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W愣了下,想到昨天晚上香艳的场面,咬着后槽牙道:“不敢,您多有能耐!”
两支舞跳的,他在外面应酬,都听说了,她的光荣事迹。
脸色沉着,语气又酸又臭:“都快成红梦会所的招牌人物了,我哪敢惹您?”
秦瑶又放心的躺下,淡淡的说:“别当缩头乌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江砚W下意识反驳:“我……”
第一次有人拿他这样比喻,秦瑶挑了挑眉,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你什么你,到底走不走?”
江砚W伸手捞起搁在床头柜上的黑壳手机,“走。”
他又拐去了一趟儿童房,和秦钧野那小家伙亲了一会儿之后,才出门。
上午十点。
江家和谢家的车队一路缓缓开进墓园,春日里天气不错,嫩绿的枝叶随着微风拂动,碧空如洗的天空,太阳都是暖烘烘的烤着。
江澜月生前最爱的花是百合。
一行人手里拿着的无一例外,都是散着淡淡香气的百合花。
江母看着那小小的石碑,心头一酸,底下躺着她女儿这件事情,她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还是没能接受,手指微微颤抖着出声:“澜月,妈妈来看你了……”
江砚W心里也不好受,一只手虚扶住他母亲的胳膊,想说什么却始终没办法开口。
江父两鬓间新长出来好些白发,他已经过了六十岁,带着细纹的脸上透着沧桑感,沉沉的道:“澜月啊,遇哥儿现在出息了,考上了江大,我和你妈妈都替他高兴。”
江遇考上江大这件事,江父心里别提多骄傲了,他絮叨了不止一遍。
江父偏头,没忍住的抹了一把眼泪,缓了一会儿才道:“遇哥儿今天忙着考试,就没和我们一起过来,不过孩子说了,晚些再过来看你。”
江母把头靠在儿子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的女儿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的夺走她的生命!
两家祭拜完之后。
一起回了老宅吃饭。
谢秉初和江砚W两人站在院内的荷花池边上,谢秉初点了根烟,白烟袅袅的绕在高挺的鼻梁,深吐一口气:“萧冷那边保密工作做的严,能接触那东西的,都是他过命的手下。”
江砚W两只手随意的搭在池边扶手上,脸上情绪复杂,那是她姐姐的遗愿,他一定要拿回来。
江遇是早产儿,江澜月生孩子那天,江父和江母都去了外地勘察项目,家里只有年仅十二岁的江砚W。
尽管当时有管家和保姆陪着,但他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看到那么血淋淋的场面,也忍不住吓得腿软。
恰好祁呈那天来家里找他玩,一直在他身边陪着。
江澜月算不上运气好,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医生和护士出来找管家说明情况的时候,他直接听傻在了原地。
得知姐姐情况不好,他死死的盯着手术室门外,手脚冰凉,那一刻他只觉浑身都麻木了,陷入了一种极度可怕的环境里,整个人的意识都被抽走那般。
他不知道在手术室外面站了多久,医生倾尽全力是从死神手里救回来了,江澜月被护士推了出来,转到特殊病房,她虚弱无力的躺在那,告诉他说:“砚W,别怕!”
江澜月知道他吓坏了。
或许在这时候,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活不了多久,她本就是学医的,自己什么情况她定是清楚的很,像是交代遗言一样,拉着他的手说了许多话。
江砚W就呆呆的听着。
这是他姐姐从烬洲回来之后说的最多的一次,只是没想到,竟是他最后一次听到姐姐的声音。
没过多久,心电监护仪上的机械开始滴滴的报警,江砚W听的紧张,江澜月像是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医生将他给推了出去,护士走过来拉上蓝色的隔帘,那一幕他永远忘不掉。
隔帘后面,便是阴阳两隔……
永不相见……
秦瑶骗他梦游之后,又装死,也是同样的场景,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江砚W认真想了下:“我姐在烬洲,是拜的什么人做师父?”
谢秉初熟稔的弹了弹烟灰,S帝国情报局不养闲人,这个早就摸清楚了,不过那时候这个信息没什么用,因为那人已经死了。
“她可是个厉害的人物,烬洲的神医,姓温好像是,不过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查不到什么线索。”
“她有没有什么后代,或者亲近的人?”
“没有。”谢秉初想了想,“但温神医之后,烬洲有个小神医,来无影去无踪的,古怪的很。”
江砚W敛眉,沉声说:“那就先查一查这个小神医。“
两家人一起吃了午饭。
之后江母把儿子叫到茶室,问了他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这件事。
江砚W知道他姐的死,也给了他妈不少打击,没说实话。
江母显然不信,“砚W,不跟妈说实话是吧?”
