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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几个月前在锦绣楼见他的模样，何等的雍容尊贵，再看看现在......
有谁能够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就在林灿忍着心底的震惊，消化着这个发现时，下面传来了开门声。
她俯身一瞧，正是偏殿的门被人打开，一道身着龙袍的身影走了进去。
由于角度，林灿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身型一如容帝之前挺拔魁梧，就连身高都所差无几。
容胤看到来人脸色瞬间变了，深凹的眼底都是愤怒，细看之下还带着几丝心痛，“你个逆子！你还来做什么！滚！滚啊！”
逆子？
林灿看到容胤因为清晰激动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然而他如今的体力却不能支撑他再次起身。
他就趴在地上，吃力的撑着脖子愤恨地看着对面的人，“你是朕从小最疼爱的儿子啊！你怎能联合这些逆贼如此对待朕！咳咳咳......你走，朕不想看到你，快滚！”
他挣扎着想要抓什么东西扔过去，结果周围什么也没有。
林灿看到容胤气馁痛苦地伏在地上，片刻后竟是呜呜的痛哭开来。
这时，站在对面的来人终于说话了，林灿实在好奇容胤口中的逆子究竟是谁。
对方也不负她所望，抬脚缓缓地朝着容胤走去，俯身蹲在他旁边。
“父皇，事到如今你何必如此执拗，每日都说这些话不累吗？”那人态度强硬地将容胤从地上拉起来，拖着他的身体将他安置在床上，“只要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写一封罪已诏，将皇位让与我，我自会好好孝顺您。”
“你做梦！”容胤用力的将那人推开，简单的动作让他面色痛苦地伏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而林灿也因此看清了那人的脸。
她瞳孔震颤，手心猛地收紧。
是他！！
第362章 再见容Z
“谁？！”
另一道声音猛地窜进偏殿，抬头朝着林灿方向看来。
或许说对方一直就站在门口，因此才会将如此细微的动作听得真切。
隔着高高的房檐，林灿与下面的人有一瞬间的对视，接二连三的冲击让林灿心底像有一只巨网在铺设。
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关系，未免自己彻底暴露，她不敢逗留，立刻起身身形一跃便消失在夜空里。
而下面的泰安殿却因为她瞬间紧张起来。
大殿打开，一道身影大步出来，“有刺客闯入你们没发现吗？！”
守卫一脸震惊。
“还不去追！”
皇宫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这么紧张过，负责各处巡逻的御庭司侍卫很快都受到了消息，有人闯宫。
很快，御庭司统领收到命令调动各营将士，在宫内紧锣密鼓的开始寻找此刻。
而林灿，离开泰安殿没多久便发现宫里巡逻的士兵瞬间多了起来。
几乎每条宫道上都有人巡逻，若想悄无声息的离开，确实不太容易。
她隐在暗处自己观察着这些人的动向，思来想去最后又绕回了泰安殿，灯下黑那两人再聪明应该也不会料到她还有胆子回来吧。
下面找人找的兵荒马乱，林灿伏在房顶，掀开正殿的瓦片。
彻底看清里面的两人后，林灿依旧震惊极了。
怎么会是他们两个，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回黎城之前，林灿心底便已经有了猜测，这次的事和付家定然脱不了干系。
进宫的时候她心底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当时觉得若容帝真的出事，那么背后的人应当还是付家。
现在看着下面的两人，只能说她所料不错，因为后面进来发现自己的那人正是付晏。
可......
和付晏合作，监禁容帝的为什么会是容Z？！
是的，一身龙袍被容胤大骂是逆子的人正是林灿当初追求过的，书院同窗兼死对头，五皇子--容Z。
至今林灿还记得很清楚，容Z每次见着她有多嫌恶。
可是，管他们两人每次见了都会明争暗斗一番，但她能感觉出来容Z并不是那种为了野心不择手段之人。
甚至说他就是一个完全没有野心的人。
至少在林灿的记忆中，容帝那么多儿子里，或多或少都传出过拉拢朝臣的消息，唯独容Z只想着吃喝玩乐对付她。
林灿不止一次见过容Z为了给容帝或者他母后寻找礼物跑遍大江南北，虽然她一度觉得他讨厌，但从未觉得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林灿深深的拧眉，屏息看着殿内的两人。
......
