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以后这些都和她没关系了,沈蔓羽受不受得了,需不需要和别的女人去分享陆宴峋,都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儿。
“说吧,你又要求我什么事?”
陆宴峋将空掉的红酒杯放下,凌厉眼眸像森林里最可怕的头狼,只要被他盯上了,就没有人能够逃出他的爪牙。
他轻易就拆穿了梁锦柔。
梁锦柔摆出正经的态度,求他:“我从小没有父母,跟着舅舅和舅妈一起长大,陈宗是我表弟,虽然我和他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说到底,亏欠他们很多。”
“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做……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放过我表弟,就算不帮忙也没有关系,我自己想办法,找律师也好,怎么也好,我会尽全力去救他,只要你可以高抬贵手。”
梁锦柔仍然戴着那副黑框眼镜,但陆宴峋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厚厚的镜片遮挡之下,有着一双怎样灵动水润的眼眸。
此刻,梁锦柔似乎卑微到了骨子里,满眼都是恳求。
那种莫名的烦躁情绪,又一次从他心底生起,令他异样的焦躁烦闷,胸腔里有什么不受控的东西,仿佛很快就要破土而出。
他讨厌受到束缚的状态。
“梁锦柔,就这一次,往后你如果再敢……”
陆宴峋低沉的话音还未落下,梁锦柔的手机又突然响了。
梁锦柔本来想拒绝,结果一不小心就按到了接听键。
周津聿的轻快声音毫无预兆传了出来:“锦柔,关于表弟的事,我找到办法了,这次我保证能够让你表弟平安无事的回来。”
餐桌对面,陆宴峋才刚刚松了一些的神色,又再度变得难看,甚至戾气遍布。
眼神仿佛手术刀那样锐利地钉在梁锦柔身上,看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但既然已经接听电话了,梁锦柔也得赶紧和周津聿沟通,她把手机拿到耳边,压低音量:“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你还不信我?”周津聿此刻的情绪很是愉快轻松,为了帮助梁锦柔,他也动用上了自己所有的人脉。
终于是找到一位可以起到关键作用的大佬,对方已经放话,愿意帮忙。
周津聿柔声说:“你别担心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津聿,我……”梁锦柔心有些乱,既是感激周津聿,又有些愧疚。
她好像总是在给他找麻烦,作为朋友,他帮她的实在太多了。
“你和我的关系就别再客气,也不要说那些感谢的话。”周津聿轻笑着问,“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再和你说具体的操作。”
“……我在外面吃饭,新开的那家海鲜餐厅。”
“嗯?”周津聿的音量微微抬高了,“这么巧,我也在这家餐厅。”
由于这家会员制餐厅主打的就是每日海鲜食材新鲜空运,并且全都是很稀罕的深海海鲜,再配以精湛的料理,所以在前期宣传上就走的高端商务路线。
周津聿今晚正好在这里也不奇怪。
“你在哪间包厢?我过来找你!”
“我在……”梁锦柔忍不住去看对面男人的反应。
陆宴峋恰好在此时站起身,他的眼底阴云密布,有种暴风雨将至的压迫感。
梁锦柔忽然就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现在告诉周津聿。
她怕再把陆宴峋激怒,就算周津聿找到了可以救表弟出来的方法,陆宴峋也还有足够的本事再让他被关着出不来。
“锦柔?怎么不说话了?你在哪间包厢告诉我,我现在就……”
梁锦柔确实说不出话了。
她已经被大步来到面前的男人捂住嘴,抵在了墙上,陆宴峋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告诉他啊,等他来了,我保证会让你们都后悔。”
梁锦柔睫毛紧张地颤抖着,不敢说话。
她看出了陆宴峋眼底的暴怒,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尽管她根本不知道他此时为什么这么生气。
恰好,周津聿正从她身后的包厢门口走过。
他的声音也透过一墙,清晰传进来:“锦柔,是这里信号不好吗?我已经在走廊上了,你从包厢里出来应该就能看到我。”
“陆宴峋!”梁锦柔莫名的有些紧张,以及羞耻,她压低声音,“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让这个总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知道,不要总来骚扰我的妻子。”
这句话说完,他便低下头,狠狠吻住了梁锦柔的唇,堵住她所有的呼吸。
第23章 不讲理的男人
“唔唔……”
当两人呼吸交缠的那一刻,梁锦柔四周被陆宴峋的灼热气息包裹着,那种强势又摄人心魄的男性荷尔蒙无孔不入,叫她根本难以抗拒。
即便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该死心了,也不能再对陆宴峋抱有任何妄想,可她的身体里……却还残存着对他的惦念。
陆宴峋手捏着她的下巴,让这个深吻越发炙热缠绵,那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也再次响起铃声。
梁锦柔睁大了双眼,不太确定门外停下的脚步里,周津聿是否已经知道她就在这里,却故意不接他的电话?
