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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散发出来的与平时不一样的危险气味。
他贴着她的脸，呼吸潮湿又灼热，浓烈的妒意灼烧着他的心口，说出的话带了阴狠，“那又怎样，窈窈，你只能是我的，你这辈子只能喜欢我。”
徐瑞直平时常健身，手臂力量很大，箍得周窈生疼，他的眼神近乎狂热，周窈挣扎不开，她控住自己的身子不发抖，侧过头不去看他。
“你、疯、了。”她咬着牙。
“我是我自己的，喜欢谁，由我决定不由你。”
他用了力气，掐过她的下巴，强迫她看他，缓缓吐字。
“是吗？”
“那你，就当我是醉了疯了。”
下一秒，他的唇覆上来。
周窈瞳孔睁大，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今天在酒店发生的那一幕，她紧紧咬着牙关，拼命挣扎，手臂再次渗出雪。
可和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相比，还是一个喝醉了男人，她根本对抗不了。
她被压到沙发上，感受到覆在上身的灼热身躯，她感觉自己被拖下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溺在了冰冷荒芜的深海里，窒息感充斥着全身，下一秒，就要死去。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不然，为什么要让她去承受这些？
她不再挣扎，心如死灰，像一个破碎了的布娃娃，没了往日气息与生命力，任由摆布。
玄关门打开，随着一声怒吼响起。
“混账东西！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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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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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凝和周丰恒今晚去参加了一个拍卖会会,回来得有些晚，没想到会在门口碰到徐东洲。
奇怪，他可是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徐冰凝松开周丰恒的手,走过去迎接刚打开车门下来的徐东洲。
“爸,你怎么来了？”
自从徐冰再婚,徐东洲就不太爱搭理他这个女儿，语气有些僵硬：“来找瑞直,谈点事。”
“那一起进去吧，瑞直应该回来了。”徐冰凝迎着笑脸,边暗示后面的周丰恒过来打招呼。
周丰恒一脸和煦地上前,喊了声爸。
徐东洲压根没正眼看他,鼻子“哼”了一声，便拄着拐杖走在两人前面。
没想到，打开家门之后,三人看到的就是沙发上的场面。
徐东洲老脸涨红,中气十足地怒吼了一声。
徐瑞直听到怒吼声,身子一顿,他看向自己的身下，眼中还带着迷离,直到看到周窈上身衣衫不整,脸上泪痕交错，整张脸惨白得可怕,他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周窈两眼只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看,像极了一个易碎的布娃娃。
看到周窈的神色,徐瑞直瞬间慌了,心底暗骂一声,刚刚还浑浑噩噩的脑子现在已清醒了大半。
他从沙发起身,伸手想触碰周窈。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周窈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扇向徐瑞直的脸。
徐瑞直侧着头，脸上传来辣意的疼，却不及此刻内心的煎熬。
他想过去把她抱入怀中，却被她的眼神生生钉在原地，不敢靠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助地重复道：“窈窈，对不起，窈窈，是我昏了头，窈窈你原谅我。”
“好你个周窈！”
徐冰凝从进门开始，还没从周窈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回过神来，按照计划她现在应该熟睡在酒店才对，可是现在却和他儿子在家里的沙发上纠缠。
看到儿子被扇了耳光，她这才惊声尖叫扑过去，“儿子，你怎么样！没有事吧，妈妈看看你的脸，痛不痛？”
徐瑞直避开了她的手，眼神还在直勾勾地望着沙发上的周窈，徐冰凝心里的火又彻底烧着了，当下立马被点炸，维护了多年的好继母形象全然不顾了。
“周窈，你个贱浪蹄子，居然敢在家里面明目张胆勾引我儿子！我徐家供你吃供你住，供你在这里读书上学，你不知感恩却背地里勾勾搭搭，你还要不要脸！”说着便上手要去打周窈。
“妈！你在说什么！”徐瑞直上前拦在周窈身前，听见他妈妈说的这些难听的话，他愤怒不已地喝令他妈妈住口，更是不敢再去看周窈。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要是早知道你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心机这么深，会做出这种下贱的事，你爸爸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同意你过来住。”
“妈！”徐瑞直握紧拳头，气到声音发颤。
“全当我死了吗？！都给我闭嘴！”
徐东洲厉声喝止打断两人，语气压着怒意，转对着周窈说：“周窈，你来说是怎么回事。”
“呵。”
屋里响起一声嗤笑，周窈只觉得讽刺至极。
她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嘲意，缓缓看向门口离她最远的周丰恒。
