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
洛屿泽强拽着洛雁上了岸。
洛雁原本没打算惹是生非,但她这会儿已经躲不掉了。
众人压根没想到池子里还有第三个人。
谢嫣生怕洛雁会告自己的状。
毕竟这计划是她想的,也是她实施的,虽然她见死不救,但要是被洛家的人知道她安了坏心或是别有用心,下回还会让她来吗?
还好三叔母反应极快,替她掩饰过去。
她表面是在替自家侄女鸣不平,“屿哥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刚说的话我们这些长辈可都听见了。”
“你难为我家嫣姐儿,想要试探我家嫣姐儿对你的真心,如今这试探的结果你可还满意?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虽然是让嫣姐儿受了点罪,但能得到好结果啊。
三叔母揪着这件事不放。
谢嫣闻声有些心虚,毕竟她也不是真心落水的。
不过要是真能因为这件事让她如愿嫁进洛府,也算因祸得福。
洛邢林看热闹不嫌事大,非要开口说话,“大哥,人家谢嫣妹妹为了你可是义无反顾地跳了湖,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吗?”
“大哥,人还是要学会见好就收。”
洛邢林最擅长用温柔的语气说最刺人的话,把容易的事情变复杂。
每次他开口,总会给他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没想到这次又多了个谢嫣,简直得了洛邢林的真传。
一听见洛邢林替她鸣不平的话,谢嫣突然抖着肩膀哭了起来,好一个梨花带雨,声音哽咽,“你们别为难屿泽哥哥,都是我的不好,我不该逼他。”
“明知道屿泽哥哥只是跟我开个玩笑,我却傻乎乎地当了真,让他为难,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走,我走就是!”
说完,谢嫣直接倒进她姨母的怀里,悲痛欲绝地哭了两声。
三叔母瞬间满脸怒气,她瞪着洛屿泽,愣是要讨一个说法,“屿哥儿,我家嫣姐儿可是黄花大闺女,还没议亲呢!如今被你这么一霍霍,她还怎么嫁得出去?”
按理说,这件事应该由洛大夫人出面替洛屿泽解释。
但在洛屿泽上来之前,洛大爷便扶着洛大夫人回去休息了。
眼不见心不烦,这是他们夫妻俩处理事情的方式。
一时间,群龙无首。
其他的人除了看个热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三叔公肯定帮着自家人,他也给洛屿泽施压,“你叔母说的没错,这大庭广众下,大家可都听见、瞧见了,你要是不娶嫣姐儿,不如直接把嫣姐儿丢进湖里溺死!”
这般强买强卖,洛屿泽还是头回见。
他们压根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一人一句直接砸在他脸上。
毫无疑问,三叔公一家想要借这件事将谢嫣塞进他屋里。
他跟他爹可不一样,魏姨娘稍微勾勾手,他爹就会上套。
他虽然是他爹的亲生子,但他半点没继承他爹的好色。
所以三叔母往他身边塞人,从没成功过。
谢嫣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合适的人选了,没想到他还没瞧上眼。
三叔母就不信了,难道她还拿不下一个小辈吗?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一定早点劝嫣姐儿死心!现在倒好,你翻脸不认人,好!不如我们对簿公堂!”
三叔公一开始只是想给洛屿泽一个下马威,逼他就范,没想到三叔母急了眼。
他连忙去捂三叔母的嘴,“你个疯婆子说什么胡话呢?一家人,对簿什么公堂?这种小事,私下不就解决了?”
说罢,三叔公又开始唱白脸,“屿哥儿,不是叔公说你,有时候这脑子不能太死板,你可是当官的人,这官场上的人情世故就不用我教你了吧。只是让你纳个妾而已,又不是让你上刑场,你就答应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洛屿泽清楚,自己今晚是逃不掉了。
除非,他有人证。
洛雁本想趁他们争论时偷偷溜走。
没想到刚挪开两步,又被洛屿泽一把拽回。
洛屿泽对上她的眼,瞬间一冷。
仿佛在告诉她,该如何配合。
洛雁不想引火上身,但她逃不掉。
她清楚,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了。
没成想,洛屿泽比她还心急,还没等她开口解释,他便主动揭穿谢嫣的真实想法,还不忘加一句:“谢嫣落水并非自愿,又如何谈得上对我真情实意?”
