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没说别的。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她在卖惨,还是觉得她又在撒谎骗他。
周鸢撑着脑袋放空半天后决定还是先投入工作吧,不然越想越费神。
下了班,她坐地铁回去,刚进单元楼就发现二楼似乎有人在搬家。
搬得还挺折腾的。
沙发,书柜什么的......
周鸢事不关己地瞟了一眼,正准备绕过去往楼上走,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向南站在门口跟她打招呼:“周小姐,下班了?”
周鸢惊讶地问:“你搬到这儿住了?”
向南说:“不是我,是裴总。”
周鸢简直五雷轰顶,转过身继续问:“裴邺为什么要搬到这儿住?”
向南犹豫两秒,郑重地回答:“裴总说他现在睡眠质量不好,所以,想换个地方住。”
周鸢欲言又止:“这儿?确定吗?”
在宽敞明亮的大复式里睡不着,难道住一个好几十年一梯三户的旧房子就能睡着了?
向南说:“是的,裴总是这么说的。”
周鸢还能说什么,点了点头说:“那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向南说:“好的,周小姐慢走。”
裴邺住的那个房子刚好正对着周鸢楼下,周鸢回了家,换了衣服洗了澡才听到楼下没什么动静了。
周郴予今天已经回学校了,家里就周鸢一个人,她拿了本书坐在客厅看书。
翻了好几页,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可能是独居女性租房子都有点没安全感,她神经一跳也没应声,放下书悄悄走到门口打算先看看猫眼。
“我。”门外的人说。
周鸢这才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外的裴邺问:“怎么了?”
裴邺高高大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说:“那房子一股味儿,怎么弄?”
“什么味儿?”周鸢知道他这人讲究,想起他好像买了不少新家具问:“新家具的味道吗?”
裴邺说:“应该吧。”
周鸢建议他:“那你明天要不找个专业除甲醛的弄一弄,再开窗通通风,或者用风扇吹一吹。”
裴邺没说话,一手插着西装兜,定定地看她。
虽然那几件家具都是网上买的,但床什么的都是实木的,沙发也不算特别便宜,新家具的味道其实没那么重,纯粹就是旧房子和别人租过留下的味道。
周鸢眨了眨眼睛,侧过身让开门口的位置试探道:“那你要进来坐会儿吗?”
裴邺抬脚就进来了。
周鸢给他指了指周郴予的拖鞋说:“你穿我弟的吧。”
“他人呢?”
周鸢关上门:“他回学校了,就偶尔过来一次。”
裴邺进门参观了一下这房子,跟他楼下那个一样的格局,而且也都是这一两年交到中介手里重新粉刷出租的房子。
家具简单,只是因为是女孩子住,所以,显得格外温馨亮堂,空气中也都是清香的味道。
“你要喝水吗?”
“嗯。”
裴邺坐在沙发上,看到旁边放了本书。
周鸢给他接了杯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说:“稍微有点烫。”
“嗯。”
给他倒完水,周鸢就脱了鞋坐上了沙发,曲起腿把书放在腿上继续看。
裴邺扭头看她一眼:“脚不凉?”
周鸢洗了澡,换了一身长袖长裤的睡衣,两只脚叠压在一起。
她说:“不穿了,一会儿就睡觉了。”
说完又觉得,这话是不是听着有点像赶人?
她补充:“懒得穿了。”
裴邺随手从沙发上揪出来一个抱枕,扔在她脚上:“你怎么不懒得吃饭,懒得睡觉。”
周鸢看了他几眼,然后又收回视线。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她看书,他一会儿喝水,一会儿看看手机,要么就干坐着。
过了四十多分钟,周鸢真的有点困了,把书合上说:“你要是嫌楼下有味儿,要不先住那个屋。”
裴邺转过头,黑漆漆的目光看着她。
周鸢心想是不是有点唐突了,便给自己找补:“不过,你楼下住一晚应该也没事,开点窗户。”
裴邺却话锋一转,说:“那你把那屋收拾一下。”
周鸢:“......啊,哦。”
第125章 开门
另一个卧室,其实都没什么东西,衣柜里就挂了两件弟弟的短袖,桌子上,电脑什么的他都带走了。
床也铺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不过,裴邺这人龟毛,她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就出来了。
裴邺提着个行李箱上了楼,像是来打持久战的一样。
看周鸢杵在那儿不动,倒是硬气了不少,催促她:“明天不上班了?赶紧回屋睡觉。”
好像整晚,他都在等着她刚刚那句话似得。
周鸢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卫生间的水流声,不知道他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反正她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周鸢是后醒的,这房子两室一厅只有一个卫生间,周鸢起来的时候裴邺已经收拾利索了。
食堂早上有饭,他们都是去公司吃。
裴邺问:“一块儿走吗?”