从他进门开始，他不是第一时间过来保护女儿，而是满眼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和徐瑞直偷偷发展到了这般地步。震惊过后，他就像个局外人一般观望着这场家庭伦理闹剧。
她压下眼底的浓哀，逼退汹涌的泪意，不再看周丰恒一眼。
周窈撑着沙发站起身，她走到徐东洲的面前，眼尾发红，一字一句咬牙道：
“要我说什么？说你的女儿今天找了个男人打算在酒店迷/奸我，说你的上门好女婿也沆瀣一气，说你的外孙刚才趁醉强/奸未遂？”
“我说了，你难道不会包庇他们吗？”
字字泣血，徐东洲瞠目。
周窈口中的话让徐瑞直头脑炸裂，耳边嗡嗡地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眼底一刹红得可怕，泛起了血腥，缓缓看向徐冰凝。
“妈……”，他哽住，“窈窈说的……是真的吗？”
徐冰凝按压住心底的慌乱，急急解释道：“瑞直，你别听到她胡说，我看她是得了臆想症，高攀不成疯了！你别听这小贱人说的话，没凭没据的事！”
她自认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不会查到她身上。
“妈，请你不要这么说窈窈，先喜欢窈窈的是我，刚才做错事的人是我，从来都是我在一直喜欢她，她没有任何的错。”
“瑞直，你！你这是被她迷了心窍！她勾引你就是最大的错，狐狸媚子想必和她妈一个样，也不看看她配吗！小地方出身的肮脏货……”
“妈，你给我你住嘴！”徐瑞直吼住徐冰凝满嘴的胡言秽语，眼里的怒火快要烧起来。
徐东洲在这时把拄拐往地板重重敲了敲，发出“咚咚”的闷哼声响，出面发话道：“都给我停下！一个个的像个什么样子！”
他走到周窈面前，蹙眉看她：“周窈，是不是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女儿平时是不着调了一些但不至于做出这种事。至于瑞直，你也看到了，他喝醉了酒才做出这种事，他也是因为……喜欢你。”
周丰恒难看着一张脸，也走过来劝解她道：“对啊，窈窈，你外公说的没错，有事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和解，事情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周窈厌恶地打断他：“谁是我外公？我外公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谁和你们是一家人？这世上有哪个家人会这样伤害自己的亲人？”
又跟徐东洲冷声道：“你了解你女儿吗？喝醉酒了就可以以爱的名义肆意妄为，就可以违法犯罪吗？这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道理？”
徐东洲还想开口说什么，但周窈此刻已经筋疲力竭，“你们不用说了。我已经报了警，不会接受和解，有什么话你们去和警察谈吧。”
说完，周窈便走向门口，她力气已耗尽，在这里再呆一秒她都嫌恶心。
那晚她离开了徐家，申请了学校住宿，再后来陆续去警察局接受了几次调查传唤。
当晚的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邻居听到，整个圈子都听闻了徐家的这庄丑闻，学校的同学把她的事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说她是小地方来的，恩将仇报贪图徐家财产，说她不知恬耻勾引徐瑞直上床，说她行为不端名声浪迹。
周窈每天听着有关于自己那些越来越难听的传闻，却无从辩解。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辩解。她告诉自己的是一定要讨回公道，告诉自己再坚持两个月就好，等考上了大学离开这个地方就一切都好了。
可天平从来就不会倾向她这一边。
徐家的力量她本就在以卵击石，酒店走廊的监控也是她主动地走进去然后慌乱地跑出来，那个男人不知收了什么好处咬口说是周窈勾引的，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徐冰凝指使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外婆也在那时候出了事。一个人可以无所畏惧对峙世间所有不平事，可是外婆是她最亲的人啊，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弱点。
她再委屈再不甘，也要生生咽下。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命运的不公。
毫无意外，结局以她撤诉，溃败逃走告终。
*
医院，深夜的独立病房里悄然无声，没开灯的房间有些昏暗，只有一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
怀里软乎的人儿已经酣睡，蜷缩的手指却还不自觉地抓紧着他的衣角没有松开，沈北燃知道她睡的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踏实。
她躺在他怀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团，脸上的泪痕未干。
那么软那么好看的小姑娘，他根本无法去想象她被人伤害的样子，一想就会疯的程度。
沈北燃低头往她的头发轻轻一吻，盯了一会又吻了吻她粉红的鼻尖，抱紧她，用此生最柔情倦意的声音，低声呢喃：“窈窈，别怕。”
“我保证，过去伤害你的，我都帮你讨回来，好吗？谁也不能让我的窈窈受委屈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嘶哑得厉害。
不算长的故事，可对沈北燃来说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在周窈今晚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她遭遇的那些事情像是有了画面，鲜血淋淋地剖开，全摊在沈北燃的面前，让他一度疼得要死去。
