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送唐向晚回清远候府后,靖安王就着手安排手上的事。
楚老夫人收到靖安王的口信,立马乘轿子去姬家,和姬家家主商议把谁嫁给靖安王做侧妃。
既然是太后保的煤,靖安王又是王爷,姬老爷自然明白太后的用意,把家中最小的嫡孙女姬玉嫁给靖安王做侧妃。
楚老夫人出了姬家后,马上派人把消息告知靖安王,靖安王大势的将消息散播出去,很快就传进三皇子的耳里。
宫内又有太后相帮,在圣上面前进言,整个朝堂包括民间都在盛传,圣上有极大的可能要立靖安王为太子。
朝堂内的风向立时就变了,那些犹豫不决持中立态度的朝臣,纷纷朝靖安王靠拢。
三皇子咬牙切齿又束手无策,他尚未想好安宁的死由谁来背锅,靖安王又给了他致命一击。
但他没有办法阻止靖安王和姬家结亲。
宰相为这事日日去拜访同僚,说什么靖安王结党营私,让他们给圣上施加压力。
靖安王趁他们手忙脚乱时,查到了德妃的宫内,有一个名叫兰芝的宫女,是德妃从宰相府带入皇宫的陪嫁侍女。
兰芝做事稳妥,但她沉默寡言,因此德妃宫里的大小事,并非由她掌管,而是由一个名叫王芳的姑姑掌管。
兰芝也并无什么怨言,一心一意的服侍德妃。
因兰芝是德妃的陪嫁,深得德妃的信任,靖安王不敢轻易出手,就怕一着不慎,计划功亏一篑不说,还让三皇子有所警觉。
所以他打算从王芳着手。
他秘密派人把王芳的父母接到靖安王府,已金钱诱之,用她父母亲人的性命相逼,答应她事成之后放她出宫,威逼利诱买通了王芳。
王芳故意用金钱试探兰芝,兰芝都不为所动,而兰芝父母早亡,家中的亲人都死绝了。面对这样的人物,靖安王一时也没了主意。
唐向晚从靖安王嘴里得知这些后,在夜深人静时和楚舰寒商谈:“真是怪事,是人都有弱点,偏兰芝跟个木头人一样,无欲无求。”
楚舰寒才不信会有无欲无求的人,打动不了兰芝,无非是因为方式方法不合兰芝的心意。
德妃入宫时才十六岁的年纪,兰芝比德妃小一岁,那时也已经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最喜幻想情爱:“明日你让姐夫着重调查兰芝未曾入宫时,可有情郎。”
唐向晚朝楚舰寒竖起大拇指,不亏是老奸巨猾的代言人,又问:“你打算装昏迷到什么时候?”
这十来日,她日日睡在竹席上,委实不舒服。
楚舰寒揉了揉太阳穴,过去这些天,按理来说安宁的事应该要有结果。他昏迷的日子也太久了些,还不苏醒,只怕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明日你去过靖安王府后,再做决定。”
次日。
唐向晚正打算动身前往靖安王府,哪知靖安王一脸喜色的来了。
唐向晚亲自给靖安王倒茶后,笑问:“姐夫可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靖安王呷了口茶,笑言:“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姨妹。三皇子顶不住压力,把安宁和舰寒遇险的事,推到了老侯爷的宿敌,张大人的身上。还说什么张大人早就看不惯老侯爷,一直想要找机会寻仇。舰寒和安宁去庄子避暑,正好给了他机会。结果虽不尽如人意,好在圣上没有迁怒舰寒,也算是好事一桩。”
唐向晚嗤笑:“难为三皇子和宰相想的周到,连这么扯的借口也找的到。这大热的天,皇上许是怕安宁的尸体臭了,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
那么张大人的下场如何?”
“张大人在御林军入府抓人时已经畏罪自杀,府上皆是一群老弱妇孺,皇上法外开恩,府中十六岁以上的男子充军,女眷充妓。”
唐向晚惊讶的瞪圆了双目,这还叫法外开恩?女子一旦成为军妓,下场何等凄凉。
“张大人图什么?”