“如果人人都像她这样拿命威胁,想方设法地达成目的,整个大赢早就混乱不堪了。”
第174章 让他妥协,只需一个她
洛雁身子僵直。
她清楚,只需要她一句话,便能替洛屿泽解决眼前的麻烦。
但是,她要是把这句话说出口,得罪了洛家的族老。
日后她在洛家,真就是步步为营了。
就算洛屿泽暂时愿意当她的靠山,但时间久了,他对她腻了,又或是像之前那样,她惹他生气。
她哪能次次幸运脱身。
总有他帮不了她的时候,她并不想在洛家树敌。
可是,她要是不替洛屿泽开脱,谢嫣便要嫁进来。
到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麻烦事更多。
要是再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洛屿泽,日后也是举步维艰。
一时难以选择。
三叔母压根听不进去洛屿泽的道理。
她以妇人之心看待此事,便是洛屿泽坏了她侄女的名声,还不想负责。
场面一下子陷入僵局。
其余与此事无关的人也被三叔公粗暴地赶走。
三叔公原本以为洛屿泽会妥协,哪能想到他骨子这么硬。
他怕再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结果。
到时候不就被看了笑话。
他一个长辈,竟还使唤不动一个小辈。
三叔公心里闷着气,既想发泄,又得掂量着度。
万一真闹得太难看了,新院子的事也就吹了。
“屿哥儿,你就给句痛快话,嫣姐儿你要不要?”
谢嫣一听这话,止住哭声,挣脱她姨母的怀抱,突然朝洛屿泽方向扑去。
洛屿泽刚想躲开,怎料她却是直奔他身后的人。
谢嫣娇软地跪在地上,就像一朵被折断的芙蓉花,楚楚可怜。
她的纤纤玉指抓紧洛雁的裙摆,抽泣不止。
“姐姐,就当我求你了,让屿泽哥哥收了我吧。”
洛雁被吓了一跳。
求她有什么用?
她在洛屿泽面前也是小心谨慎,难道她说的话洛屿泽就听?
要是真的,她做梦都会笑醒。
现实却是,如果她开了这个口,她的下场会比她还惨。
原本,洛屿泽只是暗戳戳地将她扯进这件事,其实还是给她留了后路。
谢嫣这么做,却是没给她留半点退路,全是死路。
她无论怎么选,都会有一堆麻烦等着她。
谢嫣仍在哀求,“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放心,我绝不会跟你抢屿泽哥哥的,只要你帮我说情,日后只要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帮你。”
谢嫣说得真情实感,很难让人怀疑她是装的。
要不是见过她傲慢无礼的模样,很容易被骗。
其中就包括谢嫣的姨母,“你求一个妾有什么用?难道她的权利还能大过主母?”
谢嫣断断续续道:“她,她是屿泽哥哥的心上人,屿泽哥哥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是吗?”
三叔公看向洛屿泽,想要求证。
“不是。”
洛屿泽回答得干脆。
紧接着,他将目光落回洛雁脸上。
与她目光交汇那瞬,洛雁意识到他在生气。
她欲言又止。
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并没有在谢嫣面前胡言乱语,是她在胡说八道!
三叔公嘲弄地勾起唇角,“如何证明?”
对三叔公这种人来说,妾就是证明身份的物件,可以随意舍弃。
他年轻时也是个风流公子哥,仗着家里还有点基业,也纳了七八房妾室。
但在搬城的时候,他嫌那些妾室碍手碍眼,便只留了一个最为得宠的妾室在身边伺候,其他的妾室全部被他丢到半路。
至于她们能不能活,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三叔公所为洛府上下人尽皆知。
洛屿泽清楚他的冷漠无情,也懒得用道理劝服他。
“这件事,没什么可证明的。”
洛屿泽只能妥协,“妾而已,多一个少一个都没什么问题。”
三叔公没想到刚才还宁死不屈的人,竟因为他的一句试探轻易妥协。
这般,他更能觉察出洛雁的不一般。
不过,他既然点头同意,他此番的目的便达成了。
三叔公立马跟三叔母使了个眼色,三叔母连忙上前将谢嫣扶起来,变脸比翻书还快,“既然屿哥儿开了口,想要纳我家嫣姐儿为妾,我这就回去替她好好准备准备,选一个好日子把她送进来,至于聘礼什么的,都好说好说。”
谢嫣止住哭声。
她没想到自己的随机应变竟然误打误撞地帮了自己一把。
虽说她还是有些心塞,毕竟洛屿泽对她确实没什么兴致。
不过,这事谁能说得准呢?
