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向她身后看了一眼。
第7章 :所有人都不对劲
周晓顺着他视线回头看去,除了白良玉,什么都没有。
村长呵呵笑了两声,跟她说。
“那不是蛇,那是你奶奶白日里晒的衣服忘收了,我这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倒是跟你一样认错了。”
“真的啊?”周晓觉得有点不对劲。
村长夫人这时也在屋里问了一声:“谁啊?”
村长头也不回的说:“晓丫头半夜被衣裳吓到,说是蛇进村了。”
村长夫人在屋里笑:“哪能啊,昨日我晒衣裳的时候杆子断了,没办法,就先凑合凑合的晒在葡萄架子上,劝丫头回去吧,没事儿。”
借着村长手里的烛光,周晓也瞥见院中断成两截的晒衣木杆。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村长揉了揉眉间:“行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去睡吧,咱村有东西护着,那蛇进不……”
说到这,村长突然不说了,转身往屋里走:“回去吧,别想了。”
说完,他两门一关,送客之意十分明显。
周晓想着自己真是丢死人了,竟然会被衣裳吓到。
最关键的是,白良玉还瞧见了,真是太丢人了!
她心内懊恼,闷声不吭的往院门走。
还没走上两步,忽然头晕脑胀,脚下一软往旁倒去。
没落地,摔进一个冰凉的怀里。
周晓迷迷糊糊的看到,白良玉那张清秀的脸,在她面前晃啊晃。
“白大哥……我头好晕。”
“不怕,乖,哥哥送你回家。”
周晓突然来了力气,拽着他的衣襟,呢喃道:“不……不回去……”
白良玉低头看她,似乎在笑:“好,不回去,那去我家吧。”
周晓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一阵哭声吵醒。
她浑身都没有力气,上下眼皮跟粘上了似的,很难睁开。
床边的人哭声一停,有人道:“动了动了!”
紧接着,周晓她娘带着哭腔喊道:“晓晓啊,女儿啊,睁开眼看看娘啊。”
周晓喃喃道:“娘……”
“G,娘在呢,乖,别怕啊,大夫也在,娘去叫他来瞧瞧你。”
说罢,周晓娘转身去了屋外。
周晓慢慢的睁开眼来。
四周的环境很是陌生,不像是她的卧房,而像是个男人的房间。
周晓躺在床上,努力回想着晕过去前所发生的事。
门帘被人掀开,村大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醒了?”
周晓眼珠微动,看了过去:“叔,我怎么了?”
村大夫在床边坐下,给她把脉:“你呀,受了风寒,发热好几天了昨夜还往外跑,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姑娘家最娇气,受了寒今后怕是不好生养。”
生养什么的,周晓压根不关心。
她只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热的。
村大夫收了手,回道:“算起来大概有几日。”
几日前……那就是祭蛇神那天。
也就是周晓梦魇的那日。
当时她被院里的声响吓着,以为爹娘被蛇吃了。
一心急,去院子的时候只穿了里衣,并未披外衫。
想后,周晓喃喃道:“应该是了,难怪这几日老是不对劲,叔,你说人发热的时候,会眼花吗?”
“眼花?”
“嗯,就是眼前老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或者是把白布料瞧成了别的东西。”
村大夫听明白了,点头道:“那是当然,发热时会人会糊涂,这人一糊涂啊,那就跟疯癫子差不了多少,别说把白布料瞧成别的东西,就是把那人看成狗,狗看成石头都是有可能的。”
对于之前那些诡异的事,周晓终于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松了口气,整个人软了下来:“怪不得,原来是我病了,我还想着我爹娘变成蛇了。”
周晓爹娘走了进来,恰好听到这句话。
她娘哭笑不得:“你这混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若不是白家小子救了你,把你带回家来,你怕是要冻死在外头了。”
周晓反应过来:“我在白大哥家里?”
周晓爹说道。
“那可不,白小子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都热糊涂了,嘴里还嚷嚷着我跟你娘变蛇了,还说什么打死都不要回家。”
周晓想着这会儿睡在白良玉的床上,怎么都觉得不太舒服,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来。
周晓爹见状,一把将她压了回去:“好好躺着,又闹腾啥。”
“不是,爹,我一姑娘家睡在这里不合适。”
周晓爹瞪了她一眼:“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姑娘了?哪家姑娘大半夜的不睡觉往外跑。行了,躺着吧,白小子也不是别人,他是你未婚夫,再过半个月他孝期就满了,选个日子你就嫁过去。”
正说着,村大夫收拾好家伙,背起药箱就打算告辞。
周晓跟他道谢:“叔,劳烦了,你昨夜那么晚还外出问诊,怕是未曾休息过?”
