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兄长,不过几月不见这凝丫头变化可真大,今日穿得素雅,还真同静儿有点像,难怪熙儿会搞错,不过姊妹间像也是对的。”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还真就上上下下打量起陆染来,
从前没注意这凝丫头,
如今看起来,倒也是生得亭亭玉立,宛若这玉湖中的白莲。
娇柔可人,见之生怜。
“嗯,是有点像”
二房季氏抿了口茶随口道。
闻言那两兄弟倒是先不乐意了。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跟静妹妹比!
“我们记得二表妹从前最喜艳丽的衣裳,如今怎么转了性子?还特地挑在静妹妹不在的时候。”
那两兄弟一唱一和,“莫不是羡慕静妹妹才女的名声特地效仿?那静妹妹你回去可得在柜子里翻翻看衣裳少没少。”
“麒儿麟儿你们休要再说胡话”季氏出声呵止。
“倒也不是胡话”
座上的老太太放下茶盏,“做君家女,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也不是我这个当祖母的偏袒谁,你确实比不上静丫头,她有才学你有吗?如今你只想着效仿静丫头的外貌气质,却不提升自己的学识才情,真是本末倒置,心眼都钻到无用的地方。”
呵,不是?
陆染觉得好笑,她怎么就模仿那君玉静了?
合着长得像都不行呗。
“那孙女该穿什么样的衣裳才好?孙女愚笨,还望祖母明示。”
闻言,君老夫人眉头一皱,语气不善,“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既是孙女自己的事,祖母又为何要说我?”
听到这这话,君父厉声呵斥。
“你怎么跟你祖母说话的?”
“怎么了父亲?”
陆染一脸的无辜,“难道不是这样吗?再说了若不问清楚,女儿又惹得祖母不快可怎么办?”
“这…你这”
君父无话可说,他何尝看不出,衣着什么的不过是借口,母亲是心中不满他这二女儿。
“祖母您若说不出来,孙女倒是有个好办法,就是不知祖母是否乐意……”
说着陆染就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不说了,祖母听后定会生气,那时候孙女可就罪过了。”
闻言,君老夫人的茶盏“啪”的一放。
这小妮子话里话外不就是在说她这个当祖母的脾气不好爱发怒!
她倒要听听,这二丫头要说什么。
“说罢,磨磨唧唧像什么样子!”
“是这样的,孙女眼光不好,可否恳请祖母帮孙女挑几件衣裳头面?对了,听了祖母的话,孙女受益匪浅,立马就想下工夫读书,但名家字帖和诗书,古琴、文房四宝这些,祖母可否帮孙女买好把把关?”
说完这些,屋内寂静非常。
陆染笑了笑,故作失落,“祖母是不是嫌这些事叨扰了?那就当孙女没说过。”
“你…”
君老夫人却不好发作。
那个“帮”字简直刺耳!也把她架住了,若她不给这孙女准备这些,
岂不是显得她这个当祖母是在故意挑刺,不是成心教诲。
但若答应了,这些物件又是多大的开销?
这丫头嘴上说是帮,可她这个做祖母真能要孙女还钱不成?
想到这,君老夫人气笑了,几月不见这二丫头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第24章 讨好
倒是比从前那朽木一般的模样不知好了多少。
想着,君老夫人就喝了口茶,顺顺气,“也罢,既然你有心想学,规矩就得立起来,也不能半途而废,君府的钱总不能花在无用的人身上。”
“祖母教训的是,孙女会用功的。”
陆染笑了,脸上并无难堪的神色
听君老夫这话里的意思,是答应了,只不过日后时不时就会来抽查她的功课,
若是不满意,免不了又是挑一番错处。
不过她可不怕!
“好了,都来说说正事!”
君老夫人茶盏一放,压下声来,俨然是动怒了。
“回来的路上,百姓都在议论咱们君家,我这把老骨头真是想不听见都难!”
此话一出,
君父当即抹了把汗,
心道该来的终究要来啊!
夏氏和君晚清也战战兢兢地绞紧了手帕。
“好好的一桩婚事,如今竟成了这般!一个将军夫人,一个瑞王妃,说出去本该是莫大的荣耀,结果呢?弄错了新娘子?我不过远去光佛寺祈福,回来耽误了些,就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话音落下,
堂中无人敢出声。
夏氏紧张得嘴唇发白,站都快站不稳了。
君父低着头,心中更是怨夏氏将双喜临门的婚事弄成这样。
好在外人不知错嫁一事的内情,不然君家颜面扫地,其他官员弹劾起来,他这礼部尚书的位置都保不住。
但现在,母亲与二弟也不知道。
若他说实话,母亲定会对他们长房失望透顶!
