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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潮潮——是程十鸢【完结】

时间:2024-06-10 14:36:58  作者:是程十鸢【完结】
  酒肆的老板见她只点了一壶酒,有些意外,但见她出手大方还赏赐了兰雨一点,便笑着问道:“姑娘,可要再来些下酒菜?”
  归潮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有酒就好。”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手中捧着那壶酒,独自品味。
  夕阳的余晖映出一片淡淡的金色。
  兰雨看着窗前那人,神色惆怅,他总觉得自己无论怎样施展浑身解数唱着小曲哄她开心,想让她展颜发自内心的笑出来,都毫无办法。
  那个人像是只有喝着酒的时候,才能短暂的成为这红尘中人,其余时候面子上的神色,通通都是假的。
  甚至即使是现在,那人都是满面愁容。
  实际上,归潮现在正在疯狂懊恼,自己真是三欠,欠手欠嘴欠脑。
  ……就又买酒了?!就又把钱撒给别人了?!
第16章 人生如戏(下)
  今夜街上,明灯三千。
  拥挤的人群中,归潮刻意走在了边上,可还是有一个孩子突然冲了出来。
  随后,他双手中捧着的糖画,便簌簌在自己身上撞成了碎渣。
  归潮的小腹被那棍子狠狠一戳,嘴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想自己虽然愈合能力极强,也不是说丧失了痛觉,而且,看着一地的糖画,果不其然不出三秒,那孩子如她预想一般,虽然她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被震撼到了。
  “哇啊啊啊……我的糖!坏人!你赔我的糖!”
  那男孩哭的声嘶力竭,可以说是震天动地,归潮一个魂都快被吵成了两个,她可没钱买任何东西了,哪怕只是这小小的糖画。
  归潮刚想蹲下,却有一双柔软的手,从男孩背后小心地托起他。
  “哦哦,我们宇儿不哭,娘和爹给你买个新的,好不好。”
  说罢,托着男孩的手臂摇了摇他胖墩墩的身体。
  “好!”男孩破涕为笑,随意拉起父亲的衣袖擦了擦脸,那一家人就抱歉的对归潮鞠了一躬,从归潮身边走了过去。
  是啊,他不需要自己,他有父母可以给他想要的糖人,她还是不操心其他人,操心一下自己最好,说不定她会饿的再一次昏睡五百年。
  夜深了,归潮将外衣裹紧,哀愁的朝城外忠义山的破庙前进。
  走了很久,发现今日街上的人倒是比往常她回破庙的时候多了很多,各门各户人家灯影幢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又到阖家团圆的元夕节了。
  路过一家小摊,归潮停下脚步,看着摊位上摆放的各式各样的花灯,这些花灯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精致小巧,摊主正热情地向路人介绍着花灯的特点,却只是换来路人匆匆的离去。
  摊主摇了摇头,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却看见容貌姣好的女郎,停在了自己这小摊前。
  “姑娘,买盏花灯吧,图个吉利。”
  摊主立刻扬起脸,笑着对归潮说道。
  归潮摇了摇头,眼睛凑近看着那灯,被染上了琉璃十色。
  “今日虽然是过节,可现在天色已晚,人也不是很多了,老儿您怎么还在这城郊摆摊?不回去吃个团圆饭?”
  “哎,今个儿是元夕节,别人都团圆去了,我等穷苦人为了生计还是要在奔波一二的,想着说不定还能有下工的有钱主子赏脸再卖上一两盏。”
  摊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是,今日倒是没多少人出城回来,这城郊风大,好几盏灯在这反而吹的有些皱了,根本卖不出去。”
  “这个月亮的皱了吗?”
