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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题？”宋清清担忧。
林默柏看着她，抿唇，“对敌国来犯如何看。”
“我说了我的看法后，正逢边境战事吃紧，陛下问我是否愿意前去。”
宋清清心一紧，紧紧盯着他。
林默柏撇开了视线，垂下了眸子，“我答应了。”
宋清清一怔。
林知虞敏锐的察觉到林默柏应该还隐瞒了一些什么，不过此刻他并没有追问。
“林公子，你……”宋清清咬唇。
没待她说完，林默柏定定看着她道，“郡主，待我凯旋。”
……
林府，书房，硕大争吵差点掀翻这个房间。
“不行！”
林启铭震怒，“近来边关战事紧张，敌国出了一个战无不胜的煞神，手段残忍毫不留情，就连付瑞在他手里都没讨着好，你年纪轻轻，没有任何经验，如何能去？！”
“爹！”
林默柏跪在地上，目光炯炯，“不去如何建功立业，又如何完成对陛下的承诺求娶郡主？！”
林启铭怔然，闭上了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哥年纪轻轻便在春闱拔得头筹高中状元，如今位列户部侍郎，你们虽未说，但我知晓，如若不是皇上担心大哥升任太快会惹得朝臣不满，恐怕户部尚书的位置早就是他的了，现在只不过就差临门一脚而已。”
“三弟虽小，但他并不走科举入仕的路子，也不准备参军入伍，而是经爹你的默许，准备一直经商。”
“自小他便有经商的天赋，这我们都看在了眼里，如今更是将盛淮酒楼、水清楼、各种茶点铺子、外贸做得如日中天，成为了林府背后强有力的后盾。”
“而我呢？”
林默柏的捏紧了拳头，眼神难过，“什么都未做成。”
林启铭嘴唇颤了颤。
“默柏，不能这么说，你自小便精通兵法谋略，曾以一计阻拦千军，如若不是你，你三弟恐怕如今也不能完好站在这里。”
“你也是与我从刀山血海里闯出来的啊……”
林知虞脸色沉沉按住了林默柏的肩，冷声，“爹说的没错，我们林家乃将门世家，自小见惯生离死别，三兄弟中，你最擅兵法谋略，也是最适合继承爹的衣钵的人，我和三弟只是不善这条路，这才另辟蹊径，爹娘并未强求，但默柏，你不能因此就妄自菲薄。”
林默柏神色微动，眼眶微红。
“罢了罢了，你想去便去吧。”林启铭叹气，良久，他负手而立，面色肃穆，“既然去了，便不能给林家丢脸，可知？”
“是！”林默柏郑重点头。
“不过。”林启铭话语一转，眯眸，“这事当真是陛下主动提出来的吗？”
他了解皇帝，如今林家跟太子联手接连铲除了丞相府和三皇子一党，功劳无数，皇帝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可能仅为了郡主一事，就顶着群臣的压力如此打压林家，将一个未及弱冠的人派去边关。
这事完全不合逻辑。
“不全是陛下提出来的。”
林默柏回想，“当时陛下正因郡主一事震怒，迁怒与我，说了不少重话，可后来，进来了一个嫔妃，陛下叫她丽妃。她明里暗里夸了我一通，称缘分这事不能强求，陛下的怒气就这么被她安抚了下来。”
“再之后，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边关战乱，那个嫔妃就说林家乃将门世家，眼下边关战乱，自然该作出表率。”
“就这般，陛下便以此允了我一个承诺，如果我能在两年之内夺回五座城池，他便考虑将郡主许配于我。”
“五座城池？！”林启铭一瞪，“你刚刚怎么没说？！”
林默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讪讪没说话。
“陛下可有说是哪五座城池？”林知虞问。
林默柏道：“西。”
两人脸色皆齐齐一变。
“玄阳城已落入敌国十年之久，进可攻退可守，是块最难啃的骨头，要想短短两年便抢回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真是糊涂！”林启铭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把林默柏好好教训一顿。
“况且那煞神常驻玄阳，手握十万大军，据我所知，目前边关将士被打压得完全失了士气，乱成一团散沙，唯有付瑞手下的兵还稍微好点，如果陛下有意阻拦，肯定会把你扔去别的地方的！”
“届时你要是不得军心，别说两年，给你十年都未必能吃下玄阳！”
听他这么说，林默柏却并没泄气，而是坚定道：“爹，我有信心。”
“你要相信我。”
“你……”见他这般，林启铭“唉”了一声，摇头叹息。
知道劝不回来了，林知虞只欣慰地拍了拍林默柏的肩。
“那个丽妃，我见过。”
“与前任丞相沈千淌之女沈如雨，有七分相似。”
林默柏似是想起来般点头，“对！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大哥你这么一说，的确有几分相似。”
林启铭皱眉，“可是丞相府不是全部都被流放了吗？女眷也全部没入了贱籍。”
