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可别误会,臣妾只是关怀太后娘娘的身体。”司宁池低头垂首,说的那叫一个好听,面上神色却是没半点关怀之色。
崔太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抬手让身边嬷嬷扶着起了身,缓了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啊,真是好啊……”
崔太后理了理衣袍,望着司宁池道:“皇后如今可是得了皇上的圣心,素来不近女色的皇上都能接连留宿在皇后宫里,皇后娘娘可真有本事。”
“怎么,听闻哀家身体有恙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赶过来,是嫌哀家碍眼了?”崔太后神色冰冷的看着司宁池,她心里可再清楚不过了,她要见的人是皇上,皇后却来了,这是何意?
是要代表皇上?
崔太后岂能容忍,虽说她与皇帝不亲近,可这后宫里头到底是以她为尊的,谁也别想越过她去。
如今突然有人得宠,崔太后岂能忍得住?
“臣妾岂敢。”司宁池笑了笑说道:“您是太后,这天庆国上下谁敢嫌您碍眼?”
“太后娘娘身体有恙就得好好治病。”司宁池扬眉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太后娘娘医治。”
“滚开!”崔太后看着那上前来的太医顿时怒目叱责道:“哀家是太后,岂容尔等糊弄!”
“看来太后娘娘病的还不轻。”司宁池既然赶来,自是早有准备的,这会儿使了个眼色,身后苏永德便带着几个强壮的宫女太监上前,竟是要直接强行按住太后。
崔太后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等阵仗?
她可是天庆国的太后,多少人尊崇都来不及,岂敢如此放肆。
慈安宫里的宫女太监也没见过这场面,直到崔太后怒声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他们轰出去!”
众人这才醒过神来,连忙上前阻挠,可他们岂是这些身强体壮人的对手,这些人背地里下手可半点不留情面,两三下的功夫就把他们全给撂倒了。
崔太后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简直吓疯了似的惊叫了起来:“司宁池!你要做什么!?哀家可是太后!”
“太后娘娘急什么,臣妾不过是为太后娘娘治病罢了。”司宁池扬唇笑着,笑的如此妖艳冷然,仿佛理所当然似的。
“放开,放开哀家!哀家没病!”崔太后气疯了,看着司宁池那张扬的笑心里头直突突,完全揣摩不透司宁池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太后娘娘怎么一会儿说病了,一会儿说没病的?”司宁池皱着眉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来:“那臣妾到底该不该为太后娘娘治病呢?”
崔太后怎么也挣不开手,被气的浑身发抖,正要咒骂却猛地听到宫外传来呼喊声:“皇上驾到——!”
原本满面怒容的崔太后忽而露出了喜色,莫名的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总觉得皇上若不来,自己怕是要死在皇后手里。
赵宗珩脚步匆匆入了慈宁宫,眉头拧紧眸色沉沉,才入了殿内就看到那被按在地上的太后,以及相安无事站在一侧的司宁池,这屋内的局面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赵宗珩眉头微松,扫了眼崔太后神色浅淡道:“这是在做什么。”
“皇上~”崔太后正要开口控诉司宁池以下犯上之举,司宁池却先她一步直接走去了皇上身边,极为亲密的伸手挽住了赵宗珩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贴去他怀里了。
“臣妾听闻太后娘娘病了,便焦急慌忙的请来了太医前来探望太后娘娘。”
“谁知太后娘娘非但不领取,还责骂了臣妾一顿。”司宁池说的那叫一个委屈,与刚刚冷艳张扬的姿态判若两人,崔太后睁圆眼眸,没想到司宁池竟是如此没脸没皮,还恶人先告状。
“皇上!”崔太后挥手推开了身边的宫女,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指着司宁池道:“是她这个贱人要害哀家!”
“放肆。”赵宗珩眸色一冷,看着那状若癫狂的崔太后满眼嫌恶的皱了皱眉:“身为太后,如此癫狂模样毫无端庄之态,是丢朕的脸。”
“既是病了就好好在慈安宫养病。”赵宗珩冷声说道。
第30章 学
“来人。”赵宗珩转眸道:“把慈安宫锁了,太后娘娘需得静养,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
“……”
赵宗珩这话语落下,殿内所有人都跟着惊了。
这哪里是静养?
这分明是软禁啊!
崔太后脸色发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赵宗珩道:“皇上这是何意?哀家是天庆国的太后!”
“是天庆国的太后不错。”赵宗珩眸色平静,未曾有半点波澜低声道:“是朕允你做这个太后,你应该清楚。”
这等话语说出,殿内所有人呼吸都吓停了,生怕下一秒就从皇帝口中听到把太后罢黜的话语,这可真是太吓人了!!!
崔太后张了张口,看着眼前这姿态冷然毫无半点情绪起伏的帝王,他就像个无情无心的人,从不在乎温情冷暖,她不敢张狂,不敢放肆。
她怕,怕她这个得来不易的太后之后离她而去。
赵宗珩伸手拉住了司宁池的手,再未曾看崔太后一眼转身离去了。
崔太后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突然瞳孔一缩,满目皆是震惊错愕之色,仿佛不敢相信刚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皇上主动牵住皇后的手的?
