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情况危急,需得想出一个对策。”留云借风真君虽然平时话多了一点,但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地靠谱的。
她飞身到了大家的正前方,看着我们:“魔神战争时期,奥赛尔就给璃月港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那一场战役的战线之长,持续之久,牺牲之惨烈,到现在我们都仍旧刻骨铭心。”
“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在,灶神、若陀龙王、归终、夜叉们、甚至于移霄导天和铜雀,我们与同伴奋战至今,他们都已经离我们远去,我们活下来,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地强大,只是因为我们幸运。”
她的话语非常的有感染力,我已经看到不少的人包括真君和七星、千岩军兵士在内,都有人在抹眼泪了。
可我并不看好这一番发言。
因为这意味着,在大敌当前,仙人们也终于还是加入了战局,这场试炼会从这一刻开始失败。
璃月要成为“人”的国度,这种程度的大难,也应当有自己的处理能力。
我心忧忧,向前迈出一步,走出人群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凝光走了出来。
来了。
我在心里说。
“诸位,我有一法。”她的声音悦耳,带着掌权人的运筹帷幄,在这种时候,她简直冷静得可怕。
但我终还是在她回头看向群玉阁的时候,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不舍和感慨。
怎么能真的那么果断得说砸就砸呢?
从璃月港街边一个卖摩拉肉的小女孩,坐到了如今位高权重的【天权星】凝光,群玉阁可以说就是她毕生的梦想,什么“大不了,就再造一个群玉阁”?后来的再怎么更加地精致华美,也再也不是那个她从一点一点地跬步开始,积累起来一砖一瓦的群玉阁了。
我想说,我真的很想说。
我有另外的方法的,完全不用牺牲群玉阁。
可是我不能说。
我来到这里,一直在战场上当一个见证者和保护着,一直忍耐到现在都没有动手,是因为我现在,也同属于【仙人】这一方。
我的使命不在“为璃月港解决危机”,换而言之,璃月不需要一个具象化的英雄,一个新任的神明。
它需要的,是一个以凡人之躯对抗山海的奇迹。
这才是钟离所要的变革。
而带着贯虹之朔来到这里的我,是来抹除因为我所写的论文而平生出的那一个“变数”,是最后兜底的手段。
我不是战局胜负的决胜人,神明不能是,仙众不能是,同理,天当然也不能是。
(四)
这一天,我看到了独属于凡人的“天星”。
巨大的楼阁在空中坠落,无数珍宝散落海洋,摩拉在空中下起了雨,在天光一线乍破的时候,我听到了大海的咆哮和哀鸣。
海水倒灌入天穹,后又落成暴雨,我失控地从空中坠落,却连恐惧都忘记了,直到魈一个闪现来把我接住,好好地放在港口,我才有了一点那金碧辉煌的空中楼阁已经消失的实感。我甚至忘记了给自己加上遮雨的护盾,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我说话,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盖因言语太过于匮乏,就算是隔着屏幕已经看过一次,这一切也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更加震撼。
当天际破晓出一道旭日的时候,我才恍然回过神来,有了一种“日月换新天”的感觉。
3700年的契约,在一夕之间就被烧成了灰烬,而后大难当头,凡人扛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度。
将权力交给人民,让自己隐匿于历史的长河,这就是钟离所谓的“退休”。
看来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老爸。
我在心里想。
可是……这一切真的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吗?
(五)
海水并没有彻底地退去。
我跟钟离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那不远处的孤云阁处,漂浮着群玉阁落下的碎片,那些稀世珍宝被海水不断地推动着飘向远方,却没有人对此感到在意。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注视着那个方向,半晌后,人群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个不确定的声音:“我们……成功了吗?”
我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是派蒙。
荧拨开人群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看着我担忧的表情,试图安慰我:“别担心,咱们知道的,已经结束了,阿鸢陪我去一趟北国银行吧?”
