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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沈苏良意犹未尽，在她耳后深深一吸，“没准备礼物的话……再来一次好不好？”
许从舟被他吸得浑身骨头都要酥掉，颤着音继续问，“你没有其他喜欢的东西吗？”
沈苏良失神一秒，很快将她抱得更紧，“只喜欢你。”
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婚姻，事业，家庭。可他有很强烈的预感，他快要失去某一些于他而言更重要的东西。
虽然许从舟和他的夫妻关系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但他总觉得，有一天她会离开他。
能结婚就能离婚，她想走他必然留不住。方任年曾经也对 Sophie 许下天长地久的誓言，但最后还是变心得彻底。
白纸黑字的保证他尚且持疑，口头上的承诺他更不信。
他相信的，只有当下的每一刻。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一分钟，他就会不停向她索取。亲吻、拥抱，以及相互占有。
他不敢和她的灵魂谈心，不敢和它签订忠诚契约，因此只能在肉体上获得最原始的满足感。
许从舟不知道沈苏良想了这么多，只感受到他的拨弄越发猖狂，于是卯足了力气想脱身，“现在可能有人起床了……”
“没关系，外面听不见的。”她的手过于绵软，对沈苏良来说，连挠痒都不够力度。
许从舟无路可退，坦白，“我累了……晚上再来好不好？”
沈苏良手上终于没再动作，搂着她笑，“原来我的舟舟身体不太好。”
“才不是身体不好。我前几天为了写论文熬得很晚才这么累的。”许从舟捶他，放话，“等我休息好，你就等着瞧吧。”
沈苏良：“真的？”
许从舟：“那当然。”
沈苏良：“什么时候能休息好？”
许从舟后知后觉，原来这正中他下怀。
趁他松懈抢过衣服跳下床，许从舟不要再和他腻味，“要你管。”
*
张承挺着一个小号啤酒肚，顶着一张幼态的圆脸，两手提着礼物进门，自称是沈苏良最好的兄弟，趁过节来探望一下外婆。
“承哥真是越来越有福气了。”苏淮找到机会就伸手去拍张承的肚子。
“谬赞，谬赞了啊。”张承不气不恼，笑声十分有感染力，惹得所有人都发笑，就连沈苏良也难得扬起嘴角。
老太太事先准备好了玩具和洋娃娃，不一会儿把张承的一儿一女吸引过去。顾长宁怕两个孩子玩起来失掉分寸会伤着各位老人，便跟了过去。
这边还在打趣，那边梁庚远和叶尔手挽手走了进来，司机跟在身后把大包小包的礼物提进来放好。
叶尔一进门就把许从舟从沈苏良身边抱走，嚷嚷着要交换礼物，“圣诞树呢圣诞树呢？放哪里了？”
“不在屋里，在院子里。”苏淮领着她们往外走，“急什么，礼物没长脚，又不会自己跑走。”
“这不是期待苏少爷的礼物嘛。”叶尔兴高采烈，冒着雪冲到树下拿回来一个红色包装的礼盒，“我猜这个是给我的！”
“拆开看看喜不喜欢？”趁叶尔还在拆，苏淮淋着雪慢悠悠从树下拿回来白色和蓝色各一个礼盒，把白的递给许从舟，“给你的。”
蓝的递给刚刚循着声音跟过来的梁庚远，“还有你的。”
“谢谢。”许从舟抖掉礼盒上覆盖的雪粒，迫不及待拆开，里面是一块空白便签还有一支价格不菲的钢笔。
叶尔拆出礼物，惊呼一声，马上把收到的金项链挂上脖子，拿出手机自拍。
梁庚远没想到他也能收到苏淮准备的礼物，小心翼翼层层拆开，却发现只是几个空盒子套在一起。
虚有其表。
“别出心裁的礼物，谢谢。”梁庚远把盖子重新一一合上，依旧笑脸相迎。
苏淮也笑，“不客气。”
“亲爱的，我们准备的礼物放在哪里了？”梁庚远转向叶尔，“我去拿过来吧。”
叶尔收好手机，挽住梁庚远胳膊，脚步轻快去拿礼物。
苏淮看到许从舟转身要走，叫住她，“你也准备了礼物？”
许从舟避开他视线，“我早上去买了。”
苏淮笑着戳穿，“你想拿我哥的东西送人？”
许从舟辩解，“叶尔他们都准备了礼物，我不送不太好......而且这本来就是他的主意。”
苏淮：“你打算送什么？”
“他让我去楼上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都可以送。”许从舟没想好，“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苏淮知道要避嫌，“你自己去不行吗？”
“你不是说只有你知道大家喜欢什么吗？”许从舟伸手去拉他，“没关系的，不用怕，他知道我们要上去。”
苏淮：......
