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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蒋世天便挂断了电话。
“你不是看中城西周家那块地？”我问。我的心揪在一起，生怕自己耽误了蒋家的生意。
蒋世天笑意更盛，他看着我，意气风发地说：
“城西那块地周家要价太高了，在东城，要是我不出手，基本上不会有人对他那块地感兴趣。
反倒是城南的老孙家，在东城一直被周家压一头。如今我和老孙家合作，老孙家得到我的资金，他就能把生意做大。到时候能反压周家一头也未定。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看着你的份上，才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优先找周家谈的。结果他们居然不知好歹。”
跟打电话时的神态不同，此刻蒋世天眼里露出锋芒，一副杀伐果断的样子。
他点燃了一根雪茄。
顿了顿，蒋世天又说：“你放心，周家还会找我的。到时候，周家的地和老孙家的地我都要了。我再暗中扶持老孙家一把，让他们实力持平。这样我才会渔翁得利。”
“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周家人吗？”我问。
“你会吗？”蒋世天凝视着我的眼睛。
“不会。”我笃定地回答。
话音刚落，我父亲再次打过来。不过这次是直接打到我的手机。
蒋世天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等着我接听。
第31章 把周家耍得团团转
我接起了电话：“喂……爸，什么事？”
我没有听到我父亲的声音，反而听到继母在旁边教我父亲怎么说。
我勾唇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父亲听完继母的话，才焦头烂额地向我转述道：“是这样的，莉莉。蒋家原先看上了我们城西的那块地。现在突然说不要了。蒋家那笔钱对我们很重要。我们还等着那笔钱做周转……啊不是，我们那块地也挺好的，蒋家也觊觎了很久。”
我听到电话那头，父亲在继母的提示下改口。
父亲接着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价钱的事好说。莉莉，你再劝劝你公公。务必要把这笔买卖谈成，这样两家都有得益。”
我一脸的鄙夷，却佯装出为难的样子说：
“我听我公公的意思，他现在似乎对城南老孙家的那块地更感兴趣。倘若他的钱拿去买城南的地了，就不会有多余的钱去买周家的地。
本来我听我公公说，他看在我的份上，会优先考虑周家的地。可是……晚宴过后，大家似乎闹得不是很开心。”
说这话时，我看向蒋世天。蒋世天叼着雪茄，眼里含笑，对我满是鼓励。
电话那头，父亲急了，他不管不顾地说：
“要么我们登门道歉？登门道歉了，他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我们的地？我们真的很需要那笔钱。我都跟名车公司说好了，等钱一到位，我就把钱汇过去。到时候咱家就是东城最大的名车经销商了。”
我又听到旁边周晴的声音。
周晴着急地对父亲说：“爸爸，我的跑车，千万别泡汤了。”
继母在旁边劝着周晴说：“晴晴乖，听话。让周莉跟蒋家说一下，蒋家不会不要我们的地的。到时候资金到位了，车子随便你挑。哪怕你一天换一台都行。”
“我就知道爸爸妈咪最疼我。就因为我一句想换跑车，咱家就做起名车经销的生意。”周晴撒娇道。
“到时候专卖店赚钱了，我们晴晴有最大的功劳。要不是晴晴想换车，我们哪会想到要开专卖店。到时候咱们周家在汽车销售行业闯出一片天了，就把这专卖店送给晴晴当嫁妆去！”继母对周晴的话满带宠溺。
我恍然大悟！
我就奇怪，周家的产业向来和汽车行业不沾边。这次居然涉足陌生的汽车销售行业。而且还要做全东城最大的名车经销商。那得投入多少本金？要冒多大的风险？
仅仅因为周晴一句想换跑车，就贸然行事。他们真是爱女心切！
同样作为我父亲的孩子，我继母的继女。正如周晴所说的，继母也是母亲的话。可我当初却连学车的钱都没有！
他们还希望我说服蒋世天，去为周晴做嫁衣？
让我看着周晴一天换一台豪车，而我却连方向盘都摸不着？
他们想得美！
可是话到我嘴里却是：“我也希望咱家成为东城最大的名车经销商。可你道歉也要给出诚意才行。听说老孙家出的价钱挺公道的。但是咱家的价钱却高得没谱。咱们要把价钱压一压才行。”
虽然我不知道周家要价多少，但是以我对继母的了解，她专坑熟人，必定会漫天要价。
她擅长打感情牌，就欺负熟人不好意思还价。
她也太低估蒋世天，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果然，父亲听了我的话之后，沉默了一瞬。他以和继母商量为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看向蒋世天。