她有心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要在为这里的事情担心,可是拉了我一下,却没有拉动。
“还没。”我艰难地开口,“还没有结束。”
恰恰就在我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孤云阁就地动山摇了起来,连带着海水又一次开始进行翻涌,那金光大放的地方,正是封印所在地。
我的心沉了下来。
我就知道,群玉阁只够镇压奥赛尔一个人,而现在多出了跋掣,也就是计划之外的这个变数,这次的封印,就显得有一点力不从心了。
那封印已经开始重新产生了片片龟裂,封印开始与奥赛尔夫妻两个进行了剧烈的拉锯和消耗,就算它能够暂时封印起来,这个封印也不算稳固和长久。
而在同封印进行拉锯战的过程中,一定会导致大海的波涛更加的剧烈,对于璃月这样一个千船云集的港口国度来说,这一点是相当致命的。
凝光的反应极快,大手一挥就派人往孤云阁赶去,她伸手往空中放了一个信号,想来是有后手存在的。
但这次的考核已经结束,这个句号还是由我来画上吧。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凝光的面前。
“不用那么麻烦,我来加固封印吧。”
(六)
这一天,璃月人时隔千年,再次看到了如雨的岩枪。
在距离璃月港不远的天衡山上,设有七星安排的人民安置点,璃月港的人们现在尽数聚集到了这最高处的地方,兴叹这场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看他们的家园被海水淹没,千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不少人忍不住低头抹起了眼泪。
人们想念岩王爷。
自3700年前璃月港建立,岩王帝君平定了整个璃月的疆土,璃月的人们就再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毁天灭地的场面。
我从前便听人说过,璃月子民是七国里最幸福的存在,他们没有思想的隔阂,没有强权的压制,没有无尽的纷争,在他们安逸的生活里,年轻一代每天思考最多的是今日吃什么。
突然遭逢大难,人们才突然想起了,原来不是璃月没有经历过战争,相反,这片土地上曾经掀起过整个提瓦特上最多次数的魔神战争,可是时间太久远了,久到传说故事中的仙人们只是大家节日的一个纪念,一个文化符号,乃至于一位小说的主人公。
而如今,他们却要突如其然与这样的久远辞行,一时间所有人都心有戚戚然。
“岩王爷啊……”解翠行的老板石头哭丧着脸,一时间找不到未来的方向。
人群中,不知何时哀哭声已经连绵不绝。
正式此时,有一个孩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清脆稚子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心头,让大家都心弦一震。
“哥哥!你看!天上有鸟!好大的鸟啊!”
名叫一弦的小女孩拉扯着旁边孩童的衣袖,年岁尚小的她尚不知道人间苦难,只一瞬便被天上的动静给吸引了注意力。
于是众人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皆朝着那方天边看去。
在那里,金色的光芒从天幕中泄破出丝丝痕迹,巨大的鸢鸟虚影在天边织就,而后,他们看到它睁开了金色的瞳孔。
我举起了手上的贯虹之朔。
这把枪到了应该承担自己使命的时候了。
我用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尽数灌注进贯虹之朔中,枪身的符文在我的手上被一个个点亮,然后一道、两道、三道……
无数的金色岩枪出现在我的身边,我费力地举起了手上的贯虹之朔,挥指着枪尖画下一只巨大的鸢鸟,然后这只鸟展翅,在空中围绕着我盘旋一周,最后在攀至最顶端,似乎要刺破天幕的时候,猛地一转身,裹挟着如雨的岩枪俯冲而下,径直朝着孤云阁飞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我的耳中尖叫着,感受着那股恐怖的失重感,我明白自己是力量耗尽,从高空中坠了下去。
(七)
我切切实实地砸进了海平面里,但是没有晕过去。
在砸进海里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展开护盾的我,再度被黄玉耳坠救了一命。
不过那一下还是把我给砸蒙了,老半天大脑都没有办法思考。
直到有人把我从海里捞了出来。
我坐在甲板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接过旁边人递来的酒猛灌了几口暖身,这才有了自己活过来的感觉。
面前笼罩下一层阴影,我猛地一抬头,居然是北斗单手叉腰站在我的面前,她看到我就笑了,大力拍着我的肩膀:“好姑娘,凝光给我发信号的时候我就全速往这边赶了,没想到还是慢了你一步。”
“你总能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呢。”
我苦笑:“才没有,北斗姐别打趣我了。”
北斗无辜摊手:“打趣你的可不是我。”
见我蒙蒙的,她好心提醒我,朝我旁边努努嘴示意我扭头:“你看刚刚给你递酒的人是谁?”
我一扭头,两个熟悉的朋友正站在我的面前,其中一个朝我挥了挥手:“好久不见,阿鸢。”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
“tomo!万叶!你们两个怎么来璃月了!”
