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有些有意无意地抚摸她的全身,叫她脸颊微微发热。于是白棠拍掉他的手,狠狠瞪了回去。
裴寂却恍若未闻,他开始轻轻擦拭她的全身,想要将她这些天在乞丐窝里沾染上的所有污秽都洗清。
他一开始还有些认真,叫白棠放松了警惕,但一洗清之后他便开始有些暧昧地在她身上游走,白棠没有衣裳,能够遮挡她的就只有那些少的可怜的花瓣。
“你遮什么?”裴寂微微眯起双眼:“我早都看过好几十遍了。”
白棠真的无话可说。
她确实也累了,白棠突然想到头发,她将头发散下来,可以遮挡她不少。裴寂又非要抓住她的手给他自己清洗,白棠闭着眼睛胡乱摸了两把就收回手,她只在水面露出一个脑袋,她实在是不能与裴寂如此坦诚相见。
裴寂倒是没有强求,他确认白棠的身上每一处都洗的干干净净之后,就先行出了浴桶,再将白棠抱出来,一寸一寸地擦拭干净。
“我的衣服。”白棠闭着眼睛冲裴寂索要。
“刚刚不是扔出去了?”裴寂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且,马上就睡觉了,你不需要衣服的。”
“什么意思?”白棠看了看裴寂。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的病还没好!”白棠有些隐隐地哭腔:“你的病还没好呢,裴寂,你做什么呀!”
裴寂慢条斯理地替她擦着头发,一边轻吻她的颈窝:“这会子知道t关心我了?怎么前几天就知道往外跑呢?”
白棠的头发又密又长,一时半会儿竟然擦不干净,裴寂有些烦躁,但并不焦急,他的掌心微微出汗,混着花瓣的味道,白棠的身上终于,只有着属于他一个人的味道了。
不过也确实如白棠所说,他的病还没好,此时此刻居然有些发热,他的咳嗽愈加厉害了,就算是他真的想做什么,也不能是现在。
白棠见他咳嗽,心也放在肚子里了,没有衣服,她只能裹着被罩,下地去给他端药。
这次的药是煮好的,不需要她来煮,但是裴寂执意要她喂,她也只能耐着性子喂了一会儿,喝到底的时候,裴寂突然掐着她的腰,往她嘴里也喂了些。
“你干什么!”白棠苦的直发抖:“我又没病,药怎么能乱吃!”
第140章 侍疾
“怕你又动手脚。”裴寂好整以暇地看着想要吐出药汁的白棠,瞧她的脸皱成一团,给她递了果脯,又慢条斯理地下了命令:“从今日开始,我喝什么药,你喝什么药。”
“我才不喝,万一那药有毒呢?”白棠吐了半天没吐出来,只好认命地嚼了嚼杨梅干,嘴上却仍旧不放过裴寂:“毕竟那么多人都想你死,在药里面动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真要是那样的话,你也不用担心,就跟我死在一起就好了。”裴寂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谈论明天要吃什么菜一样普通。
这话真叫人不寒而栗。
白棠从被子里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瞧裴寂。
裴寂的神情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认真:“反正若是我真的死了,你也要陪葬的,你放心,我们生同穴死同寝。”
“这是……什么规定?你死了,靖王府里所有的女人都得陪葬吗?”
“也不是,别人就罢了,”裴寂有些眷恋地轻轻吻了吻她的脸,“但是你,必须要跟着我。”
他说完这话就下了床,走到桌子前,大笔一挥,写下要白棠陪葬的遗嘱,重重盖了大印,又特意拿到她眼前晃了晃,眼里都是明晃晃的挑衅。
白棠在心里骂了一万句。
大概是她脸上藏不住事情,裴寂看出了她的怨恨与咒骂,于是掐了掐她的脸:“不许骂人。”
“我没出声!”
“在心里骂也不行。”
白棠用被裹着身子,严严实实的,她最后朝裴寂翻了一个白眼就转过身去,在心里谋划着下一次的逃跑计划。
她一边想着一边昏昏欲睡的,忽然间她的被子从背后有要被掀开的趋势,于是白棠猛地回过头去,裴寂正要进来。
“你,你再重新拿一套被子不行吗!”白棠捂着被子不让他进来。
“不行。”裴寂手上微微用力,那被子被他掀开一角,又倏地被白棠合上。
“那就给我衣服!”白棠有些恼怒。
裴寂站在床边好一会儿,终于挪动了步子,在屋子里翻找了下,很快将一套里衣扔给白棠。
白棠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折腾了半天之后才钻了出来。这套她刚刚穿在身上的里衣非常宽大,袖子和裤腿长长的,遮住了她的手脚。很明显,那是裴寂的里衣。
裴寂看白棠瞪着自己,只好解释道:“我的屋子里只有这个,没有别的。”
那男子的里衣将白棠称得更加小了,她的整个身子被他的衣服笼罩着,白棠动手将衣袖和裤脚挽起来,接着就要下床去。
裴寂拦住了她:“做什么去?”
