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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郁文朗觑他一眼，“一条围巾而已，摸坏了我买十条赔你。”
裴岑掀开眼皮，慢悠悠地：“不是买的。”
“？”
“有人亲手给我织的。”他语气很得意。
郁文朗：“多大点事儿，摸坏了我找人给你织十条一模一样的。”
“那行。”裴岑颔首，慢条斯理地说，“那你先问问钟善，她帮不帮你织。”
“……”
第51章 善始
郁文朗有点懵, 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指着围巾，迟疑道：“这是钟善织的？？”
“对, ”裴岑语气淡然，轻飘飘地瞅他一眼，“怎么？”
“等等。”郁文作出叫停手势，拧着眉思索半晌，“昨天你生日, 没见钟善人影, 我还以为你俩没戏了。”
郁文朗一条条理清思路，得出结论：“难不成, 你迟迟没重新追人家, 是因为变成钟善追你了？？”
闻言，裴岑静止了瞬，清了清嗓，语调稍平：“……这倒也不至于。”
郁文朗狐疑地打探着他，眼瞅着他没刚才那么N瑟, 又产生某种猜测：“这不会是生日礼物吧？”
“不完全是。”裴岑抿着唇。
郁文朗哪怕是傻子, 也能从裴岑表情里窥见一二，“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织围巾, 是钟善自己提出来，还是你要求的？”
裴岑心烦意乱地啧了声，语调偏冷：“你哪来这么多话？”
“哈哈哈哈哈哈。”郁文朗没忍住, 笑得直不起腰, 眼角渗出两滴生理性泪水, “阿岑，不是兄弟打击你, 你再对这条围巾使劲脑补，黄花菜都凉了。”
裴岑斜他一眼，没吭声。
低头，瞅见朋友圈的红点提示。
是钟善点了赞。
郁文朗凑过去，盯着手机屏幕，揶揄道：“啧啧啧，来，兄弟给你也点个赞。”
“给你点个充满爱的赞~”
裴岑冷冷觑他一眼，不大好气：“不需要。”
-
日子无波无澜地过着，转眼间便到十二月。
双十一返场活动刚结束，各大购物软件便争先恐后地预告双十二。
钟善双十二要比双十一有参与感。
她和周蔚买了不少冬装，熬夜到十二点，瑟缩着被窝里，两人打着语音电话，为少用了几块钱的满减，思考着要不要重新退单。
忽然有条信息推送。
您的订单已发货，包裹待揽收。
……
直接不用纠结了。
今年双十二，不仅发货速度快，物流速度也不逊色。
钟善很快便收到购买的成批冬装。
她网购退货率不高，一一试过，除去有两条色差极大的裙子，其余都确认收货。
-
周二中午，易明旭打电话，问周末要不要看电影。
这是易明旭请客吃饭后，头一回找她。
钟善不好再拒绝，周末除了给咚咚补课，便没有其他安排。
“可以的。但我下午有安排，要五点半后才能去电影院。”她给足余地，“你看看时间能不能凑得上？”
易明旭声音含笑：“巧了，我也是只有晚上有空。”
“好。”钟善理所当然地问，“你有没有问蔚蔚？”
对面回答时间稍长了点儿：“还没。”
她叮嘱：“那你别忘了跟她说。”
易明旭应下，询问过周蔚意见后，三人约好时间，定在周六晚上。
-
周六下午，她照常去裴岑家里，出门前穿了新买的枣红色牛角扣大衣，配米白色打底针织衫。
咚咚嘴甜，开门时夸张地哇了声：“善善老师好漂亮。”
她笑着摸小孩脑袋，“谢谢咚咚。”
裴岑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单人沙发，闻言，掀开眼皮，隔着几米距离，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所幸，没停太久。
他重新盯着电脑屏幕，掩下一闪而过的惊艳。
小书房里。
临近期末考试，咚咚认真程度提高三个档次。
休息时间都在认真修改错题。
钟善劝他：“咚咚，要劳逸结合，让眼睛和脑子休息休息。”
“马上马上。”他奋笔疾书，嘴里振振有词，“期末考得好，压岁钱多多，期末考得差，压岁钱少少。”
她忍俊不禁。
外套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下。
周蔚发来信息：[无语死了，临时被喊去加班，说是客户不满意我们的方案。]
[不能跟你俩看电影了，回来跟我讲讲剧情。]
钟善应声，回了拥抱的表情。