周鸢还咬着牙刷在刷牙:“不用,我等会儿再走。”
裴邺显然比她忙,说:“行,那我先走了。”
周鸢应了一声。
过了半个小时,周鸢才收拾好出了门,到了律所她和裴邺偶尔也能碰到,但也是打个照面,依旧像两个陌生人。
晚上,周鸢下了班回到家跟往常一样洗澡,看书,刷刷手机,准备睡觉。
今天到了刷手机的环节,裴邺给她发了条信息。
【开门。】
周鸢穿着拖鞋过去开门,然后放裴邺进门。
裴邺也差不多遵循着跟周鸢一样的生活规律,偶尔加班或者跟朋友出去喝酒会回来的晚一点。
他们聊的不多,最后相安无事的各回各屋。
就这么大t差不差的生活节奏,两个人连续过了三四天,裴邺依旧没有要搬走的迹象。
不过,周鸢也顾不上管他了,她的工作又忙了起来,接了个商业纠纷的案子需要出差两天。
这两天她还有点担心周郴予过来的话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
显然,周郴予没来。
出差的那天,她给裴邺留了钥匙,准备回去的那天,一大早她就收到他的消息。
【你今天回来?】
【嗯。】
之后再没有聊。
周鸢回到北京后先回了所里,她收到对方公司的消息说,他们的律师今天刚好在北京,可以谈判协商一下。
于是,周鸢就在电话里跟那人约了时间。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对方律师才姗姗来迟。
周鸢下去接人,看到那人的一霎,脸色就不好了。
律师这个圈子其实并不大,而且大律所全国各地都有分所,大家天南海北地各处跑。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原来的同事。
是她第一份工作的同事,也是当初周鸢得罪的那个主任的徒弟,当初指着周鸢的鼻子骂她贱货,装什么装。
孙启昆看到她的时候也愣了一下,这个案子,他代表的公司是违约的一方,看到周鸢时眼里顿时写满了轻视。
周鸢对他自然也是敷衍和厌恶到了极点。
孙启昆说:“周鸢,你现在混得不错啊。”
周鸢冷脸直接说:“这边。”
说完,她扭头就走了。
进了电梯,孙启昆拿着公文包,对着电梯反光镜面打理他的油头。
“怎么不在广州待着跑到北京来了?”
“谈男朋友了吗?”
周鸢本来懒得搭理他,新仇旧恨只想算在这个案子里。
而且,她也不是刚毕业那会儿的小姑娘了,职场中弄得自己太难看被人看笑话不说,还容易影响自己的工作。
但她实在忍不了了,肃然说道:“如果孙律师来这儿是为了说些有的没的,那麻烦你请回吧。”
孙启昆不屑地笑了一声。
到了二十六楼,周鸢直接带他到小会议室谈。
小会议室三面都是玻璃,听不到声音,但是能看到人。
两个人就两家公司违约开始谈判,本来本着‘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原则,她还打算先打柔和战术。
现在,看到对方律师是孙启昆,就完全没这个必要了,而且她的客户本来也一肚子火要求对方一定付出代价。
周鸢提出合理要求,要对方公司就违约和不遵守商业规则公开道歉,以及向她的当事人付违约金和赔偿金。
赔偿金数额自然是往高几倍报的,他们不可能会同意。
公开道歉?对商人而言,信誉就意味着一切,所以,对方公司才这么着急谈判。
会议室,两个人剑拔弩张谁都不让着谁,隔着玻璃看表情都知道压根谈不拢。
孙启昆被周鸢毫无缓和的态度逼得拍了桌子。
周鸢见状,把电脑推开说:“您要这个态度,那我们就没法谈了,您还是回去再跟您的客户商量一下吧。”
周鸢合上电脑,直接站起来送客:“孙律师,您请。”
孙启昆也“啪”地关上了电脑,脸色铁青甩着胳膊出了会议室。
周鸢把他送到律所门口,轻飘飘地说出四个字:“慢走,不送。”就转头回去了。
孙启昆一肚子气,一转身跟人擦肩而过时气得直接爆粗口:“婊子,真他妈欠操。”
裴邺拧眉一回头扫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眼隔着玻璃还没走远的周鸢。
他转了个身,改变原方向,又绕了回来。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两个人先后走了进去,孙启昆又对着镜子拨了拨他的头发,脸上的怒气依旧未消。
此时,旁边的人突然递上来一张名片说:“你好。”
孙启昆一看名片上的头衔,急忙转过身交换了名片说:“您好,裴总。”
裴邺看了眼他的名片,语气清雅又带点散漫地说:“孙启昆,广州,资深律师。”
孙启昆笑笑说:“不敢当。”
裴邺也笑了下:“你们律所好像还挺有名的。”
“是,我们是中国规模最大的综合律师事务所之一。”
