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汁水瞬间喷了出来,谢挽凝忍着痛把这些汁水涂抹到了右肩上。
短暂的冰凉之后,伤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熨帖了她之前的疼痛。
谢挽凝又曲起左腿,把果子的汁水涂抹到了脚踝上。
就在她正准备把汁水涂抹到右脚上的时候。
谢挽凝突然想起那个老头之前说过的话:“神兽会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父亲,等到那个人出现的时候,自然会有神兽在你身边现身。”
谢挽凝心头一跳,蓦的睁开眼睛。
难道,大概,也许,虽然不太合理,但是很大可能,神兽给自己选的父亲就是李纾忱??!!
谢挽凝眼前一阵阵发黑,且不说自己已经嫁做人妇。
就单单说那个李纾忱,如今已经二十三岁却并未娶妻,甚至连个侍妾都没有。
外界都在猜测,要么他就是身有隐疾,要么他就是心理有障碍。
通俗的说,就是要么他不行,要么他断袖。
可是作为上辈子和李纾忱斗了将近二十年的人,谢挽凝可是非常清楚,李纾忱身边有一个非常亲密的伙伴。
男的!
太监!
肤白貌美!
突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怒斥:“谢挽凝,你怎能穿着男子的衣服由一个陌生男子送回家?你如此不守妇道,信不信我休了你?”
第3章 苛待新儿媳
谢挽凝缓缓转过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平乐侯府大门口。
四周围已经围满了凑热闹的人。
晃眼一扫,很多张熟悉的面孔。
京城人,就是这么喜欢凑热闹,越是高门大户越是闲的发慌。
就在这时,耳边又响起平乐侯老夫人带着怒意的声音:“你还不快滚下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顺着声音看过去,入目的便是平乐侯老夫人狰狞刻薄的脸。
相由心生,她的眉心早就形成了深深的痕迹,狭长的眼角写满了精明的算计,她的嘴唇极薄,唇角向下扯出一个刻薄的弧度。
她看着谢挽凝的时候,就好像看着什么令人厌弃的脏东西一般。
老夫人不喜自己,谢挽凝心知肚明,可她要谋害自己性命,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站到最后。
谢挽凝垂下眼眸,从马背上滑了下去。
身形摇晃了几下,跌坐在地上,谢挽凝委委屈屈的仰头看着平乐侯老夫人:“母亲,儿媳受了伤,实在是站不起来了。”
刚才谢挽凝趴在马背上,整张脸被斗篷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现在她跌坐在地,仰头之间,斗篷帽子自然滑落,那张被摔的青紫一片的脸瞬间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四周瞬间响起一片抽气声,还有女子小声嘀咕:“这脸,怕是要毁容了吧。”
就连平乐侯老夫人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你怎的伤成这样了?”
嘴角一撇,谢挽凝顿时哭了起来。
美人垂泪,自然惹人怜惜。
可谢挽凝现在的模样,哭起来愈发难看了几分。
平乐侯老夫人一向不喜欢谢挽凝,在她看来,谢挽凝除了一张狐媚子脸以外,根本一无是处。
现在狐媚子脸被毁了,更是觉得碍眼。
谢挽凝却哭的凄凄惨惨,满脸都是羞愧和慌乱:“母亲,今日儿媳奉您的命令,独自搭乘马车去白塔寺给侯爷祈福,却不想半路上马车夫不见了踪影,那一匹马疯了一般拉着马车带着儿媳奔进山林,要不是儿媳大着胆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现在就不只是伤了脸,只怕连命都没了,只可惜儿媳没有完成母亲您的吩咐,都是儿媳的错,母亲您千万不要生气,儿媳过两天身子好一点,立刻就去白塔寺。”
谢挽凝的话一说出口,平乐侯老夫人心头顿时感觉不妙。
果然,深谙宅斗的各位热心路人立刻就把剧情给补上了:“白塔寺那么远,谁家女眷去那儿不得带上三五个护院跟随的,哪能一架马车一个马车夫就把人打发了的?”
“你听到没有,一匹马?什么时候侯府夫人出门只能乘坐一匹马拉的马车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今儿一早,看到一架破烂马车从侯府侧门出来,这位新侯夫人不会是坐的那一架马车吧?”
说话的人撇了撇唇,看向谢挽凝光秃秃连根簪子都没有头顶,又嘀咕了一句:“我家小妾都没这么寒酸。”
“诶,你没听说吗?平乐侯他不喜欢这个新侯夫人,所以就在成亲前一天提前出征,那她现在被苛待,也不奇怪。”
“你们看新侯夫人的样子,那么唯唯诺诺,整个人都快吓晕过去了,平日里还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么说的话,今儿这事儿处处都透着古怪,不会是......”
