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踩着石头,稳住自己往前扑的架势。
黄蓉看她玩得慌慌乱乱的,随手捡了一根树枝,伸长手拦在她眼前,让她抓牢了,小心别掉下去。
花满楼就这样被小鱼儿拖着扑腾进了水里,变成了一朵沾满水珠的花。
可他把脸上的水珠擦掉,也只是无奈一笑,根本就不生气,让小鱼儿半点成就感也没有。
气得小鱼儿捧起水,直接兜到花满楼头上。
“都这样了,你还不生气?你到底是以前哪位圣人投胎来此?”
简直不可思议。
说好的君子正仪容,他都把对方弄得狼狈成这个模样了,对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花满楼偏头躲过,不知道小鱼儿是从谁身上学来的恶趣味,怎么老是想着看他生气的模样。
“花满楼是不生气,”陆小凤将自己的靴子和外衣往后面一丢,扑通一声跳下水,和小鱼儿缠斗起来,“我替他生气。”
猝不及防被摁头下水的小鱼儿,浮了起来,吐出一口水:“好你个陆小凤,居然敢偷袭我,看招。”
小鱼儿在水里搅了几下,用手掌推动水波,直接泼到陆小凤身上。
朱停推了傅红雪一把:“你去保护花花弟弟,我们春风斋可就靠你和陆小凤了。”
诗音姐姐和灵儿妹妹就坐在岸边上,拿着花花草草玩一玩就好,好好研究她们的药丸、毒药,美肤胭脂就好。
傅红雪抿了一下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把鞋袜脱掉,外衣还留着,就跳到水下,游到花满楼旁边。
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浮在后面。
还是花满楼先发现了他,回头冲他笑,用那还没有完全变声的嗓音,温柔喊上一句:“傅哥。”
黄蓉站在岸上,抬脚踩在大石头上,朝小鱼儿唏嘘:“你到底行不行啊,这么大个人了,还没点人缘,斗不过花花弟弟就算,连陆小凤都斗不过。”
人家陆小凤现在可有君子风度了,做什么事情都会手下留情,和小时候刚刚认识时完全不一样。
小鱼儿在泼过来的水里,艰难挣扎出一句话:“我们夏阳斋的人都哪去了?春风斋的人都把我欺负成这样子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阿朱和小仙女才不理他,只管在岸上笑。
王小石不想为难花满楼,也不想为难陆小凤,在岸上左右为难。
一点红盘腿坐在一旁,只觉得小鱼儿的幼稚多年不变,就连激将法都没有任何新意,看来是太熟了,发现打动不了他们,已经放弃了挣扎。
乔峰作为斋长,很真诚地说了一句:“你欺负花弟,活该。”
花满楼是他们这群人里年龄最小的,但也可以说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懂事的,谁不宠着护着。
也就小鱼儿老是伸出试探的小手手,又老是自食恶果,自己遭殃。
他没办法帮他。
“秋月斋和冬雪斋的朋友们,难道连你们也见死不救吗?郭靖!铁游夏!我知道你们不是那样的人,快来帮我斗倒陆小凤。”
郭靖人比较实诚,挠着脑袋犹豫要不要真下去。
黄蓉一把将他的衣服抓住:“你别去了,没看小鱼儿刚好和陆小凤一对一单挑,人家花花弟弟和傅红雪才懒得管他,早就开始正经抓鱼去了。你别掺和,跟我去抓野鸡,我做叫花鸡给你们吃。”
“蓉儿妹妹的叫花鸡一绝,一两只哪里够吃啊,我们这么多人,起码也得抓三四十只。”胡铁花把自己的酒壶挂上,拉上追命一起走,“我们也来帮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勾上姬冰雁的肩膀,又扯了铁游夏一把:“走吧,我们也赶紧找点事情做。”
免得遭了小鱼儿的殃。
一点红马上起身:“我也跟你们去。”
犹豫的王小石左看看右看看,在小鱼儿和叫花鸡之间,选择了叫花鸡。
抓鸡用不着伤人,也不伤害同窗的感情,这个好。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两个人,将自己的铁剑背在身上,随手摘了树枝,在不用内力过招,比拼耐力与招式,完全旁若无人,由始至终,半点热闹也不参与。
冷血就那样抱着剑,站在无情的轮椅后面,安安静静看这两个人过招。
无情拿了一本机关术的书,配合着奇门八卦,低头研究起来。木婉清修习暗器之术时,也有同时兼顾机关术和奇门八卦,偶尔会和无情低头讨论几句,认真思索,用笔记下来。
王重阳在桌上煮着茶,看着微风徐来,日光耀耀,少年静坐喧闹,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有停过。
