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今日乖不乖?
沈阮笑着去搂他脖子,“王爷宠的嘛……”
他恍然,长指又去点她的脑袋,“油嘴滑舌。”
沈阮摇摇头,装作老成的模样,“非也非也,王爷看我在宫内,每日唯唯诺诺,哪儿敢这样放肆?还不是因为在王爷身边,有王爷宠着,才敢的嘛。”
说着,她又胡闹去亲他的脸,楚绝莞尔,搂她的力道又重了些。
昨日沈落溺水,染了风寒,今日她倒是消停了许多,沈阮与楚绝吃过饭后便一齐入睡。
翌日,楚绝与沈阮起了个大早,一起去了景宁侯府。
是摄政王与公主来拜访,景宁候自然毕恭毕敬前来迎接,又连忙让下人为两人奉上了最好的雨前龙井招待。
楚绝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碗,用杯盖撇了撇茶沫,幽幽吹了吹。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由他来做,却显出万分的雍容与矜贵,仿佛高高在上的仙人,亦或翻手为云的妖孽。
一旁的沈阮便没有这样的气势,她闻着这茶实在是香,端起想喝,然而茶水太烫,她思索片刻又放下了。
楚绝见她的动作觉得有趣,将自己手中的茶吹了吹,尝了一口,确定不烫了,才将茶碗塞到沈阮手中。
沈阮心安理得地饮着他吹凉的茶,幸福地眯了迷眼。
而一旁的景宁候却被这一动作惊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谁不知摄政王暴虐,当初连华公主嫁给他时,世人都猜她活不过三日,谁能想到,这连华公主不仅活得好好的,似乎……还被摄政王宠成小祖宗样?
他压下心中的震惊,朝楚绝拱了拱手道,“不知王爷公主莅临寒舍,所谓何事?”
楚绝这才舍眼看他,“听闻你夫人最近身患重疾,公主恰巧懂医,想来你府上为你夫人看看。”
景宁候脸上立刻流下了细密的汗珠,小心道,“王爷,贱内重病是不假,然而国师听说贱内患病,已一大早来府上为贱内医治了。”
楚绝动作一顿,看向沈阮。
少女眼睫微垂,红唇轻嘟,明显是一副失落的模样。
他于是又将眸光落到景宁候身上,这上位者的气势压得景宁候这样的老将都浑身微抖,直到他已有些承受不住,才开口,
“那便让公主进去看看学学国师是如何医治侯夫人的吧。”
就算这小公主无法亲自医治,也可以去看看别人是如何治的,积累下经验。
景宁候连忙应下,带着两人穿过长廊,进到内院。
沈阮知楚绝是为了自己特意如此,主动握住他的手,用甜软的声音道,“谢谢王爷。”
楚绝大手摩梭着手中的玉指,似笑非笑道,“公主与其对本王说谢谢,倒不如做点实际的,比如……”
沈阮算是怕了他了,连忙轻掐他一把,
防止他大庭广众之下说些虎狼之词。
楚绝无声笑了笑。
此时两人正好进了内室,沈阮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景宁候夫人。
她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容,想必平时都待人和善,此时却满面苍白,呼吸微弱,明显已时日无多。
医者仁心,沈阮看着莫名心中一揪。
而景宁候夫人身旁站着一位男子,男子一身白衣,清雅出尘,袖口却绣着朵朵桃花,让他少了些仙气,多了几分风尘。
而最瞩目的,是他面上戴着的银色面具,为他添了几分神秘与危险。
沈阮想起自己这几日得到的消息。
国师在姜国地位尊贵,有许多信徒,却十分神秘,是脱离于云贵妃与皇后的另一个党派。
而与此同时,容钦也在看她。
眼前的少女一身红衣,明媚又张扬,灿若桃花的小脸因天热添了几分红,好似动情一般,偏那双桃花眼花又亮晶晶的一直注视着自己。
比昨日还美。
容钦藏在面具下的薄唇微微勾起,凤眸里却多了几分晦涩难懂的光。
他缓缓朝着景宁候夫人开口,声音好似清冷的兰,
“夫人高龄生产后落下了病根,又未及时治疗,才会如此,此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的,须得按照方子慢慢调养才是。”
说着,他身旁人连忙递了纸笔,他提笔将药方写下。
沈阮有些好奇,忍不住问,“我也会些医术,国师大人可能将这药方给我也看看?”
这本是个普通的问题,然而她刚说完,整个屋子便都寂静了下来。
要知道,国师给人看病,素来不喜别的大夫对自己的药方品头论足,更不爱给别人看。
他们都以为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要被人拒绝了。
然而下一刻……
容钦抬手,将药方递给沈阮,清冷的声音里甚至还带了几分柔和,“公主,请。”
众人:!!!
