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哪是穿越啊,我这分明是穿书了。穿书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是一本男频种马文啊。】
陈大妮抱头哀嚎,恨不得自挖双目。
【我怎么就那么欠呢,看什么书不好,偏要去看种马文寻刺激,现在好了,老刺激了!】
发完疯,陈大妮又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梁锦玉,难得生出几分怜悯来。
【没记错的话,她是由于被长期虐待导致难产死的吧?因为她的死,她弟弟梁定方直接黑化,最终成为了反派大BOSS。不过可惜了,配角就是配角,男主天命所归,岂是你们斗得过的。】
听到陈大妮的心声,梁锦玉霎时脸色惨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什么种马文,什么大波斯,什么天命所归?
她在胡说什么?
可如果大妮是胡说的话,她又怎么知道自己是死于难产?
她到底是谁?她还知道什么?
无数的问题像乱麻疯长,梁锦玉只觉心慌意乱,后脊阵阵发凉。
“死丫头,就碰了你一下,你发什么癫?赶紧去把你阿爷叫回来,这贱人吃里扒外偷了咱家卖粮钱,咱家日子过不下去了!”
王氏说完,气不过抡起棍子再次砸在梁锦玉后背。
这一下打的结结实实,梁锦玉疼的趔趄几步,两世积压的愤怒和恨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转身一巴掌甩了过去,看着王氏脸上泛起的红痕不由握紧了手掌,心里从未有过的痛快!
王氏捂着脸,又惊又怒:“你疯了,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你婆婆!”
“我把你当婆婆,你何曾把我当儿媳妇看待过?你欺我辱我,恨不得我死了你才痛快,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忍你?从今往后你们陈家怎么对我,我也会怎么对你们,有本事你就让陈来福休了我!”
梁锦玉一字一顿的说着,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却因为过于平静而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王氏怔了下,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好啊,翻了天了,敢教训起老娘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梁锦玉眼疾手快的缴过鸡毛掸子,不等王氏反应就先抽了过去。
她这会儿才嫁到陈家,身子也没怎么被磋磨,正是身手矫捷的时候。
王氏抢了几次也没抢回鸡毛掸子,反而被梁锦玉打的四处逃窜,疼的大叫,“救命啊,杀人了,儿媳妇要杀婆婆啊,没天理啊。”
【老东西,学我的发疯文学是吧?】
陈大妮“啧”了一声,索性往地上一躺,“啊啊啊啊,救命啊,我阿奶要打死我了,呜呜呜,可怜我从小没了娘,长大没了爹,我命苦啊,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不孝的贱蹄子,今天敢打我明天就敢杀了我,我老太婆造了什么孽啊,辛辛苦苦养大儿子,却娶了这么个祸害。屋里被翻了个底朝天,就为了那些卖粮钱,那可是我们全部的积蓄啊,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这毒妇心多狠啊。”
陈家从未这么热闹过,一老一少就跟唱大戏一样,哭喊声老远都能听见,不一会儿院外就来了七八个看热闹的村民。
等陈老头闻讯赶回来的时候,王氏已经被打的逃进了猪圈。
而陈大妮则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唱小白菜地里黄,三岁没了娘。
“都给我住嘴,也不嫌丢人,这到底怎么回事?”陈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手里的马鞭高高扬起,随时准备抽人。
梁锦玉站在猪圈门口,低眉顺眼的没有说话,手里的鸡毛掸子都秃了。
王氏一见到陈老头,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哑着嗓子哭诉。
“老头子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被这毒妇给打死了。想我王冬梅嫁给你四十几年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老了老了,竟然被自己的儿媳妇给打成这个样子。你们看看我的伤,哎哟哟,要了我的老命啊,我都没脸活了。”
围观的村民啧啧摇头,从来只听婆婆打儿媳妇,还没听过儿媳妇打婆婆的,还下手这么狠。瞧瞧人王氏满身的猪粪,头上都是鸡毛,脸上更是眼泪鼻涕一大把,看着就可怜。
“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难怪老话说蛇蝎美人,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心比蛇蝎还要狠毒。”
“再怎么着也不该打人啊,那是你长辈,大逆不道会遭报应的。”
村民们化身嫉恶如仇的大善人,指着梁锦玉义愤填膺的谴责,就差啐上两口唾沫以表示自己的正义凛然。
“梁大嫂,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别怕,你说出来大家伙给你做主。”
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刺了进来,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长得倒也算端正,目光却过于殷勤。
“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个小娼妇不仅偷钱偷吃你还偷男人啊。我说你和老大成亲的时候,他姚天赐咋一个劲的盯着你看,原来你们早有一腿,啊呸,不守妇道的烂货,我们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王氏像是抓住了梁锦玉的把柄一样,立刻绘声绘色的向村民说起梁锦玉偷钱偷吃还偷人的罪行,仿佛亲眼所见。
第四章 母猪拱门帘——全凭一张嘴
姚天赐气的脸颊通红,据理力争,“你别胡说,我和梁大嫂没关系,我就是想说句公道话。”
“我呸,没关系你急什么?你谁啊用得着你说公道话?二十好几的男人不干正事成天惦记别人家媳妇,你也忒不要脸了!”王氏指着姚天赐鼻子大骂,根本不给对方回嘴的机会。
姚天赐气的脸色铁青,面对众人怀疑鄙视的目光,终于承受不住,甩下一句“懒得跟你说”就仓皇逃走了。
王氏像个斗胜的公鸡,得意说:“大家伙看见了吧,他心虚了,敢做奸夫不敢承认呢。”
看着巧舌如簧,无中生有的王氏,梁锦玉的双眸越来越冷,袖中的手掌用力握紧。
就是这样,上一世的王氏就是这样凭着一张嘴,硬是让她背上了偷钱的骂名,她想解释根本没人听。
那时候的她还天真的以为王氏是弄错了,所以才揪着她不放,却不想人家是有意栽赃。
真是蠢透了!