不知道还好，沈苏良知道他们一起上二楼才叫有关系。
许从舟推开书房的门，在书架上翻翻找找，苏淮走到一处玻璃柜前，指着里面的限量模型说这个可以送给叶尔。
许从舟摇头，“她不玩游戏。”
“她肯定喜欢。”苏淮坚持。
许从舟半信半疑，“为什么？”
“她喜欢贵的。”
许从舟想想也有道理，但不想沈苏良损失太大，于是问:“这里面哪个没那么贵？”
苏淮指关节敲敲玻璃柜，“这个。”
许从舟打开柜子在苏淮的指导下挑了一个最贵的模型包装好，开始给梁庚远挑礼物。
“不用专门给他挑，我多出一个礼物，也挺适合他的，你以你的名义送给他就好。”
空盒子嘛，他多的是。
许从舟没多想，继续给祝景和挑。
“他今天不来。”苏淮提醒她，“不用给他准备。”
“还是送一下吧，朋友一场。”许从舟打算自己给他买。
苏淮挑眉，原来许从舟还把祝景和当朋友。
许从舟想起祝景和手上经常戴着一串佛珠，问苏淮，“他是不是信佛？”
苏淮被她逗笑，“那串珠子是叶尔之前旅游时候随手买的地摊货，人手一串，我也有。大家都没当回事，就他整天戴在手上，当宝贝供着。”
许从舟听他调侃，却笑不出来，“我们下楼吧。”
“我的礼物呢？”苏淮站住，问。
她把祝景和都算上了，竟然都没想着给他准备一份。
许从舟真把他给忘了，“你想要什么？”
“你猜。”
“不说拉倒。”许从舟急着下楼，没时间陪他玩猜谜游戏。
苏淮看过一圈，从沈苏良桌子上拿起他惯用的一支钢笔，“就这个吧。”
许从舟：“用过的你也要？”
苏淮：“我又不嫌弃。”
楼梯下到一半，许从舟突然开始思考，她是不是应该以沈苏良的名义也给大家准备一份礼物。毕竟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苏淮觉得她纯粹没事找事，“你昨晚被那群老东西刺激傻了？我哥从来不跟我们玩这些游戏的，不用考虑他。”
“虽然说送礼讲究的是礼轻情意重，但不对等的交换确实没意思。他给的我们要不起，他想要的，我们也给不起。”
*
叶尔和梁庚远准备的礼物中规中矩，圣诞风格的围巾，还有应时应景的巧克力。
许从舟认真把写有他们祝福语的卡片收进口袋，突然发现一双小手扯了扯她的裙角，两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巧克力，异口同声，“姐姐，我们想吃巧克力。”
顾长宁样貌温婉，却是个火爆脾气，见自家小孩没礼貌问人要东西，便远远朝他们吼了几声，“妈妈教过你们什么，都忘了吗？”
俩小孩吓得落荒而逃，立马调转方向去找张承，说想吃巧克力。
张承一手捏起一张肉乎乎的脸蛋，“再吃巧克力，所有的牙齿都要被蛀虫吃掉咯，怕不怕？”
许从舟和叶尔相视一笑，走过去准备把巧克力还有其他小零食分给他们，谁知俩小孩火速换了目标，一人一边，牵起沈苏良的手左右摇，跳着嚷着要沈叔叔买玩具买零食。
许从舟没想到沈苏良竟是个大好人，笑呵呵地一边牵着一个带他们去吃东西。
“他们就是仗着你脾气好，专挑你欺负。”张承无奈叹气，接了个电话去门外听。
顾长宁招招手让许从舟坐到她身边，闲谈几句后开始聊起育儿心得，说是小孩子不能溺爱，否则容易变得任性。
“要是沈老板有了小孩，你可得看着他，惯坏了就不好了。”顾长宁笑得温柔，“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许从舟：“还没想好。”
顾长宁：“也是，你还年轻。我听说你比他要小八岁是不是？”
许从舟：“嗯。”
顾长宁看出许从舟不想继续聊孩子，邀她一起出去，“我听张承说你们有装备，一会儿我们家准备去滑雪，你和沈老板也一起来吧。”
许从舟远远看一眼正和身边人谈得投入的老太太，“我滑得不好，总是摔跤。就不去了。”
“哎呀，怕什么，张承都不知道摔过多少次，摔不坏的……咱们也不是运动员，就图一乐。”顾长宁不停鼓励，“一起吧，很好玩的。”
许从舟想去，但想到家里还有这么多客人，还是不敢把话说满，“我先问问沈苏良去不去吧。”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长宁接通，“你已经到了？那你先玩吧，我们过半小时再赶过去。”
顾长宁挂断电话，指着手机上的名字开始介绍，“这是我的一个远房堂弟，赛车、滑雪还有潜水都很厉害，我们家滑雪就是他带入门的。”
许从舟抬头，定睛看到来电备注。
顾北程。
顾北程，顾长宁。许从舟以为他们只是碰巧同姓。
第24章 “不着急。”
“他最近忙着处理他爸妈离婚的事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唉，我本来不想麻烦他的，但这俩小家伙非要滑雪，交给别人带吧，我又不放心。恰好他回来了，我就想着约他出来动一动，毕竟整天闷在家里也不行。”
“舟舟你有什么不会的，一会儿可以跟他请教，北程有经验，也很有耐心，”顾长宁不知不觉就把顾北程的名字说了出来，“绝对不比那些教练差的。而且他对女孩子特别绅士，你不用怕他动手动脚占你便宜。”