靖安王冷笑:“据我所知,张大人养的外室,替他生了个庶子。但他夫人善妒,不肯让他把庶子接回府中抚养。而他夫人膝下只有两个女儿,目下已经嫁人。他早就受够了他夫人的窝囊气,临死还能拉着他夫人垫背,又不会累及他的女儿。
我猜测的不错,三皇子应该还许给他庶子一个锦绣前程。威逼利诱之下,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像替罪的事古今有之,唐向晚并不觉得稀奇,又把话转到正事上来:“姐夫,你派人去调查兰芝在宰相府,可有什么情郎不曾。若有,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靖安王答应下来,担忧道:“舰寒怎么昏迷如此多天还不苏醒?御医怎样说。”
唐向晚道:“御医说舰寒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不出几天就能转危为安。”
靖安王这才放下心来,略坐一坐,就离开了。
唐向晚走进屋内,把安宁的死已经盖棺定论告诉楚舰寒:“安宁的事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你可以随时苏醒。”
楚舰寒尚有些不舍,假装昏迷的这些日子,有外人在的时候,唐向晚把他照顾的舒舒服服。虽则大多数时候都是横眉冷对,并不妨碍他享受她的温柔。
他一旦醒过来,她铁定要把他挪出屋子,让他去睡书房。
纠结良久,幽幽道:“明日。”
唐向晚得到肯定的答案,拿起绣绷,闷头刺绣。
楚舰寒定睛看着她,时光若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心中虽不舍,帮靖安王筹谋许久,终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事情。
何况他和唐向晚来日方长,不争这朝夕。
楚舰寒在楚老夫人的泪滴落在他脸上时,睁开了虚弱的眼睛。
楚老夫人惊喜的大喊:“舰寒,你醒了?传大夫,快传大夫。”
小周氏和李静云也闻讯赶来,看到楚舰寒被一大波人包围着,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绝望之情。
不行,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安宁虽死,楚舰寒和唐向晚的感情却没有和好如初。不如趁此机会,再给楚舰寒纳几房妾室。只要他们夫妻离心,唐向晚也得意不到哪里去。
第125章 把责任推给德妃
楚舰寒苏醒的消息传进了皇宫,圣上派人送了许多补品入清远候府。
靖安王也闻讯赶来,他看了满屋子的女眷一眼,楚舰寒心领神会,清了清喉咙道:“我又不是猴子,你们观赏一时也罢,一直围在我的床前,实在招人厌烦。”
女眷气的咬牙切齿,带着对楚舰寒的诅咒鱼贯而出。
唐向晚知道他们有要事商谈,未防被别人偷听到了,站在廊下给他们把风。
靖安王难掩激动之情:“舰寒,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
楚舰寒了然于胸,只问:“兰芝的事,可否找到了突破口?”
靖安王的眼底有错愕之色,随即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原来你…我这次过来,就是为告诉你此事。兰芝在入宫前,曾有一个相好的小厮。德妃见兰芝性格沉稳,话又不多,强行将兰芝带入宫中。
那小厮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十来年过去,尚未娶妻生子。”
楚舰寒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这就好办了,一个痴情的女子遇见痴情郎,要收买她,轻而易举。姐夫不妨…”
靖安王满意而归。
唐向晚撩开珠帘,在床沿边朝坐下:“看姐夫的样子,已经有搞定兰芝的计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夜长梦多,自然是越快越好。”
最重要的是除掉三皇子,他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博求她的原谅。和她恢复如初,指日可待。
他真想死她了。
唐向晚看向窗外,一旦三皇子和德妃的事东窗事发,三皇子很快就会想到她和三皇妃的谈话。便是他和太子之位插肩而过,皇上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处死自己的儿子,但一定会处死德妃。
心爱的女子因他而死,三皇妃的处境一定不妙。
楚舰寒知道唐向晚的忧虑从何而来,握住她冰冷的手:“你不必觉得愧疚,三皇妃肯告诉你牵线人,足以说明后果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唐向晚没有搭话,换做她是三皇妃,一旦三皇子因德妃的事被牵累,唯有走那条路,方是解脱。
明知要把三皇妃推入死地,还是义不容辞的入了三皇子府。
她的心,可真狠啊!
…
时光疏忽而过,夏秋交替的秋老虎,热的人心烦气躁。
一只喜鹊落在德妃寝宫的树枝上,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吵的她头痛欲裂:“兰芝,兰芝,把树枝上的喜鹊和蝉赶走。”
兰芝答应一声,拿着长长的竹竿子,找到喜鹊落脚的树枝,眼疾手快的将欲要展翅高飞的喜鹊一棍子敲死。
另外的宫女和太监,忙着驱赶叫个不停的秋蝉。
兰芝走进德妃的寝宫,见她无精打采,轻声的问:“主子可是想爷了?”