蒋世天衔着雪茄说：“不急。他们还会打过来的。”
我却没头没脑地问了蒋世天一句：“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蒋世天把雪茄掐灭，把嘴里的最后一口烟吐出来说：“这是对人的基本信任。咱们做生意的，就讲一个信字。”
“我不是说这个。”我别转过脸。
“我就说这个。”蒋世天似是而非地说。
“我说……我和傅晋——周晴的未婚夫。”我低下了头，直到我听到蒋世天的笑声。
我抬起头来看他。我一脸的狐疑。
蒋世天却说：“要不是她们把你逼急了，你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像你和蒋俊结婚那天，你用刀怼着那女明星。就像被惹毛的小狮子。”
“你真就相信我和傅晋之间是清白的？”蒋世天的答案模棱两可，我想再确认一遍。
这回，蒋世天干脆笑而不答。
我有些气急败坏了，可是他就是不给解释。
蒋世天见我如此，他笑得更开心。蒋世天打趣着说：“瞧瞧瞧，小狮子又开始炸毛了。”
我气得直想暴走。
多说无益，我真的想离开这大厅了。我不想见到蒋世天。
结果蒋世天却把我叫住。他说：“你就不想听听你父亲待会还说什么？”
“我没有兴趣。”我说。
蒋世天笑着说：“有意思。”
我蹙眉看向蒋世天，蒋世天慵懒地挨靠在沙发上说：“你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子。可惜蒋俊不懂得珍惜。”
我一向觉得自己沉闷乏味。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有意思。我脸一红，便看向别处。
蒋世天的话悠悠传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相信你了。或者是因为你倔强的眼睛。”
我仍旧别扭地站着。不过听到蒋世天的话之后，我开始手足无措地拽着衣角。
“过来这里。”蒋世天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于是我乖巧地走了过去，然后坐下。
蒋世天说：“周莉，别浪费时间恨他们。努力向前，争取成为他们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到时候，你碾死他们，就像弄死一只蚂蚁。”
“比如蒋俊？”我故作无知地问。
蒋世天哈哈大笑。他说：“蒋俊你弄不死，因为蒋俊有我挡在前面。”
我挑眉看向蒋世天，一副挑衅的样子。
蒋世天伸出他的大手，揉乱了我的头发，就像对待一个小孩子。
我没想到，我还能有机会见到蒋世天如此真实的一面。
没过多久，父亲果然打电话过来了。我们还没有去睡。
这次他直接打给蒋世天。
聊一半之后，我父亲似乎转述不过来，他直接把电话交给继母和蒋世天对接。后来双方也敲定了买地的事。
我问蒋世天：“老孙家的地怎么处理？”
蒋世天说：“照买不误，我不缺那点钱。到时候跟周家那边就说，我收到一笔货款，又有闲钱了。气死他们。”
我会心一笑，就像是我们联手把周家耍得团团转。
“合作愉快。”蒋世天说。
他俏皮地伸出了手，要和我击掌。
我义无反顾地击了过去。
蒋世天又笑得很开心。他今晚似乎很高兴。
聊至夜深，我们分别去睡了。
蒋俊早就侧躺在床上，正背对着我这边。
第32章 憋屈
我看着床上的蒋俊，最终还是打开壁柜，取出了一个枕头和还有一张被子。
我直接躺到沙发上去。
这张沙发是蒋俊躺地上那次之后我令人布置的，理由是房间太大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
我特意挑选了一张舒适的长沙发。
至于枕头和被子，我也叫佣人多放了一套在壁柜备用。
早晚温度比较低，我这样的要求，连蒋老太都不会起疑心。
我不想再和蒋俊同床共枕，也不愿和他装恩爱夫妻。
待我躺到沙发上之后，我才注意到蒋俊辗转反侧，根本没有入睡。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蒋俊躺在床上，我躺在沙发，中间楚河汉界有一段距离。
在黑夜中，我们对视。
蒋俊突然开口道：“我是不是真做错事了？”
我不语。
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你还在怪我？”
我还是不说。
蒋俊继续说道：“其实我当时只是要你跟晴晴解释清楚。你们是姐妹，不应该有什么误会。”
抛开他当时对我的拉扯，和命令般不信任的语气，他说的话，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我反问他说：“你现在相信我了？”
蒋俊再次侧过身去，背对着我。他不敢看我。
他有些心虚地说：“那个，未来妹夫不是说了吗？他说只是替你拨去头上的落花。周莉，你真的跟晴晴有很大的不同。晴晴是那么的活泼开朗，而你却那么的阴郁。有什么事你不可以说出来？其实当时只要你愿意解释一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奶奶也不会出手打人。两家的关系也不至于如此。”