周蔚应该是同时告诉了易明旭，易明旭发了信息过来。
［晚上只剩我们俩了，五点半在影院碰面？］
钟善还没来得及回复。
“哇！”咚咚勾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
她收起手机，尴尬之下，故意板着脸：“改完了？”
佯装出的情绪不够到位，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带着稚嫩，显得底气不足。
咚咚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直接撂下铅笔，用天真的口吻：“善善老师，你下班要和朋友一起看电影吗？”
“对。”她想糊弄过去，说罢便翻开练习册，随便给他找一页题目。
咚咚却不依不饶：“善善老师的朋友是姐姐还是哥哥呀？”
她还没回答，便听见书房门被打开，拖鞋拍地的声音愈来愈近。
随着声音停下，裴岑站在门口，端着水杯。
“陈咚咚，吵什么呢。”
“有人给善善老师发信息说要请她看电影！就在补习结束后，我都看到了！”咚咚仰着小脸，像是在告状。
钟善的“没什么”被堵在口中。
裴岑“哦”了声，边点头边转移视线，落在她头顶。
钟善立刻挺直脊背，像是上课偷完玩手机被教导处主任抓了个正着。
“你们三个去看电影？”裴岑佯装不经意间问。
钟善收起手机，“本来是。”
他挑挑眉。
“蔚蔚今晚上突然加班，就剩我和易明旭了。”钟善如实道。
裴岑若无其事地点头，面上没什么情绪，把粉色双层玻璃杯放在桌子上，便离开房间。
水流顺着杯壁上下滚动，直到趋于平静，钟善回过神，挪开目光。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期间裴岑没再来打扰他们。
到点后，钟善收拾好东西，给易明旭发信息，告诉他可以出发了。
客厅没开灯，有点暗，裴岑似在闭目养神。
她轻手轻脚，观察他是否睡着，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裴岑像是感应到，突然睁开眼，神色不大好。
他没有像往常般，调侃她在偷看，而是沉着声音问：“要走了？”
她点头，纠结两秒，还是好心提醒：“你困的话，还是去床上睡比较好，客厅有点冷。”
“怎么，干了亏心事？”他反问，“突然关心我。”
钟善哑住，没搭理：“明天见。”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室内归于平静。
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
咚咚乖声乖气：“小舅，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
“可咚咚能感觉到。”
“哦。”
就此陷入沉默。
咚咚个子矮，坐在沙发上，双脚便会离地。他模仿大人模样，托腮叹了口气。
引得裴岑瞅他一眼，漆黑的眼珠提溜转几圈。
“陈咚咚，”他压着声线，“想不想去看电影？”
“想！”
咚咚声音响亮，堪比开学第一天，老师点名喊报到的气势。
裴岑腿蹬地，利落站起来，顺带拎起陈咚咚，“去穿件外套再出发。”
话音刚落，咚咚铆劲跑回房间，十秒钟后又站在客厅。
外套刚穿上一只袖子。
裴岑哼笑一声，顺手从矮几上捞过车钥匙，带他去门口换鞋。
“小舅，你说我们能遇见善善老师吗？”
“应该。”
他没多说，推开门。
从裴岑所住的小区，开车前往莱西国际影城，只需要二十分钟。
与此同时，给郁文朗发的信息得到回复。
[六点场次的《错位回溯》，你放心，我套话出来的，绝对不会被发现。]
[但是不敢打包票。]
[没有好座位了，凑合着。]
附带两张电子票根二维码。
裴岑抬抬唇角，按下语音键：“谢了。”
前些天听罗意迟无意间提到过这部电影，说是爱情电影，讲述得是在不同时空反复爱上同一个人的故事。
简言之，就是爱情片。
想到这，他冷冷勾了下唇角。
-
周六晚上，莱西广场客流量大，裴岑绕着转两圈，才勉强找了个车位。
五点半。
通常，检票会提前十分钟。检票前在大厅等候那一会儿，是最容易“偶遇”的时间段。
等进了影厅，黑灯瞎火，想再找人会很困难。
他不敢再耽误，牵过咚咚的手，两人快速朝里走。
国际影院在六楼。
出了电梯门，便是乌泱泱一群人。
顺着人群往里走，裴岑取票后，拉着咚咚走到角落里，借着身高优势打量四周。
