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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见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买一赠一——曲小蛐【完结】

时间:2024-05-16 17:18:12  作者:曲小蛐【完结】
  那曾是他负起这沉渊深海般的一生的支点。
  只是可惜,原来那道红衣从不是为他而来。
  她想从无底深渊中带回去的人,亦不是他。
  如果那一刻她有的选,她大概会带着她的师兄,头也不回地离开吧……
  掌心魔焰灼烈,命牌在墨色的火焰中几近融消的边缘。
  慕寒渊从将落的悬剑上落下目光,落到了身前丈外,云摇含恨瞪视着他的脸上。
  奈何剑戾鸣不已。
  云摇低声,抑着难察的颤音:“慕寒渊、别逼我。”
  “我不逼你,我一直任由你选择。”
  慕寒渊笑着,飞舞的雪发前魔纹如血,妖冶至极。
  他抬起修长的掌骨,给她看他掌心那枚烧得将尽的慕九天的命牌――
  “等我杀了他――或者,现在杀了我。”
  “……!”
  云摇身影一震,眉心痛得欲裂。
  终焉火种迸发在即,再不与它同归,整个乾元界都将覆灭。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云摇蓦地攥紧五指。
  “――杀。”
  一声清唳,奈何剑破风而下。
  “……”
  慕寒渊早有意料。
  他大笑着阖低了长眸,眼尾血色魔纹艳丽欲滴。
  只是在黑暗遮蔽的那一瞬,五感不再只束于身前女子,慕寒渊忽察觉了一丝异样――
  奈何剑并没有落下,而是在空中旋过,忽向着登仙台反向追射而去。
  它剑尖所指。
  浮玉宫十数位合道境长老,不知何时聚拢结阵。又有数十道强悍的金光自仙域东南的浮玉宫主宫而来,灌入阵中,共同祭起了一道遮天蔽日的骇世杀阵。
  奈何剑带着昔日仙域第一人的威势,浩汤而来,气势无匹,其锋难撄,悍然撕开了地上那道金光阵法,十数位浮玉宫长老吐血败退。
  然而还是来不及了。
  天穹之中杀阵已经祭起,无数道符文篆印结成层层叠叠的金光虚影,环环相套。
  而圆心正中,那蓄势已久的惊天一剑,此刻破了遮蔽幻影,正于无际苍穹里透阵而出。
  犹过百丈的裂穹巨剑下,气机锁定,直指登仙台上黑袍雪发的不世魔尊。
  慕寒渊凌眉,森戾低声:“浮玉宫。”
  他欲抬袖。
  偏浮玉宫此杀阵阴毒至极,竟是不知从哪里抽取了万道生魂困与阵中,此刻万魂祭阵,换来了一记天地共杀――
  万千气机迸发,只为将慕寒渊锁住一息。
  这一息之中,慕寒渊逃无可逃,连掀开眼帘都做不到。
  于是在那片死寂的昏暗里。
  慕寒渊只能听着,耳畔擦过了一道轻和的女声:“抱歉,寒渊。我选第三条。”
  “既然此战由我而起,那便也由我而终吧。”
  “――”
  难以言喻更从未有过的惊悸在那一刹那将他席卷,几乎撕裂了慕寒渊的识海。
  漫长到终结洪荒的一息过去,慕寒渊狠狠睁开了眼,暴戾疯狂的气息漫染上他眼尾,血色魔纹栩栩。
  然后神情一瞬凝滞。
  在他面前的正上方。
  云摇反身,凌空。
  那柄势要抹杀一切生机的天谴巨剑将她贯穿,然后,撕碎了她单薄如翼的身影。
  “………………”
  “………………”
  万籁归灭般,天地死寂。
  一朵粉白色的芙蕖花,从半空逸散的碎光中缓缓飘落。
  它坠入了慕寒渊空茫的眼底。
第50章 旧欢如在梦魂中(五)
  云摇的神魂沐浴在一片暖融融的、无边无际的光海中。
  她感知不到自己的躯体,唯有意识的存在。
  她想她是死了。
  这也很正常,与眉心那灭世邪焰同归于尽,她原本便做足了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的念头准备,还能留得这样一丝神魂,徜徉在这不知是冥府还是凡界的地方,已经是大善了。
  只是不知,在她死之后,慕寒渊会怎样。他有没有拿到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留下的那朵芙蕖,有没有听到芙蕖花里,她给他留下的“遗命”。
  没有教好这个她从魔域亲手领回来的少年,更祸及宗门仙域,大概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憾事了。
  云摇想着想着,渐渐就连这点意识也慢慢随风散尽――她的神魂徜徉在那片金光海洋中,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无主仙格与她擦身而过。