村大夫脚下一顿,奇怪道:“昨夜我并未外出问诊啊。”
周晓愣了:“可我昨夜来敲你家的门,你没回应,我还当你问诊去了。”
村大夫想了想道:“大概是睡熟了没听见。”
说完,他准备离开。
接着像是想起什么,转身跟周晓说。
“晓丫头,你爹还真的没说错,你本就发热,若不是白小子救了你,要是再吹一夜的冷风,还不知你那身板能不能挺得过去,你啊,当真是要好好谢谢人家。”
周晓点点头:“知道了,叔,劳烦你了。”
村大夫摆摆手说:“咱们这村同宗同族,丫头你就别跟叔客气了。”
周晓爹笑道:“行了,我送送你,顺道给丫头抓点药回来。”
随即,两人说说笑笑,就往外走去。
屋内只留周晓和她娘。
周晓再次挣扎着起身,她娘跟爹一样,制止了她。
周晓娘看出她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周晓娘苦口婆心劝道:“晓晓,你听娘一句劝,早日嫁了吧,如今村子被蛇围了,吃穿都成问题,爹娘岁数大了,再加上你弟妹也快出生,爹娘真是没有那个力气再来照看你,白小子虽是文弱了些,但爹娘也看出来了,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嫁给他虽说享不了多大的福,但也不会吃苦。”
周晓不高兴道:“娘,你也嫌我是吗?”
第8章 :家里有蛇鳞
周晓娘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晓晓,这人呢得懂得感恩,昨日你晕过去后是白小子背你回来,还去翻了你叔家的院墙,把他从那头拖过来给你看病,你说若是没有他,你一个人晕在外面,哪里还有命在?白小子对你有情,有恩,不说别的,就是他娘病重在床,难道你不该报答他,给她娘冲冲喜,没准他娘就好了呢?”
周晓心里忽然不是滋味:“他是出了名的孝子,想娶我就是为了给他娘冲喜吧?”
周晓娘叹了口气道:“是何缘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俩在一起过好日子,他待你好,能在你落难生病之际扶持一把,照顾一把,能做到这点,娘就觉得他这人可靠。”
周晓娘怀有身孕,周晓不想跟她起争执。
她干脆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周晓娘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替她压了压被角:“先休息吧,娘在旁守着你。”
周晓娘有节奏的拍着被单,像是哄孩子似的,口中哼着她从未听过的曲调。
也不知那调子催眠,还是她太累了,两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回到自己家里。
周晓爹端着药碗,来给她喂药。
“爹,我怎么回来了?”
周晓爹说:“白小子为你着想,说第一夜你晕过去了那是没办法,如今你再睡他那总归不太好,所以爹就把你给接回来了。”
听完周晓爹说的,周晓心里也有些内疚。
白大哥这人是挺好的。
但她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从没想过会嫁给他。
周晓爹打量着她的神色:“丫头,你跟爹说句实话,白小子对你这么好,你当真一点都不动心?”
周晓叹了口气:“爹,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感情的,我对白大哥没那份心思。”
“这样说来,你是铁了心的不愿嫁了?”
周晓攥紧被单,强硬拒绝:“不嫁。”
周晓爹若有所思的将碗递给她:“先喝药吧。”
周晓知道。
无论她说什么,她爹娘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周晓心事重重的将药汁喝下。
她爹仍不死心,又开始劝:“白小子真是不错,事事为我家丫头着想,爹要是个女子啊,真得非他不嫁。”
周晓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拉过被单蒙住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那你嫁吧。”
周晓爹直接愣了,想怒,又顾虑着什么。
他瞪着眼甩下一句“不嫁也得嫁”,然后端着空碗出了房间。
周晓躺在床上,越想越难受。
所有人都劝她嫁给白良玉。
她爹娘,村长,如今村大夫也是如此。
虽然白良玉对她是真不错,可只要一想到,今后自己要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睡在一张床上。
只是这样想想,她心里就万分别扭。
周晓烦躁的踹了几脚,躲在被子里发泄似的怒吼了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连着几日,周晓都躺在床上。
饭菜和汤药,都由她爹送进屋来,看着她吃下。
周晓甚至想着,不如装病吧,这婚期能拖一天是一天。
婚期逐渐逼近。
她爹娘忙得晕头转向,又是给她准备嫁妆,又是忙着绣嫁衣。
本当说,这嫁衣和盖头都得由新娘自己绣。
可村里上上下下,包括隔壁那条大黄狗都知道,周晓不想嫁人。
她爹娘也是担心。
周晓把上好的料子胡搞一通,干脆就没让她碰。
周晓瞧着她娘怀着身孕,还点油灯给她绣嫁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周晓扒着门栏,一边咳嗽一边说:“娘,别忙了,我这病成这样,还怎么出嫁呢?”