他……
崔太后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满脸颓然的跌坐在地。
“太后娘娘!”旁边伺候的嬷嬷这才像是得救了似的,连滚带爬的冲上来扶住了崔太后。
“原来他是有情的……”崔太后凄厉发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面目狰狞哈哈大笑道:“他非是冷血之辈啊哈哈!”
“太后娘娘?”伺候的嬷嬷瞧着崔太后这模样心里发怵,亦是不知所措,每次皇上与太后相见总会是如此模样。
慈安宫门前,司宁池亲眼见着那巨大的铁链锁住了慈安宫的宫门,都有些大为震慑,这里头住的好歹是太后啊?
赵宗珩垂眸看着神色闪烁的司宁池:“想什么?”
司宁池抿唇低头:“臣妾知错了。”
“错在何处?”赵宗珩瞧着她那矫揉造作的姿态有些想笑,明明胆子大的很,如此乖张恣意,偏偏要做出这副可怜模样来。
“臣妾不该擅作主张为太后娘娘寻医治病……”司宁池瞄了一眼赵宗珩的脸色,企图看出点什么来。
“嗯。”赵宗珩神色淡漠。
“既是错了,就罚皇后今日侍奉君侧,伺候笔墨。”赵宗珩说完转身坐上龙辇,打算辩解准备装白莲花的司宁池戏都没演完,就听赵宗珩这话顿时傻眼了。
真罚啊?
她眨了眨眼站在原地没动。
赵宗珩敲了敲龙辇:“还不上来?”
司宁池瞧着眼前龙辇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认命似的上前坐在了赵宗珩的身侧位置,帝后同乘朝着宣明殿远去。
龙辇边随圣驾的御前侍卫瞧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王成祥更是暗暗吸气,他果真是赌对了!
司宁池与皇上同坐龙辇招摇过市的去了宣明殿,她打量着殿内装潢极为清雅,除了字画书册再无他物,龙案边堆满了折子,桌上还有摊开的奏折尚未处理完毕。
不难看出,赵宗珩赶去慈安宫当是走的很急吧?
司宁池略有些狐疑的看了赵宗珩一眼,便见他已经撩袍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小垫子道:“皇后就在伺候侍奉即可。”
“……”司宁池委委屈屈的张了张口,见他已经不理会自己低头看折子,她也不敢吱声了。
赵宗珩处理政务很认真,似乎全然不当她存在这里,朱笔勾画书写偶尔皱眉,却也不见有何明显的态度,刚来还有些新奇,枯坐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
磨了两下磨就放下了,一双眼四处飘去,最后伸手拿起桌边堆着的折子看了起来。
“后宫不得干政。”冷不丁赵宗珩的声音响起,吓的司宁池慌忙坐直了身躯。
“……就随便看看。”司宁池委委屈屈的说道。
“无趣?”赵宗珩放下朱笔,瞧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挑眉道。
“没有,只是觉得皇上日日如此,真是辛苦。”司宁池连忙摇头,她可还记得自己是被罚来这里的。
赵宗珩瞧着她看了两眼,低眉唤道:“王成祥。”
王成祥正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呢,听到唤声连忙理了理衣袖躬身入内:“奴才在。”
赵宗珩翻着折子道:“皇后累了,带皇后去偏殿歇着。”
“是。”王成祥飞快的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连忙低声应下。
“谢皇上,皇上真好!”司宁池眸色一亮,霎时眉开眼笑俯身拜谢。
乐颠颠的跟着王成祥去休息去了,赵宗珩从折子里抬起头,看着司宁池脚步欢快离去的背影,也是忍不住弯唇露出笑,像是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偏殿留有床榻,是给皇上偶尔小憩休息的,这里日日都有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皇上素来勤勉,哪怕是累了也只是撑着脑袋闭眼坐一会儿,很少有在这安心歇下的时候。
司宁池倒是不客气,本就坐着那屁大点的垫子坐累了,这会儿看到了直接就躺倒了……
王成祥躬身笑着:“那奴才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若是有事尽管叫罗锦。”
王成祥拉着罗锦道:“这是奴才的徒弟,人不笨脑子灵光呢。”
“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他,奴才还得去皇上跟前伺候,就不打扰娘娘了。”王成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罗锦的脑袋道:“你好好跟着皇后娘娘学学。”
“是,奴才一定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罗锦哪能不知道,这是师父给他的机会,连忙跪地叩首拜道。
“起来吧。”司宁池瞧着那垂着头一脸恭贺姿态的罗锦笑了笑道:“本宫对你倒是有些印象。”
“上回那位采女是赏给你了吧?”司宁池挑眉笑着,看着罗锦随口询问道:“她可还听话?”
