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灿挑眉,刚扫了眼角落那张桌子,就听到另一个人大喊:“老大,在那呢!”
老板见状,连忙上前劝解,“几位,有什么事好好......”
“滚开!”
那老大直接将老板狠狠推开,大步冲着角落两人走去。
络腮胡一看,瞬间起身,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就冲着老大扔了过去。
趁那几人躲避的间隙,又抄起脚边的凳子砸向另一边绕过去的两人。
络腮胡的力气一看就很大,板凳落到其中一个人的头上,应声碎裂。
木屑蹦的到处都是,林灿他们桌上的才不可避免的遭了殃。
听风和成然身形一闪,人已经站在君洄和林灿前面。
“贺乾!你跑不掉了,在不束手就擒,老子立刻劈了你!”
没想到长相狂野的络腮胡竟然有这么一个还算文气的名字。
贺乾还在随手抄起东西往出砸,气愤道:“王老大,你夺人妻子作恶多端,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夺人妻子?笑话!方圆几十里凡是我王野看上的人,都是我的女人,你老婆也是我的!”
话落几人已经冲着贺乾扑了上去,贺乾手边的东西都砸的差不多了,一时间只能仗着满身力气跟他们缠斗。
哪知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妻子却被几人夺了过去。
女人尖叫声响起的那一刻,贺乾也被两个大汉死死的压在了桌子上。
王野手中大刀一挥,直接按在贺乾脖子上,凶残道:“跑?你以为你跑得掉吗?还敢去我的地盘偷人,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第105章 日行一善
“我的肉!”
气氛紧张的紧要关头,一身不合时宜的惋惜声插了进来。
王野恶狠狠的瞪过去,“谁特么在说话?!”
林灿筷子上夹着一块兔子肉,瘪着嘴一脸可惜的看着上面的碎木屑,自顾自道:“这么好的肉,就这么被一块木头给毁了,真是浪费。”
她愤愤的扔掉筷子,看向旁边的君洄,“我饿,现在这样子,还怎么吃饭。”
君洄侧首,抬眼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很快抿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冷声道:“没听到吗,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清出去。”
话落,那些人再傻也听出这是要对他们动手。
“呦!这是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不怕死就过来!”王野扛着刀狂妄道。
另外几个也是一把推开贺乾夫妻,转而都冲着他们几个。
听风和成然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在这么偏远贫瘠的地方作威作福,能是什么好人。
一句话都没有,凭着手里一把未出鞘的剑,三两下过去连着王野在内的四个人已经都倒了地。
成然一手一个,配合着顺手就给扔了出去。
而之前被贺乾一板凳砸的倒地的那人,眼看情况不对,连滚带爬自己主动跑了。
大厅里瞬间安静了。
贺乾夫妻和老板老板娘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缩在那半晌都没反应。
刚开始就知道这几人不一般,没想到身手这么好。
“终于清静了,老板,后面还有饭吗?”
林灿悠悠的坐回去,愣着的几人这才回过神。
老板和老板娘连忙颤颤巍巍的过来,心有余悸道:“有,有,我这就去给几位贵客热一热。”
老板娘也是恭敬的笑笑,跟了进去。
厅里的三张桌子,这会儿就只剩他们这一张还是完整的。
“谢几位出手相救。”
贺乾揽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过来,弯身给几人道谢。
林灿侧眸,看向他怀里的女人,“你妻子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啊。”
贺乾看了眼妻子,愤恨道:“被王野夺去三个多月,她......”
说着说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竟然红了眼眶几欲落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现在看来,这贺乾也是一个至诚至热的重情之人。
他的妻子明显是被王野折磨的失了心魂,看长相就是个温柔贤淑的人,现在呆呆愣愣的,想来糟了不少罪。
也是个可怜人。
林灿道:“需不需要我帮你妻子看看?”
“你……”
贺乾不确定道:“公子懂医术?”
“略懂一二,略懂一二。”
贺乾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会懂医术。
眼底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垂眸看了看妻子的模样,又觉得哪怕一知半解又如何,能比现在的情况还坏吗。
他面色郑重道:“那就劳烦公子了。”
君洄侧目,林灿会出手,显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看一次诊收三十万两诊费,寻常人哪个能请的起他。
贺乾一看就是个普通百姓,很显然不可能付得起钱。
他很想知道,一会儿林灿会不会找贺乾要诊费。
没一会儿,老板夫妻重新端了几盘菜上来。
林灿也已经给贺乾的妻子诊完了脉。
“放心,情况不算严重,等吃完饭上楼我给她扎几针就好了。”
“真的?!”