玉罗刹也搬着小板凳,坐到凌沄潇旁边小声说话,变着法子逗她乐。
凌沄潇听了好一阵,觉得对方为了哄她开心,倒也是辛苦了,就睁开眼睛,俯身在他头顶亲了一下。
玉罗刹讲着一半的话,就那样断掉了,眼睛微微瞪大,有些不敢置信,然后又回味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心里忍不住有些窃喜。唇禁不住往上,勾勒出弯月一样的弧度,眼里的喜悦也一点点漫开来。
他抿着嘴唇,想要把自己的笑意压下去,也好显得不那么傻气,只是没有成功,于是欲盖弥彰地撑着腮帮子,偏转头,看向没有人的林子,笑成二傻子。
她主动亲他欸。
主动,亲他。
愉快的西南之行,在十日之后结束,开始返程。
凌沄潇已经感觉到踏破虚空的日子在即,并不想要在外面和少年们告别。
少年们也从回程这个动作上,感觉到了离别的气息,因此出大理的时候,人都有些愁闷。
正好白世镜他们还不死心,关了一段时间出来以后,居然还想继续上门找麻烦,而且他们失去了丐帮的庇护以后,心里升起恶念,一路上没少为非作歹。
黄蓉他们气得蒙了这群人麻袋,打了他们一个闷棍,才用绳子捆了,让他们招供自己这一路上做的恶事,丢给当地县衙。
怕县衙跟他们勾结,少年们还全程围观了审案,还非常好心地帮他们顺道把白世镜压到六扇门,连同审完的状纸,全部都交给诸葛正我。
等到赶回杭州时,凌沄潇掐指算了算,自己踏破虚空的日子,就在这两天。
她早就已经把给每个少年修炼的秘籍都弄好了,也没什么好交代的,更加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
她和玉罗刹虽然离开,但是王重阳还在这里,大家也都还在这里,育儿堂就不会散。
凌沄潇看着他们伤感的样子,挨个揉了揉他们的头:“哭什么,你们要是争气的话,等到踏破虚空以后,我们说不准还能在别的世界见到。”
再见,也可以是下次再相见。
玉罗刹抱着西门吹雪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你要是现在哭,我绝对不笑话你。”
西门吹雪:“……你要是哭,我也不笑话你。”
叔侄两个对视了几眼,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说上一句:“保重。”
凌沄潇见他们实在气氛低迷,就把跟了他们一路的鸠摩智揪出来。
“给你们一个任务,把这个僧人变成造福百姓的好人,改掉他的不择手段,保持他不杀人的原则,可能做好?”
话刚说完,天边就起了异响。
艳阳被乌云遮盖,狂风卷成漩涡。
少年们轻声应答:“能。”
必不辜负夫子所望。
凌沄潇朝他们点了点头,笑道:“有你们这样的学生,我很骄傲,以后去到其他世界,都可以炫耀。”
少年们红着眼睛,对着被狂风眷顾的两人:“有凌夫子和玉夫子这样好的夫子,是我们一生的幸运!我们也可以一辈子炫耀!”
狂风过后,乌云悄然消散。
不过片刻之后,天地之间又恢复了宁静,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错觉。
可是看着空旷庭院的少年们,他们都清楚。
不是错觉。
随着狂风一起上到云霄,穿过时空间隙的凌沄潇和玉罗刹两人,在一瞬间立于六合之外,看得到三千世界在眼前流过。
不过刹那,他们又顺着回到六合以内,坠落在一片荒野之中。
玉罗刹拍了拍自己衣摆上的荒草,四处打量这片荒芜陌生的地方:“这便是踏破虚空?”
感觉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凌沄潇倒是察觉出其中的区别。
她尝试着捏起自己很久很久以前才用过的口诀与法诀,看着一缕淡紫色的光,在指尖上面凝固。
她挥起袖子,将灵力打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轰——
高大的古木轰然倒下。
原来这才是他们潇姐真正的实力?
凌沄潇衣摆一甩,道:“这是一个有灵力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属于什么空间。”
正思索着,就听到百里以内有人往这边快速赶来。
她没有动,听着对方御剑划破虚空的声音,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等到来人落地,两边都是一愣。
花满楼差点从剑上栽下来:“夫……夫子?”
