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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们瞪大了眼睛。
“当年林侧妃不是才十一岁左右？竟有这般心机？！”
“若是没有心计，如何耍得国公爷和肃王爷团团转？再说了，她背后不是还有个林家吗？林家的野心，那可不小，当初攀着两座大山，愣是将一介破落寒门撑得尊贵无比，若不是被叶家那位打压下去了，如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侧妃亲戚，自然不够尊贵，但林绵绵可险些就成了正妃！
“这还没完呢……今儿我身边的丫鬟采萃出去的时候，还听说了……”说话的妇人眼睛都透着精光。
其他人伸着脑袋听。
“要说萝阳郡主修书的地方虽然很偏僻，可也不该是一个乞丐会去的地儿吧？没吃没喝人又少，他找谁乞讨去？”
“我记得当时是说那附近捡铜子儿……”
第266章 我还听说——
一说到这儿，那妇人大手一拍：“可不就是嘛！那外头的人也说了，那地儿怎么突然就有铜子儿了？！谁也没听过荒僻草地里能长出银子来的吧！这还不是有人故意说给那乞丐听的，好让乞丐瞧见昏迷的郡主！”
“谁不知道那一带是郡主的地盘，就算真和乞丐有了首尾，郡主会那么傻，让人来抓吗？采萃经过茶楼的时候听人说了，当年目击那一幕的人，是被有心人故意领过去的！”
“这么说，郡主当时真是……受人迫害了？”这么一听，真是让人捂着心口，忍不住心疼又唏嘘啊！
“那可不是么！有人瞧见林家人在那一带晃悠过，指不定就是提前撒铜钱，故意做出假象呢！”
“那乞丐当年也没成事，后来被抓进衙门关了起来，但没关多久人就死了，这明明就是杀人灭口，让郡主吃个哑巴亏！”
“那个林侧妃与郡主不睦，偏偏要上门拜访，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外头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
而此时，“外头的人”，越说越兴奋。
叶惟寅下了很大的功夫传谣言，酒楼、茶楼、菜市场……但凡是人多的地方，便让一些婆子去说一说是非。
现在大家伙对萧辰的身份好奇，自然也会想听萝阳郡主的事情。
“都说萝阳郡主不堪，可实际上不堪的……啧啧啧，是那一位……”
“你们都知道的吧？那位自打幼时起便和好几个公子厮混在一起了，还记得当初那贺公子阻拦衙役的事情吧？这二人若是没什么，贺公子至于这么心焦吗？”
“我家有个远房亲戚的邻居家有个闺女在贺家做丫鬟，听说那贺公子深更半夜与丫鬟同眠，叫得都是林……那位的名字，还说啊，贺公子经常偷偷摸摸的出门去，回来的时候都是满面春风……”
“我也听人说，有人瞧见李家少爷在河边与那位幽会，二人相互依偎，卿卿我我还难舍难分的……”
“贵人之前不是被关在宗牢三个月吗？可谁知道那位竟然……有孕了！偷偷落了胎呢，为了避免被人怀疑，还特地强撑着身子回娘家……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的……”
“不会是贺家的吧？”
“不……说不好，高门大院里头，护卫也不少呢，贵人对她是唯命是从，府中就算传出点风言风语的，贵人也不信……”
“我确实听说那位对护卫们格外体贴，还时常亲自做食物送过去……”人群中混入个傻些的，听着这话，也忍不住惊叹道。
“……”
叶惟寅让人传出的这些谣言，不全是假的。
半真半假，才能更让人相信。
比如林绵绵成婚后，贺靖齐的确睡了个丫鬟，李均也的确是曾和林绵绵一同站在河边，而林绵绵对府中的护卫们，也确实是多有关怀……
当这些事情里头掺杂着无数让人唾弃的龌龊事儿，也就没有人在意真假了，反倒在一股脑的打探，还有没有更多难以启齿的私密事儿。
叶惟寅开了个头，但当事情发展了几天之后，肃王与林绵绵的房内事儿，都传得全城皆知。
导致没过十天，一提林绵绵，许多女子都闭口不言，忍不住为其害臊脸红。
而林绵绵，早在谣言盛起的第一日，便已经得知了消息，并且狠狠的发了怒。
她连忙回了王府，便要萧元治为她做主，萧元治当然也十分生气，直接让衙门的人去街上抓那些胡说八道的百姓。
叶惟寅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创造的大好局面破灭？直接在大殿上向陛下苦求，给萝阳郡主一个公道。
世人都说郡主的事情是林绵绵做的，肃王还要抓人灭口，莫非这件事真与林绵绵有关？
皇帝偏袒肃王是真，可也不能不顾帝师死活。
当年萝阳的事情本就有些蹊跷，如今百姓的嘴都堵不住了，不查不行。
而且，曾经与萝阳郡主一同探讨过文章的学子们，如今也有不少已经入仕，那些人当初可被人怀疑与郡主不清不楚，如何能放过这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因此这一刻，几乎所有人与萝阳郡主相交的过的读书人，都一口咬定，郡主冰魂素魄，乃是得人嫉妒，遭人陷害！
矛头再指林绵绵。
