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咬着牙,愤怒不已:“是你表妹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
“你是康奈尔大学毕业?我很怀疑你是怎么进入这所学校的,我表妹说的就是圣旨?在没有证据之前,你就敢这样指责我,你是想等着我起诉你污蔑造谣吗?”
“……那你也该去找你表妹,不该找我!”
“呵,在我进入禄申集团之前,人事部门已经对我进行了详细的背调,包括我在校的表现――你是想说禄申集团的人事部门只是空壳子!”
张琪琪已经彻底慌了:“当、当然不是!”
梁锦柔嘴角上扬:“很好,那就说明了你刚才的指责完全是虚无谣言,继续下一条。”
她根本不给张琪琪喘气的机会,步步紧逼:“你说你们不认可我的工作能力?”
“对!你在陆总面前邀功,但平时那些具体的事情都是我们在做!”
梁锦柔看了眼事不关己的陆宴峋,他正在好整以暇旁观。
她收回目光,便笑着说:“禄申集团具体的项目规划都是由各部门完成,你难不成是想指桑骂槐,觉得陆总坐在CEO这个位置上,也是在向董事长邀功,其实功劳的都是下面人的,而他什么都没做过?”
周遭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陆宴峋磨了磨后槽牙,这个女人!
“……你不要血口喷人!”这口大帽子扣下来,张琪琪哪里承受得住,开始疯狂骂她,“你太卑鄙了!”
“我卑鄙――张琪琪,你们每个人交到我手里的文件,项目安排,工作流程,我全都要花时间一项一项梳理,我挑出来的错都还有记录。”
“如果你们想看,我立即打印出来,摆在陆总面前。”
“让他看看,你们进入到禄申集团以后的表现有多不专业!”
跟着张琪琪的这几个人,平日里根本没认真工作,进了禄申集团就想着如何接近陆宴峋,眼下被揭穿了平时的行为,终于是害怕了。
“对不起陆总!梁秘书!我们不是故意要指责梁秘书的,都是张琪琪让我们来……”
“是啊,陆总,都是张琪琪怂恿我们,我们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张琪琪顿时脸色发白,陷入孤立无援境地,这才明白,梁锦柔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不瘟不火的样子,实则足够危险,并且浑身带刺。
否则也不可能坐到陆宴峋身边首席秘书的位置。
她后悔了……
“陆总,我手下的人管教不严,我会立刻让人事裁掉他们,而我自己作为责任人,我将……”
“行了。”
梁锦柔想说自己打算引咎辞职,却见陆宴峋抬起手:“都出去,我会让人事部门处理。”
“还有,梁秘书留下。”
第18章 我嫌你脏
梁锦柔收起所有情绪,面无表情:“请问陆总还有什么事?”
“我以为面对这种事情,你会哭哭啼啼来找我求救。”
“陆总,你什么时候见我在你面前哭过?”
“没有吗?”陆宴峋眼里暗光闪烁,“我可是见过很多次,你哭泣的模样。”
梁锦柔瞪大双眼,忽然间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只有在那种时候……他动作狠得过分,使劲欺负她,她毫无办法也拒绝不了,就会被逼到眼角泛红,甚至流出眼泪……
可那根本就是生理的反应!
梁锦柔脸颊上蔓延出酡红,气愤不已:“你太过分了!”
“那几人,一个不会留,我会让他们全部滚蛋。”
陆宴峋突然正色,冷着脸强调:“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以后再度发生,管好你手底下的员工。”
梁锦柔小声嘀咕:“我已经准备要辞职了,以后也不会管你的这些事儿。”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梁锦柔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第一步是先和陆宴峋离婚,只有彻底解除和他之间的关系,才能够从禄申集团离职。
否则,陆宴峋完全有办法控制住她。
像陆宴峋这样的人,霸道,高傲,谁要是和他作对,就会导致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从而做出不可理喻的行为。
因此,自己需要徐徐图之,不能心急。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
“还有。”陆宴峋凉飕飕地叫出梁锦柔名字,“我警告你,不要擅离职守,我会随时监督你在工作岗位上的表现。”
“……工作时间我自然会认真工作,至于下班之后我做什么,你总不能继续管着我吧??”
陆宴峋嗤笑道:“下班之后,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事除了我还有谁敢管?”
“……你好像忘了,我已经提出了离婚,如果你今天有空,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
陆宴峋指尖收紧,眼神变得凌厉,答非所问:“你以为靠你自己或者你那些废物朋友,就可以帮忙将你的表弟救出来,那么我告诉你。”
梁锦柔心里泛起了不好的预感,满怀警惕:“你要做什么?”