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他终有一天能发现她的好。
她不着急,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
洛雁咬着下唇,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还没等她说出口,洛屿泽便将这件事解决了。
结果出乎她意料。
他竟然会答应。
洛雁内心忐忑。
忍不住猜测这会不会是他欲擒故纵的招数?
谢嫣生的确实好看,换做旁的男人,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洛屿泽一向喜欢口是心非,这点洛雁是知道的。
如果她刚才真的开了口,替他拒了这门婚事。
万一他是真心想娶,只是拉不下脸呢?
洛雁浮想联翩,总觉得洛屿泽的心思比海底针还难猜。
三叔公一家倒也懂得见好就收,连忙带着谢嫣离开。
人一走,整个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在洛雁毫无防备下,洛屿泽突然转过身,用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皙白的脖颈就像莲藕一般脆弱,仿佛他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其折断。
指尖划过她最敏感的部位,洛雁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闷哼。
“你真下贱。”
洛屿泽的语气比刚才的冰水还要冷。
冷风瑟瑟吹过,洛雁一时没顶住,连打了两个喷嚏。
洛屿泽皱起眉,却没松手的意思。
黑眸愈发阴沉。
他今天盘的高发髻,头发湿的部分不算多。
洛雁因为在冰水里憋了会儿气,所以浑身都湿透了。
一想起水里藏着的东西,洛雁更加心惊胆战。
“爷,您要定奴婢的罪,奴婢无话可说。只是在此之前,请您允许奴婢说句话。”
洛屿泽用眼神警告她,“想为自己开脱?”
洛雁摇头,“不是,奴婢其实想说......”
“我不听。”
洛屿泽加重力道,亲眼看着她的脸颊脸侧染上绯红。
像她这种拎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就该给点教训,长长记性!
第175章 素莺的嫉妒心
“爷,您不要无理取闹!”
她是真的有事。
要不是今天她意外落水,也不会发现这池塘里的秘密。
照池面结冰时间推算,尸体应该早就在水下了。
更让洛雁头皮一麻的是,这是一场凶杀。
还是不小心跌进池塘溺水,尸体应该是完整的。
但她在水下见到的却是分散的尸体。
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让凶手做到这种地步。
洛雁一心只顾着水里的尸体。
一想到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她就有种隐约的不安。
会是谁呢?
会是这府里的人吗?
洛屿泽一时气上心头。
他还没跟她算账,她倒是反过来教训起他了?
亏他火急火燎地出来找她。
真是白瞎了。
洛屿泽板起脸,黑眸阴得可以杀人,“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配吗?”
“爷。”洛雁清楚,凭洛屿泽的小性子,她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与其两人在一件无所谓的小事上争论不休,倒不如赶快把正事解决了。
她抬手指向湖面,趁他开口前,一气呵成,“里面有尸体。”
洛屿泽还以为她在为自己开脱。
用个理由还这么蹩脚。
他声线低沉,“信不信我如你所愿。”
“不是!”
洛雁急于辩解,“奴婢没有跟您开玩笑,是这池子里真的有尸体,还是被分解的尸体。”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起自己在水里看见的画面,一只断了个手臂,还有一个被麻绳缠绕却泡发的头颅。
下面压了石头,看样子凶手是做足了准备。
如此精打细算的谋杀,为何不选一个更可靠的抛尸地方,竟然选到人来人往的月池里。
是有什么秘密吗?
洛屿泽意识到洛雁的表情不像撒谎,眉心拧得更紧。
看来这除夕夜注定不得安宁。
“你先回自己屋里呆着,今夜发生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讲。”
洛雁再三确定洛屿泽没有把她的话当玩笑后,才回到韶光院。
石榴找她都快找疯了,刚得知她被拐去了前院,更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有惊无险,洛雁还是顺利回来了。
人虽然没事,但衣服全湿了。
月池发生的闹剧还没传回韶光院。
与此同时,沈思琼屋里的灯还亮着。
素莺憋了一整天,终于得空跟沈思琼搭上话。
她脸上的怨气恨不得攒一箩筐。
如果沈思琼今日不帮洛雁开脱,她肯定要挨罚。
轻则被关禁闭,重则挨几鞭子,短时间内她肯定蹦Q不起来了。
怎料沈思琼不仅出面替她开脱,甚至还因为她跟自己婆母顶嘴。
洛大夫人气得够呛,差点把她们化为一丘之貉。
她想不通,自家小姐何时变得这么好心了,竟然处处维护一个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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