第73章 关于暴揍
(一)
见到了在稻妻的朋友,无疑是一件让人十分开心的事情。
――如果我不是非常狼狈地刚从海里被捞起来的话。
略微带了点窘迫地对他俩笑笑,趁着船队还没有靠岸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流了一下最近的动向。
在稻妻分别了之后,tomo和万叶一路打道去了海o岛,加入了反叛军的行列。
在珊瑚宫的地盘上,两个人的战斗力又相当的强悍,很快就做到了小队长的等级上,不用再被幕府军四处追捕。
只不过这一年的时间里,幕府军和反叛军的摩擦越来越多,二者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一种无法调和的地步了。
虽然万叶和tomo并没有细说,但我猜测他们来璃月应该是要帮反叛军做一些事情的。
但是既然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我也识趣得没有多问,只又拣着自己在须弥鸡飞狗跳的留学经历讲了一下,一时间大家都笑得很开心。
我想,这就够了。
靠在死兆星号的栏杆旁,我扭头看向了天边彻底升起的朝阳。
这一夜的山雨欲来,终于是过去了。
只不过……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接下来还有去一趟黄金屋,想起稻妻还在进行的反抗和变革,想起我在须弥尚未完成的布局和努力。
往后,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哇。
要加油啊,钟离鸢。
(二)
因为岸上有太多人看着,我又还想在璃月港过普通的凡人生活,所以在靠近港口的时候,我还是让北斗姐把我放下了。
我一路哼哧哼哧地游着泳,在另外的地方登陆的时候,面前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我顺着手的力道,对方用力把我从海里拉了出来。
荧双手环胸看着我,兜头盖脸扔了一件衣服给我。
我招出尘歌壶,终于换上了干净衣服,再一出来,就被荧风风火火地拽到了北国银行。
――讲道理,璃月都被淹成那样了,北国银行居然还完好无损,我真是服了至冬这群毛子了。
北国银行里面,钟离正在跟女士交谈,两个人合起伙来把达达利亚耍得团团转。
我跟荧进来的时候,达达利亚刚得知了真相,十分不爽地看着女士跟钟离进行交易。
“岩神,按照约定,我来取你的神之心了。”【女士】相当倨傲地说,语气听得人相当地不爽,但我一想到她过不久就要被雷神一刀砍成灰了,就又乐了起来。
我的老爹倒是对她的话语看不出来喜怒,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
女士在他身边抱臂,也同时看向了我:“你同我在这里周旋许久,拖延什么时间?难不成司掌【契约】的神明,也要擅自毁约不成?”
“非也。”钟离说着,看着我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向我伸出了手。
我懵了。
他在找我要神之心?
啊?神之心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大脑还是闪现出一个一个的细节和情景。
“阿鸢,你切记不可离开我周围太远,你的存在需要在我的神之心遮掩下才不会被【天理】发现。”
“阿鸢,出门的话带上这个黄玉耳坠吧,切记不要离身。”
【无想的一刀当头斩下,我闭上眼,耳垂上的黄玉耳坠亮起了岩属性的光芒,玉璋护盾将我笼罩在内。】
“岩之神的眷属,你来稻妻意欲何为?”
“你居然是岩王帝君座?”
“你与岩神共享权柄。”
“芙宁娜和芙卡洛斯,钟离鸢和摩拉克斯,本质上在世界树中都同为一个人。”
岩神的神之心……居然从一开始,就在我身上。
我起初纳闷过,为什么最初说好需要神之心庇佑的我,还是可以离开钟离远行。
当时我给这个问题找到的答案是,庇护我的不需要特定的神之心,所以在别的神明的国度,也可以被庇护。
可是这本来就是一个逻辑漏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爸是将神之心放在了我的身上,所以在【天理】的眼中,我是岩之神摩拉克斯,借此遮掩住了我的存在。
我看着他,我们父女两对视着,我在他的眼里找到了肯定的答案。
然后,我慢慢地取下了戴在耳垂上的黄玉耳坠,放在了他的手上。
灿金色的神之心从他的手心中出现,缓缓递到了女士的面前。
女士深深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勾起红唇笑了笑,然后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扬长而去。
我没有看她,反而将视线投向了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
(三)
“哇不是吧,你来真的啊?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啊!”达达利亚抬手架住我的枪尖,一边后退一边说。
我才不管他那么多,之前看在老爸的退休计划的份上,我没有理睬他,这并不代表我心里没有记仇。
我把决斗枪束之高阁,身上开着玉璋屏,提着贯虹之槊就攻了过去。
比起加暴击率的决斗枪,果然还是攻防兼备的贯虹之槊比较好使。
52/56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