沈阮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先是上前,去把了侯夫人的脉搏,询问了几句侯夫人的情况,又仔细看了药方。
侯夫人的情况与容钦诊断的分毫不差,药方也无可挑剔。
沈阮又将药方还给容钦,笑道,“国师很厉害,受教了。”
这笑容明媚真挚,容钦呆愣片刻,温和道,“在下最近一直住在国师府内,若公主想,可以随时来在下府上与在下探讨医术。”
沈阮却摇摇头,转过身子去搂住一旁楚绝的手臂,认认真真开口,“不用了,我已经是有夫君的人了,要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
容钦也不尴尬,只轻笑一声,笑声如温润的玉,“那倒是在下越界了。”
没得病治,药方又看完了,沈阮在侯府无事可做,又拉着楚绝回了王府。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转身后,身后的容钦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马车上,她钻进楚绝怀里,扯着他的袖子,眨着亮晶晶的眸子问他“王爷,怎么样?我今日乖不乖?”
第29章 天生尤物也不过如此
楚绝知她是想讨赏,假装沉思了片刻,抿着唇开口,“一般。”
沈阮桃花眼微瞪,不可置信地抬起手去摇他脖子,“王爷这么高的体温是如何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她小脸扬了几分得意,又去夸自己,“今日除了国师递药方的时候,我与所有的男性都保持三步的距离,面对那国师的勾引,也是义正言辞的拒绝,让他明白,我心中只有王爷!”
“简直是十里八乡都要竖起大拇指称赞的好女人,天底下每个男人都羡慕的好娘子!”
楚绝莞尔,见马车颠簸就要让她从自己腿上滑下去,又抬起手来将她抱起,用手臂紧紧圈住,声音里带了几分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好,那十里八乡都要竖起大拇指称赞的好女人,今日想要什么奖赏?”
听到“奖赏”二字,沈阮立刻两眼放光,又扬起脸去亲了楚绝一下,谄笑着开口,
“想要王爷再帮我找些生了病的达官显贵给我治!”
楚绝好笑地看她,“公主倒是算得精,生了病的达官显贵倒是好找,就是不知……本王在这其中能得了什么好处了。”
沈阮知他想要什么,脸顿时又红了,思索半天想不出来。
恰巧此时,马车忽然停了。
两人只能先下了马车,一齐回到王府。
而府内……沈落又在等着他们……
前些日子的落水没能让沈落放弃,反而让她越挫越勇,这次,她干脆制定了勾引楚绝的计划表。
于是今晚楚绝刚下值,她便在楚绝的必经之路上等,还故意摆出一副含情脉脉,情深款款的神态。
除此之外,她还特意穿了一件水红色的纱裙,站在花丛中,主打一个氛围感。
见到楚绝,她特意张开口道念情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
沈落声音温柔,神色里也满是情深款款,沈阮听着却只感觉有些不妙。
果然,她一转头,便见到楚绝望向自己的眸光里有几分暧昧不明的黏溺。
下一刻,楚绝将薄唇凑到她耳边。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郭里,让她感觉有几分撩和痒,然而更让人不安的,还是他说出的话,
“公主不用想了,本王已有主意了……”
……
夜色撩人。
沈阮衣衫半解地被楚绝抱在怀中,虽不算赤身裸体,然而屋内红烛摇曳,暧昧的灯光落在她的雪肌上,衬上那一身金色华服,竟比赤身裸体还要撩人。
楚绝喉结微滚,眼中却一片清明,只用长指不断轻撩她的肌肤,感受指尖如上好绸缎般的触感。
烛光将他本就昳丽的面容映衬地更加妖冶,他将手中的书塞入沈阮的手中。
沈阮睫毛轻颤,好奇地打开那书扫了一眼,顿时双颊泛红,恰巧此时,楚绝的长指又弄到了不该弄的地方,她手一软,书也落到了床上。
下午时,楚绝见沈落为他念诗,便也让她为他念诗,她同意了,然而现在看,他要她读的诗,哪里是什么正经诗,分明是……
想起方才她看到的那些内容,沈阮的脸更红。
偏楚绝还恶趣味地将书打开放到她眼前,将唇凑到她耳边暧昧地开口,“公主,可以开始读了。”
那书离她那样近,就算她不想看,书中的字也还是一个一个钻进她眼睛里,惹得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偏一旁的楚绝还一直用眼神催促,她只好磕磕绊绊地读,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菜花戏蝶吮花髓……”
书中直白的描述让沈阮满面羞红,加之她声音温软,又因被楚绝撩弄带了几分媚,每一声都好似羽毛,一下一下地勾着人的心尖。
又撩又痒。
楚绝心中顿时起了些坏心思,一边听她读,一边按照书中的描述去撩弄她,
“公主,菜花戏蝶可是如此?”