“呵，你到现在还在责怪我？”我怒而坐起。
蒋俊怕闹出太大的动静，惊扰了蒋家人，他也坐了起来，压着声音说：“冷静点可以吗？周莉。”
我顺了顺气，冷眼看着他。
蒋俊以协商的语气说：“其实，如果你能活泼开朗一点，像晴晴一样，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如此。没准有一天，我跟绵绵分了。我们能当上正常夫妻也不一定。毕竟，你已经占着周家媳妇的名分。我也不可能再找别人。”
我冷笑着问：“你没去找别人吗？你怎么不说，当初蒋周联姻，要是周晴嫁给你该多好？一步到位，多省事！”
蒋俊憋屈地说：“当初大家不是不知道吗？我也是后来才认识晴晴。不过如今我和你结婚已成事实。你就不想想要怎么改变？难道我们要这样过一辈子？”
“放心，不会这样过一辈子的。”我别转过脸。
蒋世天让我努力向前。我想有一天我变得足够强大了，我便能摆脱命运。我不想再这样窝囊地过日子。
蒋俊却误会了我的意思。他安心地躺了下来，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说：“不会就好，我期待你的改变。”
期待我的改变？呵！那就等着瞧！
又过了几天，我收到傅晋的信息。
自从上次加洛阳为好友，我特意重新安装了微信。
那天我跟傅晋去吃宵夜，跟傅晋握手成为朋友之后，我也加了傅晋的微信。傅晋把我约出来，地点还是上次的海鲜大排档。
我去到大排档时，傅晋一个人喝啤酒居然喝得酩汀大醉。
我把他的啤酒瓶抢去，说：“不懂喝酒就别使劲喝！不要命了吗？”
傅晋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反抗我抢他的啤酒瓶。
我语气放软问：“你跟周晴和好如初了吗？”
傅晋说：“没有，正闹分手。”
我坐下来说：“那你还约我出来？”
傅晋看着我说：“那你不也出来了吗？”
我垂眸，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端起水杯说：“清者自清。”
傅晋再次把啤酒瓶抢回来，他往自己杯里倒着啤酒说：“陪我喝一杯？”
嫁到蒋家之后，我也学会了喝酒。时不时还给自己满上一杯红酒。
我也是苦闷。听到傅晋的话之后，便却之不恭地拿起啤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
傅晋侧过头来看我喝了一口，于是他便继续喝下去。
我喝完了半杯，也没感到开心。于是干脆给自己满上一杯。
喝着喝着，我喝得比傅晋还凶。
傅晋醉醺醺地看着我，他按着我还要继续倒酒的手说：“不许再喝了。女孩子不能喝太多。”
“凭什么男的能喝多，女的就不能喝多？这不公平。你明明喝得比我还醉！”我挣脱开傅晋的手，要继续倒酒。
傅晋不让，他执拗地攥着我的手，说：“没什么公不公平的，我不过是担心你的身体。我怕你吃不消。”
“我吃不吃得消，我自己知道，不用你管。”我蛮横地说。
酒精开始上头，我已经略有醉意。
“你就乖乖的吧，消停点。”傅晋少见的严厉。
我挣脱开傅晋的手，拿起啤酒瓶，继续给自己倒酒，“抱歉，我不像周晴那种乖女孩。”说完，我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
傅晋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说：“她才不是什么乖女孩。她也会偷着喝酒。她妈妈不让她喝的。但是她会偷着喝。有时我发现了，也会买上一罐啤酒，跟她两个人分着喝几口。”
我说：“那你回去找她吧，找她一起喝酒。”
傅晋不耐烦起来，他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说：“别提她了！她要分手就分个够！三天两头闹一次分手，我也是受够了！她这种千金大小姐，让她一个人过日子去。”
“你当初看上她，不就因为她是千金大小姐吗？像我这种假千金，可没人爱。”我托着腮，凝视着傅晋说。
傅晋握着酒杯静默不语，他似陷入沉思。
“回去吧。她不是打算换一台跑车吗？周家打算为她开一整个名车专卖店，成为东城最大的名车经销商。你也不用再费尽心思赚钱买车了。到时候那名车专卖店是她的嫁妆。你可以少奋斗很多年。”
我的话说得相当之诱惑。正常的男人听了都会心动。
果然，傅晋皱紧眉头内心开始挣扎起来。他说：“我回去找她。再跟她好好说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结果，傅晋却猛然一摔酒杯。
他把酒杯摔到地上，气恼地说：“去他妈的生活！我还得继续受那窝囊气。”
我无语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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