思来想去,君父准备瞒下,夏氏也想到一处去了
老太太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若知晓是她一手算计换嫁,哪还容得下她!
可这事瞒得住吗?
那小蹄子,巴不得她被罚,哪会帮她掩盖!
想到这儿,夏氏就抢先道:
“母亲您教训的是,都是凝儿清儿上错了花轿这才酿成如此的祸端。”
“这么说来是她们俩姐妹的错,那为何百姓人都在传瑞王要娶清儿,而凝丫头却被谢将军退了婚!”
君老太太,皱起眉头,怒拍桌子,震得那茶盏齐齐作响,“将军府的人两次上门,把聘礼都要了回去,这还不算是让君家颜面扫地吗?这局面,是谁做了错事!还要我明说吗?”
此话一出,陆染没急,
君父倒是先急了。
这几日他算是发现,他那二女儿是个受不得气的!
被母亲这样说,可不得把事情都抖落出来!
“母亲,凝儿在此事中受了委屈,确实怨不到她头上,虽说是上错了花轿,但主要还是夫人她没操持好这出嫁的事宜。”君父竟破天荒地为陆染开罪。
闻言,夏氏眼皮一跳,
虽有诸多不愿,却也只得强颜欢笑,“母亲,是啊,都是妾身疏忽了。”
“你这个当嫡母的自然也有错!毕竟这婚事是由你一手操办,那你且说说,你怎么疏忽了?”
听到这话,夏氏瞬间懵了,语气也结巴起来,
“回母亲,这…这这是因为…那喜帕绣花一样,这才让伺候姑娘们上轿的丫鬟弄错了。”
“绣花一样?我是老了不是糊涂了!这将军府和瑞王送来的嫁衣礼制都不一样,怎会弄错?你们还不说实话?”
君老夫人怒而起身,吓得一旁的君晚华忙去扶着。
“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们都在为她遮掩!孽女还不跪下!”
“母…母亲”
君父和夏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看看座上的君老太太,又看看笔直站着的陆染。
觉得头都大了!
尤其是夏氏她快哭了,偏偏又只能好声好气地央求,
“凝儿,你祖母在气头上,你…你要不先跪一跪?”
君父也快急疯了,边抹汗,边用眼神催促她赶紧下跪,先安抚君老太太的情绪!
呵,她才不跪。
陆染就这么直挺挺站着,跟个局外人似的。
这孽女!
君父气恼不已,却只能憋着,都快出内伤了
夏氏也好不到哪去,她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得讨好这小贱人。
但就这僵持的功夫,
君老夫人已经气得敲拐杖了,
“好!看来你心中是不服气得很!也没有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跪不跪!”
“母亲…您别动怒,别气坏了身子”
君父急忙安抚与夏氏对视一眼,
夫妻俩没辙,当即一把拽过正在幸灾乐祸的君晚清。
“清儿!你还不跪下!”
???
不是!祖母不是叫的那贱人跪下吗!
叫她跪什么跪!
君晚清又急又委屈,“母亲父亲……不是…”
“住口!叫你跪你就跪!怎能忤逆长辈!”君父急忙打断,
夏氏拉着一脸懵逼的君晚清一同下跪。
“母亲,清儿和妾身都有错,但如今事都过去了,母亲您消消气,还是身子要紧。”
看到这场面,
君老太太怒极反笑,指着陆染,
“好啊!个个都在装糊涂!我分明叫的是她跪下!”
“母亲息怒,凝儿她…她丢了婚事,还受委屈着,兴许这才不愿下跪的。”
说完君父就给夏氏使了个眼色,
夏氏只好硬着头皮应和,“是啊,凝儿这孩子一向乖巧,我这个当母亲的也不忍看她被苛责。”
“乖巧”两个,夏氏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你们这当爹娘的倒是一直为她说话!可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议论的!说凝丫头发现错嫁了,就撇下谢将军,去瑞王府大闹,惹得皇上不快,谢将军也厌恶非常,凝丫头的婚事这才作罢!”
君老太太被搀扶着坐回太师椅上,语气愠怒,“她不闹,何至于如此!真是丢尽君家的脸面!”
“母…母亲外面都这样传吗?”