他手中的动作让人脸红心跳,偏偏眼中满是正经,倒显得满脸羞怯的沈阮才是故意勾引的那个。
她羞地小脸似能滴血,抬起手想要将他推开阻止,然而她浑身瘫软,这一番动作,不像拒绝,更像撩拨。
偏屋内烛火明亮,将她脸上的每一寸神情都照得清清楚楚。
明明是一身冰机媚骨,却不似楚烟那般风流放浪,一双桃花眸里满是纯真,却又掩不住浑身的撩与媚。
天生尤物也不过如此。
楚绝一向清冷的凤眸难得染了几分暗欲,见她停了,又开口,“公主,继续。”
沈阮此时浑身瘫软,微微喘息,哪里还有力气继续?只去搂他的脖子想要撒娇。
然而她撒娇时,双眸含水,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更让楚绝心中想欺负她的恶趣味加重,他唇角微勾,声音暧昧,“公主若实在不想继续,那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事情……比如……”
他将目光落到沈阮的雪肌白肤上,明明只有目光,沈阮却感觉身子轻颤,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连忙开口,“不必了!我读!我读!”
她红着脸,慌张地又拿起那本书,继续磕磕绊绊地读,
“仙子娇娆骨肉均,芳心共醉碧罗茵……”
楚绝一边欣赏她羞红的脸,一边听她悦耳的声音,等她全部读完,才轻吻了吻她已烧红了的脸,“果然,公主读诗,果然要比清河公主读得有趣呢。”
那清河公主,也配与他的小公主争?
然而沈阮却不知他的弦外之音,只以为他是在调侃她,娇哼了一声,随手整理好衣服,转过头去,只留给楚绝一个背影。
楚绝见她耍小脾气的模样,沉沉地笑了出来,又好脾气地将她拦腰抱在怀里,漂亮的凤眸微眨,无辜地开口,“公主的诗还未读完呢。”
他将那本书拿起,为沈阮示意,沈阮只读了其中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未读。
沈阮却轻咬薄唇,连连摇头,怎么都不肯继续读了。
楚绝捏着那书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纵容了她,将书放下,沈阮松了口气,又连忙去搂他的脖子,用娇软的声音撒娇,“我就知道,王爷最好了。”
楚绝长指插进她的发间,缓缓去抚她柔顺的发。
沈阮窝在他的怀中舒服地眯起了眼,又很快睡着了。
她睡着时,眉宇间有十足的乖巧,与平时或是娇羞,或是灵动的模样都不同。
楚绝看着她的睡颜,心中忽然燃起了一丝荒唐的想法。
想好好活下去,想与她一起生许多孩子,和她一起携手白头。
就算她已白发苍苍,容颜不复,他也会主动吻她的唇,做她最虔诚的信徒。
然而这终究只是奢望……
他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搂着沈阮,沉沉地睡去。
第30章 没有烧杀掠,只有抢
翌日,沈阮一睁眼便见楚绝已不在身边,她让春画帮她穿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连忙出门去看,便看到门外流风与正背了一位穿着绿色衣服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穿着破破烂烂,双眸紧闭,满脸病容,骨瘦如柴,却仍能看出其年轻时是个美人。
沈阮连忙问一旁的楚绝,“王爷,这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王府?”
楚绝瞥她一眼,答地言简意赅,“文月郡主,也是户部尚书夫人,抢来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一旁的流火却只想笑。
谁能想到他家高冷矜贵的王爷,竟会趁着早上天还未亮,带他与流风摸去了尚书府,趁着府内的丫鬟和小厮没反应过来,让流风背起文月郡主便跑!
更搞笑的是,那户部尚书追出来时,肩上还挂着妾室的赤色鸳鸯肚兜,一出门便摔了个狗吃屎,直摔掉了两颗门牙!
沈阮虽不知这些,却也觉得荒唐,瞪大双眼道,“这青天白日,王爷怎么能做那些烧杀抢掠的勾当?”
楚绝看她认真的模样莫名觉得好笑,却也认认真真地解释,
“首先,本王抢人的时候不是青天白日。”
“其次,也没有烧杀掠,只有抢。”
沈阮:……
那有什么分别!
然而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此时救治病人才是最重要的,她让流风将文月公主放到客房的床上。
她先为文月把了脉,又为她脱衣服检查了身体,才起了身,准备写药方去叫春画抓药。
然而她一开门,便见到楚绝仍站在院中。
他黑色的瞳孔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楚绝向来任意恣睢,沈阮还从未给见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于是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楚绝感受到她指尖传递的温暖,唇角露出几分笑意,问她,“怎么样了?”
沈阮面上有几分凝重,“不太好,文月公主是脑部受到重击才昏迷的,而且看样子,已经昏迷有一整年了,这一整年,尚书府也并未悉心照料,甚至……”
13/43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