片刻后,周津聿似乎已经暂时放弃寻找她,转过身走了。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梁锦柔终于在此时爆发出了全部的力气,成功把陆宴峋推开,并且,抬起手,一巴掌朝他扇了过去。
“啪――!”
“陆宴峋,我已经不想当你的妻子,既然你我都知道这段关系是怎么开始的,就趁早让它结束!”
梁锦柔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双颊红透了,眼里也燃烧着羞愤的怒气:“过去是我的错,我不该抱有任何的痴心妄想,现在我后悔了,也请陆大少爷放过我吧!”
“现在知道说这些话,当初爬上我床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会不会后悔?”陆宴峋死死咬着后槽牙,也顾不得被梁锦柔打了这巴掌之后,是如何愤怒。
他是陆家的大少爷,锦衣玉食,众星捧月,这辈子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气。
因而看着梁锦柔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了才能够泄愤。
梁锦柔倔强地抬起下巴,梗着脖子嘲讽:“我以前又怎么知道陆家大少爷这么脏,这么恶心?”
“你――”陆宴峋眼里冒着凶光,的确是想将她啖肉饮血般恼火。
但眼前这个到底是个女人,陆宴峋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对她动手,只能狠狠一把扯过她的手臂,警告:“梁锦柔,我再脏再恶心也敌不过你的心机,你别以为可以就这么算了。”
真要离婚,也该是他来提!
说完,他就再不看梁锦柔一眼,拉开包厢房门,大步走了出去,重重地摔门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那种叫梁锦柔心悸的寒意,才跟随着他离去。
她捂着胸口,嘀咕:“真是个不讲理的男人!”
本来是想借此机会好好哄哄陆宴峋,让他松口答应表弟的事儿,结果现在事情弄糟了……他们的关系又降至冰点。
梁锦柔突然想到周津聿刚才的电话,正准备捡起手机,回拨过去向他道歉,熟悉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锦柔?”
周津聿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了?”
梁锦柔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表情,笑着摇摇头:“没有啊,手机好像摔坏了,所以刚才和你聊到一半……”
周津聿理解地点了点头:“没关系,别自责,关于你表弟的事,你放心交给我。”
他向来这样,平易近人,和气温柔,梁锦柔好像从来没看过他冷脸的样子。
周津聿本就长得清俊,一笑起来更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和过分冷峻高傲的陆宴峋,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梁锦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瞎了,偏偏要喜欢上陆宴峋那种男人,想想都后悔!
“对了,我刚才说能帮忙的那位还没走,你和我去见见?”
梁锦柔没有犹豫就跟着去了周津聿的包厢,也见到了他所说可以帮忙的一位大佬级别人物。
对方表示会从中斡旋,想来表弟应该要不了一周就可以得到保释,到时再请好点的律师,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梁锦柔连连道谢,对方却摆摆手不甚在意,说:“津聿既然都已经托我帮忙了,我肯定要尽全力,梁小姐不必客气。”
等把这位贵客送走,梁锦柔看着周津聿,心情复杂说:“也不知道能怎么谢谢你,你实在帮了我太多。”
周津聿身子往前倾了倾,勾唇笑一笑:“朋友之间总是谢来谢去的,还做什么朋友?难不成你也没有把我当朋友看待?”
“怎么会呢?”梁锦柔极为认真地看着他柔和的目光,“你在我心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
“那就别说客气的话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梁锦柔点了点头,到别墅外时,周津聿手臂搁在方向盘上,深深看着她,喟叹一句:“已经错了三年,别继续错下去了。”
梁锦柔心脏一紧,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我知道,我现在不就是正悬崖勒马?想要将自己犯下的错误挽回。”
“你也别紧张,我不是想逼你做什么决定,只是看得到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明白你有多辛苦。”
梁锦柔当然理解周津聿的意思,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她便下车走进了别墅。
她和周津聿是上大学时认识的,周津聿还要大一届,是美术系最知名的系草。
两人阴差阳错认识成了朋友,这么些年,始终维持着友好的关系。
对梁锦柔来说,有这么个朋友也很不容易,她会好好思考周津聿的话。
陆宴峋并没有在别墅里,这次她并不想再去猜他去哪里了,是去见他的青梅竹马,还是其他的女人。
总之,梁锦柔要试着让自己逐渐忘记陆宴峋的存在,忽略他对她的影响力,尽管这并非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梁锦柔睡在客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倒是在餐厅里看见他了。
陆老夫人安排的佣人会来别墅伺候,梁锦柔猜他最近每天都回家也是为了应付老夫人而已。
奶奶大概是也猜出什么了,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岌岌可危,可陆宴峋当初本就不愿意结婚,三年过去了,他的想法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奶奶又何必强求着他们在一起?
