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宝回头向他的弟兄们道,“干票大的!事成了保管你们吃香喝辣!”
一行四五人很快就到志食酒楼下,路上他们已经得知白大宝这回的目标是沈家老爷沈多银,以及那沈少爷!
他们心下退缩大半,虽说沈老爷没带护卫,但他们都不是沈老爷的对手,且酒楼人多眼杂他们如何能近身,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平日给你们吃的玩的,如今要用到你们便摆出这般态度!”
白大宝看到他们一个个互相看来看去,不肯迈出一步,很是恼怒。
他们谁都默不作声,面面相觑低下头。
忽然其中一人望着里边端菜的伙计道,“宝哥,我有一计策!”
两刻钟后,一男子背个包袱骑马而来,停在志食酒楼对面的客栈前。
好半晌,四五名小厮打扮的男子从客栈出来走进志食酒楼。
为首圆头圆脑的拦住一个伙计问,“我是沈府的小厮,来寻我们老爷的,他在哪?”
伙计像是被吓到了,颤声答,“二,二楼第一间。”
白大宝向身后一挥手,一行人快步上楼。
满心警惕推开门,发现空无一人。
许是没到,白大宝吩咐先在帘后柜子后屏风后躲起来。
随后——
他们便发现帘后柜子后屏风后都是人!
双方目光相撞心下不由发虚,都认为对方是沈多银派来护身的。
白大宝惊恐“啊”了一声,着急忙慌拿出弹弓,却先吃了一拳头。
他哭着大喊,“上!往死里打!!”
包间立时传出动静不小的谩骂和呼痛,其中还夹杂着桌椅的磕碰声。
不过半刻钟,那杂乱的脚步已然停下,四五个小厮打扮的被窗帘包得紧实,像一个个蝉蛹似的被丢出包间。
“撤!禀报主子!”
趴在地上嗷嗷哭的白大宝看着那不过三个招式就把他制服的人跃窗而出。
他急急蠕动着不灵活的身子,叫住要去报官的店小二给他们解开,得自由后不顾疼痛骑上马飞奔家去。
生怕被那群揍人不留情的去禀报沈多银,让他发现了他。
那群人确实飞檐走壁进了沈府,落脚处是在嘉正居。
彼时,沈溪月以不想见孟氏娘家人躲在嘉正居与林之傲下棋。
林之傲满脸写着怒气从外边进来,向棋盘前的沈溪月问,“沈多银今早哪去了?!”
沈溪月看到林之傲的表情便知道白大宝没让她失望。
沈溪月手捏起一枚棋子,蹙眉盯着棋盘,随口答道:
“爹爹原本要去志食酒楼谈生意的,但是黄叔叔跟他说不要去,会有血光之灾,所以和宗越堂哥改道接孟氏的娘家人去了。”
“什么?!”林之傲越发不镇定了。
他那日同黄橙橙说让他爹把沈多银放下警惕约出来,他会在大夏地界庇护黄家。
到时他会让他的侍卫胁迫孤立无援的沈多银写下遗书,再给沈多银个痛快。
而今,黄家竟敢背叛他?!
还派了一群小阿斗和他的侍卫对打?
沈溪月只当林之傲在替爹爹恼那刺客,她下了手中的棋子,叹气看向林之傲:
“黄叔叔不愧是爹爹一路相伴的好友,真是多亏他了,不然爹爹很可能就丧了命。”
林之傲听着越发不是滋味紧抿着唇,甩袍坐下。
若不是沈溪月一再表明不要沈多银的性命,那这事何至于这样。
信件辨不出字迹,沈溪月也不争气,至今没从沈多银书房拿出半点有用的东西,他这才出此下策的。
忽然,沈溪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满眼欣喜向林之傲请求道:
“黄叔叔最是喜欢捣腾他的宅子,大哥哥可否帮妹妹给京都去信一封,找个好的梓人给他建筑房屋,当作谢礼?”
林之傲不耐烦听着,忽然一笑,他似乎想到个不错的出气法子。
他道,“这事包在大哥哥身上,二妹妹安心。”
这时云儿从外进来道,“公子,姑娘,孟太太说她有急事外出,能否请二位待会接待接待她娘家人。”
沈溪月心下大喜,孟氏这么急着出门,是咬勾了。
“随她去罢!”沈溪月故作没好气道。
林之傲是真不耐烦,这关他何事,不过想要他面子去充门面罢。
但是他得跟下面人详谈一番,于是打发沈溪月道,“二妹妹还是去一趟吧,我也不熟,先做个样子待你想出好法子,再好好整治她就是。”
他一直苦恼自己的事,以为沈溪月还没想到好法子对付孟氏,才让孟氏至今还毫发无损。
沈溪月不情不愿起身,“那妹妹就去一趟!”
沈溪月刚出了嘉正居就见孟氏带着一众人匆匆出了府。
孟氏走后不到一刻钟,沈多银和孟家人便到了沈宅。
两辆马车在门前停下,沈溪月快步下台阶走到沈多银前,急急道,“爹爹,庄上出了事,母亲带人赶过去了!”
