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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打住啊……”
宦静的大围巾后面，脸上臊得慌，于是拿手捂住她嘴巴：
“有完没完，现场直播吗……”转眼又瞥到人群中有大哥拿个手机出来录了，遂慌忙制止：“干什么呢，哎，77 你快起来，你我都要做人的，差不多得了，我听你说，我不走，我听你解释还不行吗，再这样我俩都要成社会现象上各种视频剪辑了……”
是的，就是那种以“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为 BGM 的视频剪辑。
泼妇朱丹琪如梦初醒，但还是不忘确认下；
“你真的不走，真的不走哈？不骗我的？”
“我不骗你。”
宦静叹口气，拉她起来，拍拍她身上的灰。
第058章 啊啊啊
少时，两个人回到小广场。小广场的另一头是咖啡店。
“你什么时候来的呢？”
朱丹琪问，宦静坐着广场小椅子，朱丹琪站在宦静面前路，还是有点怕他跑了的样子。
“前天。昨天我也在的，今早也在。”宦静答：“你没有发现我吗？”
“哎？”
“哎什么哎，你出来不是因为发现我了？”
“没有……”
朱丹琪想了想，去掏包里的钥匙：
“我以为你掉的这个钥匙……”
钥匙链 pinky pinky。
“那你觉得这是我钥匙啊？我钥匙也不这样啊。”
“那要不是这个钥匙我怎么找到你呢。这 lucky key……哥你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宦静眼神有点闪烁，拿手指拨了拨面前的钥匙：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啊。怎么面对嘛……”
“不能面对我就可以偷窥我吗？你都偷窥我三天了……还不能面对吗？……”
“我正经喝咖啡吃东西，我偷窥你……”
朱丹琪说到三天这个词，心下有些异样：
“怎么，神剧杀青了吗哥？你为什么可以出来三天这么久的……”
“没有杀青，我请的霸王假。”
宦静说完，觉得别扭，于是看别处。
“哎哥你也是出息了，工作这么重要敢请霸王假的，你还有 KPI，居然敢请霸王假……”朱丹琪一时也不晓得自己该什么立场，如果是助理的立场是要谴责这种行为的，如果是老婆的立场，那就谴责啥，这种置工作于不顾万里寻妻完全值得鼓励值得加鸡腿：“你放不下我啊？”
“呢……”
宦静发个含混音。
“啊？”
“嗯呐，放不下，放不下行了吧。”宦静转头望着她：“我就过来偷窥你偷窥我，偷窥了整三天。”
朱丹琪想，啊，什么叫偷窥我偷窥你整三天。
“我偷窥你了吗？”
她问。
“你难道不是……”
宦静叹口气：“每天都在看我和钱雅那个巧克力广告……看不腻？……你不是在偷窥我你其实是在偷窥钱雅？”
朱丹琪闻言非常激动，是的不错的，就这样沉冤得雪了。哥哥确实善于偷窥，不对，善于观察，这个霸王假请得不亏。
“是的是的，我每天都在看哥。并且哥你知道的，我没有看郑东东，一眼都没看的！现在满世界的郑东东的推送，我一眼都没看的……”
“好的好的知道了知道了……”
“哥……”
“好了好了知道了……”
“哥……”
说着说着就扎他怀里了。熊猫跟竹子撒娇，考拉跟桉树撒娇，朱丹琪跟宦静撒娇。
宦静抱抱她。说我看你可怜兮兮的，还给你买了吃的呢，你店里的置物柜，密码 9527 的，你自己取哦。还有我要走了，出来三天，要回去销假了哦。
“哎，我不用和你一起回去吗？”
朱丹琪抬头看他。
宦静说还是不要了，组里有个绿茶迪奥。反正块拍完了，我杀青了我就来接你好不好。
朱丹琪说虽然你这个想法听起来多少有点因噎废食，但是实话说我也很怕那个绿茶迪奥……
宦静说，哎？为什么会怕呢？你是不是其实也怕自己把持不住？
朱丹琪表示哎呀哎呀哥，我怎么会把持不住，我是怕你又东想西想的，你看我就这样一句你就要想，想多了影响工作，影响发量啊，影响我哥绝世的容颜啊……还有，哥你有没有给我买巧克力？就是你和钱雅那个广告那种巧克力？我每天看那个都给我看饿了？都给我买了些啥吃的？我去康康？
次日。
次日无话。
再次日。
这是人比较多的一天。
朱丹琪结账，拿纸巾，拿糖，2*3 平方米的空间，转来转去头昏脑涨跟个傻小子一般。
好容易到了下班时间。