许从舟隐约想起顾北程曾经约她去赛车，她以太危险为由拒绝了。他也邀过她去滑雪去潜水，说他可以教她，她因为懒也拒绝了。
这些事他只提过一次，她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
“舟舟我告诉你哦，北程以前追了一个女孩儿追了很久，前前后后应该都有一年了，但今年突然就没了消息，”顾长宁也是个爱谈八卦的人，几乎逢人就聊顾北程这段苦情史，“我想他最近这么消沉，应该不只是因为他爸妈离婚的关系。”
“他和你一样大，一会儿见到了，如果聊得来，帮我开导开导他。”顾长宁叹气，“虽然张承说出去是个律师，但他那嘴皮子功夫还是不够厉害，前几天北程来我们家做客，我叫他安慰安慰北程，他竟然还把人给说哭了，你说他是不是帮倒忙……”喵喵
顾长宁拉着许从舟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直到张承打完电话过来叫她离开。
“宝宝，我们得走了。”
许从舟以为张承在叫他的小孩，没想到顾长宁站了起来，“我约了舟舟一起去滑雪。”
“好啊，人多热闹，一起一起。”张承牵起顾长宁的手，摇头晃脑，“我滑得可好了呢。”
“你就吹吧你。”顾长宁推他，“你把沫沫和浩浩叫过来，顺便邀一下沈老板。”
“我刚刚约过他了，他得在家。今天他们还有其他客人要上门拜访。”
许从舟顺势推掉顾长宁邀约，“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没关系呀舟舟，你想去就去，不用管家里的事，沈老板能 handle 过来的。”张承劝。
许从舟想起昨晚苏淮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说沈苏良会搞定所有事情，她什么都不用管。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还是下次再约吧。”
和沈苏良一起把张承一家送出门，小女孩还依依不舍搂着沈苏良的脖子不肯撒手，顾长宁只好动手把她从沈苏良身上抱过来，“北程哥哥还在等我们呢，你再磨蹭，北程哥哥生你的气，以后都不和你玩了。”
话是对小女孩说的，许从舟却下意识看向沈苏良。
沈苏良面不改色，笑吟吟和他们告别。
看着张家的车子开走，沈苏良转身要回屋，许从舟拉住他，“我们在外面走走吧，就五分钟。”
沈苏良帮她把帽子立起来挡雪，“好。”
两人踏雪走进院子，远远看见梁庚远还在给叶尔和圣诞树拍合照。许从舟低头看着地上平坦的雪面，一步步慢慢往前挪，“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沈苏良不否认：“他们很可爱。”
许从舟：“外婆也喜欢小孩子。”
“嗯。”沈苏良跟着她放慢脚步，“你呢？”
“我也喜欢。但是……”
沈苏良说出她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话，“但是生孩子和喜欢孩子是两回事，我知道。”
“舟舟，不要给自己压力。”沈苏良又强调一遍，“他们有他们的规划，我们有我们的节奏。不着急。”
许从舟不说话，一个人埋头默默踩着雪往前走。
这不是恋爱，他们已经结婚。
结婚生子的家庭观念根深蒂固，一提到结婚，大家就会想到生子。对许从舟来说，推迟婚礼的问题不大，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沈苏良会在她毕业后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就算有人问起，她会不厌其烦解释。
但生育不一样。她自己都不确定她身体里未来会不会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她不想每次遇到亲戚朋友都要逼自己重新思考一次这个问题。
许从舟走得很慢，肩上渐渐积了一层雪。沈苏良回过神，往前走了几步要追上去，正好叶尔发现了许从舟，跳起来向她招手，“舟舟！一起来玩呀！”
许从舟抬头，叶尔已经哼哧哼哧跑了过来，拽着她跑向圣诞树，“梁庚远！苏淮！我们来打雪仗！”
苏淮很快准备就绪，从圣诞树后冒出个头，迎面扔了一堆雪到叶尔脸上，“正中靶心！yes！”
叶尔一抹脸，蹲下摞起一手雪团成球状，气势汹汹朝苏淮奔过去，“梁庚远掩护我！”
梁庚远笨拙地替她挨了几下苏淮的攻击，功成身退。
“苏淮你死定了！”叶尔张牙舞爪叫嚣着要报仇，苏淮逃命一样躲到许从舟背后。许从舟木在原地被毫不留情地砸了一脸雪，终于动了起来，和叶尔一起围攻苏淮。
“你们二打一，不公平！”苏淮边跑边叫，“我要找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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