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可是还是好吵!
像是有人用手搅动他的神经,夜叉捂着脑袋发出一声哀鸣。
好吵好吵!!
哪里还在吵闹?杀掉它们!
“扑通――扑通――”
夜叉的手茫然的停留在自己的胸口前,这里还有声音,好吵……
“金鹏不要!”
――
茂盛的林间还能听到那些选手的交谈声,远处的钟声响起。
第二轮比赛结束了,素月一直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小角落里。
突然素月莫名有些心悸,她捂着自己像打鼓一样的胸膛看向魈离开时的石壁。
魈有危险!
素月顾不得魈的嘱托一头冲了进去,空间像之前一样发生转移,但是她面前却没有出现魈走时那样的石板通道。
浓郁的祟气徘徊在她面前完全阻拦了她前进的道路,整片空间都发生着暴动。
素月用双手扒开那些拥挤的祟气,顺着感应到的气息朝魈所在的方向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祟气开始变得稀薄,像是前方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它们紧缩在这里不敢向前。
方向没错,气味也对,魈就里面!素月脚下不停的冲了进去。
入眼就是一片狼藉,微微泛黄的石板上躺满了尸体,还未干涸的血液顺着石板不停的向外流出,周围的墙壁上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许多血迹。
而房间的尽头是满是煞气的魈。
他整个人像是被从血池里面捞出来的一样,一步一个血印。
他似乎是被面前的红发夜叉吸引住了注意,但却碍于无法触碰到她整个人更加疯狂。
素月踩着血迹发出的声响很小,但两人却都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直勾勾的盯着素月。
“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呀!”应达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姑娘发出一声怒吼。
那些魔物被消灭之后魈就被业障控制着将主意打到了他自己身上。
应达看着他把手停留在胸口时呼吸都静止了。
好在她及时出声转移了魈的注意力,周围的敌人还没有完全消灭掉,还是很吵闹。
和璞鸢被用力的掷出穿透了应达的身体,但是那个少女却没有像魈想象中的那样住嘴。
她依旧喋喋不休疯狂的挑衅他,原本就因为吵闹而震痛的脑袋此时更是嗡嗡作响。
魈想让她闭嘴,但他满脑子里都是杀戮,对无法触碰的应达根本无计可施。
应达此时无比庆幸自己已经死的只剩个灵魂了,不然依照金鹏现在的身手她就又死千八百次了。
知道魈拿她没办法,而且现在还头脑简单的很,应达也渐渐放下了心,时不时出声拉着魈的仇恨。
只是长久不开嗓现在不停的说话让她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到现在,现在局面被突然出现的小姑娘打破了。
应达看着目光转向素月的魈胆战心惊,夜叉本就为处理魔物而生,魈杀死那些魔物虽然手段凶残,但也属于分内之责。
眼前的小姑娘气质纯洁,没有染上一丝怨念,如果魈失手杀了她……
应达完全想象不到自己那个内心柔软的弟弟会怎么样?她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情急之下,她出声让素月赶紧跑,因为过于用力声音都有些破音。
应达看着素月动了,她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心一梗。
“跑反了!朝外面跑!”
是的,应达就看着那个小姑娘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冲向房间里,她速度极快甚至能看到身后的残影。
不出三个呼吸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三四米。
没机会了,她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应达悲哀的闭上了眼睛。
夜叉握着和璞鸢,看着敌人不退反进的朝他跑来。
等她靠近就用武器穿透她的胸膛!夜叉耳边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那东西吵的他头疼。
像之前一样无法驱赶无法逃避,那杀掉她就不会再有声音在他耳边了!