  归潮眼睛很尖,一眼看见藏在一群灯最里面,有点脏兮兮的圆球。
  摊主一慌,用手拿出那灯,竟是想要拆了它。
  “哎哎哎!反正你都要拆了它,不如给我吧,还能让这摊子美观一点。”
  摊主看着眼前这人,最后把灯递了过去,刚刚这姑娘愿意站在这里听自己抱怨半天,自己这心里确实也好受不少,灯就当做谢礼了。
  节日还是要过的,即使只有她自己,归潮一点也不嫌弃那盏月亮灯,毕竟不要钱的东西现在对于一无所有的她来说,都是好极了的幸运。
  今夜无风,倒也没有往常那么冷,重重的稻草堆在身上竟然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归潮躺在破旧的草席上,头上的残梁上挂着那盏月亮灯,真正的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在她的脸上。
  庙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的目光近了远远了近,那盏月光慢慢飘的远了,成为了天上的月亮。
  她低头一眼,身上穿着的却由白衣变成了那玄金锦缎,颜色顷刻间就恍惚了她的视线。
  而可笑的是,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把上面的宝石抠下来,能让自己生活好久呢……
  她闭上眼睛,今夜困的紧,躺下后意识就模糊不清了,自她醒来已经过去了10年,梦里第一次带她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遥远的世界。
  梦境中,她看见了自己的父皇,本应是恨的,可看见了又已经有些忘记为什么恨。
  看见了母后静静站在桃树下微笑,归潮有些僵硬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还看到了长生。
  她僵直在了原地,梦中人的五官是如此清晰,她心里一阵阵的狂喜让自己无法忽视,心跳加速。
  她十年间每日每夜时常在心里描摹,时至今日那张脸却随着模糊的记忆愈发朦胧。
  古国投靠北派后,早已深埋黄土,就连记载也寥寥无几。
  只剩一句,后人皆知,于是人人咒骂,文人引用,墨客斥责。
  “古归国君主暴政迷信,为邪术用鲜血改命,妄图长生,幸得归国呼延将军自边塞回来攻城围国,大战三日,将归国符信交于北派明君姚帝,自此天下一统。”
  可历史真相如何她这些年也在拼命调查,因为她不相信长生会将印玺交于姚瑾。
  对于归国君王其实对百姓并不算残暴的一切,至此能记住的恐怕就只余的两人。
  她和时常入梦来寻她畅饮的白玖。
  白玖自从感动一方苍生,苍生修观,助他坐化成仙后,便继续当个散仙游山玩水,倒也是继续全了他“生前”的愿望。
  归潮在忠义山棺材里的漫长岁月中,白玖算是成了她的梦中客,他无时无刻不在,经常与自己说些外面改朝换代的趣闻,这也让她这个“洞中老人”没有与社会脱节,可唯独长生他一直不愿提起,她便也就此作罢。
  她一直与白玖作伴倒也不算无聊,直到……
  “喂!师姐,我这次遇到大事了,神仙都跑不掉,全部要去拦着那刚回来的太子!这算什么个事,刚回来就又要跳那云台回凡界,我这次一去梵界,人间不知要过多少个日子,你自己先玩着……”
  那一次入梦后,自己就此孤身一人很久,最后她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大吼一声“让我醒过来!”,巧不巧眼前天光乍现,随后自己猛的爬出了棺材,起尸了。
  后来,又不知过了多久,白玖终于黑着眼圈,做了自己的周公,却诧异的发现,归潮已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了。
  “还知道回来……”归潮悠悠说道。
  “哎呀,几日不见,你人都醒了。”
  白玖讪讪一笑。
  “拦着了?”归潮拍了拍衣袖。
  “别提了!跳下去了,八百个金仙大战百日都拉不住,比牛还倔,看到我这俊脸青的这里没,别人他只是推开,我根本就没用力拦着他,谁不知道我只是去摸个鱼,结果那面具太子直接给我俊脸来了一下,在哪里混都不容易啊。”
  白玖脸上赫然一个拳印,归潮愣了一下,什么神仙不施法,用拳头动手?
  这么多年,她和白玖都一起度过了,熬到白玖这样不务正业的散仙,都不小心有了官职时,她拍拍他充满歉意的脸,让他去工作了,从此她的梦中真的就只剩白天一些记忆深刻的琐碎事件。
  可今日,不知何人作祟,她进入了这个过分真实的梦境。
  她的心微微颤抖,那个梦如此真实,其他都只是与她擦肩而过的气状人形。
  可是他不一样,他走过来牵着自己的手,什么都没有说,她却能闻到长生的气息,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他拿出火红的袍子附在自己身上。
  归潮看见长生慢慢离自己更近了,附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斋月,我等你很久了。”
  “你……晤!”
  她感觉到了长生的唇轻轻地印在自己的唇上,那个吻温柔而缠绵,仿佛可以融化一切。
  她被吻着,脑海却很清明,飞速旋转着,自我怀疑她肯定是独自一人太久了,怎么会做此等梦境。
  可这个梦境灵活到,对面的人似乎还能发现自己在走神,他眸色一沉,再也不复温柔,似是要把自己吞之入腹。
第17章 梦影
  归潮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过分真实的梦境中。
  长生的气息越来越急促,他的吻变的疯狂而热烈,仿佛要将她吞噬。
  他的唇在她的脸上游走,从额头到下巴,再到耳边,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感到一阵颤栗。
  归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她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
  天知道,这样的刺激让一个寡了几百年的人,是何感受?!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也没抗拒,她忍不住将手轻轻搭在了长生的背上,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
  那个吻仿佛持续了整个世纪,直到归潮感到一股力量将她紧紧包裹住,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梦境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寺庙香火气在空气中弥漫,以及滴滴嗒嗒不知下了多久的小雨。
  归潮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脸上一片滚烫,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她怎么能在庙里做这样的梦,罪过罪过。
  可想到那个人,归潮的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暖流所包围,那暖流缓缓流淌,从心底深处涌出。
  归潮使劲摇摇头,那个人都成一捧灰烬了,自己想个毛线,他说不定都转世几轮,早已不是今日梦中之人。
  门外的壮汉一连喊了几声蝴蝶公子,屋内都毫无反应,可,壮汉看着驴车里两个重伤的孩子。
  不行,自己要再喊一声。
  “蝴蝶公子!您在吗?!村民在门口发现有两个身着华服的孩子重伤,请您来看看还能救吗?”