君父惊了,这几日焦头烂额,都没脸上朝,他还真不知道,外面的传言这样离谱!
怪不得母亲一回来就不待见凝儿!
但会是谁这样乱传?
君父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夏氏,
“老爷…不是妾身啊!”
夏氏有苦说不出,她这几日跪祠堂,就算恨死那小贱人了,也没时间搞事情啊。
陆染也想到了这点眯起凤眸,
不是夏氏……那会是谁?
第25章 东窗事发
难不成是瑞王?
不对,这流言迟早会澄清,瑞王做这些毫无意义。
那么便是
——谢九安!
呵,只能是他,还真是好算计!
若百姓直接得知瑞王被褫夺封号,君晚清做了妾,顶多唏嘘一阵,可有了这样的流言在前,百姓得知真相后只会更加震惊,难免揣测这错嫁之有没有内情,这事也会被谈论得更久。
谢九安这是在暗处,坑了瑞王一笔,
也无形当中给她添了麻烦!
若不是这流言,君老夫人也不会刚回来就出言刁难她。
行!正好和毁尸之仇一起算。
正想着,君老夫人就怒声呵斥,
“够了!方才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究竟还要瞒我这把老骨头多久!”
“母亲息怒,儿子怎敢瞒母亲,只是这事就是阴差阳错,再提也…”
“你闭嘴”
君老夫人不耐地打断,一指陆染,
“你父亲不肯说,那就你来说,这错嫁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染抬起头,“祖母真想听?”
此话一出,
夏氏险些心脏骤停,这小贱人果真要抖落出来!
君父也恨不得出声阻止!
“说!有什么是我这个当祖母的不能听的!”
“那父亲…女儿说还是不说呢?”
陆染眨眨眼看向君父,一脸的无辜。
又转而看看夏氏,“母亲觉得的呢?”
君父夏氏:“……”
不是!能不能别当面问那么明显!
但饶是再气,夏氏也只能强颜欢笑,努力挤出讨好和善的表情。
毕竟她的命门被这小贱人捏在手里!
见状,陆染轻笑一声,徐徐道:“回祖母,上了花轿后,孙女就昏睡了过去,再睁开眼人已经在将军府,后来匆忙赶到回去也晚了,妹妹正与瑞王颠鸾倒凤,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孙女哪敢插足呢?”
“什么颠鸾倒凤!什么昏迷?难不成这都是你妹妹故意设计你的!”
君老太太惊怒不已。
“奶奶,您别气坏了身子,三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君晚华边为君老夫人顺气边道:“父亲母亲,你们也说说话呀。”
闻言,君父沉默了,
想开口反驳,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比起让母亲知道此事是自家夫人和女儿一起算计。
还不如把责任都推在清儿身上,横竖清儿过两日就嫁去王府了,也受不到什么苛责。
夏氏也是这般想的,泪眼婆娑向自家女儿投去哀求的眼神。
这场面,瞬间刺痛了君晚清的心,
她只觉得无比悲凉。
现在想到她了?
前几日她做妾,个个都不来看她!
如今要背锅了!就想全推给她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做梦!
“是!孙女是与瑞王相亲相悦!瑞王想娶我,不想娶姐姐这有错吗?”
君晚清抹去眼泪,不甘心地大吼,“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就因为母帮倒忙,送到将军府的那份嫁妆装满了石头,这才被谢将军抓到了把柄!闹到皇上面前,我瑞王妃也当不成了,只能做妾!”
“做妾?你…你们”
君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你们竟真敢算计皇上赐下的婚事!”
二房众人也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兄长,此事当真!”
君父面上无光,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阵稀里哗啦,茶盏碎裂的声响就炸开。
君老太太怒摔茶盏,
“好啊!你当真是找了个好夫人,生了个好女儿啊!这种胆大包天的事都敢做!是想让咱们君家都削官流放吗!”
听到呵斥,
君父低下了头,
夏氏则身子一哆嗦,才从女儿的背叛当中回过神来,心寒又恐惧
“母亲,是儿媳一时糊涂,儿媳不该贪心,不该…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就…我真的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有什么用?晚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初就该百般劝阻元崇将你扶正!妾就是妾,真是再怎么学也赶不上那些明媒正娶的贵女,一点大体都不识!谁家做夫人,做成你这贱妾模样!”
“母亲您…您”
这扎心窝子的话瞬间让夏氏颜面扫地,面上火辣辣的疼。
母亲骂她!
还当着二房和那么多小辈的面骂她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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