夜叉严阵以待,手中的和璞鸢闪着寒光,还剩三米、两米、一米……
他茫然的眨了下眼睛,低头就看见自己怀里毛茸茸的脑袋。
她身上软软的暖暖的,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将他身上被祟气感染的寒意都驱散。
这片空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可她身上很好闻。
伴随她动作吹来的风里有温暖的阳光、有荻花的香味,还有荒野上空旷的味道。
被业障控制的他难得有些恍惚,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从前和其他人一起生活的时候。
他像是局外人一样,旁观着自己的记忆,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人围绕在那个少年身边笑着闹着。
少年也像是嫌弃他们的吵闹,转身靠坐在树枝上,只是嘴角起着一丝笑意。
“金鹏下来呀!”地下似乎有人在叫他。
素月在最后一点距离避开了魈的长、枪,直接跳进他怀里,因为魈没有接她的缘故,她整个人都挂在魈身上。
素月将头靠在魈的肩膀上,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
不吵,只是有点痒。
魈身后的业障张牙舞爪的变化着,加大了在魈耳边碎碎念的声音。
果然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顾不上怀里的素月他单膝跪倒在地上。
它们还没来得及得意,就看见素月伸手帮他捂住了耳朵。
夜叉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暖意抬头,撞进一双金色的眼睛里。
她说:“魈不怕,素月来了。”
夜叉好像忽然听到轰的一声花的声音,他听着自己心跳如鼓,他看着素月脸上的泪珠滚落。
夜叉放下耳边的手去接,那温度烫的他指尖微缩。
在他同样金色的瞳孔里,素月的脸距离他越来越近。
应达等了半天没听见新的惨叫,睁开眼就看见魈单膝跪在那个小姑娘面前,小姑娘站直捂着他的耳朵,两人额头相抵。
应达搞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空间再次产生异变。
那些气焰嚣张的怨念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大手拉扯着塞进素月的身体。
魈身上的怨念自然不忍心放过这么大块的香饽饽固执的不肯离去,两相争执下魈的疼痛感剧增。
残魂在他耳边嘶吼,素月紧紧的捂着他的耳朵,为他唱起新学的璃月歌谣。
“春潮生,秋雨起
凭栏远眺望故里
霓裳花开不知意
……”
望舒客栈里人来人往,素月最喜欢在里面跑来跑去了,某次她在闲逛时遇见了个璃月的诗人。
她站在诗人的身后听到了他在唱歌,他唱的很好听素月就多听了一会儿,魈找到她时刚好听到了后半段。
她能感觉到魈的心情不好,可是菲尔戈黛特老板说他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出来见人。
魈还难得的夸了诗人一句唱的很好,素月也不知道他到底开不开心。
后来她去问菲尔戈黛特老板,老板说那是璃月为了纪念因战斗而逝去的千岩军传唱的歌谣。
素月懂了,魈不开心是因为他想那些千岩军哥哥了,魈开心是因为有人和他一样在想千岩军哥哥们。
素月想让魈开心,所以去找了诗人让他教自己唱。诗人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可是他越唱哭的越厉害,素月听的心里闷闷的。
现在魈不开心她想唱给魈听,稚嫩的声音传唱着流传在璃月大地上歌谣。
黑气涌动的更加厉害,魈之前吸收了大量的怨气,可是那些怨念与整片空间相比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素月之前进来时阻挡她的那些黑气也朝着素月的方向引来。
应达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在最后的视线中她看见素月的身上发出一道璀璨的白光将他们三个笼罩了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魈从沉睡中惊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疼痛。
胸口像是被重物压住了一般透不过气,他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发涨的脑袋,失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
那些场景像是画幕一样在他眼前闪过,最后一幕是素月被黑气笼罩的情形。
素月!
魈猛地坐直了身体,胸口的重物突然砸在自己的腿上。
“唔~”
头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少女不满意的哼唧出声。
魈低头看着面前的一幕呼吸一窒。
黑发少女因为刚才的疼痛眉头紧促,白嫩的双手虚虚的拉着他的衣襟。
如果只是如此就罢了,但素月进来时穿的合身裙子,如今因为突然长大的身形,裙摆只能盖着她若隐若现的大腿。
白皙修长的双腿完全的裸露在外面,魈看着她的侧脸目光不敢再往下移。
魈想了会儿掏出自己新的衣物闭着眼将它盖在素月的腿上,等完成了这一动作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紧紧的闭着气,马上又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素月静静的枕在他的腿上,一点也没有感知到外界的纷纷扰扰。
魈看着素月的侧脸迟疑了会儿,鬼迷心窍一般将她脸上的血迹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魈像被热水烫到了一般猛地缩回了手。
他现在不禁有些庆幸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醒着并没有人能发现他狼狈的动作。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转向周围,原本墙壁上如影随形的怨念如今全部消失了。
没有被清除的它们像是一个已经被点燃的火药桶爆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今隐患被清除了这一切都得益于素……
疯魔时他一直在攻击周围的一切,他能稳定下来也是多亏了……
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救出应达,他看向应达被囚禁的方向。
魈:!
他昏睡前那么大个应达哪儿去了!?