梁锦玉深深吸了口气,有眼却不识人,也活该她受那一鞭子。
“老头子你看到了吧,你这大儿媳妇多厉害啊。外面偷人,家里偷钱,就咱屋里那点卖粮钱全给她偷了,咱家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王氏不罢休,又说起了钱的事情,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屎盆子扣在梁锦玉头上。
梁锦玉正欲说话,却听陈大妮暗暗嗤笑了一声。
【666,母猪拱门帘——全凭一张嘴,明明是你监守自盗,转头却自导自演来这一出,要不是看过书,我都被你骗了。】
梁锦玉闻言愣住,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她还以为陈家真遭了贼。
【哎,我要不要说出来?可我只是个小孩,我说的他们能信吗?】
陈大妮咬唇,纠结着要不要掺和。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梁锦玉终于开了口。
“娘,举头三尺有神明,既然你不信我,不如我们两个都来发誓,谁偷了钱谁不得好死,儿子女儿全活不过二十五岁,我敢发誓,娘你敢吗?”
陈来福下个月刚好二十五岁。
王氏心里清楚得很,怎么可能发誓。
“娘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做贼心虚了?”梁锦玉故意问,笑的温和,眼底却毫无暖意。
王氏铁青着脸:“你少在这里当水鬼拉我下水,我屋里被翻成那样,刚才就你在家里,不是你还能有谁?”
梁锦玉了然的笑了起来,看向同样脸色难看的陈老头:“爹,原来娘是怀疑你偷钱了,毕竟今天去娘房间的,除了她自己,就剩你了。”
远处的陈大妮立刻起哄:“对对对,刚才阿爷去房间给大妮拿衣服了,一定是阿爷偷得!”
陈老头哪受得了这种冤枉,一鞭子抽在地上,怒道:“胡说八道,我好端端的偷什么钱,再敢胡说看我不抽死你!”
陈大妮吐了吐舌头,忙捂住嘴。
“那就这怪了,不是爹偷的也不是我偷的,难道是娘你监守自盗,贼喊捉贼?”梁锦玉回头问。
王氏恼羞成怒:“放你娘的狗臭屁,小娼妇狗嘴里吐不象牙来,我偷自己的钱干什么,大家别听她瞎说。”
“既然都不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家里进贼了。”梁锦玉斩钉截铁的说,审视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一件原本跟偷钱毫无关系的事情。但既然知道钱是王氏自己偷的,那么这钱一定是在那人身上。
“梁氏你看我们干什么,你不会怀疑是我们偷了你家钱吧?”有村民不满问。
“大家一个村的,你可别冤枉好人啊,我就凑个热闹。”
“搞什么,狗急乱咬人呢。”
眼看大家的埋怨声越来越多,陈老头耐心耗尽,“够了,你自己偷了——”
“大家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大家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进村?”梁锦玉直接打断陈老头,大声说,“今天被偷的是我家,说不定明天就是你们家,大白天就敢进屋偷钱,这种贼不抓住大家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这话一出,大家松了口气之余也觉得有道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前些日村里卖了秋粮,所以手里都有些余钱,万一也被偷了,一家人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王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剜了眼陈大妮。
陈大妮一阵无语。
【有病吧,我可什么也没说,这老家伙怎么老针对我?难道她觉得是我告诉了梁锦玉是她偷钱的事情?不应该啊,我是看到书里面梁定方的推测才知道这件事的,原文中对于陈大妮这个人物根本提都没提啊。】
听着大妮的心声,梁锦玉想起了王氏回家看到大妮震惊的样子。
莫非大妮真的知道什么?
她落水会不会也跟这件事情有关?