谁知,周晓她娘说了一句,让周晓冻若冰窟的话。
“就是躺下了,也得把你抬过去。”
周晓僵在原地。
之前那股异样感又回来了。
她娘娟秀的面庞,在油灯之下,闪闪烁烁。
似乎连那眼珠子,都在发光。
周晓咽了咽口水,咕咚一声。
她娘听见了,愣了愣,扭头看来。
见周晓站在门口,傻愣愣的望着她。
她娘放下手里针线,说道:“这身子没好呢,赶紧回屋去,还有三日就出嫁了,要是病情加重,当真是麻烦了。”
出嫁,出嫁,周晓真是快烦死了。
她一扭屁股回了屋,咚的一声躺在床上。
咬着手指,琢磨着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看她爹娘这打算。
怕是她真病得一命呜呼,她爹娘也把尸体抬去白家。
周晓确实着急了,连当晚的汤药也没喝。
趁着她爹不注意,全倒在了衣服上。
等他爹拿着空碗一出门,周晓立即跳起来换了件干净衣服,重新躺下。
当晚,周晓怀着心事,左右都睡不着。
而且跟之前不同,今日特别清醒。
周晓越想越不对劲,难道是汤药有问题?
再结合上她娘今日说的话。
一想到她爹娘给她下药,周晓更觉心寒。
她在屋子里憋得慌。
干脆一掀被子,想去院子里吹吹风,冷静冷静。
周晓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踮着脚尖摸着黑,走进过道。
过道上放着一些杂物,还有一个装着换季衣裳的大木柜。
周晓正走着,忽然听到前面饭厅,有她爹娘说话的声音传来。
周晓朝前看去。
紧闭的门缝下,有烛光映照,人影闪烁。
都这个时辰了,她爹娘竟还没睡。
想起那碗汤药,此时的周晓没想跟他们见面。
再往前走,过道尽头就是她爹娘的卧房。
周晓左看右看,拉开旁侧的木柜溜了进去。
等着吧,等她爹娘说完话,肯定就要回屋休憩了。
周晓坐在柜子里,抱着双膝等着。
依照她的判断,她爹娘应该很快就能说完话。
谁知这一等,等到周晓都开始犯困了。
饭厅的烛光,才晃了晃。
漆黑的过道,光越来越亮。
周晓听着她爹说:“你去看看她,我回屋清点下出嫁用的东西。”
她娘轻声应了一句:“去吧。”
紧接着,她爹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进了里屋。
而过道上,却突然发出一阵,悉悉索索,摩擦地面的声音。
这对于周晓来说,就是噩梦一般。
她坐在柜子里,惊得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难道她还病着吗?
不对啊,她都吃了好久的药了,身体早就好了,平日的咳嗽也都是她装出来的。
怎么还会犯迷糊呢?
周晓咽了咽口水,偏着头,将脸置于柜子两扇门的缝隙间,朝外看。
第9章 :出嫁当天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白色,刺眼的东西。
那东西,还在闪光。
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在柜外响起,距离周晓很近很近,跟贴脸似的。
周晓揉了揉眼,再看。
门外却什么都没了,只能看到对面墙上的木窗户。
窗户外,皎洁的圆月高挂树梢。
风吹得树枝轻轻晃动,跟鬼影似的,映在墙上。
黑暗中,周晓心里那个难受啊。
明明这些人她都认识,可她总觉得,谁都要害她似的。SG
柜子里憋得不行,周晓豁出去了,正要去推柜门。
门外忽然传来她娘的声音:“晓晓啊,闺女啊,你在哪啊……”
她娘的声音,很轻很轻。
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
周晓放在门上的手,犹豫了。
她娘的声音,似乎是从她房间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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