“无非就是……让你表弟那个可大可小的罪名走向另一个方向,你认为如何?”
陆宴峋在威胁她?!
他凭什么威胁她?
就因为她主动提出离婚,所以陆宴峋认为受到了挑衅,想以此来报复?
还是她无法满足他的古怪偏执心理,他要让她重新变回以前那个卑微的梁锦柔?
他在阻止她主动离婚,断掉她的路。
“陆宴峋。”梁锦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你就是个人渣,魔鬼!”
陆宴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姿态闲散而贵气,薄唇间吐出的字眼则是无情到极致:“感谢你的夸奖,梁秘书,在你成功求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之前,你的表弟,就好好待在里面反省吧。”
梁锦柔再也不想看见他这张可怕的脸,摔门走了。
震天响的动静也引起了秘书处的其他人关注。
此刻这里也正闹得不可开交,张琪琪在和另外几人争吵,才结盟不久的他们就已经彻底散伙,并且反目成仇。
但无论他们吵成什么样,人事部门都已经接到命令来让他们收拾东西,立刻离开禄申集团。
灰溜溜的张琪琪滚蛋之前还不忘警告一句:“别得意,你的那些妄想不会成功,陆总绝对不可能喜欢你这种女人。”
“那我可要借你吉言了。”梁锦柔瞥她一眼,“赶紧找下份工作吧,张秘书,可惜你的背调……”
张琪琪还想进同样的大公司,相关人事部门就一定联系禄申集团询问情况。
除非她不在简历上写禄申集团,但不写,她就少了很多竞争力。
总之这次她纯属活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走的时候,背影颓唐又可怜。
秘书处走了几个人,就空旷下来,梁锦柔和人事部门的HR聊了聊继续招人的打算,不过这次要求他们的审核更严格些。
梁锦柔又抽时间给周津聿发了消息,告诉他可以暂时不用忙碌表弟的事情。
她很明白陆宴峋的本事,他手中握有的权势太大,只要他这么说,不管是谁来,都不可能将陈宗救出。
她现在实在不太明白,陆宴峋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一直耍着她不离婚很好玩吗?
他都不着急赶紧甩脱她,然后把他的白月光沈蔓羽娶回家?
梁锦柔想不明白,只能暂时不想。
她想,陆宴峋不可能一直这么和她作对下去,沈蔓羽肯定很着急,也许很快他就会改变主意,让她解脱……
但眼下躲不过去的是又要和他一起回家。
陆宴峋的家,梁锦柔曾想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可惜她注定无法成为女主人。
路上,陆宴峋忙着处理工作,完全没空和梁锦柔交流,她也乐得自在。
只是踏进别墅大门后,在极度私人的空间里,属于陆宴峋的强势荷尔蒙气息就再也无处可躲。
她特意加快了步伐,想迅速冲回客房把门关上,完全阻隔他。
只是无论她走得再快,也抵不过身后那人的大长腿,还没来得及关上门……
陆宴峋的宽厚手掌就已经卡在了中间,轻松推开。
“……我要和你分房睡,陆宴峋,你别想我再就范。”
她看着他的眼神,像看个仇人。
陆宴峋眼神暗下:“你需要我再提醒你,现在你还是我的太太?”
“那又怎么样?就算在婚内,如果另一方不愿意,你也什么都不能做,否则我可以告你婚内强……”
话还没说完,陆宴峋结实有力的长腿已经迈进房间,滚烫的大手扣在她腰上,一把将梁锦柔提了起来,抵着墙。
“……陆宴峋!”梁锦柔睫毛不受控制闪动着,“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梁锦柔咬咬唇,突然问:“林小姐的事情处理完了吧?”
陆宴峋一怔:“完了,怎么?”
梁锦柔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语带嘲讽:“你亲手杀掉了你的孩子,陆宴峋,我嫌你脏。”
第19章 你有多干净?
梁锦柔瞳孔里倒映出男人一瞬间极为难看的神情,他沉黑的眼眸里涌出戾气,像是恨不得掐死她。
梁锦柔当然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彻底激怒了陆宴峋,但是,她才不在乎。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让陆宴峋彻底厌恶她,同意和她离婚,对梁锦柔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两人的呼吸在空气里纠缠着,唯有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们并不平静的内心,像在对峙,谁都不肯服输,也不肯后退一步。
“好……”陆宴峋嗓子里终于溢出了令人琢磨不透的轻笑,连周遭空气里的温度都就此低了几十。
现在的陆宴峋在梁锦柔眼里,倒是真的成为了恶魔般的存在:“我更是该让你跟我一样……变得脏一点,你说怎么样?”