容Z心头狂乱的跳着，只因方才那匆匆一瞥。
透过那条狭小的细缝，他似乎看到了一双极其熟悉的眼睛。
他死死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可能的让自己脸上没有任何异常，拧眉道：“你确定是刺客？”
付晏瞥他一眼，“你不是也看到了？”
容Z心头猛的一缩，用力攥紧手心，沉声道：“我可没有付大人这么好的眼神，乌漆嘛黑的能看到个鬼！”
“是吗？”付晏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一眼，“看来五皇子眼神不太好，既然如此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臣在，你就放心吧。”
“你！”
容Z一脸气愤，“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现在可是南炎的皇帝，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就凭你？皇帝？”
付晏笑的满脸不屑，抬脚朝他走进，“你别忘了你这皇位是怎么来的。”
啪！
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落在容Z脸上，紧接着一下又一下，付晏毫不在意的拍着容Z的脸，阴狠的挑唇，“就是个假冒的替身而已，让你带着你爹的面具坐了两天皇位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啪！
最后一巴掌，容Z直接被拍的踉跄了好几步。
“你该庆幸你在关键时刻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不然早就想你那个父皇一样，变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了！”
“不过你也该清楚，我的耐心不是很好，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你还不能让里面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松口，你留着也就没用了。”
他盯着容胤，冷冷的咬牙，“滚！”
很快，有太监高唱，“皇上摆驾回宫！”
看到容Z带着原本伺候容帝的李庆茹形单影只的朝着远处的宫殿走去，林灿起身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
嘭！
咚！
啪！
殿内的东西被砸的七零八落。
守在外间的李庆茹垂着脑袋充耳不闻，有些事他们这些奴才真的无能为力。
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的巨响，李庆茹终是没忍住，沉沉的叹了口气。
南炎遭此横祸，怕是要完了......
咻！
一声细微的响动划破夜色射进窗户里，下一刻守在门口的李庆茹瞬间倒地。
在殿内胡乱发泄了一通的容Z满脸痛苦的坐在地上，丝毫不见方才在付晏面前的张狂。
他颓丧的抱着脑袋，脊背沉沉的弯着，看起来无助极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莽撞无脑就算了，竟然还爱哭鼻子。”
空旷的殿内一道清浅的声音蓦的响起，瘫坐在地上的容Z猛地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殿门紧紧闭着毫无动静，片刻后主子旁边的帷幔轻动，一道纤瘦的身影从后面走出来。
容Z下意识张嘴.......
“你敢叫一声，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明明是威胁的话，却让容Z的嘴巴一僵，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他湿润的眸子一点点大睁，震惊的看着一身夜行衣的人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嘴唇张合了好几次，才从喉间溢出一道格外低哑的声音，“林.......”
林灿拉下脸上的面巾，露出自己本来的面貌。
第二个灿字似乎卡在了容Z的嗓子里，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满脸惊愕的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朝着林灿扑来。
“你......真的，是你？！”
容Z的脚步在距林灿两步之遥停下，看着他脸上的久久不能平息的震惊，林灿挑唇，“看来你的记性不错，怎么，还惦记着我要拔你舌头那件事？”
第363章 你想害死我！
“我......”
看着容Z如今的模样，林灿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变得冷漠，“你在和付家合作？”
“想要篡位？”
容Z神色猛地晃动，“我没有！”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激动，林灿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看了眼外面，恨恨地咬牙道：“敢不敢小点声！你想害死我！”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付晏并没有派人监视着容Z，但宫内人多眼如今又是敏感时期，保不齐哪里就有双眼睛盯着。
林灿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脑子一热在容Z面前暴露了自己。
看她脸色不悦，容Z有些无辜地垂下脑袋，“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见他这幅样子，林灿还能说什么，“既然你说你没有篡位谋逆，那你说说你父皇是怎么回事？你和付晏又在搞什么鬼？我之前在泰安殿听到你让你父皇写什么罪已诏，他犯什么罪了？”
林灿一连串的问题让容Z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悲戚，之后他竟然沉沉地弯下脊背，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是我无能，我不仅护不了父皇，也护不了黎城的百姓，更护不了南炎天下，是我无能......”容Z竟然呜呜地哭了。
“......”林灿一时无语。
任由容Z一个人发泄着，她四处查看了一下情况，确定周围并没有人监视后，走过去坐在容Z身边。
“哭得差不多了就停下，我进趟宫不容易，方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容Z的气息渐渐平缓，又过了片刻，终于抬起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林灿，眼底都是懊悔。
“太丢人了。”
“现在才觉得，晚了。”林灿懒懒地扯扯唇，“还不快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Z沉了沉呼吸，开始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林灿。
“你可还记得父皇寿诞上来的那个古乌族圣女？”
提起这个古乌族，林灿脸色骤变，她在北夏和西邑可是没少听说这个古乌族。
“当时她带了一株玉芙蓉说是古乌族圣物献给父皇，说什么能够延年益寿，百病不侵，谁知道那东西根本就是个阴邪的害人之物！”
提起这个，林灿当然有印象，她忍不住皱眉，“我记得那玉芙蓉好像要滴血认主，可皇上当时不是并没有答应吗？”
“当时是没有。”
听容Z这语气，林灿心底瞬间有了猜测，“难道......”
