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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剧透我一脸——青花燃【完结】

时间:2024-05-16 17:19:07  作者:青花燃【完结】
  可惜老三后来站错了队。
  他跟随家族站了当时的太子,在一次重要战役里差点儿害死了两位义兄。
  七皇子也就是当今陛下成功上位之后,清算了老三家族,只顾念着兄弟情分留了老三一条命,废他修为,刺字发配凉川。
  “有消息说,他死了。”皇帝低沉道。
  云满霜瞳仁骤缩,半晌,缓缓开口:“怎么回事?”
  皇帝摇头:“两次派人探查,俱是有去无回。”
  云满霜紧紧皱起眉头。
  皇帝缓步上前,抬手拍了拍云满霜肩膀,然后抓起他一只手,摁在自己手掌上。
  双掌交握,云满霜立刻便能察觉到,皇帝的手掌已经薄瘦如柴,腕脉跳动微弱。
  云满霜眼眶撑大,缓缓抬眸,与皇帝对上视线。
  晏南天说得没有错,皇帝当真,没几年了。
  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云满霜,你仍在壮年,朕已经迟暮啦。”
  云满霜不会安慰人,嘴皮动了动,尴尬道:“陛下也值壮年。”
  “若是旁的事,也不劳动你这尊大驾。”皇帝幽幽叹气,“只老三的事,我希望满霜兄弟亲自替我走一趟,替我查个清楚明白――我得知道老三究竟出了什么事,否则念头很难通达啊。”
  他用了“我”。
  云满霜抿唇点头,二人视线交接。
  “云满霜!”
  “臣在。”
  “朕令你即刻前往凉川,查明赵宗元之死!”
  “臣领旨。”
  *
  云昭快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扣住了他冷玉般的手指,指尖细细摩挲他指根处的坚硬骨节。
  就是这么硬的一双手,推了不周山?
  脑袋里恍恍惚惚浮起想像中的场景――不周山倾,天崩地陷,星辰震移。
  天上下着火雨,地上全是逃命的人群。
  河流被煮沸,大地一寸一寸像薄纸般撕开,地心处的熔岩烈焰喷薄而出。
  处处是绝望,处处是哀鸣。
  哀声震天,漫天神佛亦是束手无策。
  太惨了。
  自有这个世间,从未有过这样的惨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躺在她的身边,任她扣着他的手。
  云昭迷糊之间心脏悸颤。
  似是惊惧,又不太像。
  她并没有躲开,反倒下意识拱向他,本能地探手环住他的腰。
  不对,她想,这不对。
  他杀戮重,但他并不是无端嗜杀。
  他是人人景仰的人皇,谁都知道他对百姓好。他推不周山,一定有原因。
  这个人的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一定很重很重吧。
  云昭睡眼朦胧,用脸颊蹭了蹭他:“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啊太上。”
  “咚。”
  窗畔,东方敛手中又掉了一只玉杯。
  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非常生气。
  他在云府外面等了她三天,足足三天,她见面问的是神身。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不要小心眼和媳妇置气,她却变本加厉,眼睛里只看他,手只摸他。
  寝衣也不是自己要的大红色!
  好气,气炸了。
  “喂,”他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大声道,“今日月相不行,我不用待在窗边了。”
  (可以大被同眠)
  她“唔”了声,腿都蹭到了木头上。
  东方敛:“……”
  触感极好,但是更气。
  他掠到床榻边上,一顿一顿低头去看。
  “……”
  这种捉奸在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看他打架厉害就喜欢!”他气恼地小声嘀咕,“他不行啊,哪个男人抱着媳妇睡觉竟像个木头!”
  她没反应,并不嫌弃,反倒把那木头抱得更紧。
  她睡得迷糊,嫣红的嘴唇都快蹭到他胸膛了。他衣带不知什么时候松掉了,她几乎与他肌肤相亲。
  他指指点点:“我让你放开他,听见了没有?”
  她睡着了。
  整个无知无觉往他身上拱。
  又香又甜,叫他抱满怀。
  他只愣了个神的功夫,便见神身忽然侧过身,将这团自投罗网的温香软玉搂在了怀里,竟是个全然呵护的姿态。她拥着他,他也拥着她。
  东方敛:“?!”
  我被我自己,戴了绿帽子?