“你不会觉得你碰了我,我就会受到影响吧?”
梁锦柔梗着脖子,并不屈服:“我告诉你,我可不像你这样私生活混乱,指不定哪天就有病,所以你最好别再碰我!”
“梁锦柔!”陆宴峋忽然放下她,又捏住了她的脸,力气极大,“你真以为你有多干净!”
“你费尽心思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比我可肮脏多了!”
“是……我和你陆总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你的耻辱,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可千万别碰我一根手指头,否则我会非常地瞧不起你!”
“你――”
突兀的电话铃声在两人之间响起,陆宴峋黑沉的脸色等到拿出手机后,倒是有了清晰的变化。
那一瞬间,梁锦柔就感到了透心的凉意,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她甚至都不用去猜,就知道此时打来电话的人是谁,那个唯一可以让陆宴峋在暴怒状态中变得平静,甚至露出如此温柔表情的人,也只有沈蔓羽了。
果然,下一秒男人松开手,转过身去接通的电话:“喂?”
梁锦柔听不见沈蔓羽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能够听见沈蔓羽亲昵暧昧的语气。
很快,陆宴峋就低声说:“我知道,现在就过来。”
“是沈小姐的电话吧?”梁锦柔后背靠着墙,勾起了唇角,“其实一直都来得及和你说这件事,沈小姐跟你足够般配,你不应该再辜负她了。”
陆宴峋却只拿冰凉的眼神看着她,似乎觉得梁锦柔说起沈蔓羽都是一件令他嫌弃的恶心事。
“你不配在我面前提起这些。”
他冷漠地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他离开家,今晚肯定不会再回来。
在陆宴峋心里,自然是有比一切都更重要的东西,而她……不过是个小丑而已。
梁锦柔自嘲不已,她这个妻子的身份存在,本身就足够可笑了。
亲眼看着陆宴峋留给自己一个无情的背影,直到他消失,梁锦柔浑身的力气,包括刚才与他争执时的那些勇气,也瞬间被抽干。
她缓缓滑落在了地上,手臂抱着膝盖,扭头看着这套让许多人都羡慕的豪华别墅。
陆宴峋光是买下这里,就至少花了上亿的资金,更别说这里的装修,墙上随便一幅画都是从拍卖行里买到的精品。
哪怕一个看似寻常的小摆件,其真正价值,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天价。
陆宴峋总以为梁锦柔费尽心思上位,不仅和他睡了,还买通媒体来宣传,好在禄申集团旗下分公司上市前的关键阶段逼婚,就是为了享受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可这些对梁锦柔而言,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她想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陆宴峋这个人。
她又何其无辜?
……
陆宴峋离开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半夜,梁锦柔不太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本来以为他会彻夜不归。
但早上,她竟然又看见了他坐在餐厅里喝咖啡。
还真是精力充沛……
梁锦柔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直接无视他。
“梁锦柔。”
陆宴峋突然出声:“奶奶要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哦。”
梁锦柔现在最没有办法拒绝的就是和陆老夫人有关的事情,她想,自己还是应该做好准备,将决定告诉老夫人。
尽管奶奶会很失望和难过,但自己已经蹉跎了三年的时间,不该再错下去……
“……你什么态度?”陆宴峋有些不满地拧紧了眉头,将所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你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陆总,该上班了,希望你记得在工作时间我只是你的秘书。”
过去的三年里,梁锦柔总是对陆宴峋逆来顺受,无论他如何冷淡发脾气,她都会沉默地承受着,从不反驳。
可突然间,梁锦柔变得浑身都是刺,陆宴峋这才发现,他竟然没有办法与她好好地沟通。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高傲如他,根本想不明白。
包括梁锦柔提出离婚这件事,陆宴峋打从心底里也只当她是在为了引起他注意而采用的方式。
梁锦柔三年前费尽了心思才嫁给他,怎么可能舍得轻易和他离婚?
……
到了公司,梁锦柔一秒钟都没有耽误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她不断提醒自己,她只是陆宴峋的秘书而已。
“梁秘书。”
梁锦柔拿了几份文件,准备进陆宴峋办公室要他签字,只是刚敲门,看见来开门的人却是沈蔓羽。
“……沈小姐,我是来找陆总。”梁锦柔很快收起了眼底的那一抹异样情绪。
“我知道,但是宴峋刚刚去会议室了。”
梁锦柔神色沉了下,陆宴峋去办公室,她怎么会不知道!
像是看出了梁锦柔的疑惑,沈蔓羽温和笑起来:“是这样的,宴峋最近不是一直想收购酒店吗,之前拒绝了的那家酒店,我刚好认识他们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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