裴邺说:“哦,那孙律师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孙启昆急忙点头:“裴总请我吃饭,再忙我也得去。”
裴邺按了最近的一个电梯楼层说:“那等确定了位置,我让助理通知你。”
孙启昆说:“好,那裴总晚上见。”
裴邺说:“晚上见。”
第129章 气都让你气趴下了
晚上摆的这顿“鸿门宴”,裴邺特意选了个他自己的地盘。
会所的包厢里,人不多,冷冷清清就三个人。
而且,这事儿也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向南已经把人先约过来了,他陪着人聊天呢。
裴邺一推门,直接慵慵懒懒地抽了领带说:“孙律师不好意思啊,有点事儿来晚了。”
孙启昆迎上去握手说:“裴总日理万机,能请我吃饭,我已经很荣幸了。”
裴邺松开手拍了拍他肩膀说:“别客气,有什么事先等吃了饭再说。”
向南出去安排完,很快就起菜了。
整个饭局的前半段都没什么特别的,甚至裴邺给他的感觉很亲和,没什么架子,不摆大老板那套姿态,跟他请教问题,给他倒酒。
一杯接一杯。
孙启昆已经完全喝懵了,橘黄色灯光下油头粉面,跟裴邺都要称兄道弟了。
裴邺说:“对了,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孙启昆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事,您尽管问。”
裴邺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一个女孩,挺长时间了不乐意跟我,你好像认识,我随便问问。”
裴邺成年后的形象,装什么都没他装纨绔子弟游刃有余,或者说,他都不用装,毕竟年轻的时候也是真爱玩。
孙启昆一听这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就是富二代想搞个女孩。
做他们律师这行的,什么腌臜事没见过,律师给铺路善后的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他认识?
裴邺拍着他肩膀,直接点名了:“周鸢,一个律师。”
孙启昆恍然“哦”了一声说:“她啊?那女的确实不好弄,刚毕业在我们所里工作了一年......”
裴邺给他倒酒。
孙启昆喝下说:“那时候她一个新人,看上她的可不少。她要是想得开,都用不了一年就能在我们所混出头。”
孙启昆拍拍手,一副“给脸不要脸”的表情说:“结果跟我们所领导还翻脸了,把我们刑事部主任得罪了,我们刑事部主任气得够呛,直接给同行几个律所打了电话,就没人敢用她了。”
裴邺侧着身,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盯着孙启昆的脸,没什么表情又带着冷意。
孙启昆接着说:“这女的确实不好弄,得来硬的。”
裴邺笑了笑,挑了挑眉说:“我听说,她以前跟过一个男的。”
孙启昆接着话,惊讶道:“谁啊?”
裴邺突然就站起来了,他今年刚三十岁,脸还是年轻时候的那张脸,白净俊俏,身材也还是那个身材,身板很直又一点赘肉没有,长条条一个大男人,唯一改变的就是气场压迫感。
他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滑头的性格,爱往人多的地方去。上到八九十岁的老奶奶,下到十几岁的小姑娘,三两句话就能把人哄住,跟他那帮哥们儿也是,他这人是出了名的不爱计较,有事就帮的人。
现在年纪大了,也可能是经了事,反正乱七八糟的事已经懒得去掺和,能少说一句话就懒得开口。
惹他不高兴了,他也还是那个不吃亏的人,大刀阔斧图个痛快地解决。
就比如今天,他也痛痛快快打开排场地发泄。
裴邺从桌子上拿起那个很小的酒樽仰脖一口喝了,喝完“啪”地一声把酒樽往桌子上一扔,转头看了眼孙启昆。
孙启昆哪能想到,刚刚还跟他称兄道弟的人突然就变了脸。
裴邺拎着他衣领,直接把人从座位上拽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一点不狰狞,带着笑的贵公子,却冷的让人全身发凉。
裴邺拽着人一脚把人踹了出去,孙启昆被踹的撞倒了身后的几张椅子,跌坐在地上。
裴邺拿起他进门解开的领带,走过去,声音冷得掺了冰碴子似的说:“你们怎么没打听打听,她以前跟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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