白棠站在床上,因为有着床的高度,她此刻比裴寂要高出半个身子来,这叫她生出不少勇气:“下床,不然还与仇人同床共枕吗?”
“躺下。”裴寂面色微冷。
白棠置若罔闻,大步跨到床边。
裴寂这几天的怒火还没被抚平,白棠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很强硬地拦住她的小腹,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白棠不再那么听话了,她此前的乖巧本也是带着五分虚假五分恐惧,并没掺着什么真心,可是如今她在乎的人都死光了。
都是被眼前的这个人害的。
思及此,她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声音清脆。
裴寂被她打了一耳光,却是低低地笑了,他此刻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好像要把她也带到地狱里一样。
“跑出去几天,居然这么不听话了。”裴寂摆正了她扭过去的脸,叫她与自己对视:“这可不行啊,棠儿,这可不行。”
裴寂的手一路往下,有些后悔刚刚给她穿的是自己的长裤了,这会儿要麻烦一些。不过他很快便找到路径,紧接着将他的怒意和思念一起传递给她。他太了解白棠,知道触碰她什么地方会痒,什么地方会痛,什么地方会受不住。
无论如何,白棠必须承受这些,她的饮食要跟他同步,心情和欲望也是一样。
他那么热,白棠觉得他简直是滚烫的,那股热气从内到外地将她侵染,她的身子也开始不自觉地随着他起起伏伏的。
“你走开!”白棠咬着牙说道:“你走开!”她的五脏六腑都有些被搅的厉害,“生病还不老实呆着!真不怕病死!”
“正好发发汗。”裴寂的眼中全是欲色,再也没有别的了:“你不就是来侍疾的?”
床板发出吱吱呀呀的震颤声,白棠很怕自己发出些恼人的声音,她隔着衣服咬住了裴寂的肩膀,她咬的力道太狠,那儿渗出些殷红的血迹,也叫裴寂闷哼了一声。
裴寂微微皱眉,他也俯下身,在她的后颈处重重吮吸着,在情意最浓的时候又伸出牙齿咬了咬她后颈上薄薄的皮肉。
那儿很快留下一个暧昧的吻痕。
裴寂眨了眨眼睛,愉悦过后的他终于找到了更让他兴奋的东西,于是白棠的整个颈间,都留下了他深深浅浅的印记。
“都说,家养的宠儿放出去会养成坏习惯,这话不假,这才几天不见,就学会咬人了。”裴寂撬开白棠的嘴,手指搁在她的虎牙上打着转:“是尖了不少。”
白棠被裴寂折腾了这一场,累得连眼皮也睁不开了,她嘴里被塞了裴寂的手指,便下意识地想要狠狠地咬断。裴寂觉察出白棠的意图,他立刻抽手,又转头去取了手帕来给她擦汗。
白棠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哭着,她的眼泪滴落在枕头上,裴寂伸出手指来抚摸她湿润的眼睫,有些好笑地埋怨道:“明明你才是来侍疾的,倒叫本王来伺候你。”
白棠不理人,她哭起来又有些没完没了的,裴寂便低声警告道:“不许哭。”
裴寂将她搂在自己怀中,听着她呜咽的哭声,低头又看见了她微微潮红的双颊,最后目光落在她斑驳的颈间,他只觉得他全身的每一处都热切地想要侵犯她。
白棠虽然闭着双眼,可也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于是往另一侧挪了挪身子,想要逃避危险。
“别动了,别动了,”裴寂重新将她捞回到怀中,哑声在她耳边说道,“棠儿,否则刚才的事,我们就再来一遍。”
第141章 喜欢
白棠不敢再动,裴寂拍着她的手背哄她入睡,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裴寂几乎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
她略略动了下身子,将他的手臂扔到一边去,白棠的目光落在他扔掉的衣服上,之前她偷走的令牌就挂在那儿,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握住了那枚令牌。
“做什么呢?”裴寂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令牌落了地。
“没……没做什么。”白棠用脚踩住那枚令牌。
裴寂从床上起身,他松松垮垮地走到白棠身边,大手握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往旁边带了带,白棠脚下的令牌立刻显露出来了。
“又要跑?”裴寂有些不悦,就连声调都带着些愠怒,叫她的心跳都骤停了下。
“我没……我就是替你收拾下。”白棠心虚起来,开始胡说八道,找的借口都听上去及其的荒谬。
裴寂将那令牌一脚踩碎,接着俯身在白棠耳边,呼吸洒在白棠的颈上,叫她微微战栗:“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就算是死,你也不能逃出去,只会葬在我的王陵中!”