德妃惆怅的叹了口气:“自从他上次离宫,就再也没有来过后宫,也不知他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兰芝最是懂德妃:“既然主子想爷了,何不派奴婢出宫,去把爷请进来。”
德妃日日饱受相思之苦,她又何尝不想请三皇子入宫。脑海浮现三皇子离去时说的话,又迟疑了:“我也想,但…”
兰芝会心一笑:“近些日子圣上政务繁忙,加之安宁公主薨了,鲜少入后宫。这个时候,最是幽会的好时机。”
德妃抿嘴儿一笑,捏了捏兰芝的手,兰芝心领神会,扭身回房,换了身太监的衣裳,乔装打扮一番,拿着德妃给的令牌出宫了。
兰芝对三皇子府熟门熟路,从后门溜进府内。
三皇子这些日子,为靖安王娶姬玉和找害死安宁的替死鬼愁的寝食难安,好容易把张大人推出去蒙混过关,此刻正在三皇妃的院子,看着林锦和德妃七分相似的脸,打算行鱼水之欢之事,泄一泄心内的火气。
秋霞妒忌的满脸扭曲,明明三皇子不爱三皇妃,就因为三皇妃和主子那张相识的脸,才能和三皇子生儿育女。
今儿夜里,她要好好的折辱三皇妃。
眼睛转向别处,却见兰芝入内,惊喜的喊:“主子,兰公公来了。”
三皇子愣了一下,将褪到一半的袍子穿上,大步的走了出去,沉声道:“兰公公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近些日子不见面。”
兰芝低垂着眼睛:“主子相思成疾,都已经病倒了。近些日子圣上因安宁公主的事,极少入后宫。爷此时也并无什么紧要事,就入宫一趟看看娘娘,娘娘的病兴许就好了。”
三皇子知道这些日子确实冷落了德妃,加之他的火气还未泄下去,脑海浮现和德妃鱼水之欢时的欲仙欲死,和兰芝一前一后的入了宫。
德妃早就把宫里的宫女和太监打发了,三皇子来到德妃宫殿的时候,里面落针可闻。
德妃轻纱薄衫,躲在寝宫的门帘后面,帘子刚被撩动,她柔若无骨的手勾住了三皇子的脖子,动情的喊:“祁安哥哥。”
三皇子垂眸看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早已血脉喷张,一把搂住她的腰,嘴里喊着:“好人儿,想死你了。”
很快,寝宫内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着声,就连圣上来了,他们竟无一点知觉。
太后觑一眼脸上青白交加的圣上,但凡男子,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场面。
何况他贵为一国之君。
太后知道萧祁安彻底完蛋了,不出意外,这辈子再无翻身的余地。
圣上怒气冲天的撩开珠帘,衣袍扔了满地。不必看,也知道里面正在做什么。
里面的人听到珠帘晃动的声音,吓得立时分开。
德妃颤颤巍巍的掀开帷幔,圣上的怒容,赫然映入眼帘。
她吓得瘫软在床,脑海中想的是,兰芝和王芳死哪里去了?
以往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二人浓情蜜意时皇上入内的景况,她们在外咳嗽一声,三皇子便躲进了暗格。
为何此时,她们一声动静也无?
三皇子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哆嗦着嘴唇道:“父…父皇…”
圣上几个箭步上前,揪住德妃的头发,将她推倒在地,手指他们两个:“你们…你们竟敢…”
三皇子努力的让自己浑浑噩噩的脑子保持镇定,被父皇抓奸在床,任何的解释都是狡辩。
他看了眼德妃,纵然心中不舍,与其两个人都死,不如…
他用被单遮住身体,噗通跪在地上求饶:“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是德妃她…她贪图儿臣年轻英俊,她给儿臣吃的东西里下了迷情药,儿臣…儿臣这才会失去理智。”
第126章 不会放过唐向晚
德妃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心就好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萧祁安他为了保全自己,竟然将全部责任推到她的身上。
他不是说此生只爱她一人?
他不是说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危险,永远会为她遮风挡雨,甘愿意为她献出生命。
他为何如此轻易的就违背了诺言?
难道他曾经说的话,全都是假的吗?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万念俱灰的趴在地上。
圣上不带丝毫温度的眼睛,转而投向德妃:“贱人,他说的可是真的?”
三皇子拼命的朝德妃使眼色,那眼神有痛苦不堪,有眷恋不舍,更多的是哀求,是希望她担下所有罪责的决绝。
复杂的情绪纷踏而至,德妃知道,事情走到这一步,要么牺牲她保全三皇子,要么三皇子和她一起死。
她爱他如命,纵然他背弃了诺言,她怎舍得让他给她陪葬?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说:“圣上,您比臣妾大三十来岁,比臣妾的爹年纪都大。臣妾爱孔武有力的年轻郎君,何错之有?”
圣上恼羞成怒,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不行?
身为男人,最忌讳被女人说不行。
特别是他真的不行时,更加让人怒不可遏。
圣上抬脚将她踢飞,她瘦弱的娇躯,重重的撞向桌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复又倒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三皇子痛彻心扉,紧紧的攥着拳头,将眼底的泪逼回去。
德妃捡起身旁的薄纱,遮盖住不着寸缕的身体,一脸决绝的说:“圣上,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耐不住寂寞,才会铸成大错,还望圣上莫要牵扯无辜,莫要牵扯臣妾的家人。”
圣上居高临下道:“贱人,你的眼里还有家人,就做不出如此淫荡的事。来人,将德妃拖出去,乱棍打死。”
德妃凄惨一笑:“圣上,臣妾自知无颜苟活于世,但臣妾的爹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您不给臣妾体面不要紧,还求您给宰相一个颜面。”
圣上脸色阴鸷,李延峰在朝为官数十载,从未做出过什么僭越的事:“你还敢提宰相?因为你这个贱人,害他一世英名不保。朕可以看在宰相的面上,留你一个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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