她扶着快要断掉的老腰，看着客人已经走空了的大堂，愉悦地冲着厨房说了一声，好的让我们打烊吧，剩下来的东西都扔了吧，用不上的都点算了锁了吧，壶都洗了吧，桌子都擦了吧擦了吧……
店长妹子表示准奏。所以接下来进入打烊程序。剩下来的东西该扔的都扔了，用不上的都点算了锁了，壶都洗了，桌子都擦了……
打烊程序进行了约六分钟。
叮咚。
欢迎光临。
门口的自动感应小机器人捏着嗓子喊了一声。
她差点就没站稳。
进来一个高瘦的男生。
男生径向她走了过来。
她吸了口气，往后退，退至后面的岛台，发出砰的声响。
准确来说，打烊时间点是没到的。大概还有十来分钟样子。这有个时间差的问题，如果打烊的时间点附近 15 分钟左右已经没有什么客人，大多数像他们这样的店妹是不会老老实实等过那 15 分钟再收拾东西的。提前收拾东西才能准点下班啊是不是很高妙的方案呢。
那么如果在这 15 分钟突然没有客人的店里来了客人，就是该方案最大的风险点。
比如客人来了，说，我点个咖啡。
啥？我们的东西全部都刀枪入库铸剑为犁马放南山卸甲归田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天涯静处无征战兵器销为白月光以后这位客人您要点单是吗？就点一杯咖啡是吗？
点了还要在这里喝吗？
喝一半还要刷手机是吗？
刷完手机还要用卫生间是吗？
朱丹琪脸上表情数变。
当下对面的被小机器人预警过的客人，就是那个男生已经走到面前了。
白色带丝缎光乍看清纯实则骚气的棒球外套，带排钻的 T，带排钻的棒球帽，口罩，墨镜，大颗钻的白金耳环。
不得不说一股稍微略有些熟悉的气息扑了过来。
但她又觉得着必是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绿茶迪奥茶归茶，但顶多也就是紧张的工作之余有时候突然闲下来没事干，茶她一下。
小茶怡情。
大茶是真要花精力下功夫真情实感地茶的了。
不会也不至于不远万里跋山涉水特特过来茶她吧。
以及开什么玩笑，那边拍着片儿呢。
这样一想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想多了。
毕竟郑东东顶流，这样打扮的男生自然也是很多的，也不知道是这些男生模仿郑东东，还是郑东东模仿这些男生，总之应该是很多的，他们就是挺大一群。
并且郑东东日常出巡那个架势。
不会也不至于这样欢脱地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了。有人行刺怎么办，有狗仔跟踪怎么办，有私生强暴怎么办……
是吧？
于是拼命掩盖不爽的臭脸，拿个笔敲敲桌面开口问，客人，您要点什么呢？温馨提示一下太晚喝咖啡其实也并不太好的。
客人于是摘了墨镜。
咦？
好熟悉的眼睛。
客人于是拉下来口罩。
咦？
这不就更熟了吗？
朱丹琪于是也有点肌无力。
客人说：
哎点什么呢？
点咖啡你要重新磨豆子，所以不太好吗？点茶你要重新泡，点蛋糕你要重新做，点什么好呢？
你别说，这位客人还是挺了解行业痛点呢。
客人继续说：
点什么呢？不然，我点个P蛋？
朱丹琪答：
客人您自重，我这里咖啡店。
客人又问：
咖啡店怎么就不能蒸蛋呢？
朱丹琪答：
哎，您觉得我像个蒸蛋吗？拿鸡蛋给您蒸还是拿我这倒霉蛋给您蒸？
说话间厨房里忙碌的同事出来，打边上擦边路过。客人于是带好口罩。
客人表示，哎我回片场没见你，宦静一个人天天在那独走，一个人脾气好差，一下镜头整天垮个脸。哎你怎么跑了呢，我满世界找你呢。哎宦静来找过你吗？找过你你怎么还不回去？你俩是不是快黄了？
朱丹琪轻哼一声。
哼完表示，我看您今天是在独走啊。你独走我好不适应啊。你不用拍片儿？那片儿快黄了？
客人表示，我请了霸王假。
朱丹琪想，好么。一个 A 级投资的一个剧，男二请霸王假，男一也在请霸王假，大家都不拍了是吧，投资人的资金安全不用保障了是吧。
客人表示我等你下班吧。你吃东西没呢，我没有吃东西，我从片场一路车子转飞机飞机转车子车子转腿儿，一路过来都没有吃东西，好饿。我请你去外面的店吃东西哦。
朱丹琪想，这位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搞啥。
朱丹琪说我下班还要很久不好意思。
客人看看店里古董座钟上的时间，离 11 点还有 3 分钟，就说那我点个咖啡再点个蛋糕等你啊，帮你点一杯，点两杯啊。