江砚W笑着,搂着她的肩把人给往外面推:“老舅和舅妈要走了,你不出去送送?”
江母:“我还没问完呢!”
江砚W垂眸,笑着道:“您儿子能有什么事,就是最近压力有点大,没怎么休息。”
第107章 江遇又在哪骂我
江遇考了一天的试,从寝室走的时候,上铺的人猛地弹坐起来,语气欠搜搜的问他:“小遇遇~准备去哪里鬼混呀?”
江遇住的是学生高级公寓,房间很大,两人一间。
正在和他说话的是商文旭,江遇大学的同班同学,兼好室友。
听他这语气,江遇冷哼:“滚,小爷去哪关你屁事!”
商文旭裹好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笑得一脸贱:“回来帮我带盒烟,荷花就行,再加一桶面,一根肠。”
江遇无语,“怎么不懒死你?”
商文旭安安稳稳的躺好,理所当然的道:“懒人有懒人福气,有你就是我的福气。”
江遇要不是赶时间,一准拿鞋底上去抽他。
夜幕。
江遇最近表现好,没怎么闹幺蛾子,江砚W就给他买了台他心心念的机车。
这会儿骑着他小舅舅给他买的最新配置的机车,驰骋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红灯路口,停下。
调整了下坐姿。
随后,一双手放在车背上漫不经心的敲打,盯着红绿灯的秒数倒数。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从来不过生日,因为他妈妈就是在这一天死的。
他拐了一趟花店,买了束新鲜喷香的百合花。
他把车停到离墓园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着,他怕车声音太响了,会吵着他妈妈休息,他对这里很熟悉,小时候想妈妈了,会一个人偷偷跑过来。
但今天却是第一次在晚上来这里。
隐隐的有些冷清。
也不是害怕,他倒是希望世界上真的有魂,他也能亲眼见见他妈妈长什么样,和她说说话。
夜风凛凛。
萧冷捧着一大束百合花在怀里,双膝跪地,一只手拂去碑上飘来的几片叶子,动作温柔又带着小心翼翼。
随后才把花放下。
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时,眸光猛地一顿,照片上是她十八岁的样子,少女笑容干净纯粹,美好的不可方物。
想到从前的种种。
江澜月一直都是美好的,是他破坏了这份美好!
他手指摸了摸照片上少女的脸,轻声说:“澜月,我来看你了,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起。”
寂静无人的墓地里,男人哭成了泪人。
他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了,好像他和萧崇峰也没什么两样,他哭着喊道:“澜月,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你想怎么折腾我都成,澜月,我对不起你啊澜月……”
“澜月,我后悔了……”
他视野模糊之际,好像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萧冷……你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声音有些不清楚,断断续续的不知道是不是萧冷的错觉。
一开始萧冷并不喜欢她,接近江澜月只是因为她是温知晚的徒弟,温知晚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然而江澜月又是温知晚最信任的人。
可是后来……
他真的被女孩赤诚勇敢的爱意打动。
他不想连累她,也不求任何东西了,打算连夜把她放走,让她回到江都,他拉着她的手道:“我带你回江都,江家势力那么大,一定可以保全你的。”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害她,被萧崇峰发现之后,说他懦弱无能,被一个女人阻碍了,就把江澜月关起来折磨。
最后一刻,江澜月只知道在大局面前,他选择了所谓的大局,而放弃了她。
最后一刻她都死不瞑目。
但她不知道的是,萧冷只有那么做,才能保全她的性命,把她送回江都。
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死了!
接到江澜月死讯的那一刻,他一心只想让萧崇峰去死,替江澜月报仇,这么多年了,支撑他活下来的信仰就是给江澜月报仇。
萧崇峰最擅长的就是阳奉阴违,他会以最令他痛苦的方式,将他逼下台。
江遇晃悠悠的上来。
萧冷有所察觉,立刻起身,躲进车子里。
江遇盯着那束百合看了好久,也不管是谁送的,把自己的那束摆在最中间。
随后盘腿坐下来。
细细的说:“最近我一切都好,就是在学校里上学有点累,也不是身体累,就是心累,还高级学府呢,就是一傻逼学校,切~弄不完的活动,出不完的洋相!”