几乎是瞬间、毫不费力地便轻易捕捉到那抹枣红色的身影。
无论是以前，或是现在，茫茫人海，他仍然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裴岑心情大为好转，难得声音里裹着愉悦。
他指给咚咚看：“瞧见了吗？”
“嗯嗯，善善老师。”咚咚用力点头。
裴岑淡声纠正她：“有外人在，你该叫什么？”
“善善姐姐。”咚咚吐了吐舌头。
“走了。”
离检票时间仍有几分钟。
两人绕着大厅慢悠悠地转，看似毫无章法，实则以固定位置为圆心，越来越靠近。
终于。
咚咚用力下拽他的胳膊，“惊喜”道：“小舅，是善善姐姐！”
钟善循着声音望过来，瞧见两人时，反应慢了半拍。
咚咚拉着裴岑靠近。
四人面对面。
咚咚上前抱着她，“善善姐姐！你也来这里看电影呀。”
“咚咚？”钟善伸手环住他。
易明旭自然也望见了，两人点头当作打招呼。
钟善互相介绍了下，主要是给易明旭介绍咚咚。
“明旭哥哥晚上好。”咚咚声音很乖。
易明旭笑道：“咚咚好。你们也来看电影吗？”
“对。”咚咚眼睛扑闪，“我们看的是……”
裴岑出声提醒：“错位回溯。”
“你们看什么呀？”咚咚问。
钟善弯唇：“和你们一样。”
闻言，裴岑挑了下眉：“这么巧？”
钟善虽然存疑，还是凑合道：“是挺巧的。”
咚咚兴奋：“那我们可以一起呀！”
“不过，”易明旭瞅着裴岑，语调平和，“咚咚应该是刚上学的年龄，看这种电影，不太合适吧？”
裴岑扯了个不咸不淡的微笑，未达眼底：“哪儿不合适？正好帮他树立正确的爱情观。”
“他这么小，用不到爱情观吧。”易明旭轻笑着。
“用得到。”裴岑啧了声，漫不经心地回，“别小瞧现在的小孩儿。”
易明旭笑笑，没接腔。
钟善思索两秒，觉得不无道理，“咚咚，有一新上映的动画片，你更想看哪个呢？”
“我就要这个。”咚咚眼神十分坚定，“我答应多多，要来看的。”
……
钟善不禁觉得好笑，也没再劝说。
易明旭听着他们自然而然的对话，口吻虽然带着笑，却有点刻意：“多多是谁？”
“是……”刚要说。
咚咚立刻抱她，“善善姐姐，你答应咚咚要保密的！”
钟善说了对不起，立刻改口：“是咚咚同学。”
易明旭很勉强地笑着。
“善善姐姐，咚咚可以挨着你坐吗？”他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小脸，让人不忍心拒绝。
钟善抬眸，望了眼易明旭，很是为难，“挨着小舅不好吗？”
“不嘛不嘛，我就要和善善老师坐一起。”撒娇没用，咚咚开始撒泼。
钟善陷入为难境地。
她不介意座位问题，和谁一起都没关系。
只是，隐约能察觉到，裴岑和易明旭气场不大合。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现下情况，如果她和咚咚坐在一起，那。
钟善难为情地望着两个男人，目光带着请求。
易明旭眉头皱了下。
“小孩儿太倔。”裴岑出声，抽出一张电影票，递到易明旭面前，“既然这样，咱俩凑合凑合？”
第52章 善始
钟善和咚咚止住谈话, 望着两人。
裴岑捏着电影票一角，手停在半空。
不待易明旭下决定要不要接过去。
咚咚瞳孔闪着惊喜的光，彬彬有礼道：“谢谢小舅, 谢谢明旭哥哥！”紧接着，攥住钟善的中指无名指，宣布结果：“善善老师，咚咚可以挨着你坐了。”
“好呀。”钟善语调温柔。
事已至此。
裴岑朝易明旭抬抬眉梢，下巴朝着票根方向点点, 示意对方接过。
易明旭笑得僵硬, 口吻带着丝苦涩：“不用客气咚咚。”
眼瞅着马上到检票时间，四人两两并肩排队。
影院大厅里, 响起柔美的女声。
“尊敬的顾客您好, 很抱歉，三号厅《错位回溯》因影片原带故障，预计延迟十分钟结束，检票时间推迟为18点整，为您带来的不便, 尽情谅解。”
长队没什么反应。
也就多排十分钟的队, 换句话说，多玩十分钟手机。
咚咚拉了下裴岑衣角, 可怜巴巴道：“小舅，我想吃爆米花。”
刚取票时，咚咚便提出要薯条爆米花, 他担心时间不够, 便没答应。
凭空多出十分钟, 足够了。
裴岑迈出一步，离开队列：“小桶的。”
“小舅, 可以要大桶吗？”咚咚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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