  他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了。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释放本能,把她这样那样。
  她刚刚失去亲人,虽然藏着没说,但他能感觉到她的悲伤和脆弱。
  趁虚而入,不是好男儿所为。
  当然更重要的是,寝宫外面有个晏南天。
  他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他绝不愿意再让那外人听到她半点声音。
  那么好听又好吃的声音,自然只能独占。外人听见,他会杀人。
  念头转到此处,心下更是一阵暴躁。
  自己独占的媳妇,此刻还躺在“别人”怀里。
  “你是我媳妇!我娶回来的!”他气急败坏,冲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我生气了,给我从他怀里出来,听见没有。”
  她躺在他怀里,睡得冒泡。
  “我生气很可怕的,不要以为你是我媳妇我就舍不得动你一根头发!”
  他寒了嗓子,正色威胁她。
  等来等去,只等来更加柔软温存的身躯,更加娇憨可人的睡颜。
  东方敛无能狂怒,暴躁踱步。
  他伸出霜白骨手,点她后脑勺。
  “我从来说到做到!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冷笑。
  眸中杀意毕现。
  整个寝宫中温度骤降,窗上竟凝起了一层白霜。
  半晌,他狠狠伸出手。
  掐住她……
  一根头发。
  掐断。
  “别以为我不舍得伤你一根头发。”他阴恻恻勾唇,指尖拎住它,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说伤你一根头发,就伤你一根头发。”
  人皇太上,口含天宪,说到做到。
第59章 为所欲为
  云昭梦见了玉树。
  好大一棵树,通体霜寒净透,枝叶繁茂。
  她抬起双手环抱它,指尖在腰那儿能合上,到了背那儿就够不着了。
  梦里并不会深究一棵树为什么有腰有背。
  她只知道它看着精瘦,骨架却大,肌理硬而薄。
  倒下来能把她压死。
  云昭喜欢一切好看的东西。她忍不住把脸颊蹭上去,来来回回厮磨这个树,并用鼻尖轻轻嗅它。
  一株玉树,自然是没有气味的。
  只清清凌凌,寒意沁人。
  东方敛:“……”
  他定在床榻边上,幽黑的双眸直冒鬼火。
  两个指尖还掐着她那根断发。
  想摔了它,扬起手,又觉得它有点可怜。
  咬牙切齿片刻,悻悻将它揣到贴身处。
  所有物。
  随着封印解除,在自己领域里,鬼身也可以一定程度地支配自己的所有物,比如折断一支香,或者掀翻一个香炉,再比如掐断一根头发。
  他盯着她的后脑勺,唇角缓缓勾笑。
  “你以为呢。”他恶劣道,“你就是我的所有物啊知不知道。”
  放完狠话,整个鬼又痛快了不少。
  他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蹲到窗台去。
  转身走出两步,忽地定在原地,抬起手,拍自己脑门。
  “脑子呢?”他快被自己气活了,“我为什么不回身体里面去?”
  片刻之后。
  神鬼合一,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就这么睡素觉?”他质问自己,“东方敛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这么好的月色,这么舒服的朱q翡玉孔羽翎床。
  平日张牙舞爪的媳妇就窝在自己怀里,全心依恋,毫不设防。
  是男人就该把她弄哭。
  暗夜中,一双冰冷的黑眸缓缓睁开。
  云昭睡得迷迷糊糊。
  半梦半醒间,她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嗯?”
  她发现怀里坚硬挺拔的玉树忽然有了味道。
  幽微的暗香。
  极其冰寒,极其炽热,又冷又野。
  她拱了拱,把整张脸都埋上去,细细地、深深地闻它。
  好喜欢这个味道。
  她含糊快乐地呢喃:“你是我的啦……”
  她蹭它、拱它、贴它、搂它,把它据为己有。
  东方敛浑身一僵,定定垂眸:“……”
  幸好他回来了,要不然真的会杀人。
  他盯了她片刻,嫌弃道:“睡相这么差,一直拱一直拱,几时才消停。”
  他眯着双眸思忖片刻。
  对,就该把她拉进幻象里面去睡,省得打扰自己清梦。
  他缓缓勾起唇角,拎起手指,敲她肩头。
  *
  还是金碧辉煌红绿灿烂的寝殿,还是叠了八十八层北海金蚕纱的朱q翡玉孔羽翎床。
  床榻上相拥而眠的,却悄无声息换成了一个鬼与一个魂。
  他垂眸看她,精致无双的唇角勾起坏笑。
  这下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看他不把她弄哭,让她哭上一晚。
  他阴恻恻抬起一只鬼手,准备掐她后脖颈,把她弄醒。
  她忽然蹭了下,脸颊拱进寝衣,整个贴住她。
  冷硬了三千年的胸口,清晰感受到一片柔软温香。
  嘴。
  她把嘴,糊到他身上了。
  今日不再像干瘪的花瓣。那两片嘴,莹润饱满,香软娇嫩,糊到身上,整个鬼不禁一麻。
  身后,一双小手搂着他的腰。
  平日只知道打人和杀人的手,此刻软得就像没骨头一样。
  缠人。
  “……”
  他僵在当场,指骨微微痉挛。
  半晌,收回微颤的骨手,摁在她背上。
  困了,使不上劲,睡觉。
  *
  伴着入骨暗香,云昭一夜沉眠。
  清晨迷蒙睁眼,发现自己紧紧挨着一具冰冷坚硬的身躯。
  他寝衣半敞,身材劲瘦风流。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体整个拱到了他怀里,双臂环在他身后。
  而这断情绝爱的杀神竟然也侧过了身来,双手摁住她后背,将她揽进怀里。
  云昭心头微跳,偷偷抬眼瞥他。
  冰雕玉琢一张脸。
  视线落上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唇角仿佛微微僵了下。
  云昭迷糊:“嗯……?”