容Z无奈地点点头，“等宴席散了，皇上便暗自将红藜召了过去，最后......那玉芙蓉便成了父皇的宝贝。”
“所以，那东西究竟有没有效？”
刚问出这话，林灿瞬间想到什么，无语地摇了摇头，“肯定是没效了，不然皇上也不会变成现在那副样子。”
“那东西初开始确实可以让人精神百倍，父皇有一段时间着实看起来年轻不少，可没多久他便离不开那东西了，只要到时间不喝玉芙蓉泡的茶，就会头疼暴躁，浑身萎靡难受至极。”
“当太医发现这东西的异常告诉我后，我便意识到这东西有问题，我去阻止了父皇，可他当时已经深受玉芙蓉的毒害，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再加上圣巫女从旁蛊惑，父皇直接命人将我禁了足。”
没想到容帝竟然是被玉芙蓉给害的，这样看来这玉芙蓉应该是和幽冥草差不多的东西，或许药效更大。
林灿道：“你说的圣巫女是？”
“就是古乌族那个圣女，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前几个月让父皇对她言听计从，竟然直接下旨将她封为了南炎的圣巫女，掌管皇家祭祀和国运监测一事。”
提起这个，容Z满脸愤恨，“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那圣巫女根本就是付晏的人，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起早就沆瀣一气，她故意留在父皇身边，就是给付晏做内应的！”
这点林灿早就想到了，想来当初去温家购买金丝血莲的那对西邑商人应该就是付晏和这个红藜所扮。
没想到那么早付晏就已经和古乌族有所勾连了，现在看来他被贬衍州倒是方便了他行事。
“那罪已诏又是怎么一回事，付晏想要皇上认什么罪？”
容Z神色艰涩地咽了咽喉咙道：“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可有听说过黎城如今盛行的摧心冥芽？”
“摧心冥芽？”林灿眉心紧皱，“这事与摧心冥芽有关？”
“据我所知饮用了摧心冥芽的人和父皇的状况差不多，都会上瘾，然后性情大变不受自己控制，而这东西应该也是付晏搞的鬼。”
“这我知道。”
“你知道？”
对上容Z惊讶的眼神，林灿将自己在巴山见到的事说出来，“当初他易容成南凌派掌门的长子，想要强娶温家的女儿，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冲着温家的一件宝物去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我猜错了。”
付晏之所以会扮成周南赫潜在巴山，一是为了山腹中摧心冥芽的事，二应当是为了整个温家。
摧心冥芽培育出来想要销入黎城必须要有渠道，而温家这个皇商自是再合适不过。
用温家的渠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摧心冥芽流入黎城的市场，确实好计策。
但就算如此，这事和容帝有什么关系？“
难道......
“付晏利用摧心冥芽掌控了黎城的权贵，但这件事不可能瞒得太久，他想要得到皇位，又不想被世人戳脊梁骨说他得位不正，便想让父皇将摧心冥芽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下一封罪已诏再传位给我。”
容Z说得格外艰难，“等我继承了皇位，他便会昭告天下是我联合西邑的巫族给父皇下药想要谋权篡位，然后再以清君侧的名号废了我，堂而皇之地改姓自立。”
“他当世人都是傻的吗？！这么拙劣的借口谁不知道是他搞的鬼，真当整个黎城都任由他操控了！”
林灿听得气愤，没想到付晏竟然为了个皇位饶了这么大一圈，真是费尽心思。
不料，容Z却颓丧地笑笑，“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不过是要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而已，至于黎城百姓......”
“几乎所有的权贵如今都受他控制，就算不受他威胁的这段时间也都已经被他想方设法下了狱，你觉得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安危，有几个人敢站出来指证他。”
第364章 等我来救您！
......
半晌的沉寂，过后林灿扯了扯唇，“那你呢，也是受他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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