  像是畏惧,忌惮,艳羡,渴望……
  无主仙格们带着种种不一的情绪漂浮过她身周,可惜她的魂体并不能感知到。
  不知星移斗转,岁月流长。
  云摇的神魂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熟悉、又强大无匹的力量。
  而金光海洋中,一只金色的蝴蝶正在海里苏醒。
  它扇动蝶翼的那一刻,无数道无主仙格在海洋中战栗起来,最后安分地蛰伏在那只金色蝴蝶的身周。
  整座金光海洋如同被时间凝固了。
  金蝶扇动翅翼,向着那道飘近的神魂扑去。
  它开始收敛力量,身形在虚空中慢慢缩小,直到即将遁入那道神魂的眉心时――
  忽地,一道银蓝的光从天而降。
  【起始,你终究还是失败了。】
  金光海洋再次沸腾,有崇敬,亦有畏惧。
  无主仙格瑟瑟伏了下去,潜在金光之海的海底,像是对着虚空荡下的神音顶礼膜拜。
  云摇的神魂也听见了,但她只是茫然地漂浮在那里。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但她记不清了。
  她在这片金光海洋里漂浮了太久,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我早便说过,你这样慈悲的神o,不该执掌司天宫的……】
  【忘了吧,起始。】
  【只有忘记一切,我们才不必站在对立的两面……】
  神音消散。
  一道银蓝色的光缚上了金蝶的蝶翼。
  金色光蝶挣扎着,但方才为了融入眼前这道神魂而释去了自己大半仙力,它此刻的挣扎显然徒劳,银蓝色的枷锁锁住了蝶翼,金蝶的光被封禁起来。
  只余下不足十一的微弱薄光,金蝶颤颤巍巍地,撞进了云摇神魂的眉心里。
  金光大作。
  云摇的神魂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直到她睁开了眼。
  赤着足踝的少女,呆呆站在拂过身周的清云之间,她茫然仰头,看见了漫天的华彩,成群的仙鹤叼着霞色,去洒向云之下的人间。
  “这里是……仙界?”
  冥冥中,意识这样告诉她。
  少女正怔然低头,听见耳边一阵扑簌簌的拍翅声。
  她回眸,一只彩羽衔衣的灵鸟飞过。华光洒下,一袭雪白如云的仙子装束,便笼过她从头到脚。
  “恭喜仙子飞仙。仙沐之礼已经结束,前尘尽忘,仙子自此享仙生无尽,可以为自己取一个仙号了。”
  彩羽灵鸟在她身周旋翼。
  小仙子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眉心。
  她轻声道:“云摇。”
  彩羽灵鸟一飞而起,伶俐动听的声音远洒仙界,如宣如歌――
  “新晋小仙云摇,分入司天宫!”
  “……”
  小仙云摇正要踏上面前铺砌的长阶。
  却忽然发现,她眼前一切,犹如泡影般变得徐缓,遥远。
  与之同时,一道佛号,仿若从亘古长河的尽头传来,荡破了她眼前幻景。
  佛号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云摇识海里响起――
  【终焉火种已封入金莲。】
  【云施主,轮回之塔即将关闭,你可以回来了。】
  …………
  …………
  云摇真正醒来时,仍在梵天寺,大和尚的竹屋里。
  轮回塔的虚影早已散尽,被它封印的现世记忆也溯回。
  月圆之夜已过,竹屋外正是个晴天白日,鸟雀藏在竹林中清澈啼鸣。
  ……当真漫长得犹如一场轮回。
  云摇抬手,掠起一片水镜,她望向自己的眉心。
  淡金色的仙格神纹在她额心一闪,又迅速隐没。
  这一息已经足以让她确定,终焉火种确实已经被取出,此刻看,应当是没有留下什么祸患的。
  但是……
  想起了轮回塔中所历经的前世,云摇轻叹。想来就算是把竹屋外的竹林全拔了,劈成竹条做成书卷,也写不尽她此刻的复杂心情。
  毕竟她怎么也不曾想到――
  小仙云摇是她。
  乾元界的云摇,竟亦是她。
  而她作为小仙云摇飞升仙界后,经历仙沐之礼而遗忘了的前尘,竟然就是身为乾门云摇的前世。
  只是,她又怎么会回到一切发生之前的乾元界?
  [起始……]
  [忘了吧,起始。]
  那冥冥中的神音再次在脑海中回响。
  被下了仙术封禁的眉心仙格似乎也发出了不甘的挣动。
  除去前世,她还忘记了什么呢?
  云摇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藏在片巨大的迷雾中,被她遗忘了的真相,似乎就在离她极近处,若隐若现着。
  “云施主,可有什么不适?”