罗锦闻言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她说的人是那个叫裘姬的女人。
他抬眸看了一眼司宁池的脸色,低头说道:“奴才许是没那个福气,那个女人几次想跑,奴才让人关在了屋子里,已是几天没去看了。”
第31章 极为欢愉
罗锦行事谨慎,虽说那裘姬是皇后当着皇上的面赏给他的,但是裘姬入宫来的身份到底是末位采女,是皇上的女人,他自知身份卑微岂敢染指。
说不定哪天皇上心血来潮又把人带回跟前,他岂不是完了?
当今圣上最是揣摩不透的,罗锦不敢胡来,只把裘姬关在了房间里任由她如何闹腾都不管不顾,等到时间久了人人都淡忘了此人,裘姬也关老实了,他自会好好享用。
今日皇后忽然问起倒是罗锦未曾想到,却并无隐瞒之意如实应答。
“罗公公可得把人看紧了。”司宁池略显随意的拨弄着手边玉珠笑着说道:“当初裘姬能从采女居所行至御花园偶遇皇上,想必对这门路颇有心得。”
“罗公公可别再让人到本宫跟前碍眼。”司宁池侧头看向罗锦说道。
“是,奴才一定好好看紧。”罗锦心下微紧连忙低头应下。
“本宫乏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司宁池满意笑了笑,一脸困倦的摆手让屋内众人都下去了。
素云服侍司宁池躺下之后,也到外边候着去了。
她本不想睡下,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躺一躺就好了,谁知这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才刚有那么点儿睡意,忽而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瞬间困意消散整个人都精神了,却觉得越发疲倦,她有些烦闷皱了皱眉,隐约听到殿外有说话声传来。
“奴婢并无他意,只是来给皇后娘娘送点心的。”殿外一位穿着大宫女服侍的女子站在殿外,手里端着精致的点心茶水,笑的得体又温和。
“我说过了,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点心就不必了。”素云面露不悦,似乎对这没眼力见的宫女颇为反感。
“怎么会?”那宫女一脸愕然道:“奴婢才瞧着皇后娘娘入内,怎么就歇下了?”
“姐姐莫不是诓骗我们?”那大宫女神色有些委屈又可怜道:“还是皇后娘娘看不上奴婢的身份,不屑接见?”
“我们眉芝姐姐可是宣明殿的大宫女,这偏殿内一草一木都是眉芝姐姐一手操办的。”旁边跟着的小宫女一脸傲气,有些不服气似的说道:“就是皇上来了,都是眉芝姐姐入内端茶倒水的,今日竟落人冷脸。”
“皇后娘娘可真是好大的架子……”那小宫女气哼哼的说道,谈及皇上言语之中满是炫耀。
“茜儿不许放肆。”眉芝扭头呵斥,瞧着严厉的模样像是多约束似的。
素云可不是蠢笨的人,像眉芝这样装模作样的她见多了,若真敬着皇后娘娘,岂会让人说完才故作严肃的呵斥,怕是踏入这殿门前就已经再三嘱咐了。
眉芝瞧着温温和和的,低眉顺眼的在石阶下站着,一脸愧疚的说道:“我这妹妹年岁小,还请姐姐莫怪。”
素云还未说话,身后紧闭的房门就打开了,那神色慵懒站在门前的女子正随意拉着衣领道:“不会说话的嘴留着做什么?缝起来吧。”
“这宫里当差的比她年岁小的多了去了。”司宁池踏步走出屋子,笑意吟吟的看着眉芝说道:“人人如此不敬本宫,本宫可宽容不过来。”
“来啊。”司宁池弯唇笑着扬起下巴道:“把她的嘴给本宫缝起来。”
“皇后娘娘恕罪!”眉芝几人见着司宁池出来了连忙俯身见礼,便是如此也未曾对皇后行跪拜之礼。
“眉芝姑娘好大的架子,见了皇后竟不跪拜?”素云眸色一凝,顿时冷下了眼。
“素云姐姐见谅,奴婢得了皇上的允诺,在这宣明殿不必对任何人行跪拜之礼。”眉芝应答的恭恭敬敬,言语之中没半点炫耀冒犯之意,像是只是在平静的叙述似的。
司宁池脸上笑意更甚了,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笑眯眯的看着眉芝说道:“既是皇上金口,本宫怎敢为难啊?”
她扬了扬手:“来人,给眉芝姑娘看座。”
眉芝神色一颤,像是委屈似的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何必折辱奴婢,奴婢一介宫人岂敢坐娘娘的座。”
素云瞧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气的肝疼,真的玩的一手好花样。
嘴上说着皇上准许她不跪任何人,彰显出皇上待她的不同,转眼在皇后娘娘看座之时二话不说就跪下了,倒像是皇后娘娘非逼着她下跪似的。
素云想发作,但是在转头看向司宁池的时候,见皇后娘娘展颜笑着,那眸子里闪烁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她似乎极为欢愉。
素云默默闭上了嘴,冷眼看着眉芝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瞧眉芝姑娘这话说的,本宫岂敢折辱姑娘?”司宁池抿唇笑着:“本宫只是请眉芝姑娘好好坐着,看看本宫是如何管教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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