没人把猜测说出口,但是所有人看向平乐侯老夫人的眼神都带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平乐侯老夫人怒火中烧,这个贱人就是想坑自己。
老夫人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谢挽凝突然朝着大门的方向伸了伸手,委屈巴巴的叫到:“茉莉,快过来扶我一下。”
茉莉是谢挽凝的陪嫁丫鬟。
茉莉一看到谢挽凝坐在地上的样子,立刻红了眼眶,她几步跑到谢挽凝身边,边扶起谢挽凝边说:“这么冷的天儿,您就这么坐在地上多伤身体啊。”
谢挽凝低着头,唇角不动声色的微微扬起,又瞬间落下。
她柔弱的倚靠着茉莉,委委屈屈的说:“都是我没用,离了你,一个人什么事都做不了,不止没能给侯爷祈福,还毁了侯府一架马车,我实在是......”
谢挽凝低着头,抽抽搭搭的哭着,着实是可怜又无助。
围观的众人互相递了个眼神,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好歹也是侯府夫人,受了伤坐在冰冷的地上,周围那么多下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扶她起来的,而且就连去给侯爷祈福都没给带下人。
平乐侯府这做派实在是让人不齿。
老夫人心头火旺,但此刻却什么都没法说,本来大家都在怀疑自己苛待新儿媳了,要是自己再说些什么,那不就是坐实了这个罪名了?
往后高家男子还怎么娶媳妇?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满是担心的慈爱表情,走上前握住谢挽凝的手,柔声说:“你这孩子,什么事情能有你的安危重要,今儿也是母亲疏忽了,想着你身边这丫鬟心细,就把她找去帮手照顾你祖母了,却忘了你身边只有这一个陪嫁丫头,回头母亲一定给你选两个好丫头,送去你房里伺候你。”
能不能洗脱自己苛待儿媳的嫌疑暂且不说,至少也能给谢家添个堵,谁让你谢家那么小气,女儿出嫁才只给一个陪嫁丫头?
说话间,老夫人已经拉着谢挽凝进了门。
下人在两人身后忙不迭的关上大门。
门刚一关上,老夫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下来,用力甩开谢挽凝的手,不屑的说:“既然伤了,这阵子就别到处乱跑了,好好在玉锦阁里歇着好了。”
撂下这句话,老夫人便扔下谢挽凝离开了。
目送老夫人走远之后,谢挽凝才重新戴好兜帽,遮住脸上的伤也挡住下人好奇的目光。
其实谢挽凝肩膀和左脚踝都已经不痛了,应该就是先前那颗果子的作用。
回到玉锦阁,谢挽凝让茉莉打来热水沐浴。
谢挽凝懒懒的坐在浴桶中,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
先前在跳下马车的时候,她的双手不可避免的添了好些深深浅浅的伤口,此刻这些伤痕全都不见了。
甚至连右手虎口上的陈年旧伤都彻底消失不见了。
谢挽凝抬手凑近看了又看,这双手比之前更加细腻白皙了。
一缕带着清甜气息的香味钻入鼻间,和先前那颗果子的味道一模一样。
谢挽凝起身离开浴桶,更衣包扎好双手双脚之后便懒懒的坐在窗边软榻上闭目养神。
黑暗散去,谢挽凝又进入了那片混沌的虚空。
坐在大树下,沐浴着大树莹润的光芒,谢挽凝只觉得浑身通透舒畅,好像整个身体都轻盈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阵扑棱声从远处渐渐靠近。
谢挽凝抬头看过去,顿时瞪大双眼,脱口而出一句经典名言,问候了一下某人的母亲。
第4章 早晚拔光她的毛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整整八只鸟。
为首的是上次见过的老朋友,至于其他七只鸟则在他身后排成整齐的队形。
噼里啪啦的落到了谢挽凝的面前。
谢挽凝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你们......”
为首的那只鸟姿态优雅的走到谢挽凝面前开口做起了介绍:“我是鸾鸟,我拥有全天下最漂亮的羽毛。”
非常优雅好听的女子声音。
鸾鸟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其他鸟,晶莹的鸟眼中流露出一丝嫌弃,顿了一下才说:“至于他们......太丑了,不认识也没关系。”
谢挽凝愣愣的看了看后面的七只鸟,实话实说,确实丑的各有千秋。
可是......
谢挽凝茫然的问:“他们不需要肉身吗?”
鸾鸟仰着下巴啾了一声:“当然需要,不过他们比较傻,你总得先把我生出来之后才能生他们。”
说话间,鸾鸟甩了甩长长的尾羽。
很漂亮,也很诡异。
算了,这不是重点,现在的问题是,就鸾鸟选中的那个‘爹’,别说其他鸟了,就连她自己都不太有出生的机会。
谢挽凝试着跟她打商量:“你能不能换一个爹?”