想到这里,梁锦玉不禁一阵后脊发冷。
“我想起来了,我去河里挑水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袄子,贼眉鼠眼的陌生男人。”这时,有人突然喊道。
有人接话说:“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那人鬼鬼祟祟的,确实很可疑。”
“是不是还带着个灰色毡帽?走路弯着腰?”
“对,就是他。”
“我来的时候就看他往蛤蟆岭方向去了,这会儿估计还没下山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见过那个男人,但谁也不认识。
这并不奇怪,洋河村一共也就二十几户人家,大家都知根知底的,突然来个陌生人,绝对会有人注意到。
王氏慌了神,急的眼珠子四处乱转,想找话头把大家糊弄过去。
梁锦玉却不给她时间,当即扬声道:“爹,事不宜迟,赶紧去抓人吧!”
陈老头本就是个 脾气,自家被偷了钱自己还被冤枉了,一股子火气正没处发,听到这儿立刻就叫上村里人,扛着锄头扁担气势汹汹的往蛤蟆岭追去。
王氏喊了几声也没用,给她急的直接从猪圈的土墙上爬了出来。
梁锦玉本以为她会去追陈老头,没想到王氏却突然朝陈大妮跑去。
“吃里扒外的赔钱货,才几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被猪油蒙了心分不清好歹,等你爹回来我让她把你卖进窑子里去。”王氏咬牙切齿的撕扯着大妮嘴巴。
第五章 人摔沟里了
陈大妮疼的“哇哇”大叫,却挣脱不开。
“你干什么,快放开大妮!”梁锦玉一急,将鸡毛掸子扔了过去。
王氏“哎哟”一声,捂着脑袋转身就跑。
“呜呜呜,屎老太婆......撕窝嘴......”陈大妮捂住嘴巴,疼的眼泪汪汪。
梁锦玉气红了眼,只恨不得追出去杀了王氏。
“啊啊,牛血了......”陈大妮举着手,掌心一片猩红。
梁锦玉忙蹲 察看,这才注意到大妮嘴角都被撕裂了,左边脸颊沾满了血迹。
梁锦玉气愤又心疼,安抚道:“乖,没事,娘去给你打水来。”
陈大妮拉住梁锦玉的衣角,愤愤道:“窝没事,窝要去看。”
【呜呜呜,老逼登,爷要她死!】
梁锦玉拗不过她,加上自己也想去看看怎么回事,于是给大妮简单清理了血迹,便一同赶去蛤蟆岭。
...
韶州多山地,因此不管是村落还是城镇都是依山而建,洋河村也不例外。
洋河村倚靠的大山叫青橡山,而蛤蟆岭就是青橡山上的一个山岗,是进出洋河村的必经之路。
一路上都有村民跟梁锦玉打听陈家被偷钱的事情,看到一旁的陈大妮也会问两句怎么落水了,让梁锦玉平日要看紧了之类的话。
梁锦玉已经不打算在洋河村久居,所以也没了上一世想要交好的心思,遇上态度好的应答两句,遇上阴阳怪气的直接不搭理。
陈大妮眼白都翻上天了,奈何嘴巴实在是太疼,发挥不了一点。
上蛤蟆岭并不容易,一路上都是崎岖的山路,有些地方狭窄的甚至不能并排走,但好在很快梁锦玉就听到山上传来的喊话声。
冬天树叶凋敝,杂草枯萎,山上视野出奇的好。
“老三,他往你那边跑了,快抓住他!”
陈老头声如洪钟,整个山头都能听见。
一旁的王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劝道:“别追了,别追了,会出事的,万一摔下去要人命啊。”
“你身上臭死了,一边去。”陈老头嫌弃的推开王氏,拿着马鞭冲山下喊,“老二你个蠢驴,到你面前都抓不住,他大山叔,快搭把手啊!”
王氏焦躁的来回踱步,眼角余光忽的瞥见草丛里有动静,喝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梁锦玉拍了拍裙摆上草屑,不疾不徐走过去:“既然找到小偷了,娘怎么还这么生气?”
“你凭啥说他小偷,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偷钱了?你个贱妇,一通胡说八道就让大家跟着满山跑,我告诉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如果他不是小偷,他跑什么?”梁锦玉反问。
王氏还想吵,旁边一鞭子“啪”地抽在地上。
陈老头指着王氏:“就你屁话多,是不是把人抓住就知道了,头发长见识短,再嚷嚷老子收拾你。”
王氏敢怒不敢言,瞥见一旁幸灾乐祸的陈大妮,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打人。
好在梁锦玉反应及时,一把将大妮扯到自己身后。
陈大妮躲过一劫,得意地冲王氏做了个鬼脸。
如果不是这时下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想必王氏就算挨鞭子也不会放过陈大妮。
“二弟三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憨厚沉稳的声音,是陈家老大陈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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