沈北燃全程都没有打断周窈，只是异常沉默地听着，在她陷入回忆颤抖时只是抱紧她，轻吻着她头发安抚她，直到故事讲完，她昏睡过去。
沈北燃起身帮周窈盖好被子，然后出了病房。
外面走廊的灯有些亮眼，照得沈北燃的眼底红得可怕。他坐到病房外的座椅，靠着身子闭上眼睛，整个人气压很低沉。
他以前其实听过徐瑞直和继妹的传闻，何况女生还是他们学校的，他更知道当时的事情有多不堪入耳。
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周窈。
原来，她曾和他咫尺相邻，隔着满天的绯闻。
多么讽刺。
从刚才开始，心口隐隐的泛疼，随着越想下去越剧烈，他感觉自己快要喘息不过来了。
只要一想到，她遭受那些事的时候，他离她本就不远，或许他们还曾有擦肩过的可能，他就想杀了自己。
沈北燃第一次尝到了悔恨的滋味。
他做事从来不后悔，可如果以前能早一点注意到她，他决不会放任她那些年，让她遭遇那些无妄伤害。
他想把这世间所有的幸福通通都捧到她面前的小姑娘，却曾被人如此伤害，这让他如何不恨？
呵，徐家是吗？
沈北燃睁开双眼，眼底一篇幽暗，满脸阴鸷。
“看来，我之前还是对你们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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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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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窈再醒来已经完全退了烧,只是四肢软绵绵的，还有些无力，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不是很有精神。
她这些年很少发烧,比常人要不容易生病,可能是潜意识里不允许自己生病，所以一但生起病来就会比较严重,像是被掏空了身子。
这次睡了很长一个觉，她靠坐在床上,看窗外发呆没一会,沈北燃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一袋东西。
他把早餐放在桌上，走过来低身摸了摸她额头，“嗯,没再烧了,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只是有些没力……唔。”
沈北燃在她唇上突击了一口,然后笑着看她，“那就起来吃早餐。”
周窈用手背捂住嘴巴,有些气恼：“沈北燃,我还没刷牙！”
“没事，我又不嫌弃。”
周窈洗漱出来沈北燃已经把早餐摆好,两人面对面吃早餐时,周窈这时候才发现他眼底有些乌青,胡茬都冒出来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她伸手摸摸他脸,有些心疼：“沈北燃,你没休息好吗？昨晚是不是因为照顾我没怎么休息？”
“没有，睡不惯医院而已。”
他顺手把她手抓住，亲了一口，想到了什么，语气正经道：“周窈，以后多跟我去锻炼，你这体质生起病来太严重了。”
这次的高烧让他担心得有些六神无主了，他真的一点都看不得她难受的样子。
周窈笑着答应他：“好，知道了。”
“今天出院你送我回去后就赶紧去公司吧，你这两天都在医院陪我，肯定有很多工作等着你。”想也知道他因为照顾她肯定落下了不少的工作。
他没回，而是一本正经地喊她：“周窈。”
“嗯？”
“我今晚不打算送你回去。”
她没反应过来，“啊，那我回哪？”
“回我家。”
她以为他是担心她今晚又会烧起来，赶紧摆手道：“我已经好了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我，何况我还有室友照顾呢，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就不过去了。”
“不单是今晚，是以后。”
周窈愣住，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周窈，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以后出门上班和我一起，吃饭散步和我一起，每天都和我待在一块，无论你难过、生病，有什么样的突发情况，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周窈其实感觉得到，这次的生病让他有些后怕。
她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周窈，以后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我想每次都能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周窈眼眶泛着热意：“沈北燃，其实你已经很好很好了，每次你都能找到我。”
“还不够。周窈，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和你在一起，最好把你栓到我裤腰带上才好。”
她只有待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才能安心。
他们谈恋爱才多久就同居，周窈觉得两人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些？可是她面对的人是沈北燃，她发现她根本说不出一点拒绝的话，而且她其实也想每天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
最终，她还说没能战胜诱惑，而是遵从内心的意愿，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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