“生,是我的人;死,也一样是我的人。”
白棠微微后退,裴寂的手掌却抵住了她挺直的脊骨,逼迫她往自己身边移动。
她的胸紧贴着他的,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一点也没有要病死的征兆。
真是,该死的强劲有力。
白棠不去看裴寂的脸,她盯着自己的鞋尖,深呼吸了几下,又重新开口:“裴寂,我们俩中间隔着太多人命,永远,永远也不可能的,你此刻放了我,我还能念着你最后一点好……”
“要是我不呢?”
白棠垂眸,她的面容绝望又破碎:“你别逼我。”
裴寂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将白棠按在椅子上,有些讽刺地开口说道:“你对我有情,t可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呢,棠儿?”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棠将眼睑垂下,面色微冷。
裴寂从他的床上翻出一把匕首,掷到她的掌心,白棠将那匕首翻了个个儿,上面刻着一个“寂”字。
白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刺下去?”
!
白棠只感觉自己后脊梁都渗出冷汗来,原来那晚他是醒着的!
若是那晚她动了手,恐怕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
裴寂走到她面前,手指轻轻在他昨夜在她脖颈处留下的痕迹上打着转,用有些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承认吧,承认你喜欢我。”
白棠抽出了那把匕首。
“裴寂,谁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她将那把匕首抵在他的胸口处:“自私,虚伪,自大又自卑,只能带给别人数不尽的伤痛和厄运。”
“你若是对我有半分真心,”白棠右手握着匕首,只是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便立即在自己左手的掌心用尽力气划了一道。
裴寂并没阻拦。
白棠睁开眼睛,她的掌心中半点血迹也无。
“你若是对我有半分真心,就不会连试探我,都用一把未开刃的匕首,不是吗?”
白棠的眼睛依旧清澈见底,里面映出裴寂虚伪的嘴脸。
裴寂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只是此时此刻他有些心虚,他将匕首踢的远远的,却也还是低笑出声:“是啊,我就是这么坏,就是阴险又卑劣,可是你骗得了别人,你能骗得了自己吗?”
“白棠,这么坏的我,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呢?”
“你胡说八道!”白棠站起身,她摔碎了桌子上的药碗。
裴寂却将她按在一侧的桌子上,手伸进她的衣摆中,不容分辩地在她全身游走。
“瞧你多不小心,药碗都被你打碎了。”裴寂听着桌子摩擦地面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他好整以暇地抚摸白棠的脸:“你的身子比你诚实多了,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说了。”
白棠怕的浑身发抖,此刻是白天,秋日的阳光明媚,在阳光下她无处躲避,无处遁形。
“现在是白天!”
“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裴寂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白棠此刻真觉得自己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以及任人采撷的花朵。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滚!”裴寂理也不理,他正想要专注地惩罚面前不听话的白棠,任何人来打扰都会触怒他的神经。
“主儿,是长公主,她已经到了府上……听说您病了数日不见好转,来看看您。”
裴寂听了这话,手上的力量松了松,白棠便立刻从他的掌心中逃脱了,她一股做气躲到床上,被子越过脑袋,在柔软的被子中瑟瑟发抖。
“知道了。”裴寂的声音暗哑,他开始翻找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白棠。
“起来,服侍我更衣。”
白棠一动不动,如同一具躺尸。
于是裴寂走到床前,将白棠敷在脑袋上的被子揭了下来,又将她从床上提起来:“你是不想下床了是吧?”
白棠面色惨白,她稍微稳定了下心神,开始认命地给裴寂穿衣。
里衣原本就在裴寂身上,她只用管那些外衣就行了,可那些饰品太多,她也确实不常服侍他,有些蠢笨的生疏感。
裴寂看出她的无助,开始有意无意地提醒她该穿哪件,又揶揄道:“也不知钱嬷嬷教了你什么,回头我定要罚她。”
钱嬷嬷确实好好教了的,但怎奈白棠没有好好学,此刻白棠瘪了瘪嘴,开始认命地给他穿靴子。
等到最后白棠给他系好腰带之后,又将荷包,玉佩等各式各样的东西系在腰带上。
裴寂很满意白棠此刻的乖巧,他俯身含住白棠柔软的唇,好好品尝了下才放开她。
“等我回来。”
白棠不言不语,她看着裴寂往外走去,又听见他对外面的丫鬟侍卫吩咐道:
“任何人不可放小夫人出来,违者当斩。”
第142章 再逃
白棠走到门边,听院子里很快静了下来,她知道裴寂已经彻底走远了。
她踱步到桌子前,将他昨晚写的叫她陪葬的遗嘱撕碎了,看那纸张变成一地的废屑,自言自语道:“想的倒是美,我才不要陪你死。”
白棠起身,将门推开一个小缝,外头守着的丫鬟立刻上前来,眼珠不错地盯着她,倒是不见任何无理:“小夫人回屋休息一会儿吧,别为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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