朱丹琪默了默。
这两杯咖啡一个蛋糕基本就够我们店里人一起忙活到小半夜了吧。并且你好不能拒，下班时间没还没到。
然后迅速调整心态，一笑粲然泯恩仇，表示哎呀我马上就下班了呢，不用点了，点啥，东东哥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啊！
第059章 我不能见一个爱一个
未几，二人走在空旷小广场。中间间隔大概 2 米的样子。
也没有咖啡，朱丹琪其实是有点冷。刚想拿手出来哈个气，理智又把她的手按回裤兜里。
郑东东面前你就不能出现这种女性的弱。
宦静面前随便弱。
于是两只小手手在裤兜里自己暗搓搓地搓搓搓。
“东东哥吃啥？”朱丹琪转头看他，郑东东白色珠光外套在小半夜跟个人造太阳似的朗照小广场，啊，这浮夸的男人，她接着表示：“我想吃热的东西……你呢你呢？……”
郑东东随意点了寂静夜色中一栋彩烁光流的楼，说那个上面有餐厅的，我要去。
朱丹琪闻言望去，看罢岂止手僵，全身都开始僵直。
朱丹琪心说，大哥，我就一基层妇女，挣那点钱，靠着各种贷各种呗勉强度日，放过我好伐？也放过我的荷包好伐？
当然心里这么说嘴上不能这么港。
“东东哥，那上面日料啊，法国菜啊。”朱丹琪以迂为直，顾左右而言它：“一个个盘子巨大，结果菜就不拉点儿，冷冰冰的啦。我想吃热的，u know，热的……”
想了想又补一句：
“最好是路边摊那种热乎乎的……”
好的，这下指向性十分明显了吧。
郑东东说我也想热乎乎啊，但是你造吗，那种餐厅这个点儿本来没什么人，这个点儿可以包场。吃饭是要脱了口罩露脸的你造吗？我这脸是能露的吗？
朱丹琪心说哥们儿你听听自己这话说的，你脸又不是腚，咋还不能露。
我俩吃个饭，整啥日餐法餐又不是约会……
但嘴上还是只能硬拗：
“哎呀日餐法餐的不好吃啊，我是中国胃啊……中国心旁中国肺，中国肺下中国胃……”
郑东东看一眼她，忍不住笑：
“好了好了，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开始内脏绕口令……路边摊是吧？”
“嗯嗯。”
“我知道一家，人挺少的，生意奇差，但是不难吃，真的不难吃……”他想了想，有点陷入某种回忆的样子，然后又醒觉：“就是有点远的……”
“在哪里？”
“在叉叉叉。”
“叉叉叉不远啊，地铁五六站地。”
朱丹琪雀跃，投赞成票。
郑东东表示疯了吧，u 特么 know？u 特么真的 know 吗？
我特么郑东东，我特么宇宙顶流，我特么一人流量力克宇宙国全体，我特么跟着你坐地铁。
10 分钟后两个人赶上了末班地跌。
其实也还好。
郑东东虽然华丽，但是帝都的地铁也有很强的包容性，他出现在这里倒不显得十分突兀，就是把车厢整体衬托得像个秀场而已。
比较异端的一种秀场。
“哎，你们公司怎么放你出来的呢，怎么就能放你出来呢？小帆也能放心让你一个人独走吗？”
异端秀场中的朱丹琪小声问郑东东。
末班车，但架不住帝都社畜多，且帝都的社畜普遍有很高的自我修养，加班积极性很高。所以其实搞得现在末班车也很挤。
两个人没有位子，就只好站着面面相觑。
她扶着个钢管。
人多，就问得很小声。
“哦，小帆啊。”
郑东东表示小帆多么单纯，多么好搞定，我就威胁他要不放我出来我就找茬跟宦静打一架，他就吓惨了放我出来了。他认识宦静经纪人，问了问，知道你在这里。我么，闻着味儿就来了。另外跟公司和跟片方就说我发烧了，强行霸王假。
前有中暑缺觉住院，后有发高烧。
这么连轴转出点问题也仿佛很正常。
朱丹琪表示那宦静是你想打就打的吗。
俩人就这么聊着聊着，朱丹琪突然发现郑东东身后，出现了另一个郑东东，就哈哈哈笑起来。
郑东东于是转过去看。
地铁的车窗上映出某家旅行公司的广告，郑东东在上面发着晴冬霜雪一般的耀眼白光。
朱丹琪想这是有点难得的，郑东东 double 了，东东 and 东东，咚咚咚咚，于是拿个手机拍那个画面。
郑东东拿手挡脸。口罩、手，双重挡脸，并表示多稀罕啊我宇宙顶流。
说话间后面的广告又换了。换的一家文创的广告。广告里有宋代董源的山水。
朱丹琪心念一动，就拿手指顺着那个山水开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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