他掰着手指头:“还有啊,天天签到、填表、刷网课、宿舍楼底下成对谈恋爱的……”
“还有个步入懒癌晚期的室友!!”
此时,已经洗漱好,窝在被窝里打手游的商文旭突然打了个喷嚏,习惯性的顺嘴说了句:“江遇又在哪骂我!”
江遇说了好多话,最后都没什么话要讲了。
也不着急走,一个姿势坐久了腿都麻了。
他干脆大大咧咧的躺在墓碑旁,两只手往后枕着脑袋,看着天上的星星,说道:“我就再陪您待一会儿。”
满天繁星,满目琳琅的。
像极了那句――耿耿星河欲曙天。
他说:“今儿天好,天上有好多星星呢,不知道您看不看得到!”
“小时候我小舅舅骗我,说你在天上呢,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知道那是骗我的,我又不傻!”
他看了将近有一个小时的星星。
看了眼手机,手撑着地坐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屑,“这会儿真得走了,要不然宿管该关门了。”
他蹲在地上,双手扶着墓碑,唇贴过去亲了亲照片上的人,“mua~”
黑色的大理石被夜风吹的很凉,嘴唇半天都缓不过来温度。
江遇起身,非常干脆利落的转身。
到了下坡的阶梯,抬手捂住眼睛,抽咽着哭了出来,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萧冷坐在车里看着少年的背影,那眼神闪烁着一股渴望的光芒,手指握紧膝盖,唇角微微发颤,性格不随他,也挺好的……
直到少年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吩咐司机开走。
江遇情绪调整的快,机车停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吃街,打包了烧烤,带了冰啤酒,又拿了一整条烟。
推门进宿舍,喊了声:“儿子,起来吃饭了。”
商文旭狗鼻子,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
江遇把那条烟扔他桌子上,商文旭高兴的犯贱:“我就知道小遇遇对我最好了,对我最大方了!”
江遇烦他:“拱,拱粗去!”
烦死人。
商文旭见好就收,吃着羊肉串,“嗯,这好吃,你尝尝这个!”
第108章 人间烟火色
周日。
江砚W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秦瑶伸了伸脑袋,吊儿郎当的语气,一听就没有什么正经事:“江总,您什么时候忙完?”
他有一瞬间像是回到三年前,那时候秦瑶就喜欢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找他。
没过一会。
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江总,您都已经是江都首富了,何必这么拼命。”
江砚W边回复邮件边说:“我给我儿子以后打江山,你能不能不打扰?”
江砚W自从有了儿子之后,干劲十足!
秦瑶笑笑,走了进来。
没心没肺的问了句:“那是不是你死了以后,你的钱都给小野?”
他那些财产,秦瑶虽然不清楚有多少,但可以用腰缠万贯,富√瞻桌葱稳荨
江砚W扯了扯唇角。
也不知道是气是笑:“我还活的好好的,就开始打我遗产的主意了,你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吧!”
她以前都是直接坐他腿上的,因为他的书房里只有一把椅子。
江砚W无奈笑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秦瑶很有原则的摆摆手,义正言辞的道:“唉,江总,这不合规矩,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
还没说完。
就被人捞入怀里,稳稳的落在男人腿上。
“做作。”
江砚W就俩字,语气还十分嫌弃。
还真的把自己当成秘书了?
秦瑶吞咽了一口虚无,目光落在他电脑上。
男人长臂揽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键盘上打字。
别说,他的手长得是真的好看,指节修长,指尖殷红。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一双手。
秦瑶看了会儿,眼皮有点疲:“你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魔力,我一坐你腿上就犯困。”
男人曲指叩了下她的脑门,能有什么魔力:“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啊,困了就回去睡。”
他故意的捏了一把,好听的嗓音婉转低沉:“晚上也没让你干什么,怎么白天还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
秦瑶也不是完全不解风情,勾着一双潋滟的杏眼,端着明白装糊涂:“就是困啊,你晚上还要我干什么?”
江砚W缓慢附身靠近,薄唇覆在她耳边,低低的道:“你就磨我吧。”
他本就不是个重欲的人,现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日子过的也挺舒服的,要是在三年前,秦瑶可别想完完整整的走出这间屋子。
主要是现在的追求不一样,心境也变了,他脑子不单单只想着那种事儿,他求的是和她好好过日子。
秦瑶是带着任务来的,伸手把他电脑合上。
江砚W不悦蹙眉,“干嘛?”
秦瑶拉着他起身,嗓音漫不经心的说:“走,带你去体验人间烟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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