原本应该有着红发夜叉的地方现在空无一物,只有几个断裂的铁链垂在地上。
难道是又有人将她转移走了?魈顾不得想其他的想赶紧将素月叫醒一起找应达。
可是不管他怎么呼唤,素月一直都在昏睡。
应达还不一定在哪里关着,魈将素月横抱起来在空间里找她。
――
望舒客栈上方的已经泛黄的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绿色短发的仙人凭栏远眺。
从空间里出来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在那里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应达的身影,也没有感知到其他人的踪迹,应达的灵魂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索沛希出手时应该把自己的全部手下都叫来了,而他也没有放走一个,空间里应该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就算有为什么不管躺在地上的他们,反而要将一个已经死去且没有能力的夜叉带走。
他还是倾向于是应达自己离开了,或者是……素月在最后意外将她净化了。
夜叉与业障的关系已经联系颇深,换而言之业障深重的夜叉更像是有理智的魔物。
如果素月的能力是净化一切污秽的话,那应达被失手处理掉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素月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素月的生长速度太过于迅速,上次吸收了艾伊被沾染的怨念昏睡了好几天,这次她整整吸收了一片空间的祟气,昏迷的时间更是剧增。
从空间里出来他就一路狂奔冲进了往生堂里,只是没有人能将她唤醒,那个吟游诗人也好,帝君也罢,都不行。
他自知是因为自身的缘故才让素月陷入危机,不管是不是有意为之,他多次带领素月踏入危险区域都不适合在照顾她了。
因此在第一时间将素月交到帝君手中时他就向帝君表明了态度。
之前照顾素月是因为帝君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无法照料她,现在帝君已经回来了,而且素月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自己在照顾了。
钟离知道魈别扭的性子,也明白他在内疚并未多说什么。
魈见他不在阻拦就当他同意了,可真当他自己做出决定时他又有些不舍。
“素月已经长大了,还是等她醒了听听她的意见吧。”就在他转身离开时,他听见那个吟游诗人开口了。
魈应该拒绝的,但是想起素月天天追着他叫他名字的场景时,他又有些迟疑。
他这一顿就被温迪抓住机会做了决定,荻花洲不可无人看守,在众人照看素月时他就待在望舒客栈等消息。
可能是荻花洲行人甚少的缘故,回来后他总觉得望舒客栈过于孤寂。
淮安从楼梯口探出脑袋观察了他会儿,又悄悄的下了楼,在路过菲尔戈黛特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位从蒙德回来后就有些不对劲,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他们背后隶属七星,多多少少也知道点内幕,在看看素月没跟着回来,差不多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就是可怜了这位少年仙人,除了去野外清理魔物,余下的时间都现在顶楼眺望璃月港的方向。
要他说,还不如直接跑去看两眼算了,总好过自己一个在这里胡思乱想,但是他老婆知道他的想法后狠狠地拧了他的耳朵。
璃月港普通人众多,魈因为业障的缘故从来都不肯去,只有偶尔的几次还只是短暂停留后就自己迅速离开了。
要让他自己下定决心去璃月港简直比让七星现在就下台更难。
淮安揉了揉已经发红的耳朵满腹委屈,他当然知道魈的性子了,但是总在楼顶等也不是个办法啊,没见他这个月连最喜欢的杏仁豆腐都不点了。
就连言笑这个粗神经的马大哈都意识到魈的不对劲了,前几天还偷偷把他拉到一旁想探探口风。
想问自己是不是那位仙人厌倦了他的手艺,需不需要他再来点创新。
再比如刚才自己上楼,以前魈可都是十分警觉的,哪怕是自己他也不一定肯赏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就素月走了以后魈经常走神,有时候快走到他附近了他才猛地回过神。
淮安叹了口气,这几日已经有好几个客人传言自己在望舒客栈遇到仙人了,好在有七星的掩饰来客栈找仙人的热潮慢慢的被压了下去。
菲尔戈黛特对着账本白了他一眼,她这个丈夫哪儿都好就是爱瞎操心,就不能只把自己当做是个开客栈的坚信万事有七星不就行了。
连自己都没骗过去还想去哄骗那些精明的客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看着淮安那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菲尔戈黛特气不打一处来,“你去问一下那位昨天出现的被污染过的魔物何时处理。”
魈摩挲着手中的摩拉微微失神,耳边传来淮安愤愤踩楼梯的声响,他慌忙把摩拉塞进袖子里。
等他刚把东西藏好,淮安也正好到了楼上。
看着少年仙人的侧影,淮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让素月赶紧好起来了吧,不然降魔大圣的工作都要被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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