陛下让人去查，只是查了这十来天，效果甚微。
事情过去太久，现在事情只能按照谣言的方向走，查问林家兄弟，他们死活不承认曾挪运郡主，也要查问林绵绵，只是肃王袒护，只能从林绵绵口中听到“没做过”这三个字。
这苦差事，让刑部的人都头疼死了。
叶惟端查丰吉公主的案子而与柳大人交好，柳大人见他性格冷淡异常，偏又仔细多疑，便让他入刑部做个专门审查犯人的刑官。
得柳大人举荐，便可轻而易举的过了吏部审核，虽然品级不高，但在刑部熬一熬，或是多查问些真相来，自然能往上升。
“只查林侧妃与其家人不成，肃王身边有两位心腹管事，都曾跟过丰吉公主，这二人心狠手辣，或许是他们背着肃王做下此案。”叶惟端提意见，说话也委婉了许多。
刑部官员们沉默了一会儿。
叶惟端是国公府二爷，自然敢攀扯肃王，他们这不是不敢随便咬么……
“那不如……就由你叶掌刑……你来查问？”刑部众人连忙问道。
“好。”叶惟端面不改色。
“毕竟是肃王的人，不能要了他们的命，要不然，不好交代……”别人又提醒道。
叶惟端冷冷淡淡的，是真有点可怕，相处这么多天，也没见他笑过，平时安安静静，但偶尔蹦出来的话，都挺惊人的。
刑部派人前往王府。
通报之后，刑部的人在外头候着，等着肃王将那两个管事送过来。
此时，王府之中，一片阴霾。
“治哥哥，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他们为什么要冤枉我！还说我……还说我怀了孽种，明明是萝阳郡主不检点，为何大家都来污蔑我？”林绵绵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萧元治的反应，“万一他们用重刑，到时候你身边的管事撑不住，也说是我的错呢？！”
这件事，她确实没做过。
但管事未必能扛得住打，到时候是选择护主，还是会供出她来？！
治哥哥也着实没用，她都已经提醒他早做打算，将叶家那多余的人除了，可他却仍旧慢吞吞的，才会让她手忙脚乱没有应对之策！
真是废物！
第267章 用刑
萧元治也能感觉到林绵绵语气中的些许责怪，内心也憋着一股闷气。
他安排的人手已经蓄势待发了，只待叶云眠出门，便可直接动手，还有宫里，也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和叶云眠，十来天都没出门了，他能怎么办？！
听说是因为叶家开祠堂改族谱的缘故，叶家几个小的都在家里斋戒沐浴、敬畏先人，这才一直没露面！
他没有机会，自然也就落了叶家一步！
“那两个管事是我的心腹，这些年他们私底下也做了不少脏了手的事儿，若是招出你我来，他们全族都保不住，你尽管放心吧。”肃王说着，然后又看向林绵绵，迟疑道：“你前些日子总说身子不适……”
“……”林绵绵瞪大了双眼，“治哥哥，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她最近心情不好，尤其是萧元治才从宗牢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好像是少了曾经的自信和尊贵一般，让她觉得有些碍眼，而且太后才去，正值丧期，她不想总服用避子汤药，免得伤了身子，便有意避着他……
结果他竟然怀疑她偷偷落胎？！
见她反应这么大，肃王略微放心：“外头那些人说的话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绵绵，你如今不是三岁孩子了，要避免瓜田李下之事，若非你从前和那些人走得近，我如今也不会盖不住那些闲言碎语。”
无法直接抓捕那些散播谣言的人之后，他便派人洗清外人对林绵绵的恶意揣测，可那些谣言半真半假，以至于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
如今全城的人都在笑话他，笑他堂堂一个王爷，竟容许自己的侧妃干下那等没脸没皮的事情！
他的尊严都被踩在脚底、任人践踏了！
“你怪我？”林绵绵不可思议，眼里流淌出了泪珠，“你从前就没有这么怪过我，难道我嫁给你，就要和所有的亲朋好友全部断绝关系吗？治哥哥，那些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做下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肃王一听，顿时有些头疼。
不知从何时起，他与绵绵相处的时候，竟有几分疲惫。
她总是这样，哭哭啼啼的责怪他，好似他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一样，可明明他也很累，他的压力更大，他如今失了人心，三皇兄虎视眈眈，又冒出个十皇弟，未来的一切都不好说了……
如果不是父皇还念着他这个儿子，他现在只怕就和老七一样，连王位都没了……
这种时候，绵绵不安慰他、支持他，反倒总与他闹脾气。
“你往后不许再接近那些护卫了，不过就是些下人而已，何至于让你一个女主人低声下气的讨好？”肃王严肃了许多，“还有，你最近不要出门，外头的事情，别管了。”