“恐怕事有蹊跷，如果没有血缘关系的话，世上又怎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个这么相似的人。”林知虞沉吟。
“沈如雨被抬进三皇子府后，三日后便传出自缢而亡，可自始自终，我们似乎都没有看见过她的尸体。”
林启铭捋虎须，“派人去她的墓地看看就知道了。”
林默柏和林知虞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当晚，林宝儿也知道了林默柏将要去边关之事，也听说了那个丽妃的事情，让她警铃大作。
【难不成改变人物命运后剧情也会变吗？】
原剧情里根本就没有这一段！
第一百六十章 煽风点火
可是沈如雨不是早就死了吗？
此时林宝儿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无数种小说情节，什么替身、假死、回魂等等等等，每一种都是在向她宣告反派这事儿还没完。
林默柏前往边关之行已经定下，乃半个月后，沈雪岚知晓的时候，足足哭了一日，还是林启铭和林宝儿齐上阵，这才把人哄好。
除此之外，丽妃与沈如雨相似这件事，也有了定论。
“墓中之人不是沈如雨。”
林默柏的话宛如惊雷，震在众人头顶。
“许是以为没人会去查探沈如雨究竟是不是真的自缢而亡了，那墓丝毫没有掩盖，是拿其他人充数的。一个刚及笄模样的年轻女子，身形与沈如雨相似，年龄也相仿。”
“岂有此理！”林启铭狠狠拍了一下案几，脸色沉沉，“宋楚居然如此糊弄我们！”
林知虞沉吟，“那看来，三皇子做的那些事，未必没有沈如雨的助力，如今丽妃与她相似，实在蹊跷。”
【我记得沈如雨胸前有一块花瓣的胎记，丽妃究竟是不是沈如雨，一探便知。】
林宝儿秀眉微蹙，内心气愤。
居然被那个三皇子摆了一道！真是让人生气！
原剧情里那个沈如雨可是对宋楚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即便爬上别人的床都要帮他夺那个皇位，当初她假死脱生，八成就是宋楚的主意，好暗中再设下一枚棋子。
只是可能宋楚没有料到，他自己会完全败在他们手中，还没来得及用这颗棋子就成了废人。
如今看来，现在宋楚下狱，根据沈如雨的性子，她不可能会没有行动。
书房几人对视了一眼，心思百转。
查验一个女子胸前是否有胎记那自然也得是女子来，所以这事儿他们就交给了宋清清。
宋清清身为郡主，不比他们，总有法子能见到丽妃。
此时敲定后的第三天晚上，就出了结果。
“她胸前确有胎记。”
水清楼，宋清清抿了一口凉茶，掷地有声。
旁边几人的脸色霎地变了变。
“她究竟想干什么？！”林默柏皱眉，“假死脱身，成为了明颜坊的花魁，最终进了后宫成了丽妃。”
“这一步步算计，如果说她没有目的我都不信！”
后知后觉的林如谦惊愕，“明颜坊的花魁也是她？！”
林宝儿分外无奈。
这也是他们这两天查到的，沈如雨的踪迹不好查，但是丽妃生前是干什么的却是好查得紧，就是偶然皇帝微服出巡碰到了身为花魁的沈如雨，见色起意，又见她卖艺不卖身，就直接把她买了下来，成为了丽妃，恩宠一时。
当时不是没有朝臣反对，但奈何皇帝以一人之力镇压舆论，硬生生将反对最激烈的那几人找理由削了职流放在外，就这般，反对的声音戛然而止。
“如果她是想给三皇子报仇的话，那为什么还帮二哥说话？”
这点才是林宝儿最不解的。
当时皇帝龙颜大怒，只要她稍微煽风点火，那林默柏跟宋清清就彻底没了可能，还能借此毁了林家跟楚家的联姻，又能削弱皇帝对林家的感官，可谓一举三得。
但她却不这么做，反而是帮着林默柏说话，举荐他前往边关，为自己挣下军功，她意欲何为？
想到原剧情里林默柏的下场，林宝儿心一紧。
万箭穿心而死……
难不成兜兜转转回来，他们还是会遇到这种情况吗？
所以沈如雨的目的就是想让林默柏死在战场？
没了原剧情的支撑，林宝儿发现她对之后的剧情发展完全摸不着头脑，更猜测不到沈如雨的目的。
见她陷入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林默柏眸色一软，摸了摸林宝儿的头，轻声，“放心，二哥一定会平安归来，宝儿要相信二哥。”
林宝儿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似在问真的吗？
林默柏冲她笑了笑，笃定道：“真的！”
另一边的宋清清神色也难过了起来，她咬了咬唇，眉目哀愁。
此刻，她什么也做不了。
……
当晚，皖颜殿，幔帐之下，床榻之上，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躯体发出阵阵不雅之声，与一旁明暗的烛火交相辉映，奢靡异常。
事毕，沈如雨攀附在皇帝身上，勾了勾发丝，唇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陛下，那个安神香还用得习惯吗？”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揽住她摸了摸，笑了笑，“爱妃的独家药方真是管用，这阵子朕的头已经不疼了，每日也睡得极好。”