  东方敛:不好,睡过头了。
  要是被她发现他偷偷把她拎进幻象抱着睡一宿,他这张脸往哪里搁?
  唯今之计,只有装死。
  于是他一动不动,装作自己是神身。
  云昭轻轻挣了下,发现自己被抱得死紧,根本挣不开。
  她手指微动,揪了揪他身后的寝衣,小声叫他:“我醒了,太上。”
  东方敛:呵,对他说话,这么温柔。
  他继续一动不动。
  云昭:“……”
  她想起他曾说过,他若是认真睡,一睡就是几十上百年。
  她可没办法这么睡。
  “东方敛!”云昭扭头呼唤那个鬼,“东方敛!”
  东方敛:呵。叫我连名带姓,叫他就是亲亲太上。
  他恶劣地、悄无声息地把她搂更紧。
  云昭气道:“死哪里去了那个鬼。”
  东方敛:微笑。
  “你不是有身体的感知吗?”云昭伸手咯吱他的腰,“东方敛东方敛东方敛……快点嗖一下出现,把你这个木头身体弄走!”
  他:“……”
  一口鬼气差点没憋住。
  他也想嗖一下出现,问题就是不行。
  她现在动作太大,撤掉幻象,肯定会被她察觉。
  这种脸,绝对不能丢。
  忍。
  他生无可恋地任她挠,绷着一张死了三千年的脸。
  ‘挠!我累不死你!’
  云昭扑腾半天,挣脱不出。
  她心头生出点坏意,膝盖假装不经意,向上一顶。
  东方敛:“……”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
  云昭扑腾累了,终于没辙:“那我再睡个回笼觉。”
  她闭上双眼,乖乖窝在他身前。
  东方敛面无表情,心下轻舒一口气。
  送神都没这么难。
  *
  东华宫。
  温暖暖陡然从床榻上弹起,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喘气。
  惊魂不定,眸光剧烈地闪。
  她做了一个好真实好真实的梦,真实到不可思议。
  那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场景,但一切都栩栩如生。
  她梦见自己受了伤,柔弱地依偎在晏南天怀里。
  他紧紧搂着自己,眉眼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焦灼和心疼。
  那双手一直在颤。
  旁边还有自己的生父云满霜。这个从未正眼看自己的男人竟半跪在地上,拼命给自己灌真气。
  两个男人,对自己宠溺至极。
  便在这时,云昭突然来了。
  温暖暖好担心,她好害怕,好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点点宠爱又被轻易夺走。
  她弱弱地伸出手,一手拉着一个男人,想求他们不要离开。
  然而晏南天还是无情地把自己交到云满霜手上,然后掠向云昭。
  温暖暖还没来及失望,却见晏南天拍出一掌,将云昭打到吐血。
  他冷戾地笑着,冲云昭低声喝问:“你敢伤她?!”
  那一瞬间,温暖暖清晰地看见了云昭的表情。
  云昭皱着眉头,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她退出好几步,唇角溢着血,定定抬起头,求救地、下意识地望向云满霜。
  云满霜也并不理会云昭,本就冷冽的眉眼带着寒霜,竟与晏南天一般绝情。
  他只对晏南天说道:“你处置。”
  温暖暖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
  杀……杀了她……杀!
  晏南天从腰侧拔出一把匕首,一掠上前,钉入云昭右肩下面――正是温暖暖受伤的位置。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云昭掀得倒飞了起来,他带着她滞空片刻,将她狠狠钉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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