  “……”
  身后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云摇回眸,对上了大和尚深邃又无尘的眼眸。
  “…无碍。”云摇避过眼神,向下,望见了那朵漂浮在大和尚身前半空中的佛前金莲。
  比起她进入轮回之塔前,这朵金莲似乎要大了一些。
  而若以神魂相探,更能察觉它层叠合拢的莲瓣内,取代了必须的莲蓬,正驻着血红色的“花蕊”。
  分明就是被金莲封印的终焉火种,这会在佛光沐浴下,看起来倒是温和了许多。
  “云施主,请调用一丝神纹之力,注入其中。”大和尚一指莲心。
  云摇顿了下。
  对于大和尚知道她眉心仙格神纹的存在,她发现自己竟然没那么意外。
  可能是轮回塔里历尽前世给她带来的震撼已经够多了吧。
  云摇想着,已经从眉心牵下了一丝仙格神纹之力,化作一点淡淡的金芒,凝在她指尖,又由她渡入了金莲之中。
  “这样,就能封禁住这颗终焉火种了?”云摇问道。
  “尚需片刻。待我助金莲炼化,便会告知云施主。施主可以到寺内观景静候。”
  “……”
  这送客的意思直白得叫云摇都不好意思多待一息。
  不过刚好,云摇也有自己的要事要做。
  离开了大和尚的竹屋,云摇放出神识,在梵天寺中略一盘旋,便找到了慕寒渊所在的方位。
  红衣身影在翠绿的竹林中一闪而没。
  ――终焉火种是解决了没错。
  但历经过前世的全部记忆,她现在才发现,慕寒渊体内尚在的那些血色丝络,绝对不比终焉火种的影响小到哪去。
  至于原因,莫非是终焉在他身体里封禁了太久的缘故?
  可前世她封禁终焉火种三百年,好像也没有生出这些火种丝络啊。
  但无论如何,这一世,她绝不能让慕寒渊再次入魔了。
  -
  梵天寺,僧庐别院。
  慕寒渊坐于榻上。
  他又陷入了一片似曾相识的梦中――曾在藏龙山百里外的客栈中,隔着光幕见到的,连天蔽日的尸山血海,以及滔滔席卷万千恶鬼怨魂的魔焰间那道黑冠雪发、漠然抚琴的身影。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变成了那个魔。
  他袍袖下指骨懒拨,通体墨黑的悯生琴魔焰缠身,早已分辨不出昔日半点旧影。弦下流淌而出的琴声,将漫天恶鬼怨魂的嘶叫织作了夺人心智的魔音。
  死亡像一场吞没桑田的沧海,平缓地向着无尽远的地平线推进。
  而造下这百死莫赎的杀孽罪业,凌空的魔尊却漠然厌倦得好似无悲无喜,他望着地平线上沉没的落日,慢慢止住了手中的琴弦。
  最后一线夕阳将尽。
  天边的残色竟也施舍给他一分薄晖。流淌的浓金覆涌上他的袍袖,短暂地遮藏起那些魔焰。
  恍惚之间,他依稀记起了一场落日,应也是这样的壮美,只是那场落日下还有一袭红衣,在天悬峰上。
  是梦还是曾经呢。
  他竟也忘了。
  眼底斑驳的金如此耀目,他不禁闭上了眼。
  哪怕身后疾风如掠。
  “噗嗤。”
  冰冷的匕尖从他心口透出。
  然后带着透骨的恨意,在他心口里狠狠拧过一圈。
  血涌出了魔尊薄冷的唇。
  他身后,虚空中隐没的身影露出,兴奋到狰狞的声音盖过了猎猎的风声:“我真的杀了他――我杀了魔尊!是我把慕寒渊这个魔头杀了!!我――”
  咔。
  魔焰勒住了那人的脖颈,将那人癫狂的笑狰狞成窒息的惊恐。
  在那个人放大的眼底,面前那道漆黑的背影缓缓转身。
  匕首从他心口里一点点消融。
  而那个空旷又狰狞的血洞,就在对方目眦欲裂的视线下,一点点纠缠出无数根血色丝络,它们分叉,蔓延,长合,最后完好如初。
  魔焰灼覆过他心口,连墨色衣袍都再寻不得一丝痕迹。
  犹如时光倒流。
  “怎么……可能、为什么……凭、凭什么……是你这个魔头……得天独厚……”
  在那人极尽嫉恨的嘶哑声音里,魔尊微微偏首。
  “得天、独厚?”
  魔尊停了许久,忽大笑起来,他眼尾血色魔纹勾抬,如薄玉上垂迤的一滴血泪,盈盈坠在他眼尾。
  笑罢,他再垂眸,刻骨的戾意猩红了他墨色的眸――
  “你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噩梦是什么?”
  “是纵使我杀了自己上万次,依然求死不能。”
  “而我愿意将这求而不得的恩赐,赐给你们每一个人――等到这里变成了无间地狱,亡魂自会归来,不是么?”
  “……!!”
  咔嚓。
  魔焰掠回,万千恶鬼怨魂中又多了最微不足道的一道。
  “今日便到这里罢,”慕寒渊抚过墨琴,“你也累了,是么。”
  话音落时,那道身影已在黯下的天际消失。
  一息后。
  那道墨冠雪发的身影出现在了披起苍苍晚色的乾门山门内,天悬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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