  粗犷的声音再次从门外响起时,归潮终于知道谁阻止了,梦里那人下一步的孟浪之举。
  她立刻起身披衣戴上了兜帽,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推门执伞而出。
  外面的天连同荒山野岭一片漆黑,鸟“咕咕、咕咕”的啼着,只有微弱的月光照在破旧的寺庙前。
  只见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正焦急地等待着,他的身后停着一辆马车。
  归潮看见他拢了拢孩子身上的什么杂草,车厢里立即传出阵阵微弱的呻吟声。
  归潮的眉头微皱,她走上前去,看着那大汉说道:
  “孩子在车里?我看看。”
  她走近才发现,驴车上两个孩子身上仅仅盖着一张充斥着鱼腥味的蓑衣。
  “这样不成,必须让他们身体回暖,帮我把他们放到庙里。”
  归潮转身对村民说道。
  “您不是从不让我们进您的住处吗?”
  壮汉搓搓手说道。
  “你觉得我能够用板子同时搬起两个孩子?”
  她的目光看向壮汉,壮汉一捂嘴,连连点头。
  “那今夜冒犯了。”
  他和归潮一前一后,架着木板上的孩子平稳的进了庙。
  壮汉开始尚且没有注意,可放下孩子后才发现,室内连床铺都没有,只有一盏破灯悬挂在梁上,发出微弱随时灭掉的光。
  “女公子!哎呀,您怎么住在这种地方,之前让您来村里您也不愿意,咱还以为您是住在什么豪华的地方,看不上我们小村落,这可怎么行?”
  嗯……
  归潮的神色在听到豪华二字时,暗淡了下去,可恶,果然天下之大,搞钱才是第一位。
  “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等会就坐我的车去村里住,刚好这两孩子身上的伤也不会几日就好,您也需要钱,干脆等她们醒了,让他们寻家里人,您也好拿钱生活不是。”
  她随便点了点头,但想到自己不会改变的面貌,还是最适合一个人住,决定等他们伤好,自己就拿钱离开。
  “那里有扫帚,你帮我把这处的茅草抱起来堆到那边墙角去,等我扫干净这处青砖地生个火,你就可以自行离开,天亮换个平稳点的车过来接我们。”
  归潮熟练的几下扫清了草根,中间露出了光洁的地面和褪色的莲花纹理,拿出庙里存放的干柴,埋头打起火来烧水。
  太烂了这处……
  女公子可怜啊,壮汉摇着头冒雨跑了出去。
  归潮的脸庞被火光映红了起来,耳边的碎发被飞起的火星燎断,她刷刷飞快的磨着药将布条撕开摆放,转身透过兜帽看着满身满脸泥泞的孩童。
  这两个孩子身上的衣衫虽然破旧,但却被浆洗的笔挺,内心窃喜的同时也不免担心。
  他们既然会沦落至此,那一定有很厉害的仇家,自己要尽量在不招惹仇家的情况下赚上一笔。
  准备好了一切,归潮向暗处走去。
  她轻轻掀开盖在孩子身上的蓑衣,露出了两个瘦弱的身躯,他们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
  其中男孩的腿上还缠着女生身上撕下的纱布,渗出点点血迹,手紧紧握成了拳。
  归潮不禁皱了皱眉,她能感受到这两个孩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自己这个“已死之人”更加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倒。
  她立刻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之前救人赏赐的金疮药和绷带,小心翼翼地为那受伤的孩子处理伤口,随后用撕开的长布条再次与木棍一起缠绕在男孩的臂膀下。
  她想掰开男生的手为他处理,却无论怎样都无法强行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打开他的手掌。
  透着火光她看到了男童右手虎口,竟是剑茧,这次她赚的盆满钵满的几率真的很大!
  她犹豫一下终究还是将那只手轻轻放在潮湿的木板上,在她的救治下,两个孩子的呻吟声渐渐减弱,呼吸也慢慢平稳了下来。
  就是,女孩升起了高热,明显体质上差于男生,归潮跨过男童想用热毛巾擦拭那瘦小的面孔,脚下的布衣不可避免的扫过男孩的身体。
  黑暗中,楚辞慢慢睁开了眼睛,在适应不远处刺目的火光后,赫然看见自己身上站着个女人。
  他将手中的印信收入怀中,猛的伸手攥紧那人将要走过自己的后脚踝,入手一片冰凉,竟比那死去士兵的体温还低。
  归潮可真是魂都吓没了,她猛的一蹬腿,奈何那手抓的严丝合缝,要不是那手有温度,自己真能挥剑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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