及恨不得啮其肉拆其骨,方出心头恨。
  但他这样切齿仇恨,紫衫人倒是难以接口,施汗青冷笑道:“这就怕了么?”
  紫衫人神色镇定,道:“我到了这里,自然不怕。而且,施将军,你除了信任我们以外,别无出路。”
  施汗青脸现冷嘲,道:“就凭那追命十杀手,在我眼中,不过是小丑。无情剑目中无人,将天下人瞧得忒也轻贱,若是凭这样小丑就能奈何我,施某早死了数百回了!”
  紫衫人不动声色:“那么阴阳老人,将军也是不怕了?”
  施汗青耸然动容,失声道:“阴阳老人?”
  不知哪一朝哪一代起,中原有了冥界阴阳谷这样一个地方,凡是犯下十恶不赦罪孽之人,死后尸骨抛入阴阳谷,阴灵永世不得超生。从无生人敢于接近这个死气萦绕之所在,只有一个例外:阴阳老人。
  传说阴阳老人是从冥界千千万万白骨堆里化出的一缕怨气,他集邪恶、狡诈、阴险、恶毒和冷酷于一身,无人知晓他的形容相貌如何,也绝对没人有兴趣想要看见他的形容相貌,简直就没有人愿意提起他的名字。
  事实根本就是,只要阴阳老人出现的地方,就没有能侥幸存活下来的人。
  也许值得幸运的是阴阳老人极少现于人世,五十年中,总共出现了四次而已,而这四次,无一例外掀起用性命铸就的腥风血雨……
  这样一个传说中的邪神,难怪施汗青变脸变色,他身子僵硬,呼吸陡然浑重起来,紫衫人只是安然,好似从未提及过甚么可怕的字眼。施汗青嘶哑着嗓子笑了:“你刚才说,多仗清云挡住了追命十杀手,是否也把阴阳老人顺便挡了一挡?”
  紫衫人微微一笑:“施将军何必故意怄气?凭我们未必挡得住阴阳老人。不过据可靠讯息,阴阳老人已经接受朝廷礼聘,七日之内,便将亲至。”
  七天!施汗青褚黑的脸色又分明白了一白,对于一般的逃亡来说,掌握七天先机已足够顺利逃脱,但若是阴阳老人,那是一分机会也没有的……
  “哼!”施汗青咬着牙,仍在挣扎,“难道我把人交给你,你清云倒有把握对付此凶神?”
  紫衫人悠然道:“我也并不敢这么说,只是施将军也该明白,即无阴阳老人一说,她跟着你们,一辈子躲躲藏藏,将来无有结果。”
  施汗青脸上阴晴不定,黄豆大小的汗珠自额头涔涔而下,钢牙咬碎,大叫道:“罢了!”
  他这两个字,叫得又重又响,霎时之间,连得足旁溪流水声,也受了催动似的湍急起来,却有一条低沉、仿佛中气不足的嗓子截住话头:
  “且慢。”
第一章 谢却荼靡九陌孤 血誓
  随着话声,谷口缓缓出现了一个中年文士。此人五官与施汗青有几分相像,但肤色白皙,也全不似前者那般虎虎生威,他走两步,歇一歇,谷口到花林这段路不长,他走过来艰难万分。
  紫衫人望着他,秀目内渐渐闪亮,含笑招呼道:“这位是……施二哥?”
  施家系大离四大门阀世家之一,祸变以前,施家三兄妹,二姐入选为后,大哥年纪轻轻做到御林总管,唯有这最小的一个,走马勾栏、吃喝嫖赌,乃是令人头痛的京城“一霸”。正因如此,靖难军攻破宫禁之后,他与兄长一起逃出宫禁,亡命天涯,对一个据说不过是个不成器的纨F子弟来说,这份魄力不能不使人讶异。
  “二弟!”施汗青赶过去扶他,纵有千言万语,却不愿当着外人面说,只道了一句,“事有变。”
  施全青淡淡回复:“我已听见了。”
  转头瞧着紫衫人,利刃般锋芒在眼内一闪:“刘姑娘,咳咳,你的来意……我们很明白……而且……你似乎几次三番在暗示我们……咳咳,除了清云园,天下虽大,那女孩儿无可容身。是……是这样么?”
  那紫衫人――竟是女扮男装――性子本急,听得施全青一句句缓缓道来,已是急出了一身汗,毫不犹豫回答:“不错!”
  “出山也成,但需允我一个条件。”
  “愿闻其详。”
  施全青语音低沉,缓缓说道:“她永远必须承认……她的母亲……唯一的亲生的母亲,闵让施皇后!”
  紫衣人募然住声不语,那一瞬间,眼里闪过凛然的光。就连旁边施汗青亦是一震,随即重重点头,以示应承他的兄弟。
  紫衫人神色渐缓,低低笑了起来:“难道不是吗?”
  “是。但是,还不行。”施全青冷冷不放松,“唯一的,永远只有这一位生身母亲。生恩,养恩,都是她。”
  紫衫人默然,施全青又道:“若无异议,我要你对着玉和璧,以清云名义,歃血为誓。如此我才可信你清云决无二心。”
  紫衫人脸色微变:“玉和璧……血誓?!”
  前朝施皇后,初随玉成帝贬为庶人,却因出于四大门阀补追谥“闵让”,施芷蕾乃玉成帝及施后之女,此事决无疑窦,可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要求,这个一露面即杀伐生死的女子,却似遇着了绝大疑难之事,久久无法决断。
  见她犹豫,施全青淡淡地说着:“哦,我忘了……刘姑娘或许作不了主,咳咳……不妨,我兄弟可以等谢帮主大驾光临。只愿莫要超过了七天。”
  紫衫人微微笑道:“施二哥,不必激将……”忽一顿足,“我答应了就是!但不知玉璧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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