“是吗？对陛下有用就行，也不枉臣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出来的呢。”沈如雨咯咯笑了两声，半趴在皇帝身上调笑，“看来陛下的头不疼了，精力也好了不少呢。”
“你还敢打趣朕来了？”皇帝挑了挑眉，脸上并不见怒色，他抬起沈如雨的下颌，又翻身压了上去，“那朕就让爱妃再体会一次。”
又是一轮翻云覆雨，外面的夜色已然渐浓，皇帝也困乏地打了个哈欠。
可沈如雨却没打算就这么让他睡着，不停用发尾撩拨皇帝的鼻尖，“陛下，臣妾突然想到，林家二公子还未及冠，年龄尚小，就这么让他上战场，会不会惹得林家不快？”
“你怎么突然提这个了？”皇帝困倦地掀了掀眼。
沈如雨娇嗔撅嘴，“这不是突然想起来了，当时臣妾也只是不想陛下继续生气顾忌着你的身体，这才提了这个提议，没过脑子，如今回想，万一林家以为是臣妾故意的，对臣妾不满怎么办？”
听后，皇帝冷哼了一声，“这与爱妃有何关系？如若不是爱妃给了他一个机会，朕早就把他丢出燕京城了，敢嚣张郡主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如果他真的能在两年之内拿下五座城池，那也算是一代少年将军了，朕也算看得起他，将郡主许配给他也算是全人之美。”
“如果不能，就别怪朕亲手拆了这对鸳鸯了！”
“陛下莫要动怒。”沈如雨抚了抚皇帝的胸口，“陛下不是一向很疼爱郡主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临行前
“为何执意要分开她跟林二公子？”
“林二公子虽说还没任何建树，但是林家各个却都是朝中重臣，对陛下忠心无二，如果以此能拉拢林家，岂不是更好？”
皇帝拂来她的手，瞪眼，“朕需要拉拢一个朝臣来稳固江山？！”
沈如雨慌张坐了起来，连忙认错，“是臣妾妄言，望陛下恕罪！”
“当初皇兄待朕不薄，如果不是他，朕也不可能坐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所以对于清儿的婚事，朕的眼里是绝不能容下沙子的！”皇帝冷脸。
沈如雨佯装被吓到，眼尾微红，颇为委屈模样。
皇帝见此，神色又软了下来，把她拥入了怀里，“朕又怎会怪你？朕知道你是为了朕着想，可之后莫要再有这个念头了。”
沈如雨依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是臣妾逾越了。”
“只不过臣妾之所以这么想，也是因为见太子也对他另眼相看，又与郡主两情相悦，便想着林二公子这人应当是不错的，如此一来也能两全其美，没有想太多。”
她抹了抹眼泪，吸了吸气。
觑着他的神色，沈如雨状作无意间道，“臣妾从未见过太子主动替谁说过话，又这么夸赞他，没想到他与林家的关系这么亲厚，倒是让臣妾惊讶。”
闻言，皇帝眯了眯眸，“这么看来，墨儿的确与林家走得颇近。”
“之前沈千淌一案，银矿走私一案，以及前不久那个逆子的事儿，似乎都是墨儿跟林家联手解决的，办得万分漂亮。”
越说，皇帝的神色越意味不明了起来。
见达到了目的，沈如雨暗中勾了勾唇，娇嗔，“林大公子短短时间便坐上了户部侍郎之位，太子有惜才之心也能理解，我听说有不少人都感叹大燕国有了这两人，此后必然一直会是太平盛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帝没再说话，只微微沉下了眸子。
服侍皇帝睡下后，沈如雨掀开帷幔下了床。
她厌弃地用冷水擦拭着身子，满脸嫌恶。
直到最后将看得见的地方都擦拭干净了后，她这才将手中的巾帕扔在了一边，满眼疲惫地坐在了太妃椅上。
“殿下，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她喃喃自语，紧接着又用茶水簌了簌口，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这才缓缓走到另一边的熏香面前。
看着面前袅袅升起的炊烟，沈如雨垂下了眸子，嘲讽地扯了扯唇。
半晌，她从一个黑色匣子里又取出了一截安神香，置换了上去。
待香味蔓延至整个皖颜殿后，她这才重新上了塌。
一夜无眠。
半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在林默柏出发的前一晚，他被众人围在中间，不停嘱托。
各种声音充斥在耳边，林默柏感动之余也不觉得无奈，他失笑，揉了揉林宝儿的头，轻声，“好了娘，这些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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