鸾鸟扑棱了一下翅膀:“啾~为什么?他长得好看,只有他才配当我爹。”
谢挽凝不知道怎么跟一只鸟来解释自己和李纾忱之间一团乱麻的关系,只能尽量简单的说:“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他不会愿意和我一块生下你的。”
鸾鸟转了个圈,漂亮的尾羽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美的不可思议。
鸾鸟低头啄了一下翅膀:“为什么不愿意生我?我明明那么漂亮,我的肉身也会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子。”
说到这里,鸾鸟的脑袋又朝旁边歪了歪:“难道是他嫌弃你难看?虽然你确实普通了点,不过谁让你是灵石呢,只有委屈他一下了。”
难看?普通?委屈?
谢挽凝恶狠狠的威胁:“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的毛拔了?”
鸾鸟连忙飞起来站在树梢上:“你怎么那么野蛮?不说就不说,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谢挽凝气急败坏:“你给我下来。”
鸾鸟疯狂挑衅:“有本事你上来。”
.......
就在一人一鸟疯狂对骂的时候。
门外传来丫鬟如兰的声音:“夫人,大少爷来了。”
谢挽凝睁开眼睛,不悦出声:“不见,让他回去。”
话音刚落下,门却砰的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一道高大的人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正是只比谢挽凝小了两个月的定国候嫡长子,高嘉源。
高嘉源径直走到谢挽凝面前,趾高气扬的开口:“谢挽凝,你就这么不甘寂寞?”
看着高嘉源兴师问罪的模样,听着他满含讥讽的话语。
谢挽凝脑中不其然的想起了上一世自己被家仆救回来之后,高嘉源斥责自己的话。
......
“谢挽凝,你就这么不甘寂寞?父亲刚离家一个月,你就跑出去胡作非为,还弄得这么一身伤回来。”
“你去给父亲祈福为什么不带下人?你在外面厮混一夜,还带着一身的伤回来,谁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丑事。”
“你如此行为不端,实在是给侯府丢人。”
“我不会给你请大夫的,这点伤反正也死不了,你就慢慢养着吧,免得身子好了到处跑又做出什么丑事来。”
“那个小厮?死了,他把侯府新夫人从崖底背上来,如此大逆不道,色欲熏心,你不会以为府里还能容得下他吧?”
“谢挽凝,是你害死他的,你要是不乱跑,你要是不出事,或者你要是出事的时候死在了崖底,那他都不会因此送掉性命。”
......
“喂,谢挽凝,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见谢挽凝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高嘉源嚷的更凶了:“谢挽凝,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我在和你说话,你到底听没听到?”
谢挽凝轻吐一口气,抬头看向高嘉源:“我是谁?”
高嘉源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是谢挽凝,是我爹平乐侯的续弦妻子,你的一言一行都......”
“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爹的妻子,那你就应该唤我一声母亲,或者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叫我一声夫人也可以,你张口闭口直呼我的名字,这就是平乐候府高家的家教?”
谢挽凝语气软软的,语速也并不快,和往常一模一样,但却让高嘉源直觉到谢挽凝的不同。
谢挽凝看着高嘉源:“还有,如果你没有眼疾,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受了伤,你身为人子,毫不关心不止,竟然还跑来兴师问罪,高嘉源,看来我真的应该找族学的先生来谈谈你的教育问题了。”
高嘉源气结:“谢挽凝,你以为你是谁?你不会真的以为嫁给我父亲,你就能在平乐候府里面横行霸道了吧?你真以为你是当家主母了?”
谢挽凝舒服的靠在软垫上,冷淡的说:“我和你父亲是圣上赐的婚,你不承认我的身份,是不承认圣上的圣旨吗?高嘉源,你想抗旨?”
高嘉源心头一跳,脱口否认:“你少胡说,我意思是你虽然嫁给我父亲了,平乐候府也不是你说了算。”
谢挽凝脸上笑意加深:“那是谁说了算?你吗?你父亲还活着你就想当家了?还是你二叔?或者......是你父亲的哪一房小妾?”
高嘉源被堵的心头发慌,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父亲才是平乐候,虽然高嘉源心底一直在等着自己成为平乐候的那一天,但是想想也就算了,说出来,那可就太大逆不道了。
二叔高煜昇,是先侯爷的妾生子,一个卑微的庶子,有什么资格来当家?
至于父亲的小妾,是,父亲是有那么一两个很宠的小妾,可是正妻还在的情况下,要是让小妾当家,那可就坐实了宠妾灭妻的罪名,高家可担不起这个污名。
谢挽凝眼睛不眨的盯着高嘉源:“今儿这话,你在我这儿说了也就算了,你要是跑到外面去说,到时候要是给侯府招惹来什么麻烦,你不要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手段严厉,听到没有?”
高嘉源双目猩红的盯着谢挽凝,猝不及防的挥起拳头朝着谢挽凝的头部打了下去。
茉莉惊声尖叫。
谢挽凝也心头一跳,高嘉源他疯了,竟然敢对自己动手。
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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