“……”林绵绵无比震惊，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难过和失望。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男人，好似从来没认识过一样。
肃王被他盯得尴尬，也有些待不下去了，起身离开。
林绵绵备受冷落，气得想要摔东西，可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王府里头，人多眼杂，所以努力隐忍下来，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头。
此时肃王也没法子，任由着刑部的人将那两个管事带走。
当然，放这二人走之前，也没忘威胁刑部官员，告诉他们动手要知道分寸，若是他的人入了牢狱之后，身上少一块皮，便唯他们是问！
刑部众人只能无奈的应着。
等到了衙门，立马便将人塞给了叶惟端。
这得罪人的事情，没有靠山可不敢干，还是叶惟端最适合了！
叶惟端面无表情的将人领了，如今手底下也有几个人手，对于他这个空降来的小头头儿，这些人并无半点不服气，实在是叶惟端神情冷漠，一看就不好招惹。
两个管事背靠肃王，此时依旧淡定。
叶惟端将人绑在那里，静静坐着，然后道：“你们应该不会主动招供的对吧？那我也不与你们废话了。”
“难道你想屈打成招吗？！殿下不会承认逼供之词的！”二人连忙说道。
叶惟端点了点头，让其他人等都出去，只留了两个嘴巴严实、人也听话的属下，然后直接安排道：“开始用刑吧，他们什么时候开口说实话，什么时候停。”
话一落音，属下们便开始了。
叶惟端知道的刑罚不少，做死士时，总有扛不住的时候，这时候管事们便会罚他们，最轻松的惩罚是不让吃饭，另外还有冰刑、火刑……让人难以承受，但却又不伤筋骨。
但这些，他怕不够，还向妹妹讨教了一番。
妹妹没直言，只是让他去问云骁，果然，云骁是个能人，一股脑的送了他好些可用的药物。
“我记得的我十三岁那年，因没有对赤羽下狠手，你罚我踩冰一天一夜。”叶惟端淡淡的看着其中一人，然后又道：“我有的是时间，现在该你了。”
踩冰之刑十分痛苦，双脚去除鞋袜，在冰上站立，那冰冷的感觉像是有无数的刀刃戳进了身体，每当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将脚收回去缓一缓，刚缓得温暖一些，继续再来。
就那样一直重复。
还有火刑，将后背放在火焰的地方炙烤，火焰离得不近不远，像是能烤化身体的绒毛，偏偏又不伤到皮肤，能感觉到火辣辣的感觉一点点传遍全身，炙热滚烫，像是要熟了一般……
管事们震惊的看着他，叶惟端则面无表情的让二人坐在了冰桶里头。
凉意瞬间散遍全身。
二人哆嗦嗦咬了咬牙：“叶二公子，虽然你现在摇身一变不再是死士了，但我们二人对你也算是有教导之恩……”
叶惟端拿出了个瓶子：“这是鬼医老人琢磨出来的一种药，叫做红颜，说是服用之后，身体会一点一点的渗出血珠子，直到人体再无可流之血为止，且流血的过程犹如尝试千刀万剐之痛，这药十分珍贵，听说没几个人用过。”
说完，叶惟端毫不客气的，让属下将药丸子塞进了这二人的嘴里。
药丸入嘴，没过片刻，二人便感觉到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疼！巨疼无比！
“以你们流血的速度，短时间根本死不了，往后我每日再给你们吃一些补血的好药，应该能让你们一直活着……我可以慢慢等，等你们乖乖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第268章 学以致用
叶惟端说话的语气让这两个管事觉得十分熟悉，仔细一想，当年自己站在那些死士面前、主导他们的生命时，也是这般的居高临下又蛮毫不在乎！
叶惟端面色不改，面前让人放好了笔墨纸砚。
“你们招供之后，会以律法来判，死得轻快些，但若是不招，我会以尔等是丰吉公主别院旧犯扣押，让你们永远呆在这牢里头，一辈子尝尽凌迟之痛，肃王殿下再如何顾念旧仆，但牵扯到丰吉公主，想必他也不得不将你们放弃，至于你们的亲人……”
“你们可以为了亲人扛着，但是能扛多久，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叶惟端话多了一些。
然而这些话，却没有一句多余，听得两个管事心中胆寒。
尤其是那剧痛来临之后，这些话就如同从鬼门关传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脚下是麻木的寒凉，这股凉意似乎让身体渗出鲜血的速度都变慢了一点，但却并没有掩盖住半分疼痛，没过一会儿，这狭窄的囚室里头，便开始传来凄厉的叫喊。
外头的人一听，心里直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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