梁锦柔去吃早餐时,发现陆宴峋英俊脸上的巴掌印消了些,但如果仔细观察,还会看见一点被他留下的印记。
她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响了。
接通,是舅妈极为欣喜的语气:“太谢谢你了锦柔,你表弟终于可以出来,我现在就去接他回来……”
第24章 找到下家了?
梁锦柔有些意外:“表弟已经可以保释了?”
“对,刚才接到的电话,我们现在就过去办手续!”
周津聿请到的那位大佬这么厉害,居然能够在陆宴峋眼皮子底下,这么早就把人给放出来?
不是说相关流程差不多还要一周的时间吗?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消息,表弟能够成功保释,就意味着舅舅和舅妈不必再为了他的事情担忧,更不会整天抓着她求帮忙。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先去接你表弟,你先忙吧。”
等舅妈挂了电话,梁锦柔又不禁想,表弟能不能因为这次的教训安分一点还是个问号。
假如他以后再被别人利用,或是因为自己的贪欲做了难以挽回的错误行为……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陆……陆宴峋。”梁锦柔看向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他这张好皮囊,轻而易举就能够让人为他神魂颠倒。
可惜,他生得再好看,也敌不过他的冷漠与风流,骨子里坏透了!
正在喝咖啡的男人没有吭声,像是彻底无视了梁锦柔。
梁锦柔也不在乎,自顾自说:“我看过你今天的行程安排,中午之后,我们有时间可以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陆宴峋指尖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我知道这三年来你有多怨恨和我的婚姻,也厌烦了我的存在,我明白你讨厌我,但如果是为了报复我,继续和我在一起……这样对你来说反倒是种折磨。”
梁锦柔试图和他讲道理:“不如,直接和我离婚,对你对我而言都是好事,你认为呢?”
陆宴峋突然将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声音里包藏着无数的怒意:“说这么多,不过就是因为你找到下家了,有别的男人接盘,所以就不再把我放在眼里!”
梁锦柔的呼吸一滞,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这样认为她。
就算三年前,陆宴峋始终怀疑,他醉酒一事和她有关,是她处心积虑地想要上位。
可是都三年了,她也没从他那里得到过什么,他再多气也该消了吧?
“陆宴峋,请你不要侮辱我,至少我对我们这段婚姻关系的忠诚度要比你强上许多,所以你也没有任何资格这样指责我。”
陆宴峋凌厉的眼风扫过来,梁锦柔也不怕,和他对视着直白说:“我们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头,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她以为都说到了这个程度上,陆宴峋会毫不犹豫选择与她离婚,可他竟然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无视她,离开了餐厅。
梁锦柔在原地跺了跺脚,陆宴峋到底想做什么?她本来以为自己多少有些了解他,可现在才发现,她根本就没看清过这个人。
陆宴峋已经很快换上西装,准备出发去公司,梁锦柔干脆改了策略,开始絮絮叨叨在他耳边不断提醒,离婚这事。
然而刚上车,陆宴峋就一把勾住梁锦柔的细腰,把她拖到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她,冷笑:“我现在不想听到你说话,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明白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
梁锦柔只能悻悻地闭嘴,在车上处理工作。
因为前方堵车,迟迟没到公司,她干脆拿着手机给另外一个好朋友容真怡发消息,吐槽这个阴晴不定、脾性古怪的男人。
容真怡前段时间出国去了,也是这两天才刚回来,忙得脚不沾地,但收到梁锦柔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回复:“他别是因为舍不得你,所以不想离婚吧?”
梁锦柔看到这几个字,就像看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我看他是为了折磨我而已。”
“真想折磨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梁锦柔只能解释:“你不了解陆宴峋,当然,我也没那么了解,但他这个人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简直就是疯子似的行为。
容真怡问:“如果陆宴峋没打算和你离婚,你也拿他没办法,你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梁锦柔从没想过自己主动提出离婚了,他竟然会迟迟不答应,难不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或者又确实是为了奶奶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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