第49章 碎掉了
沈多银听后,立即朝正要下马车的孟家人道,“岳父岳母,看样子事态紧急,我们得赶快去帮帮莲蓉,再一齐回来也不迟。”
孟老太太被这父女俩一唱一和的紧张情绪感染到,确信定是发生了大事,心下很是担忧女儿,“好好好。”
沈溪月骑上马,跟着爹爹骑马在前领着孟家人往庄子去。
出发前,沈溪月把宗越堂哥留下看住想要通风报信的人。
又以护自己周全的由头,让云儿去跟林之傲要侍卫。
其实用不上林之傲的侍卫,爹爹的人就够用。
只是让林之傲完成他明面上是来给她撑腰这件事,二是让林之傲知道,到底是谁打了他的侍卫,坏了他的事。
经过前几回的失败,这回是慎之又慎,又恰巧孟家人到了,沈溪月有预感这回定能成。
进入庄子,就有人想要去报信,奈何才张开腿就被石子打中膝盖窝,摔倒在地。
一行人畅通无阻来到庄上歇脚的院子前,二十来名堵了嘴的奴仆正被捆起来。
孟老太太认出其中几位奴仆是女儿的陪嫁,顿觉心不安起来。
孟老太太看着对她唔唔摇头的奴仆,问沈多银道,“女婿,这是……?”
沈多银只做了个请的动作,神情再不是接她们时的满面笑容。
孟老太太看到沈多银这冷硬的态度,顿觉脚下发软,只怕是女儿做糊涂账昧下庄上的收成!
可一进院,就隐隐听到嗷嗷叫的哭喊声。
这哭喊声绝不是女儿的。
让她愈发不明起来。
待走近紧闭着门的屋前,这才听到女儿的声音。
“我可怜的儿啊!”
“沈多银的人……呜呜……竟敢把人往死里打……疼死了!”
“先好好上药,母亲回去便想法子给你出气,啊?”
……孟老太太只觉一阵晕眩,女儿偷,偷人了?!!
一旁的沈溪月眼疾手快拿出提前备着的银针,关键时刻,最该看到的人,必须看到!
可她的针还没碰到孟老太太,孟老太太便被踢门声给震醒了。
“谁人这般……大哥哥?!”
孟氏正哄着给白大宝上药,被踢门声吓得手重了些,让白大宝呼痛起来,孟氏怒火直涌上头,待看到来人,傻了眼。
紧接着,门边一暗,进来许多个人,那恨不得让她立刻灰飞烟灭的表情如出一辙。
在她身旁的白郎猛然站起,再看到来人踉跄两步,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屋内迅速静下,空气冷凝,就连痛哭不断的白大宝都不敢再出声。
“若不说圆了,莫要叫我大哥哥!”踢门那位孟布容打破了沉寂。
孟氏被突然的骂声吓个哆嗦,狰狞看向此刻脸最黑的沈多银,“是你,给我下套?!”
孟氏话音未落,就见沈多银大步冲来,她立时闭紧眼抬手挡着。
无法预估的痛感没有传来,倒是一旁的吃痛声钻入耳。
她猛地睁开眼,恰好看到白郎捂着胸口呕出鲜血。
一股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身旁的儿子喊了一声,“爹!”
孟氏又湿润了眼眶,赶忙上前挡在白庄头前。
她还没开口,就被沈多银一把揪起衣领,痛恨道,“若你没做这龌蹉事,多少圈套都无用!”
孟氏对上沈多银那欲喷火的眼睛,直被吓哭。
沈多银极力忍着,还是重重甩了她一巴掌摔到地上,屋内人一个接着一个开始谩骂她。
“你你你!”孟老太太颤抖指着孟氏,“真是把我的老脸都丢了!”
孟老太爷跟在孟老太太旁,胡子气得吹起,“败坏家门的畜牲!打死了干净!”
“母亲……”白大宝被这场面吓得忘了身上的疼痛,想要去扶起孟氏来。
趴在地上的孟氏好像被这些个骂声给骂无敌了,她冷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起身对着众人毫无顾忌承认:
“是,白大宝就是我儿子!”
“你们预备如何?”她面带冷笑质问道,“休了我?杀了我?有何理由?莫不是要拿偷人说事?”
沈多银冷哼一声,将要开口,孟氏又威胁道:
“怕是到时大街小巷纷纷扬扬传着孟家教养不好女儿,堂堂沈老爷连自己女人都看不住!”
孟氏神情自得坐回榻上,“两家都有女儿,且看你们如何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了!”
孟老太太听了些话,眼珠子骨碌一转,态度也跟转了。
她看向沈多银和沈溪月,“女婿,溪月如今是长公主的女儿,我们名声差些无妨,可别带累坏了她才是。”
一旁的孟布容也开口劝,“妹夫,我和父亲定好好教导妹妹,妹夫原谅她这一回,我们孟家力所能及内定好好补偿你!”