听林灿这么说,贺乾眼底顿时浮上几丝希望。
没有人知道当他今天看到妻子这个模样的时候,心底有多绝望。
他和妻子是同村长大的青梅竹马,到了适婚的年纪,双方父母就给他们主持了婚礼。
成婚快二十年,一直相互扶持恩爱有加,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一直是幸福的。
直到三个月前王野无意中看到他的妻子心生歹意,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被打破。
家里唯二剩的两位长辈,也在当时生生被气死了。
而他的儿子贺鹏,因为在城里务工不在家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事。
贺乾以为妻子下半身就这样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照顾她余生的准备。
没想到,这个一开始就对他面露和善的小公子,竟然是他们灰暗路上遇到的贵人。
林灿吃饭很快,听风和成然还在吃她已经吃完了。
“我先上去。”
抹了把嘴,林灿起身,哪知旁边的君洄也站起来。
“你也不吃了?”
看他也没吃几口,筷子都没怎么动。
“嗯,走吧,一起上去。”
林灿不知道,君洄向来不太注重口腹之欲,每一餐都吃的不多。
刚才也是见着他吃得香,这才多吃了几口。
若不然,老板第二次送上来的菜,他根本不会动筷。
在北夏因为他的饭量没少让府里的厨子发愁,每一天送上去的膳食总能退回来一大半。
到最后他觉得餐餐剩饭有些浪费,直接让厨房把量减了一半。
若是有一天君洄能像林灿一样,胃口那么好吃得那么香,估计府里的厨子做梦都能笑醒。
贺乾妻子的病其实很简单,就是受了刺激,导致自我意识屏蔽。
林灿只用了三根银针插进她头顶的三处大穴,静静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见了效。
只见原本呆滞的女人,睫毛轻轻开始颤动,眼睛恍惚的看了眼四周,扫到对面的贺乾后,眼底的情绪从愣怔渐渐变成震惊,最后全部化成激动的欣喜。
“阿乾......”
贺婉扑进贺乾怀里的那一刻,林灿和君洄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你不是向来收了诊金才看病,这次呢?准备收多少诊费?还是三十万两?”
扶手边,君洄好整以暇的看着林灿。
林灿道:“你觉得他们能付得起那么多诊费?”
“就是扎两针的事,诊不诊费的无所谓。”
君洄看她,“那为何到了我这里就寸步不让,好歹你我之间还算有点交情,里面的人不过是萍水相逢。”
林灿反身靠着栏杆,挑眉道:“谁让你有钱呢。”
俗话说得好,能者多劳,银子多的自然就要多付点。
君洄:“......”
第106章 同床共枕?
没多久听风和成然也上了楼,两人将房间检查了一遍,听风道:“房间没什么问题,老板刚刚送了热水,主子,林公子,你们可要洗洗?”
君洄看向林灿,林灿睨了他一眼,立刻打了个哈欠,“我就先不洗了,骑了一天马累死了,去睡了。”
少年揉着脖子进了房间,君洄也跟了进去,客栈的房间虽然简陋,但收拾的很干净。
房间里没有床,有一盘土炕,上面铺了松软的棉被,此刻林灿正坐在边上脱鞋。
脱完鞋向后一躺舒服的打了个滚,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占了一大半位置。
刚才说累可不只是为了避免露馅,在马背上颠了一天她这会儿浑身都快散架了。
不用看都知道大腿内侧估计已经磨红了,想到还要连着骑好几天的马,林灿开始无比怀念现代的交通工具。
随便是高铁飞机,哪怕是自驾也是日行千里,哪需要遭这门子得罪。
林灿眼皮渐渐沉重,眼看着就要合上,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张倒放的俊脸。
“靠!”
吓得她瞬间翻身坐起,转身看向炕边的男人,“你突然凑那么近干什么!”
君洄已经简单的擦洗过,脱了外袍只剩里面洁白的里衣,双手环胸静静看着林灿,“凑近一点不是显得关系亲近,怎么,你也感觉不舒服了?”