凌沄潇眼神扫过他们二十四人,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
“许久不见。”
他们在异世,终究是有缘重逢。
她很高兴。
从来没有的高兴。
【完结,撒花花~感谢读到这里的读者朋友们,这一篇文章,是小作者尝试比较朴实的文笔,不用沙雕,或者营造氛围的写法,虽然失败了,但还是有人能坚持看到这里,觉得挺开心的。潇姐他们的故事,会在想象当中继续,永远不息。】
第107章 番外:绕楼三日
花满楼近日在江南买了一座楼,楼里楼外摆满了各色鲜花。
这一日,他早早出门挑选新的花种,归来的时候却发现花丛里藏了一把琴。
或许是谁遗落的。
他这么想着,把手里的花种放到桌上去,弯腰把琴抱了起来,爱惜地掏出怀里的手帕,将琴上沾惹的灰尘擦去。
琴身通体黑色,又隐隐有些墨绿藤蔓的模样缠绕着,十分像是传说中的“绿绮”。
作为一个爱琴的人,花满楼心中大喜,转身跑进房间拿了松油和松香粉出来,细细抹过有些干裂的琴。
他将琴保养好,信手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才把琴放进盒子里,搁到寝室去放好。
做好这些东西以后,他写了一张告示张贴到门外,寻找丢失此琴的人,才徐步走去厨房做饭。
花满楼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以后,寝室里面的琴,变成一个穿着墨绿衣裳的少女。她蹲在地上,双手捧着自己通红的脸蛋轻轻拍打,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脸上的红云赶走。
少女名叫漆雕竹,乃异界琴妖,她为了逃脱魔王的掌控,主动坠落深渊,想要从死路里面寻一条生路出来。
没想到被深渊罡风一刮,就晕了过去,再睁开眼就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身无法力,虚弱得很,直接就化成原形。
没想到会被一个凡人发现,还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
想到这件事情,漆雕竹的脸就通红得不像话,再也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她提起裙摆就要离开,结果就像她刚来到异世,想要离开这座楼的时候一样,一出门就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灵气流动,根本没有办法维持原形。
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以后,漆雕竹连站都站不稳,短促痛叫一声以后,好像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冲撞了一样,整个人往屋子里面弹去,直直撞到桌子上,和花种撒落一地。
异常的动静,引来听力格外出众的花满楼。
他直接施展轻功从厨房过来,不过片刻就落在了大堂里,伸手扶起漆雕竹:“姑娘,你没事吧?”
揉着自己手腕的漆雕竹闻到一股淡雅的香味,以及缠绕在香味之间,游丝一样浅的灵力。
灵力!
她抬起眼眸,对上了花满楼带着担忧的眼睛。
温雅君子已是青年,一双眼睛却如同儿时那样,清澈又明亮,充满着生气勃勃的活力。
可是对方最惹眼的却不是样貌或者明亮眼眸,而是他令人感到温和亲近的通身气质,好似一汪温度刚刚好的泉水,不冷也不热,让人连毛孔都舒展起来。
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人有防备,也没有人会拒绝与这样一个人安静呆上一段时间,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坐在一起做自己的事情。
花满楼看清楚漆雕竹的模样,也愣了一下。
搀扶的姑娘皮肤白皙,在墨绿衣裳的衬托之下,比剥了蛋壳的鸡蛋还要白几分。
对方或许称不上绝美,但却是可爱精致的、灵动的,梳着的两条油亮大辫子两侧,坠着青绿黄三色丝绦。
门外的风一吹,就调皮地跑到姑娘的鼻子上,让对方轻轻皱了一下鼻子,灵动的大眼睛咕噜转一圈,露出些许懊恼的模样,伸出手指将它勾走。
“姑娘的手受伤了?”
奇怪。
他出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听到有人在附近,更加没有看到有人逃跑的背影。
大概是他现在还学艺不精。
漆雕竹把自己的手背翻过来,才发现自己手臂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肯定是罡风刮的。
她不在意地把手垂下撑着,准备将自己撑起来,脑子里全是怎么顺理成章留在这里,想办法从对方身上吸一点灵气。
保证不贪多,只要一点点,能够让她维持住原形就好。
手上还没有用力,她就发现自己身体腾空,被人托着手肘拉起来。
对方用力十分奇妙,动作是斯文有礼的,甚至考虑到了男女大防,并没有十分亲密,可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拉扯自己,就轻飘飘地起来了。
——这是个大好人。
脑子里下意识就冒出这么个念头来。
漆雕竹顺着对方的力度,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看对方给她斟了茶,拿出药箱来,替她包扎好那根本就不会轻易好起来的伤口。
大好人替她处理完伤口以后,又忙活着收拾花种。
她捧着茶,思索了许久,才试探着开口:“那个……我可以在你这里借宿一段日子吗?”她见蹲在地上收拾花种的君子抬头看来,赶忙提着裙摆蹲下去帮他收拾,“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喝,我什么都能干。”
扫地烧饭也不是不行。
花满楼失笑,将装花种的袋子口重新系起来,挂到墙壁上。
“姑娘若是需要,住下来就是了,我并不需要你做些什么事情。”
他这座楼,本来就是为了给过路需要的江湖人所用。
不管是谁有需要,都可以住进来,更不用说这么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要是没地方落脚便容易不安全的小姑娘。
“真的?”
这么简单,一句话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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