这时,在观看许久的沈溪月站出,对着孟氏得意的嘴脸道:
“人吃五谷杂粮哪不生病?对付外头的说法你无需担心,浸猪笼时通知你一声就是了。”
孟氏神情一滞,沈多银冲她皮笑肉不笑,“可听见了?”
“猪笼可都备下了?”沈多银问了下人一声,又看向白庄头,“至于你……”
沈多银话没说完,孟氏立即挡到白庄头前,指责他,“难道如今这样,你就没半点错吗?”
她捶着胸口,动情诉说,“儿子去了才两月你便又出了门,是白郎在我伤心难过时给我温暖!”
“你问你温暖的白郎,可愿与你一同浸猪笼?”沈多银心下毫无动容,冷笑看向白庄头。
孟氏还要替白庄头说话,就见她护在身后的温暖白郎跪爬到沈多银跟前,拉着他的衣摆,“老爷!老爷!”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耳边便响起温暖白郎控诉她的话语:
“都是孟氏逼我,我不依她便让我没好果子吃,让我在湘州活不下去!”
孟氏只觉脑子嗡嗡地响,一个踉跄坐到地上,好似什么破碎掉了。
沈多银看着跪在脚下的人,哈哈笑起来,“好!好好好!好一个温暖白郎呐!”
随后沈多银立即收住笑声,肃声唤人,“来人,白庄头中饱私囊立即送官!”
坐在地上的孟氏有一声没一声惨笑着,见到她那相识相知的白郎被人拖走,心下是又痛又爽快。
第50章 求个体面
“爹!爹!爹!”白大宝哭着去阻拦,但身上还带伤的他哪能成什么气候。
他又转身回来去摇地上的孟氏,“娘,你快想法子呀娘!”
眼见孟氏还在那自顾伤怀,白大宝越发急了,指向沈多银骂,“你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公报私仇!我爹哪有中饱私囊!我要去报官抓你!”
在白大宝晕头转向哭喊时,围在外边的其中一侍卫认出了白大宝脸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
他碰了碰今晨不在志食酒楼的侍卫,低声说了几句。
“是他!就是他!”侍卫高声喊着跑进屋,“他带着几人冒充沈家的下人进一雅间打人去了!”
屋内人又是一惊,听了侍卫的话齐齐朝白大宝看去。
那白大宝脸上横肉一抖,趾高气扬的怒气全没了,惊慌闪躲着众人上刑般的目光。
侍卫向沈多银抱拳,说明原由,“沈老爷,我等今晨在志食酒楼用早饭,就见他和他那弟兄被雅间里的人卷成卷丢出来,店家要报官他却跑了!”
“怪不黄兄说我有血光之灾,看来就是你吧!”沈多银配合着装聋作哑,质问白大宝。
他嘲笑着道,“莫不是找人打我还走错了地,”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人给打了?”
“此祸害,快快送官才是!”侍卫一副义愤填膺。
见到沈多银点头,侍卫像看到天敌般,立即上前捉拿白大宝。
“我哥哥是秀才!我是秀才的弟弟!”白大宝睁圆了眼看着前来抓他的人连连往后退,焦急踢地上的孟氏,“还说疼我!此刻你倒是说话啊!”
“滚!都滚!负心汉!”孟氏吼了白大宝一声,她听了白郎的话,这一刻她是无比厌恶这负心汉的儿子。
看着他被拖走,孟氏跪到沈多银前,磕头道,“老爷!我是一时糊涂,看在我死了儿子的份上饶了我这次!”
“还在骗我?!”沈多银哼了一声,你年年都在找的儿子,此刻又说死了?”
“是那嬷嬷诓骗我!”孟氏哭着辩解,“我需要儿子傍身,不得不为把大宝认回来做铺垫!”
亲耳听到孟氏如此说,沈多银气得闭眼,为儿子痛哀。
孟氏继续道,“老爷,若不是你常年在外,我也不会如此!就当作是你对我的补偿,原谅我这一回!”
“贤婿,看来各有各的错,夫妻之间哪能不磕碰呢。”孟老太太急忙维护女儿。
一家子同气连枝,能保只能尽量保。
“要儿子傍身”?”沈多银没有理会孟老太太,质疑孟氏道,“可自己生,可让妾室生,也可过继,你偏偏要偷人生!”
看着孟氏惊慌垂目,沈多银突然拔高了声道:
“足矣说明你恨透了沈家,为你的情夫要谋财害命!”
沈多银看向孟老太太,讽刺说着,“隔壁黄兄,他何尝不是常年在外,却能人丁兴旺?”
说着,沈多银回头一把捏起孟氏的下巴,怒视着她,“我想问问你,究竟是对我做了什么?!”
沈多银这一问,屋内人都好奇往孟氏看去。
孟家人心下是愈发火上浇油,看着孟氏恨不得千刀万剐。
“我,我,相公说什么呢?”孟氏别开眼,磕巴说着,“我怎么听不懂……”
沈多银哼了一声,一把推开孟氏,吩咐道,“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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