他在拿她说过的话噎她。
“殿下,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小气。”林灿皮笑肉不笑的说。
君洄坐下,“确实有人说过,不过我觉得我与他彼此彼此。”
“......”当她听不出来他是在说她吗,切,无聊的男人。
门轻轻的敲响,听风的声音传来,“主子,属下进来端水。”
“进来吧。”
听风目不斜视,提起地上的水桶准备离开。
“去问问老板那个王野的情况,把尾巴扫干净。”身后传来君洄淡淡的声音。
“是。”
“等一下。”
见听风停下,林灿盘着腿一点一点挪到君洄身边,“你们准备怎么处理那些人?”
听风瞄了眼林灿,诚实道:“按楼外楼的规矩。”
像这种为祸一方的山贼匪寇,若在北夏视情节严重和改造可能,要么收编要么充作劳力。
但这里是南炎,依他们今日的言行只有一个结果。
“全部诛杀。”
“都杀了?”林灿诧异的看着君洄,“殿下是担心咱们走后他们会回来找贺乾和店家的麻烦?”
君洄淡淡道:“这与我何干。”
“那你为什么要把人都杀了?”
毕竟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王野手底下有多少人,若是人数不多个个作恶杀了就当为民除害,可若是几十上百,那么多条人命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觉得我残忍?”
林灿眉头一皱,“倒也不是,只是觉得若是人太多全都杀了有点太引人注目,那么多尸体处理起来也麻烦。”
君洄:“......”
听风:“......”
“不如.......”林灿眼珠一转,眸光狡黠的勾唇道:“交给我处理怎么样?”
“你?”君洄侧首看她。
听风也愣愣的看着林灿。
只见少年眉目间渐渐浮起一抹算计的幽光,随着嘴角斜着向上一点点勾起,嘴边溢出几声得意的轻笑。
听风莫名其妙脊背开始发凉。
还算宽敞的炕上,林灿和君洄一左一右泾渭分明各躺一边。
君洄枕着手臂,看着房顶的草梗,“你想做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
林灿侧过身去,看着男人起伏的侧脸,将手枕在脸下,“殿下,想不到有朝一日咱们两个也能同床共枕。”
她嘴角含着笑,得意的像只偷到腥的猫。
君洄先是一顿,然后才侧过脸看着她,那双沉黑的眸子一点点变得深邃,嘴角勾起冷笑:“现在顶多只能算是同床,何来共枕。”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莫名让林灿脊背一冷。
“听殿下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啊。”
“你又皮痒了。”
四周的空气凝固了一下,林灿连忙轻咳一声,“开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是吗?”君洄挑了下眉,伸手弹了弹少年的额头,声音沉沉透着慵懒的沙哑,“不是早就累了,还不睡。”
林灿:“......”
她也想睡啊,但这种情况,怎么都没办法像家里那样放心大胆的入梦。
何况,她胸口还缠着一层紧绷的棉布,是个女的都知道,那简直就是个煎熬。
鼻息间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清冷香,平日就很熟悉的气温以这样的方式传过来,让林灿心底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相处多年的老夫妻一样,很安详。
“殿下,过了今晚我是不是就可以告诉所有人,和你睡过了?”
君洄没说话,看眼神似乎也不生气,嘴角甚至也勾起了一抹笑,但眸子却是冷冷的,不怎么温暖。
若是听风在这,一定会提醒林灿,这样的主子最是恐怖,下一刻指不定会做什么。
“看来你是真的不困。”男人声音淡淡,“成然和听风在守夜,不如你去换他们休息?”
林灿一听,这个季节守夜那不就是喂蚊子,何况这荒郊野外的,谁知道有没有什么蛇虫鼠蚁,她不要。
“真奇怪,怎么突然就觉得有点困了呢。”
看着少年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切,扯着棉被翻身睡去,君洄勾勾唇没再说话。
手指轻弹,房间的烛火瞬间熄了。
林灿掀眸,斜睨了眼身后并不能看到的男人,又轻轻闭上。
以后非得让你求着让本公子睡不可。
下次就找个机会,让你先感受感受和本公子同床共枕的感觉,看你还会不会这么态度强硬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林灿便陷入了美梦。
毕竟白天奔波了一天,耗费了那么多体力,山里的深夜静的只能听到虫鸣,很容易让人精神放松。
君洄一直以为林灿在装睡,等了半晌,细细的呼吸声变得沉稳,这才发现他是真的睡着了。
松软的棉被包裹着少年的身体,从后看去小小一团,看起来是那么无害。
盯着那坨背影看了很久,君洄才掩了掩棉被,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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